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程晨看着沈煜一步步走近,手撐在他的腦袋兩邊,把他困在了牆壁和強壯的身體之間。
他整個人被沈煜籠罩着,雙眼只能看到沈煜的身影。
沈煜低首,附在他耳邊,沙啞低沉的說:“小晨,你為什麽總是想要離開我,就不能永遠在我身邊嗎?”程晨想要搖頭,但是他身體卻像是被施了法術,動彈不了。
耳朵上傳來一陣濕熱,沈煜竟然用舌尖在他的耳廓游走。
又聽他說:“小晨,我真的很愛你,所以我很生氣。”程晨聽到了聲音裏的一股怒氣,心顫抖個不停,好像躲開沈煜的肆虐。
他受不了,危顫顫說:“沈煜,你愛的不是我,你妻子已經死了,你只是把我當成他的替身,我們只是名字相同而已,你醒醒。”說完,程晨心裏冒出了一般悲涼。
沈煜沒有生氣,眼神炙熱的看着他,好看的薄唇吻向他,攪弄得他津液都吸不住的流出了嘴角。
好不容易等沈煜放開他,程晨頭腦暈眩,不住的低喘着,呼吸新鮮空氣。
耳邊又響起了沈煜性感低沉的聲音,“我沒把你當替身,你就是我的愛人,我的永遠的妻,只是你總是把我忘記。”程晨愣愣地看着沈煜,消化不了他說的話,可是他的妻子不是已經死了嗎?
那自己又是誰,自己已經死掉了嗎?
在程晨陷入思索的時候,沈煜把他打橫抱了起來,走出了地下室。
程晨看着腳上金光閃耀的鏈子,鎖鏈的另一頭鎖在床頭上。
他雙眼含着哀求看向沈煜,求他,“沈煜,你不能這樣對我,我不喜歡,求你放了我吧。”沈煜卻只是憐愛的摸摸他的臉,然後幽幽地說:“小晨,我說了,不要讓我有機會把你關起來,你會不開心的,可是你不聽我話,就要受到懲罰。”程晨鼓起勇氣道:“沈煜,我知道你不是人,我們人鬼殊途沒是不會有好結果的,而且你只是把我當替身,我接受不了,放我走吧。”沈煜看向程晨,雙眼半眯,挑起他的下巴,湊近他,鼻尖相對。
威嚴的鳳目盯着程晨蘊含着水霧的雙眸,冷峻地說:“不可能,我不會放手,你相信我,你不是誰的替身,你只是還沒想起我。”程晨淚眼朦胧的看着沈煜,在沈煜說出我愛你的時候,他就心動了。
但是他不敢相信沈煜,他總覺得沈煜是透過他在看別人,所以他才迫切的想離開。
直到誤入了地下室,看到了墓碑,終于證實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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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沈煜卻說是自己忘記了他,難道那些夢境才是真實的,可是他又為什麽有離開沈煜五年的記憶。
在他沉思的時候,沈煜一手摟着他,一手摸上他的肚子。
程晨往自己肚子上看,沈煜的手上的溫熱不斷傳到他小腹上沈煜在他耳邊說道:“你不愛我,會願意為我生下浩浩嗎?
