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
男人的好勝心就這麽幼稚,無法解釋。
故意較勁似的,他對着左右兩邊的人肆意逗弄,摸腿又掐胸的,直把兩人撩得嬌喘連連,連在打牌的人都不時投來暧昧的眼光了。
他不免得意,挑釁般地瞄季競玺一眼,卻見對方含笑地就着美少年的手指吞下葡萄,在溫柔鄉裏自顧不暇,根本沒有看過來。
梁慎一噎,火氣蹭地竄上來了。
還有比自己努力賣弄挽尊,人家卻根本不在乎更讓人惱火的嗎。
惱火之餘,連帶耳邊的呻吟聲也覺得倒胃口了,叫得真他媽假,沒勁透了,他猛然推開懷裏的人,然後大步流星走出包廂,決定去廁所思考一下策略。
在便盆前掏出唧唧放水,他大腦急速思考對付季競玺的辦法。
錢沒用,季家根本不差錢……
武力也沒用,那厮似乎練過,打不過他……
啧……
集中精神思考的他,絲毫沒有發現有腳步聲向自己接近,然後所有動作幹脆利落的發生在一瞬間,他甚至來不及驚呼,就被人用力拽進了一個廁所格子,随即砰地一聲關上門。
“剛才那兩個,滿足得了你?”
季競玺将他圈在懷裏,将他雙手反手緊緊擰在身後,然後一只手某種意味濃郁地揉捏他的臀瓣,低沉悅耳的嗓音壓向他耳朵低語。
梁慎從驚吓中回神,又重新陷入另一種驚吓中,他第一時間試圖掙紮,但反而被鉗制得更緊,處境非常不妙。
尿完褲子都還沒提上來呢,操,丢死人了。
“回答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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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競玺耐心地追問一遍,同時伸出修長的中指埋進臀縫前後摩挲他的後庭,動作纏綿又色情。
“操你媽季競玺!放開我——!”身下恐怖的觸感使梁慎整個人炸毛了,忍不住怒吼出聲。
“來,對比一下,他們能不能像我這樣光用手指就讓你達到高潮?”
話落間,季競玺朝指尖吐了小口唾沫,然後熟練地摸向他的下身,就着潤滑便将兩根手指擠了進去。
“唔——!”異物入侵,梁慎身形微顫,稍稍脫力地倒在他身上。
身體軟弱的部分被控制住了,仿佛氣勢被壓一頭,就連大力掙紮也不敢了,生怕會誤傷自己,令他憋屈得極其火大。
季競玺扶住他,讓他靠在自己懷裏,靈活的手指在他體內摸索了片刻,很快便精準地摸到一塊隆起,對準了二話不說插弄進來。
“啊——!啊,啊……”
要害處被人戳中,又快又狠的,梁慎條件反射地顫抖,情不自禁地發出呻吟,他很想管住自己的嘴別發出恥辱的聲音,但毫無作用。
他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仿佛他的身體在他的手指下變得瘙癢難耐,淫亂不堪,渴求得到他的撫慰。
梁慎這個人,本質上很忠于身體欲望,從不會虧待自己,只不過他從未體驗過做下面的那個,對象又是讓他看不順眼的季競玺,所以潛意識抵抗自己沉淪在欲海。
“啊……啊啊……啊……”
手指不知疲倦地高速在股間抽送,帶出“滋滋”情動的水液,敏感的腺體被男人毫不留情地抽插,連綿不絕的快感令人欲罷不能,梁慎的腦袋無力地垂在身前男人的肩上,已是爽得意亂情迷,不自覺地朝手指的方向撅起自己的屁股,以便對方插得更深入。
太爽了……後面被插怎麽會這麽爽……
沉沉的笑聲在耳畔邊響起:“說你又騷又浪,天生就該被男人幹的,還不信?”
語畢,猛烈加快了手速,給予全力一擊。
“啊啊!啊——”
梁慎失控大叫,後穴一波波緊縮,直接就高潮了。
季競玺給時間他緩口氣,須臾後放開了他,然後解開自己腰間的皮帶說:“你爽完了,該到我了吧?”
梁慎兀自喘息着,面頰潮紅,眼眸水霧蒙蒙的,大腿還在細細顫抖。
“啧啧,這表情,能把我看硬。”季競玺眯眼輕拍了拍他的臉,“用手,還是用嘴?”
