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是誰?
安陽,一個唯物主義者。一個曾經的唯物主義者,一個經歷了九年義務教育四年大學深造相信科學反對邪教的理性青年,此刻正瞪着眼睛試圖從腦子中搜刮出能解釋眼前景象的知識和理論。
但是僅僅過了五秒鐘,安陽便放棄了,高中畢業了快六年的他已經連三角函數都記不清了!
于是安陽決定将問題拔高到現實層面上來。
我在哪?
身下柔軟的觸感和身上蓋着的有些淩亂的被子告知着他此刻正躺在一張寬大柔軟的床上,四周精致的裝潢又表明這裏并不是醫院。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令人面紅耳赤的石楠花氣息,安陽不舒服地皺皺眉頭屏住了呼吸翻了個身準備爬起來,但是下一秒他便渾身僵硬,眼眸驀然睜大。
他身邊赫然躺着一名大概只有十八九歲模樣的少年,少年有着一頭看起來柔軟而烏黑的頭發,五官清秀細致,縱使安陽是個男生也忍不住覺得他長的十分好看。
但是不知為何少年面容潮紅嘴唇卻十分蒼白,少年似乎睡的很淺,安陽輕輕一動便睜開了眼,那是雙偏褐色的眼眸,若是沒有血絲沒有泛紅一定如溪水般溫柔。少年只是輕輕掃了安陽一眼便又閉上了,看起疲憊不堪。
卧槽?!這是什麽情況?!
已經不知所措的安陽十分慫的一點點蠕動到了床邊,掀開被子剛下了床了又嗷的一聲躲回了被子裏。
他沒穿衣服。
少年重新睜開眼睛看着他,眼眸裏翻湧絲絲着怒意。
“我我我……??”安陽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所以然來,少年卻蜷縮着身子猛然咳嗽了起來。
“你沒事吧?”安陽下意識地靠過去,才發現少年也是赤身裸體的模樣。
安陽伸手摸了摸少年的額頭,滾燙的熱度灼燒着他的手掌:“你發燒了?你沒事吧?”
見少年咳嗽不止,安陽忙伸手去拍他的背替他順氣。
誰知手才碰到那光滑如綢的背,少年突然渾身戰栗了起來:“我……我真的不能再做了……”少年的嗓音像是費力喊過一般嘶啞,語氣中帶了絲絲哀求。
做啥?要做啥也等病好了再做啊。
安陽心裏急,掀了被子下了床發覺幾件衣服正可憐巴巴地散落在地上,安陽也顧不上什麽撿起套在身上算是應個急,随即柔聲安撫少年道:“你別急,我去喊人。”
少年褐色的眸中突然溢滿了恐怖,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拉住安陽聲音顫抖:“我……我做,你別喊…喊他們進來,我做。”一句話說完又猛然咳嗽起來,像是要把肺給咳出來般驚心。
同學你到底要做啥啊?有什麽病好了再做啊?高考模拟考都沒你這麽拼的!
安陽火急火燎地開了門,沖外面就喊:“有人嗎?!”
門外幾步走進來一名身着黑衣的虎背熊腰大漢,面容猙獰倒是把安陽吓了一跳:“老板你喊我?”
“對對對,幫幫忙。”安陽也管不上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了,沖着黑衣大漢一指床上生病的少年。
總之先把人弄到醫院去,這家的家長也真是的,孩子都病成這樣了,心咋這麽大呢,這挨着萬一整出個肺病怎麽辦?
黑衣大漢看了眼床上的人忽然面容有些不忍:“老板,可是他都這樣了…”
“別磨叽了,快點。”安陽邊把襯衣塞進褲子裏邊急道,剛才匆忙連衣服都沒穿好。
黑衣大漢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褪了外套襲身壓住了床上的少年又開始解自己的皮帶。
安陽剛整好衣服擡眼便看見黑衣人正邊褪褲子手上邊不輕不重地揉着少年的腰,少年狠狠地咬下唇,眼裏已經泛起了水霧滿面恨意。
一直說話謙和的安陽突然爆出一句國罵,伸手揪住黑衣人的後領一下将人掀翻在地:“你特麽幹什麽?”
黑衣人被猛然摔在地上顯然也愣了一下,褲子滑落一半有些不知所措:“老板我?”
安陽面容冷冽了下來不再拿正眼看黑衣人,轉身去打橫抱起少年:“別怕,我帶你去醫院。”
誰知安陽才抱起少年便被拽了一下,铮铮的聲音響在耳邊,安陽一愣順着聲音看去,少年的腳踝竟被一根手腕粗的鐵鏈牢牢的铐在床上。
安陽覺得這麽玄幻的經歷一定是因為自己在做夢,不過一時半會也醒不過來,還是趕緊把人送到醫院去好。安陽放下少年,轉身揪住黑衣人的衣襟中氣十足的吼:“鑰匙呢?!”
“在…在老板你脖子上。”黑衣人已經完全懵逼了。
安陽愣了一下随既摸了摸脖子,脖子上戴着根做工精巧的項鏈,項鏈的吊墜便是把鑰匙,安陽摘下項鏈三下五除二地解開了少年腳上的束縛,忽然又想起什麽上前一把扒了黑衣人的外套裹在了少年身上,随既打橫抱起少年就往門外去。
門外是條安靜的走廊,懷裏的人已經迷迷糊糊的半暈了過去,安陽焦急地喊了起來:“有沒有人啊?”
身着清潔打掃裝扮的女生小跑了過來:“少爺?”
少?少爺?拍電視劇呢?
安陽哽了一下:“快叫救護車!”
“救護車?”女生顯然腦子反應不太過來。
“對對對,快點。”安陽急道。
這裏的人怎麽一個個都傻呆呆的,看不出有人生病了嗎?安陽在內心哀嚎。
“噢,好,好的。”女生又急匆匆的跑開了。
救護車來的速度倒是出奇的快,安陽将少年抱上車放在擔架上這才長籲了口氣,見救護車拉起了鳴笛載着少年長揚而去,安陽又開始思考起了那個深刻的問題。
我在哪?
“少…少爺你臉都髒了。”一直在旁邊幫忙的女生突然弱弱地道。
“啊哪裏?”安陽摸了摸臉。
女生掏出手機開成前置攝像頭遞給安陽讓他照着看,誰知手機才到安陽手裏不過一秒便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安陽此刻面臨着活了二十四年所遇到的最終極哲學問題。
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