這裏曾經就是孕育我們兒子的地方,可是你都不記得了?”程晨雙眼大睜,沈煜的話讓他腦海裏浮現了那個很真實的夢境。
在那個夢裏,他懷孕了,他肚子裏孕育了沈煜和他的孩子。
一瞬間,那個夢深植于他腦海裏,快速的融入了他的記憶之中,原本的記憶又被替換了一段。
他轉頭看向沈煜,眼裏充滿了疑惑,他到底是個哪個程晨,他自己都分不清了。
“為什麽我會有兩段記憶,為什麽我記不得,我到底是哪個程晨?我到底是誰?”沈煜摸摸他的臉,告訴他,“你就是程晨,現在不要想那麽多,你總會記起來,只要安心待在我的身邊。”“我是死了嗎?”程晨又喃喃的問道。
沈煜卻笑了笑,手放在他的心髒處,回答他,“你聽,心髒在跳,體溫也很溫熱,怎麽會死呢?你不要胡思亂想,先好好睡一覺。”說完,沈煜的手在程晨眼前晃了一下,程晨就閉上了雙眼,身體軟在了他的懷裏。
他把程晨放在大床上,好好欣賞了一把被金色鏈子扣住的腳腕,真的很漂亮。
在人間的時光回溯後,他就用冥玄晶玉打造了兩條鎖鏈,一金一銀。
不管是澤芝還是程晨,總是不聽話,離開他身邊,遇到了危險,從此分別。
冥王就想着用這兩條鎖鏈,把愛人永遠鎖在自己的寝宮,一步也不讓他離開。
沒想比自己的計劃還要早就用上了,撥弄着程晨腳上的鎖鏈,金屬清脆的嘩啦啦的聲音讓沈煜眼角帶笑。
黑曜石般的眼睛看着程晨,眼裏有濃烈的欲/望。
但是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金蓮子快要成熟了,就代表神魂也重生了。
他這兩次離開都是因為這個原因,等程晨再次醒來,他就會帶着金蓮子回來了。
如果強行的恢複程晨的記憶,會讓他魂魄撕裂,所以他才想到用夢境一點點侵蝕程晨現有的記憶。
程晨會出現記憶混亂,是因為他的魂魄不全。
程晨的魂魄為了保護浩浩耗竭,魂魄都是破碎的。
當時煉制生魂的時候,他和水清的道行都還不夠,強硬施展生魂之術,雖然練成了魂體,卻沒能把魂體召喚回來。
魂體迷路了,被困在了某個地方。他也和水清到處找過,但是一直沒有找到。
直到他能力變強,增強了魂體實質,程晨的魂體才能從困住他的地方出來了,然後按照記憶回到了平京。
等他見到程晨的時候,才發現魂體的記憶錯亂了,究其原因,還是因為當時的生魂煉制之術不夠完美。
沒有完全修複好程晨魂魄,導致程晨的魂體少了一魄,才讓他的記憶缺失了。
而魂體自我修複時,自動給自己創造了一段記憶。
只是讓他意外的是,程晨可能受了遇到事故之前的心結影響,競然給自己創造了一段和原本完全不一樣的記憶。
但是沒關系他有耐心可以等,只要魂體和身體融合了,一切記憶都會恢複,只是沒想到發生了那樣的意外。
連續兩次失去程晨,讓他要瘋了,沒想到澤芝給自己留了一線生機。
當年西天佛祖在他第一次因為失去澤芝而失去理智滅世時候出來阻止。
用了點化澤芝留下的一點因果,讓澤芝神魂經過他的佛燈蘊養,再輪回人間,佛祖因為因果的緣由也去了輪回轉世。
只要經過十世輪回善終,澤芝就能功德圓滿,神魂歸位,回到他身邊。
他不想澤芝一個人經受輪回之苦,也投入輪回之間,每一世他都和澤芝是戀人,只是沒想到第十世出了意外原來玉帝當年剿滅夷柔蠱族時,受到毒蠱影響,生了心魔,又見外甥跟他走了,對他十分怨恨。
欺騙了玄曦子造成了後來的一切,受到心魔影響,竟然想趁機奪取他的神格。
在三界崩塌之時,西天佛祖轉世之人慧海捧着金蓮來找他了,一切才有了轉機。
慧海也在三界危難之際佛識覺醒,和他一起聯手回溯了人間時光。
玄曦子被西天佛祖帶回去永世跪守佛燈誦經,玉帝被洗去心魔,也投入人間輪回,等待歸位時機。
沈煜也是冥王,來到了黃泉碧落宮的冥蓮池,池中一朵青蓮盛開。
中間的蓮蓬閃耀着金光,他的手施展着法力,将成熟的金蓮子引導出來。