他掏出胯間硬物,給他兩種選擇,手掌卻滑至他後腦勺,微微施力地往下摁他的頭。
梁慎好不容易從餘韻中清醒過來,喘息地沉默盯着他。
沉吟了一會,他妥協般地貼近他,乖順地幫他抽出皮帶握在手裏,一張臉與他離得極近,嘴唇欲親不親地貼向他,灼熱的吐息噴灑,輕聲說道:“我幫你,用嘴。”
聲線低啞的,帶有高潮過後的黏膩,格外勾人。
季競玺近距離凝視着他的眼睛,眸色幽暗。
轉變就在一瞬間——梁慎突然抓住他的皮帶沖出廁所,然後哐當一聲關上門,逃竄前沖裏面恨恨地叫嚣:“在裏頭慢慢撸吧你!”
腳步聲轉瞬消失在門外,失去皮帶并衣衫不整的季競玺不好去追,愣了愣神反應過來後直接被氣笑了:
“這小逼崽子。”
03
梁慎今年21歲,家裏主要搞地産開發,從一年前老頭子就放權讓他練手,這次的海角城度假中心是他目前接觸過的規模最大的項目。
投資合夥人共有四家,他背後代表的廣和集團占其一。他年紀最小資歷也最淺,還成天擺出不學無術的叼樣兒,開會從沒戴過領帶的還時不時玩手機,他看得出其他人對自己是表面客套心裏不以為然,他更不以為然,愛咋咋地老子最大。
反觀季家公子,幾次公事會晤下來,目睹他在人前微笑詭辯扭正他人觀點對方還一臉盛贊,梁慎對衣冠禽獸這幾個字又有了一層新的認識。
偶然間四目相對,空氣中仿佛都會撞出危險的火花。
梁慎啧的一聲撇開臉,心想這次的對手有點棘手,難啃。
這天他頂着個黃色安全帽,身後跟着助理大搖大擺地在工地視察,一路巡到已砌好毛坯的頂層天臺。
他掃視了一圈,突然大步走向牆體,用手摳了下牆,眼睛盯着撚在指間的絮狀物,臉色霍然就變了。
随即撥通一個電話,咬牙切齒地對那邊說:“季競玺,你馬上給老子滾過來。”
當季競玺來到工地時,梁慎正陰沉地掐着一根煙在抽,一見他出現,他迅速碾熄煙頭,滿臉怒容地瞪着他。
季競玺不為所動,邁着長腿悠然走過去:“這麽急叫我過來,有什麽事?”
梁慎一下子伸手将他拽過來,然後舉起一只手掌大力拍擊牆面,厲聲質問:“你他媽給我解釋清楚,這是什麽!”
季競玺的目光越過他看向眼前的牆體,眉心也是略略皺起。
牆壁裏填充了石棉。這是一種防火、絕緣和保溫的材料,吸入它的纖維可能會引起石棉肺、胸膜間皮瘤等疾病,許多國家已全面禁止使用,但在國內目前還是合法的,并被廣泛應用。
他看着梁慎憤怒地等待他解釋的眼神,心念忽轉,淡淡地笑了:
“嗯,匆忙間叫我過來還以為是有什麽大事。頂層主要是作為倉儲使用,平時上來的人很少,鋪一點石棉并無大礙,再者,這并沒有不符合規定吧?”
幾乎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衣領就被人用力揪住了。
“姓季的,你的良心被狗啃了嗎?”梁慎渾身火藥味,伸手指向和天臺毗鄰的另一棟建築物頂層,那裏即将是一個兒童戶外游樂場,“你能省多少錢?這種陰損錢你他媽也能賺?!”
昂貴的名牌襯衫被人不客氣地拽至變形,季競玺面無表情地迎向他的逼視,不動聲息地望着他那雙燃燒憤怒火焰的眼眸。
梁慎自問除了貪玩好色外,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
唯獨有一次,發生在一年前。
那時他初次接觸家裏的生意,負責一個小型綜合商場。這是個小項目,他并沒放在心上,甚至驗收當天因為臨時有私事而沒去,抱着僥幸心态草草簽字了事,殊不知恰好就出事了。
開業後沒幾天,空中花園的頂棚轟然塌下來砸死了一個剛結束高考的女孩,場面很血腥。痛失愛女的母親在現場崩潰大哭,撥開人群沖到以負責人身份趕來的梁慎面前,瘋狂地打他抓他,撕心裂肺的尖叫着:“還我女兒!你還我女兒的命——!”
她眼淚橫流,眼神宛如在看一個殺人兇手,充滿了仇恨,令人發憷。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梁慎呆滞地任憑她打,全無還擊之力。
後來他才查明底下有人中飽私囊,偷用了劣質材料,頂棚支架撐不住重量于是塌了下來。驗收合格單上簽有“梁慎”兩個字。
一個月後,一向身體不太好的外公再次病危入院,這一次這個慈祥的老人沒能挺過來,永遠離開了人世。
那天他雙手撐着額頭一個人在醫院走廊坐了很久很久。
他不相信命,但他相信因果循環。
季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