第14章 誣陷
那人原本氣勢洶洶,可秦鴻羽看起來比他還要淡定從容,這倒是叫他心中有些慌亂起來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秦鴻羽眼神微閃,道:“公子這話倒是有深意了。”
那人不善的笑了笑:“有沒有深意,秦小公子難道不知道嗎?”
蕭挽“砰”的一聲将茶盞一擲,就要站起來教育教育這人好好說話,卻被秦鴻羽伸手一攔。
秦鴻羽轉頭,一雙桃花眼輕輕一挑:“我與公子素味平生,第一次見面公子便言辭犀利,豈不是‘不知面更不知心’?”
那人聞言有些氣極。
“你!”
“休得無禮!”一道清朗之中帶着些板正的聲音從衆人之中響起。
随着聲音望去,只見人群之中走出一位身着藏藍色長袍的高挑少年,少年容貌端正,渾身上下滿是貴氣,一看便知從小出身貴家,正是這次宴會的小主人——連家連城小公子。
先前咄咄逼人的那位看見連城出面,後退一步恭敬的喊了聲“小公子”,秦鴻羽心中了然,這人想必就是附庸着連城派系的人。
蕭挽湊了過來,在少年的耳邊輕道了句:“這就是連城。”
秦鴻羽微微颔首,起身相迎:“原來是連公子。”
連城回禮:“秦小公子”
又道:“還請秦小公子見諒,這些個人也沒規沒矩的。”
卻全程沒提讓失禮之人道歉的事情,這連城公子對他的态度也顯而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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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鴻羽低頭淺笑一聲:“無妨,想必是有些小誤會。”
連城接到:“這是自然,雲樓的哥哥,自然也是和雲樓一樣單純的人。”
連城說這話時,視線幾次三番的落在段雲樓的身上,言辭之間似乎和段雲樓十分熟悉。
段雲樓羞澀道:“連公子謬贊,雲樓、雲樓哪裏能和哥哥比。”
他說話間,連城的視線便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默默觀察的秦鴻羽将這一切收入眼中,心中了然:看來這連家的公子,似乎對段雲樓有些好感。
倒是有點意思。
方才的小插曲落下,幾人接連入座,連城坐在一行人的左手邊,他右側的第一個位置就是秦鴻羽。
純陽城最顯赫兩大修煉世家的小公子第一次同席,且二人之間似有火花,在座少年郎的視線都似有若無的落在了二人的身上。
連城理了理衣袍,開口道:“傳言秦家的小公子不僅天資出衆,就連容貌也是一絕。
此前連某不甚在意,今日一見,當真叫人驚豔。”
秦鴻羽笑笑:“連公子說笑了,若論天賦,誰人不知連公子?”
蕭挽和連城也不太熟練,專心致志的在一旁蹭吃蹭喝,倒是段雲樓跟在秦鴻羽的身邊,面上看着像是在喝茶,其實全身心都放在了聊天的二人的身上。
“早就聽聞秦小公子有意修劍道,将來有何打算?”連城裝作随意的問道。
前些天純陽城的衆人都聽到消息,說洛清仙尊來了純陽城,可卻無人得知洛清仙尊的來意,衆人猜測,是秦家的小公子有意去玉衡劍派修煉。
秦鴻羽面帶笑意:“自然是繼承父親的家業。”
連城一愣,眼神不由自主的朝着段雲樓看了一眼,這一眼卻沒有逃脫掉秦鴻羽的視線。
“繼承秦家?”連城看起來似乎有些遲疑。
秦鴻羽借機問道:“哦?難不成連公子有其他的建議?”
連城搖搖頭,“只是有些想知道,若秦家将來交到了秦小公子的手中,雲樓又将如何?”
他的眼神略顯擔憂,略過秦鴻羽落在了段雲樓的身上。
段雲樓則坐直了身子,裝出一副沒聽見的模樣。
“雲樓?”秦鴻羽道,“将來雲樓不管想做什麽,我們秦家都會鼎力支持。”
言下之意這秦家是絕對不會交到段雲樓的手上。
段雲樓臉色一白,端坐的身子搖搖欲墜,連城的臉色也漸漸不好看了起來。
他冷哼一聲:“聽秦公子這意,将來等秦小公子繼承了秦家,是打算将雲樓趕出秦家?”
“趕?”秦鴻羽嘲諷一笑,“連城公子莫不是對‘趕’字有何誤解?”