等金色蓮子握入手中,冥王冷峻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程晨醒來後,無聊的坐在床上,扣在他腳上的鎖鏈限制了他的行動。
鎖鏈有一定的長度,能讓他自由的在房間裏走到和去浴室衛生間,但是沒辦法離開沈煜的房間。
“叔叔。”浩浩突然走進了房間,仰着小腦袋喊他。
程晨連忙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腳,這種事情被小孩子看到了不好。
“浩浩,你來找我,過來吧。”程晨說完,對着浩浩伸出了手浩浩小腿登登登的跑過去,程晨接住他,雙手支起他腰身,抱到了床上。
“叔叔,你是要離開浩浩嗎?”一雙圓溜溜又純真的大眼睛看着他,裏面還有很多委屈。
程晨心軟得不行,特別是在浩浩可能真的是他孩子的情況下,摸了摸他的頭,“沒有,叔叔不會離開浩浩的,那只是叔叔在和你爹地玩捉迷藏。”浩浩眨眨圓溜溜大眼睛,再次确定,“真的嗎?”程晨點點頭,笑着說:“浩浩這麽可愛,叔叔舍不得你,怎麽會離開。”浩浩皺着的小眉頭舒展開來,撲到了程晨懷裏,知道爸爸要離開他真的好傷心。
浩浩高興的哭了,程晨苦笑,真是個傻孩子,幫他抹去眼角的淚花。
在碰到浩浩淚花的時候,程晨雙眼開始迷茫,眼前的畫面一下回到了過去,夢境裏的那個程晨的人生。
程晨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但是他不甘心,他好後悔。
要是他沒有匆忙的出來,就不會坐了這輛黑車,也不會喪命,更不會連累了自己的孩子。
而且沈煜知道了肯定會瘋掉的,雖然醫生已經宣告了他的死亡,但是他就是提着一口氣,他的魂魄不願意和身體分離。
他要用最後一口氣讓孩子出生,也讓沈煜有活下去的動力。
好在沈煜沒有把他埋葬,還把他帶到了家裏,找了一個道長來幫忙。
保護住他的身體,還幫着保住了身體裏的孩子。
直到他的魂魄都堅持不住的時候,終于到了孩子出生的時候聽到孩子哭泣的聲音時候,他身體裏的那口氣也散了,終于保住了孩子,只是可憐他是一個鬼胎。
沈煜撕心裂肺的喊着他的名字,但是他的魂魄已經耗竭了,他真的很想回應沈煜,告訴他,自己是愛他的。
發生的這一切都不是他的錯,其實他很感激命運讓他遇到了沈煜,他只是想回老家看看。
想在父親的墳前請求他的原諒。
沈煜一生下來就是滅世煞星的命,命很硬,克人。
沈老爺子很着急,找到了道人求解救的辦法,道人說只能換命。
就是找一生福祿之人的福祿運氣加身在沈煜身上,那個道人不願意,但是又不想沈煜真的成為滅世之人,也不想扼殺一個生命。
就答應了沈老爺子的請求,幫沈煜找了一個福祿運氣極佳的人,那個人就是他。
他本來應該一生富貴平安,但是福祿之氣給沈煜之後他的命運就變了。
沈煜早就知道了,但是一直沒告訴他,怕他知道了會受不了離開,當時他又剛好有了浩浩。
但是紙包不住火,沈老爺子并不同意沈煜和他再一起,兩個人争吵起來并且說到了這件事。
他被沈家一個世交的家族的小公子,自稱是沈煜的朋友騙去了找沈煜,在外面聽到了這些事情。
那個世交的小公子竟然在他耳邊說道沈煜是因為愧疚才和他在一起的。
他受了影響回去就和沈煜大吵了一架,但是冷靜下來,他知道自己還是愛着沈煜。
就算沈煜只是愧疚只是同情,他也沒想着要離開沈煜。
他只是想靜一靜,他父親的死有一半是因為換命的原因而早亡。
如果他和沈煜在一起,就是對不起他的父親。
他只是想去父親的墳前跪下,請求父親原諒他的不孝。
誰知道因為行程匆忙,上了一輛黑車,車輛半途剎車失靈出了事故。
程晨臉上挂滿了淚水,他也不知道自己哭了,意識恢複到了現在。
有一雙溫熱的手撫上了他的臉龐,溫柔地幫他擦拭着眼淚。
程晨看向主人的手,是沈煜。
