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娘子怎麽了?
楚柏安暈倒了——
沈溪的腦袋此刻一片空白,連最簡單的思維能力都消失的無影無蹤,那回到現代以後,再也未曾用過的武功,此刻也發揮到了極致,憑着腦袋裏殘留的招式,跨過扶手,跳過樓梯,發瘋一般往樓下跑。
劉詩琴跑出房門,便已經沒了沈溪的影子,看到剛好到達的電梯,急忙按了下去,到了樓下,轉頭瞄見沈溪一步越過花壇,跳上車流湧進的馬路,吓得幾乎犯了心髒病。
“沈溪——”劉詩琴看着自己無論如何都追不上的女兒,站在後面,歇斯底裏的大喊着,看到她攔下了出租車,急忙也打了個車,跟了上去。
“司機師傅,第一人民醫院。”
沈溪坐上出租,慌亂不安的催促着司機,不知是太過焦急,還是太陽太大,臉上的汗,如同一個個溪流,身上的衣裳也被浸濕了個通透,腳上的鞋子也不知何時丢了一只。
“小姐,我已經開到最快了。”司機瞄了一眼後座狼狽不堪的女孩,看着前面擁堵的街道,焦急的按着喇叭。
眼看前面就是醫院大門,奈何竟然堵的滿是汽車,沈溪看着停止不前的車,心急如焚道:“司機師傅,能不能打開車門,先讓我下去。”
“這裏是直行道,還是路中間,不能下車啊。”司機師傅看着後面坐不安席的人,無奈道。
“師傅,醫院就在前面,就讓我下去吧,有家人病了,求你了。”沈溪不住哀求道。
“那你小心點——”司機嘆了口氣,悄悄打開車門,去醫院的人,真的是耽誤不得。
“謝謝,謝謝——”
沈溪得到司機應允,從口袋中摸出一百元扔在車上,一路狂奔,慌忙跑進醫院。
偌大的醫院,沈溪還是第一次過來,頭發散亂,赤着腳丫,火急火燎的奔向服務臺,雙手重重的落在服務臺上,上氣不接下氣的問道:“護士小姐,快幫我查,楚柏安,哪個病房?”
護士遲疑的看着如同從精神科跑出來的病人一般的沈溪,拿着鼠标的手,猶猶豫豫的,盯着遠處緩緩而來的護士長,不知到底要不要将信息提供出去。
“快點!”沈溪看着拖拖拉拉的護士,只感覺自己要瘋了,急得伸出左手,一拳打在服務臺上,那木頭的服務臺面,頓時裂了個口子,手上的血不住的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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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護士被那一拳頭,吓得一個寒顫,幾乎要哭了出來,本來拿着鼠标,還在遲疑的手,現在都哆嗦了起來。
“沈溪小姐。”
沈溪毫不在意那流血的左手,幾欲搶過電腦自己來查,忽聽見背後有人喊着自己,扭過頭,一個手裏拿着一沓繳費單的中年男子,站在自己面前。
“有事?”沈溪無暇搭理,随口問了一聲,繼續盯着那瑟瑟發抖的小護士。
“沈小姐,我知道楚小姐在哪裏,可以帶你過去。”中年男子見沈溪還在吼着小護士,急忙說道。
“你知道?還請麻煩你帶我過去一下,多謝了。”沈溪聽着話,趕忙放棄了催促小護士,站在男子面前,焦急的說道。
男子看着那滴了一層鮮血的地面,指了指沈溪受傷的手,道:“沈小姐,楚小姐已經沒事了,要不然你先把手包紮一下再過去吧?”
“不用了,只是小傷罷了。”
沈溪毫不在意的看了一眼那流血的手,擡起頭,目光移到那男子臉上,這才真正注意到面前中年男子微微熟悉的臉,這個男人不就是那日在葉梓霖公司,阻攔楚柏安離開的那男子。
楚柏安睜開眼睛,入眼的表示一片素雅的白色,緩緩直起身子,搖了搖腦袋,才發現旁邊低頭削着蘋果的葉梓霖。
“這是哪裏?”楚柏安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那個類似辦案衙門的地方,皺着眉頭,面色冷峻道。
“醫院。”葉梓霖見楚柏安醒了過來,放下手中的刀,慌忙湊了過來,焦急的問道:“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沒事。”楚柏安表情依舊冷然,低頭看到自己胳膊上,紮着一根長長的針管,眼睛帶着疑惑,好奇的撥動着手臂上的針管,不解的問道:“這是什麽?”
“別動——是藥,安胎的,直接輸進血液,不用口服。”葉梓霖見楚柏安扯着管子,急忙去阻攔着她的手,還沒碰到那雙藕臂,身體卻打得一個趔趄。
楚柏安聽到葉梓霖的話,也收了亂動的手,将插着針的胳膊放一個舒服的地方,任由那液體進入自己的血液。
葉梓霖站穩身體,重新走到床邊,望了一眼她小腹的位置,眼睛閃過一絲落寞,擡頭看着楚柏安的臉,見她表情緩和了一些,滿臉自責的說道:“都是我的錯,若是早知道你有孕在身,就不會去求你出庭,幫我作證,去捉拿綁匪了。”
“與你無關。”
楚柏安聽到葉梓霖愧疚的話語,伸手輕輕摸了摸小腹,淡淡的說着,轉眼看向空蕩蕩的四周,頓時焦急道:“你可曾告訴沈溪,我被送到了醫院?”
