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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如往常地,他去電臺接了她下班,但是異于往常地,今天的她只是靜靜坐在副駕駛座上,望向窗外。

“今天比較累嗎?”任宇辰終于忍不住開口問。

“……啊?”她醒神,回頭看着他,“沒有啊,為什麽這麽問?”

“我看妳沒什麽精神。”

“欸?有嗎?”她幹笑,暗笑自己連情緒都藏不住。

“有,連瞎子都看得出來。”

關苡潔被他逗笑了,但笑容仍是少了她平時的活力。

“怎麽了?”

“也沒什麽……”她抿抿唇,努力維持嘴邊上揚的角度,“就只是在想一些公司裏的事而已。”其實是想起了那些再也回不來的往事。

聞言,任宇辰不語。

她的謊言總是如此容易拆穿,而他卻從來沒有道破。反正都是一些無傷大雅的謊言,每個人都有秘密,這是他給予對方的空間--正如她給他的空間一樣。

所以,他總是刻意不去追問什麽。

“想不想去夜市吃點熱的?”他随便問。

“我不太餓,你餓了嗎?”她搖搖頭。

“我是不餓,不過天氣有點冷,妳喝點熱湯身體會比較暖。”

“不用了啦……”她笑了一笑,道:“回家泡杯熱可可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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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嗎?”

車子已經駛向岔路口。

“嗯,确定。”

“好吧。”應聲之後,他加速開上高架橋。

約莫十分鐘,車子停在她的公寓樓下,他拉起手煞車,入空檔,轉頭目光落到關苡潔身上。

“妳明天排休吧?”

“嗯。”

“那我明天晚上就不過來了,有事妳再打給我,或是妳想去找我的話也可以叫我過來接。”說完,他傾前低頭在她唇上落了一個長吻。

“晚安。”他輕聲道。

她欲遲遲沒有下車的打算。

“怎麽了?”見她欲言又止,任宇辰啓口問,她今天果然有點怪異。

“你……”她揚起眼睫,望入他的眼,“你今天可以留在我這裏嗎?”

任宇辰頓住,違和感籠罩住了他的感官。

怪的不是她的情求,而是她的态度。不管是夜宿在誰的住處,這都不是第一次了,然而這一次她的态度卻出奇地慎重。

彷佛這是她第一次邀他過夜似的。

沐浴後,他只圍了一條浴巾就走出浴室。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他裸着上半身,但是關苡潔還是克制不了那顆沒有用的心髒。

“我、我拿你的衣服給你!”她立刻從計算機前站起,轉身急急走向衣櫃。

她的反應讓任宇辰覺得很有趣。

事實上,他很少會來這裏過夜,大多都是關苡潔到他住的地方去。理由很單純,因為這裏只是七坪大的套房,他住的地方則是兩房一廳,單以空間的舒适度來看的話,勝方很明顯。

然而,也正因為如此,他很少會在她面前裸露什麽--在自家裏,他會先把衣服穿好再回到房間。

但是這裏不同。

套房附設的浴室連一坪都不到,在裏頭淋浴已經是他所能容忍的最大極限,更別說是在裏頭擦幹身體,穿上衣服。

“喏,只有這兩件,你沒有帶很多過來。”轉身遞上兩件T恤,關苡潔突然發現他的發絲正在滴水。

“你不會冷嗎?你的頭發還那麽濕……”她轉身再從櫃子裏抽出一條浴巾,回過頭來替他擦拭着。

他聳聳肩,露出笑容。“妳只給我一條毛巾,除非妳不介意我拿下半身的那一條來擦。”

“是不介意。”她逞強,臉頰卻浮現一抹紅暈,“不過,請等到我進浴室洗澡的時候。”

那白裏透紅的色澤讓任宇辰很想傾前咬一口。

“妳可以不要臉紅嗎?”他笑出聲,終于還是忍不住将她摟近,在她頰上輕輕啄吻,“妳這樣會害我也跟着妳一起尴尬起來。”

“你會尴尬?騙鬼。”

“不會嗎?”

他的嘴角揚起好看的角度,然後低頭含覆住她的唇瓣,反複吸吮着。

她沒有拒絕,沒有回避,大方迎上他的吻。

四唇緊貼,松開,相覓,再輕輕放開。

不可思議,交往一年多了,他的吻依然能夠讓她一再地沉迷上瘾。

這麽一吻,吻得細長柔綿,直到他突然離開了她的唇,低頭看着她濕潤的唇瓣,低聲道:“我可不可以先穿一服?”

