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3.24晉江首發
第一次成功了之後, 今後不會費太多的功夫。
杜瑩然和李夢竹說這話的期間, 泠兒已經是醉眼朦胧,臉上燒紅一片。
“還有泡好的黃豆嗎?”杜瑩然問着李夢竹,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讓人又搗碎了一些黃豆, 覆在了泠兒的腳上, 留了小丫頭照看泠兒的狀況,杜瑩然進入到了李夢竹的房間。
多寶格上放置着精致的擺件, 祥雲送吉紋路的彩瓷大花瓶裏斜斜插了一只桃花, 桃花正羞澀打着朵兒, 馬上就要盛放了。杜瑩然忽然就想到了孟舒志昨天的說辭,感覺到耳根有些發紅,就別開了視線。
李夢竹卻笑着說道:“等到春日裏的時候,我哥哥說京郊有一處的桃花是最漂亮的, 流觞曲水加上桃林芬芳, 被他說得是宛若仙境一樣。”
“你不曾去過?”杜瑩然擡眼問道。
“也是沒發現兩年, 去年原本是準備去,誰知道一場春雨,也就只得作罷了。”李夢竹說道, “可惜你成親也要不了多少時日, 等到你空閑了些,我們一同禮佛踏青。”
“好。”杜瑩然點點頭。
李夢竹此時笑容之中帶着些暧昧之意, “雖然你我不能同游, 不過那時候春光正好, 你倒是可以同孟公子一道,夫妻攜手而游,豈不是熱鬧。”
杜瑩然被李夢竹鬧了一個紅臉,“才懶得理你。”
李夢竹捏了捏杜瑩然臉,“傻丫頭。”
“我記得你的年齡要比我小。”杜瑩然說道,“沒大沒小的。”但是臉還被李夢竹用手指夾着,實在沒什麽說服力。
李夢竹和杜瑩然說着話,隔了半個時辰,杜瑩然又去了泠兒休息的地方,此時的泠兒酡紅着臉,已經是沉沉睡去了。杜瑩然蹑手蹑腳和李夢竹一塊兒出了外間,對着李夢竹說道,“最多喝兩口就夠了。每日裏晚上睡前的時候喝,我每天早晨過來看看狀況。”
因為酒力的作用,此時的泠兒不似之前慘白着一張小臉,雖然知道是酒的作用,李夢竹卻心底覺得踏實了不少。
杜瑩然一連來了三日,因為酒的作用,泠兒的神色已經不似第一次的慘白,而是泛着自然的紅潤,杜瑩然的手指捏了捏腳背上的火疖子,此時和第一日相比已經有多軟化,期內有波動,膿栓也生了出來,腳背上的一點紅色微微凸起。
杜瑩然用紗布蘸着酒擦拭那一塊兒的皮膚,泠兒覺得被碰觸的地方漲疼得難受,沾上了酒紅腫的地方感覺到一陣清涼。杜瑩然接着又取了針,針尖紮入到凸起的小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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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兒的臉色越發白了起來,杜瑩然拇指和食指轉動那針灸,泠兒的樣子讓李夢竹都心裏覺得可憐。杜瑩然放下了手中的針,李夢竹就說道:“這樣就好了?”
“沒有。”杜瑩然說道,“你現在外面候着,等會血淋淋的。”
聽到了杜瑩然的話,泠兒的面色越發發白,李夢竹連忙說道:“她最怕見血了,我陪着她吧。”
杜瑩然有些無奈,“你要是留下就留下吧。”
泠兒說道:“小姐,奴婢沒事的,小姐還是避着些吧。等會要動刀子的。”
“不用刀子。”杜瑩然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竹筒,此時聽到了不用動刀子,泠兒松了一口氣,同時也好奇如何使用竹筒替自己治病。
杜瑩然拿着鑷子夾住了一小團飽沾着酒的棉花,随即在竹筒內繞了一圈,拿出了鑷子的一瞬間,右手中的竹筒精準地扣在了膿疖處。
“啵”的一聲輕微響動,加上泠兒的身子猛地一頓,杜瑩然知道這是膿栓被負壓吸出。
李夢竹看着泠兒,心底頭摸不準杜瑩然這樣做得含義,杜瑩然此時已經把左手的鑷子遞給了劍蘭,讓她熄滅了火,自個兒則杵着竹筒,緊緊壓迫住膿疖。
等到罐子涼卻,扒下了罐子。泠兒倒抽一口涼氣,竹筒的杯壁上是黃紅色的膿水,她不過是看了一眼,就別過了臉,再看看自己腳上的傷口,那傷口正咕咕冒着鮮血。雖然一瞬間的疼痛,此時傷口依然隐隐作痛,卻覺得整個腳都松快了。
杜瑩然用鑷子蘸着酒,擦拭着傷口,手中的鑷子按下周邊腫起的部位,是幹幹淨淨不見一丁點的膿水,而可憐的泠兒,被杜瑩然的動作弄得眸子裏盛滿了水汽。
等到最後杜瑩然終于停止了動作,泠兒也松了一口氣,“我感覺好多了。”泠兒說道,“這樣就好了嗎?”