“林伯早就通知她了,想必現在已經快到了吧。”葉梓霖看着慌張的楚柏安,急忙應道。
“嗯,如此便好。”楚柏安聽到告訴了沈溪,也安靜了下來,若是她找不到自己,還不得急瘋了。
見楚柏安又躺了下去,葉梓霖重新坐回床旁邊的沙發上,拿起桌子上削了一半的蘋果,小心翼翼的削成小塊,放在楚柏安床頭的小盤子裏。
楚柏安拿起放在小腹上的手,煩躁的揉了揉腦袋,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陌生的國度,陌生的人群,與化作女兒身的夫君重遇的畫面,還有她那現今娘親猜疑的表情……這個世界的一切,一幕幕的在自己眼前上演着,曾經號令天下,如今卻是一陣無力。
“暫時先不要告訴她——我懷孕的事。”楚柏安緩緩睜開眼睛,盯着天花板,生活越來越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不告訴她?”葉梓霖刀一頓,擡起頭,詫異的看着楚柏安,疑惑道:“為什麽?你們不是關系挺好的?”
“你問得太多了。”不等葉梓霖說完話,楚柏安臉上頓時似結了一層冰霜,直接厲聲打斷。
醫院到處彌漫着消毒水味,那種不适感,使得沈溪不住的皺着眉,随着這男子越往裏走,卻是越安靜,走着走着,直到走過一個大廳,路過護士站,連那種刺鼻的味道也逐漸淡去,那男子到一個房間門口,才停下腳步。
“楚小姐就在裏面。”那男子伸着手,指着那扇雙開的門,作出請的動作。
自從得知了楚柏安暈倒之事,沈溪的腦袋便完全被這件事所埋沒,看到與楚柏安僅有一墻之隔的房門,心裏卻慌慌的。
“娘子——”沈溪急不可待的推開病房的門,沖着裏面,出口喊道。
病房是VIP套間,擁有各種高端醫療設施,裝飾豪華,使得沈溪一瞬間感覺,自己是去到了五星級酒店,愣愣的站在門口,看到床上穿着一身病號服的楚柏安,急忙跑了過去。
聽到門口的動靜,楚柏安早就坐起了身,看到推門而入的那人此刻模樣,頓時大吃一驚,都忘了應她的喊聲,呆呆的望着門口的人。
“你怎麽樣?怎麽會暈倒了?”沈溪撲在楚柏安的病床邊上,拉着她的一只手,憂心焚焚的問道。
楚柏安看着沈溪,不知道自己此刻該露出什麽樣的表情,明明早上出門的時候,還是衣冠楚楚的,而現在的她,頭發亂糟糟的,臉上也帶着各種汗漬淚痕,鞋子也少了一只,活像一個難民。
“小病而已,無礙的。”楚柏安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撫開擋在她臉上的頭發,上下打量着她,滿是擔心的問道:“倒是你,你這是怎麽了?”
“我……”沈溪聽到楚柏安的問話,那受傷的手,不自覺地揪緊床單,驀地一痛,急忙将手收起來,背在身後,幹笑了一聲,摸了摸腦袋:“我也沒事啊,就是來的時候太慌了。”
那小動作始終沒有逃過楚柏安的眼睛,楚柏安一把抓過沈溪那血肉模糊的手,看着上面的鈍傷,臉上頓時升起一絲怒氣,語氣心疼道:“這就是沒事?”
“真的沒事啦。”沈溪看着帶着怒意的自家老婆,急忙抽回手,看着那打的吊針,眼睛裏滿是擔心的問道:“你怎麽會在法院暈倒?聽到消息後,我都快擔心死了。”
“是我——請求楚小姐來幫我出庭作證的,非常抱歉。”葉梓霖看着完全忽略自己的二人,眼神一黯,聽到沈溪的問話,才插話道。
沈溪這才注意到旁邊穿着一身帥氣西服,卻總是陰魂不散的葉梓霖,臉色不悅道:“怎麽又是你?”
“呃……”葉梓霖被沈溪的話說的一愣,實在想不出說些什麽,便站在一邊,看着楚柏安,沉默不語。
“柏安到底怎麽了?”
沈溪雖然惱火,可見楚柏安還在生病,只能忍着怒意,想着楚柏安可能不懂現代的醫學詞彙什麽的,便看向葉梓霖,問道。
楚柏安聽到沈溪的問話,心裏突然一慌,臉色立馬難看了起來,忙穩住心神,盯着動了嘴唇的葉梓霖,眼睛裏滿是警告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