連城:“聽小公子之意,難道不是如此 ”
不待秦鴻羽開口,他又道:“早就聽聞秦家的小少爺性情不定,最不待見秦家的二公子,一心只想着将雲樓趕出秦家。
我原先是不太信的,現在看來,卻不得不信了。”
他說這話時聲音頗大,惹得在座的人紛紛側目。
段雲樓連忙解釋:“哥哥別聽別人亂說!”
他語氣雖慌張,眼神卻清明。
秦鴻羽伸手攔住欲上前解釋的段雲樓,笑意盈盈卻未達眼底:“敢問連城公子,這消息是從何處聽來的?”
他說這話間,微涼的眼神從身旁的少年身上掃過。
段雲樓渾身一僵。
連城怒道:“這豈是傳聞?從多日前秦前輩的壽宴之中,大可一窺。”
段雲樓的臉色漸漸發白,不負方才的鎮靜。
這會秦鴻羽是真心覺得好笑了,他強忍心中的笑意,看戲般道:“此話又要從何講起?”
見到秦鴻羽這幅模樣,連城心中愈發的怒意,質問少年道:“宴會當日雲樓獻禮之時,是不是你故意安排三足烏鼎當做‘賀禮’,讓雲樓當衆下不去臺?”
段雲樓聞言臉色愈發的難看。
他這一說,在座的人仿佛都想起了那一日發生的事情:段雲樓倉促獻禮,最後卻發現原來這三足烏鼎壓根就不是段雲樓為秦父準備的禮物——而是秦鴻羽久置不用的丹鼎。
秦鴻羽忍不住道:“我聽連城公子這意,這事情倒成了我陷害段雲樓?”
“難道不是嗎?”連城對秦鴻羽絲毫不掩厭惡之意,“雲樓乖巧,豈能是這樣不孝之人?”
“連城公子一口一個‘雲樓’叫的倒是熟練,這件事,可有細問過雲樓那日準确的情況?”秦鴻羽慢悠悠道。
連城猶豫了會,仍堅持道:“雲樓的為人我最為了解,這自然是誤會。”
“誤會?”秦鴻羽轉了身朝着段雲樓,道,“要不然,你解釋解釋,究竟哪一個才是誤會?”
段雲樓低着頭,雙手無意識的糾纏着衣角,心中怨恨無比。
他來之前确實傳了一個消息給連城,原本是想讓秦鴻羽在宴會上下不了臺,誰知道這個連城公子當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偏偏提了宴會那事,現在可叫他如何是好?簡直是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他低着頭不做聲,企圖這樣蒙混過關,可連城卻道:
“雲樓你不要怕,當着衆人的面,把當日的事情講出來。”
講出來,講什麽,講他是怎麽丢人的嗎?
段雲樓恨不得給早上的自己兩巴掌,壽宴的事情才過,自己本該安安分分,誰料受秦鴻羽修丹道事情刺激,一時間自亂陣腳,急于求成,才會落得如此境地。
他的視線在場上衆人臉上掃過,所有人都是一種看戲的神情。
大殿上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出聲。
就連蕭挽都放下了手中的筷著,準備聽一個結果。
段雲樓站在殿中,手腳冰涼,最後逃也似得跑出了殿中。
“雲樓、雲樓?”殿上的連城也懵了。
秦鴻羽斂去臉上的神情,冷聲道:“連城公子還有何話想說?
即使是這樣,連城公子還是執意認為壽宴當日,是我陷害的不成?”
連城回過味來,心中自然想明白了事情的一切經過,他雖沒想到事情的經過居然真如流言中描述的那般,可心中卻還是對雲樓的品行深信不疑。
解釋道:“當日定只是一場誤會。”
秦鴻羽:“又是誤會?連城公子的誤會竟如此之多?”
連城:“你、你!”
頓了頓,秦鴻羽接着道,“雖是誤會,可連城公子今日所作所為,确确實實污蔑了鴻羽的名聲。
連城公子今日道個歉,将事情程清一下,我便也不放在心上。”
道歉?
他連城從來都沒低聲下氣的跟一個丹修道歉過。
連城冷哼道:“不過攀附上洛清仙尊,你到真以為自家秦家高我們連家一等了?”
秦鴻羽一愣。
等等,攀附?
誰攀附?
攀附誰?
作者有話要說: 洛清仙尊(面無表情):我攀附,攀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