“……欸?”關苡潔睜開那雙迷醉的眼,眼裏帶着一絲不解與錯愣。

“因為我不能保證它不會突然掉下來……”

“你--”她離開了他的懷抱,低垂着頭,掩不住難為情。

然而不知怎麽的,在那一瞬間,她竟感覺他只是随便找了個借口來中斷。她擡頭,轉身随意從衣櫃裏取出幾件換洗衣物,道:“那我去洗澡了,你先忙你的。”

“忙你的?

任宇辰皺了眉頭,這是要他忙什麽?

他來不及覺得好笑,便見她匆匆躲進浴室裏,他不禁覺得有異--她今天害羞的方式好像有點不尋常?

抑或那不是害羞?

他在那兒呆立了一會兒。半晌,才拿起關苡潔方才遞給他的幹淨衣服套上,突然,他瞥見計算機桌旁的一只紙袋。

他看見袋子裏那鮮豔的色彩,好奇之餘,取來袋子看了一眼,便立刻明白那是什麽。

頓時,他不太明白自己的心情該怎麽形容……

女朋友的房間裏出現難得一見的性感內依,這是引誘,還是暗示?他一時沒有頭緒,可又覺得為了兩套內衣而受影響是一種很蠢的表現,于是幹脆擺回去,當作從沒看見。

等到關苡潔踏出浴室的時候,他已經穿好衣服側卧在床,閉着雙目。

開門聲似乎驚醒了他。

他睜開眼。

“啊、抱歉……我不知道你睡着了。”

他一向淺眠,很容易被周圍的聲音吵醒。

“沒關系,我只是閉着眼睛休息而已。”

說完,他朝她勾了勾食指,示意她上床。她遲疑了兩秒,順着他的意,爬上床,跪坐在他身邊。

他一下子就把她壓在自己的身下。

她心驚,但那也僅是瞬間的情緒,只見他撐在她上方,兩眼直定定地睇着她不放。

“……怎麽了?”關苡潔忍不住問,他的樣子有點詭異。

他其實是想提起那兩套性感內衣的事,不過念頭一轉,她愛穿什麽是她的自由,就算目的是引誘他,那也該是等她自願在他面前穿上的時候才算數。

“沒什麽。”

于是他作罷,俯身吻上她的頸側,她的體溫讓他不自覺倒抽一口氣,情欲瞬間駕馭了他的大腦。他雙唇含住她的耳垂,時而舔舐,時而輕咬,耳裏聽見她發出細細的喘息,那讓他忍不住想聽見她唇間逸出更多歡愉的聲音。

她像是本能般地伸手勾住他的頸。

他的唇印上她的鎖骨,大手探入衣服底下,輕輕撫過她的背脊、她的腰際,最後覆上她雪白的乳房。他的撫弄依然溫柔,然而即使動作輕\淺而無痕,卻在她的體內激起了巨大的浪潮。

她難耐地在他懷裏扭動着身軀,攀在他背上的雙手不自覺抓得更緊了。

像是明白了她需要更多,他的手掌開始往下探索。他探進她的底褲裏,撫上那溫度最高的核心,呻吟從她喉裏流洩而出,他幾乎可以透過相貼的肌膚,感覺到她那急驟的心跳。

他忍不住以指深入她的體內,濕熱潤滑的觸感包覆住他整只手指,他聽見她驚呼出聲,那嬌吟讓他幾乎失控。

愛撫,像是一種魔術。

臺上的魔術師必須保持冷靜的頭腦,愈是冷靜,就愈是能掌控臺下觀衆的情緒與節奏。

他凝視着她的臉蛋,解讀着她的身體,他識識到自己的呼吸開始變得短促,心跳也飛快得讓他開始冒汗。

她徹底臣服在他的撫觸之下,只能無助地在他懷裏喘息、呻吟,然後期待他施舍更多、期待他領着她解脫。

“苡潔……”他的唇在她耳邊細喃着她的名,他的長指熟稔地在她體內折磨她、逗弄她。

她回應不了,話語脫口而出全都變成了促喘與輕吟。

“妳的聲音好甜。”他吻上她的頸,力道因為失了克制,所以在她頸上留下淺淺的粉紅吻痕。

那樣的嗓子發出那樣的嬌泣,他簡直已經瘋狂。

“我……”她甚至連完整的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宇辰、我……”