“恩。好了。”杜瑩然取了一團幹淨的棉花蘸着酒放在了傷口,示意泠兒自己壓迫着傷口,“等會要是等會不流血了,就行了。”
“還需要敷黃豆嗎?”李夢竹問道。
“不用了。”杜瑩然看了一眼竹筒,覺得扔了也有些可惜,就讓劍蘭用白布裹好了之後收拾到了藥箱裏,晚點回去了洗幹淨再暴曬就好。
“為什麽用罐子一拔就出來了。”李夢竹問道。
涉及到了物理的知識,杜瑩然不知道怎麽解釋了,只能過簡單說道:“晚些時候你用罐子試一試就知道了。”
李夢竹懵懵懂懂點點頭。
杜瑩然則拿出了一個小壺,“這是我先前答應好了要送你的。”
李夢竹的眼睛一亮,“謝謝,真香。”李夢竹拔掉塞子,陶醉聞了聞。
“沒想到你還是個酒鬼。”杜瑩然說道。
“酒鬼說不上。”李夢竹笑着說道,“只是見獵心喜。”
李夢竹親自送了杜瑩然到門口,還給了她一個荷包,“這是診金。只不過這好酒的錢就不予你了,可是你送我的。”
李夢竹這樣把治病和人情分的清清楚楚,杜瑩然也很欣賞,對着李夢竹點點頭,“這樣就夠了。對了,給你的酒,酒勁兒很大,不要喝太多了,若是難受了,就不要喝了。”
“我知道。”李夢竹是這樣回答的。
杜瑩然晚上的時候就和爹爹說了今日裏的拔火罐的事情。
“古籍之中是有這樣的說法,可是如何去除膿疖?”杜斐聽到了杜瑩然居然用了古法的火罐,不由得大感興趣,“我在書中也見過,如何使用罐子來拔除體內污物,沒有想到你已經解開了這個謎。”
杜瑩然被爹爹這樣一說,有些不好意思,火罐在現代多用于保健了,倒是很少使用它最開始發明時候的功能,直到遇到了泠兒這一個病歷,讓她恍然想到了火罐最初的用途。她這不過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罷了。
“就是這般。”杜瑩然給杜斐演示了一邊,最後把竹筒蓋在了爹爹的手臂上,“今日裏那丫鬟便是腳上生了疖子,我先用梅花針或者針灸刺破了之後,再用火罐放在這裏。若是仔細聽,可以聽到那膿栓被吸附出的聲音。”
聽到了這裏,杜斐閉上了眼睛,感覺到了随着罐子內的涼卻,罐子把肌膚吸附起來的力量。等到杜斐睜開眼的時候,眼睛亮的出奇。
這個年代雖然沒有顯微鏡,不知道病菌的存在,卻也知道對于傷口盡量不要用手碰觸,面上的痤瘡若是用手碰觸了,容易發得更狠,算是要用刀子切開傷口,也要用火燎燒了才可,此時使用火罐,那竹管的周邊根本不曾直接接觸傷口。杜斐的眼睛在發亮,“妙極妙極。”以往都是使用清熱退火的藥,若是按照女兒的這個法子,便是反其道而行之,把熱火直接從肌膚上逼了出來。
“之前這個法子沒有流傳下來,甚是可惜。”杜斐感慨道。
杜瑩然又說了自己如何使用烈酒逼了熱毒,杜斐連連點頭,之後又說道:“哦?我說這幾日怎的有人議論巷子裏有酒的味道,竟然是你做得。”
“爹爹嘗一嘗這酒。”杜瑩然神秘一笑,若是尋常的酒,度數太低,起不到什麽作用,而蒸餾過得到的酒也是不一樣,這酒原本是制出來消毒用,卻不成想,首先是讓人發熱毒。
杜瑩然把酒倒了一杯給杜斐,杜斐就嗅到那種絕美的酒香氣息,見着杜斐就要大口喝酒,連忙說道:“爹爹小口嘗上一點,這酒不能夠大口大口得喝。”
“好酒。”杜斐的舌尖碰觸到晶瑩透明的液體,就忍不住叫了一聲好,濃郁的酒香從舌尖綻開,那酒液就像是一道熱流,順着嗓子流入到了胃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