“沈煜,對不起。”沈煜搖搖頭,抱住他,對他說:“別說對不起,是我不好。”他的程晨回來了。
“叔叔,你別哭,你哭了我和爹地都很心疼。”兩人中間的浩浩出聲道,他也用小手去抹爸爸下巴挂着的淚水。
程晨抱緊浩浩,親親他,他可憐的孩子。
“浩浩,爸爸記起你了。”浩浩眼睛瞪得大大的,圓溜溜的眼睛閃耀着歡喜的光芒,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他回抱着程晨,連續喊道:“爸爸,爸爸,爸爸,浩浩好想你,每天都在想你。”程晨親親他,“爸爸也想你,真的,以後都不會離開你了。”沈煜眼神溫柔的看着程晨,沒想到他的記憶自己恢複了。
程晨恢複記憶的時候,也是浩浩要消失的時候。
浩浩對爸爸說,“爸爸,我們要暫時分開一段時間,不過我們很快就會見面了。”程晨不理解浩浩的話,但是浩浩卻變得透明了,變成了一團金光。
他很慌張,去抓那團金光卻抓不住,連忙喊道:“浩浩,浩浩,你別吓爸爸。”然而沈煜抱住了他,安撫他,“別擔心,浩浩沒有離開,他只是要回到你的身體,只是你又要辛苦十個月了。”沈煜的話說完,那團金光就飛到程晨的臉邊,蹭了蹭他。
“爸爸,你別傷心,浩浩不會離開你。”程晨點點頭,用手虛虛撫摸了一下光團。
光團發出嘻嘻嘻的笑聲跳躍了兩下,然後就閃進了程晨的肚子裏。
他摸着肚子,浩浩原來是鬼胎,這是要重新出生一次嗎?
沈煜向他點了點頭,“鬼胎始終會對浩浩有影響,他能重新出生一次也好。”程晨摸着肚子,浩浩在他的肚子裏面,會一點點長大,這次一定要好好保護他。
沈煜吻上了程晨的臉頰,笑着說道:“不過浩浩要重新出生,還有一點助力。”程晨眨眨眼,很緊張的問:“要什麽助力。”沈煜和他頸項相交,在他耳邊悄悄說了一句。
程晨聽了臉馬上紅了,錘了一下沈煜的肩膀,小聲的吐出兩個字,“讨厭。”他才說完,沈煜就吻住了他,把他壓到了床上。
兩個人吻得熱火朝天,難分難舍,程晨的腳動了一下,響起了嘩啦啦的聲音。
他的襯衣的扣子已經被沈煜全部解開了,他抓住沈煜往下的手,喘息着說:“把鏈子解了。”但是沈煜沙啞着說:“等不及了。”說完就把程晨的抗議用唇舌堵住了。
鎖鏈嘩啦啦的聲音響了很久很久才停下來,一個新的生命開始孕育。
十個月之後,程晨在沈煜的陪伴下産下了浩浩。
程晨再次看到浩浩高興的哭了,兒子一睜眼看到他就在笑,好像認得他一樣,也非常黏他,一離開他就哭得喘不過氣。
沈煜對此很郁悶,自從這小家夥出生之後,程晨就全部精力放在了他身上,他被打入了冷宮。
第一次三個人一起睡的時候,小家夥還尿了他一身。
冷着一張臉看着咯咯咯笑的小家夥,沈煜肯定他是故意的。
程晨只關心着尿床的小家夥,幫他清理,完全不理他,還說:“你別跟一個小孩子計較,他是你兒子呢!”沈煜哀怨道:“我還是你老公呢!”程晨看了他一眼,無奈搖搖頭,然後又專注給浩浩清理。
沈煜,偉大的冥王完敗給了自己兒子。
程晨和沈煜就這樣過了很久很久,一直很恩愛,真正的白頭偕老。
走到生命的盡頭,程晨白着頭發,微笑着在同樣白頭發的沈煜懷裏咽下了一口氣,他真的不枉此生。
等程晨閉上眼睛之後,沈煜抱着他站起身,沈煜腳下的世界瞬間變了,從沈園變成了冥界奢華輝煌的宮殿,他們的另一個家,黃泉碧落宮。
沈煜恢複了冥王的模樣,抱着程晨走進寝宮,程晨變成了年輕的模樣把程晨放在奢華的大床上,沈煜手心現出金蓮子,投入程晨的眉心。
程晨眉心出現了金色的綻放的蓮花印記,身上穿着華麗的玄衣,現在他是澤芝了。
華麗大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美麗清澈的瞳孔裏印着天神般俊美的男子身影。
他勾起嘴角,輕輕喊道:“煜,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