他未出聲,也未在口頭上回應她。

她需要的,他明白。

于是他改變了手指律動的速度,忍不住吻上她的唇,把她的呻吟全都給含進了他的嘴裏。

她的眉頭頓時緊鎖,快感一次來得太多,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像是被拉到很高很高的空中,她下意識抱緊他,指申幾乎陷進他的皮膚。

“宇唇、宇辰……”

她不是很明白自己在說些什麽,只是在沉溺之前無助地呼喊他的名。

呻吟已經變得像是細碎零靜的啜泣,充滿情欲的嘤咛聲不停地自她口中流洩而出。最後,是一聲忘情的尖叫,她瞬間緊繃,到了天堂。

但,他沒有。

一如意料中的,他總是會讓她在他的愛撫之下輕易享受高潮,而他卻每每都選擇留在清醒的領域裏望着她。

半晌,她完全松懈在他的身下,原本緊緊攀附在他背上的雙臂,因為虛脫而垂落在床墊上。

她喘息着,等待呼吸的頻率平複。

他僅是微笑,輕輕在她額上吻了吻,什麽也沒說。沒有甜言蜜語,沒有所謂的心得交流。

這是當然的,只有單方面的性愛,如何能有交流?

“累嗎?”他問。

他的聲音好溫柔,然而此刻她聽在耳裏卻覺得好遙遠、好冷漠。彷佛他只是負責“服侍”她的男人,彷佛他的快感與情欲,她從來就沒有共享的權利。

相信嗎?她在他的面前已經墜入情欲好幾回,而她,卻從來沒看過他因為激情而失控的樣子。

她的身體是滿足的,但她此刻的心卻像開了個深不見底的空洞。

她是怎麽了?

見她神色有異,任宇辰露出有些不知所措的神情。“我剛才太粗魯?”

“沒有,你哪會粗魯?”她笑了一笑,伸手撫着他的臉頰。

“妳看起來不太……”

“那是因為太刺激了……”她避開他的眼神,随口搪塞。

“是這樣?”他懷疑,不,是根本不相信。

“我可以先睡嗎?”她硬是擠出微笑。

她只想翻身藏在被窩裏,背對着他。這麽一來,即使她再也擠不出笑容,也不必擔心該怎麽解釋。

“累的話就先睡吧。”他笑了一笑,輕撫她的發絲。

她确實有點反常,但是他沒多問什麽,至少在他找到方向之前,他不會開口。

“那……晚安,燈給你關。”她僵硬一笑,翻身拉起棉被蓋過肩。

看着她頸部的曲線,任宇辰有些困惑,他心想,自己剛才做了什麽嗎?是弄疼了她?還是哪裏讓她不舒服?

他試着回憶,但徒勞無功。尤其當他因為戀人的反應而愈發興奮的時候,大腦根本毫無作用,一切只剩下本能。

他什麽也想不起來,只記得對方的“反應”很好。

既然這樣,為什麽她會露出那麽受傷的眼神?他不解,最後翻身擡手關了燈,縮回被窩裏,将背對自己的女友擁進懷中,讓她靠着他的胸膛。

倚在他的懷裏,關苡潔嗅着他的味道,感受着他的體溫。

她好喜歡這個男人,好愛這個男人。曾經,她以為只要這個男人肯正視她一眼,那就是她最大的幸福。

可是人總是會想得到更多。

她開始覺得不夠了,開始希望他可以更在乎她、更需要她,開始希望他可以多想念她一點、對她再熱衷一些……

她陷得好深好深,他卻像随時可以抽身離去。那令她害怕,也令她覺得獨單。畢竟一個在上、一個在下,如何能攜手并行?

思及此,她翻身埋首依偎在他的懷裏,任宇辰像是在回應她似的,鼻尖埋進她的發絲間,嗅了一陣,最後在她的額上烙了一記輕吻。

由于排休的關系,關苡潔幹脆約了姊姊在同一家咖啡廳見面,好讓整個轉職的事情有個明朗的結論。

“所以妳男朋友同意妳換這個工作?”

關苡熏開門見山地說道,卻換來關苡潔悶悶的吐出一句話。

“他會反對才奇怪。”

“幹嘛?你們吵架了?”

“沒有。”

他一貫冷靜,她則向來怕事,這樣的兩個人能吵得起來嗎?

“不然是怎麽了?我一直以為妳考慮那麽久是在說服他同意。”虧她上次還自以為聰明地向男方施加人情壓力。

“不是的……”如果是那樣或許還比較正常。

見這妹妹一臉愁雲慘霧,關苡熏靜了靜,先喝了口熱茶,才試探般地問道:“我看妳沒什麽精神,是真的不喜歡我介紹的這個工作嗎?”

“喜歡,當然喜歡。”從小她就崇拜着姊姊,如今終于有機會能夠跟姊姊站上一樣的舞臺,怎麽可能不喜歡?

“既然喜歡,那妳在煩惱什麽?”關苡熏優雅地将瓷杯擺回桌上,耐心等待對方的反應。

關苡潔只是搖了搖頭,然後保持着沉默。

她想,她是該随便找個借口打發,還是她可以找自己的姊姊商量這種事?

其實她們姊妹倆并不是那麽親密。從小個性南轅北轍,出社會之後的發展亦是大相徑庭,所以除了生活與工作上的事情之外,她鮮少會找自己的姊姊讨論什麽,更何況是感情?

瞧她久久不語,關苡熏也識趣的沒追問,“算了,妳不想說,我也沒那種閑工夫去逼妳--”

關苡潔卻打斷了她的話,“這事情有點難解釋。”

“那妳說說看吧,反正我今天下午沒什麽重要的事。”關苡熏調了調坐姿,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這讓關苡潔更是覺得尴尬。她還是第一次跟親人商量這麽私密的事情。

“我……”半晌,她總算啓口,“我是擔心,萬一換了工作之後,我和他可能就會分手了……”

“為什麽?你們感情不好?”看起來不像啊。

“也不是不好,”其實這五個字她說得很心虛,她根本無法斷言到底是好還是不好,“是我自己覺得……我對他來說可有可無。所以,如果以後連相處時間都變少了,我們還能靠什麽維持?”

聞言,關苡熏聳聳肩,道:“那就代表你們不适合,分手要趁早。”

見她說得一派輕松,關苡潔苦笑了笑,那可是她心裏的一塊肉啊……

“話又說回來,妳為什麽覺得自己是可有可無?”這是關苡熏第一個覺得納悶的問題。就她所見所聞,那位将來的妹婿并沒有什麽失職的地方。

“他--”關苡潔啓口,話卻又不自覺地吞了回去,她垂下雙肩,籲了口氣,才重新說出來,

“在一起這麽久了,他一直都……不想跟我上床。”

這答案的确出人意表。

關苡熏僵滞了幾秒鐘才低呼,“踶婚前守身主義?!”

“怎麽可能。”關苡潔翻了個白眼,又道:“再加上我告訴他,換了工作之後大概會忙到沒時間約會,他也無關緊要。”

“嗯……”關苡熏沉吟了一會兒。

坦白說,她能給的意見真的有限,雖然她一直認為那個男人對自己的妹妹呵護有加,然而記者這行幹久了,見過的太多、聽到的也太多,那種表面上人人稱羨、私底下形同陌路的夫妻所在多有。

也正因為她明白“對外”是一回事,真正的實情唯有當事人才懂,所以她不認為自己能夠評斷什麽。

見姊姊久久不語,關苡潔自嘲地笑了一笑。“算啦,反正這是我自己的事,妳當我是在抱怨好了。”

“妳要不要試着改變一些習慣?”突然,關苡熏冒出了一句。

“……什麽習慣?”

“例如,改變你們約會的時間或地點,或是妳的穿著方式,甚至是妳跟他聊天的話題。”

關苡潔沒答腔,只是愣愣地看着姊姊。

“雖然我不能保證有效,不過我有一個女同事就是用這種方法重新燃起老公對她的興趣。”

或許姊姊說的沒錯。一成不變,讓約會變成了一種像是上班打卡的例行事項。“還有妳呀,以後也算是個站在屏幕前報新聞的人了,不要整年老是襯衫牛仔褲,也要開始學着打扮自己,偶爾穿得有女人味一點……或是去學學怎麽化妝啦……”

愈聽,關苡潔眉頭皺得愈緊。

“妳幹嘛那種表情?我是有叫妳去做什麽粗活嗎?”

“我對那種事情沒有概念嘛……”

“啧,”關苡熏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我看妳能交得到男朋友已經是阿彌陀佛了。走,跟我回電視臺。”

“欸?現在要去上班?不會吧?”

“妳腦袋裝豆腐嗎?想也知道不可能!”說完,關苡熏從皮夾裏抽出一張仟完鈔,準備埋單,“我請電視臺的造型師教妳怎麽打扮,如果可以的話,應該可以讓妳稍微上得了臺面。”

“姊--”

全然不同于書伶的柔性精神喊話,她姊姊不改以往作風,一張嘴還是毒死人不償命。

但是關苡潔沒有反抗,也無法拒絕。

哪口戰人不想讓自己更美麗?更尤其是心裏住了一個他。

是的,她想讓他覺得亮眼,她想讓他更喜歡她一點,她更想讓他覺得有她站在身旁是一種驕傲。

所以她願意嘗試。

即使是自己再怎麽不習慣的事情,她也願意試試。

她第一次這麽嘗試的時候,是去年的夏季。

那時,她和任宇辰還處于“朋友以上,戀人未滿”的階段。不過,與其說是互相,倒不如說她是單方面暗戀人家。

于是,她聽了李書伶的建議,在一個不怎麽特別的夜裏,她試着讓自己看起來比平常特別。

她一改先前的中性打扮,特地上了點淡妝,然後刻意選在客人比較少的時段,一個人踏進了WhiteStone.

可惜,她的人生向來走得不太順利。

“宇辰今天沒排班。”

那個叫作梁亦群的男人這麽說道,他是任宇辰的合夥人。

“還是我現在打通電話給他?”

“啊、不用麻煩了。”她尴尬一笑,連忙拒絕,“反正我也不是事先跟他約好,所以……真的不用通知他。”

“……好吧。”梁亦群露出了遺憾的表情,安慰道:“不然妳明天或後天有空再過來一趟,他接下來的一星期都會上班。”

“好,我知道了。”她揚唇,眼底卻毫無笑意。

她想,這真的是天意。他接下來的一星期都會出現,可偏偏就差這一天,這不正是天意嗎?

“妳想喝點什麽嗎?”梁亦群突然詢問她。

“都好,我跟酒類不太熟。”

“還是妳想喝無酒精的--”

“不,給我酒。”她打斷了對方的話。

其實,她是個不太碰酒的人,小時候看爸爸喝多了,對于酒的印象不是頂好,卻偏偏愛上了一個泡在酒堆裏的男人。

所以今天她不想走在正軌上,她想要失常、她想要脫序,她想要徹底堕落之後再抖擻精神迎接明天。

她坐在Bar裏的一個角落,望着窗外,不知不覺已經喝了四杯純烈酒。今夜,她突然好厭惡自己的人生。

不,也許她一直都很讨厭自己的人生,只是她習慣裝瞎,假裝自己很釋然。

從小到大,她就不如姊姊,不管是頭腦還是外表,或許是一種補償心态,既然先天不如姊姊,她只好讓自己乖順,好來讨爸媽的歡心、讨同學的喜愛。

最後,她忘了自己是誰。

是酒精作祟嗎?她鼻子一酸,突然好想哭。她低下頭,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突然--

“關苡潔?”

一個熟悉的嗓音,恍若天籁傳入了她的耳裏。

她頓住。

是幻聽?還是一場夢?她倏地擡頭,就見任宇辰站在她面前,眼神訝異。

也這一擡頭,任宇辰愣了愣。

她就像是醉了般地雙頰漲紅,白透的肌膚底下藏着誘人的嫣紅,一對唇瓣也因為吃驚而微微輕啓。

瞬間,他看得走神。

坦白說,這女人不是令人驚為天人的那一類,可不知為什麽,此刻他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像是在為了她而叫嚣着--為了這個嬌小、贏弱、憨直的女人。

半晌,他終于回過神來。

“妳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喝酒?”他自覺自己挑了一句很爛的開場白。

“就……”她困窘,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想到自己費神精心做的打扮大概是泡湯了,不免又是一陣苦笑,“下了班,想說沒事就過來喝一杯……”

聽了,任宇辰皺了眉頭,瞧她盛裝打扮,就像是要去赴約,實在不像是剛下班的樣子。這個發現讓他的胸口突然一緊。

“妳和人約在這裏?”而且被放了鴿子,這是他唯一的猜想。

“欸?”她微愣,搖了搖頭,“沒有啊,我一直都是一個人。”

“沒有?”他更困惑了,“不然妳今天怎麽會這麽……”誘人。

真糟糕,這獸性來得又急又猛,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急于親近一位女性的欲望,連他自己也吃驚。

或許是從他眼底讀出了一絲不明的情愫。

關苡潔突然覺得心跳加快,氣氛好像轉變了。她低下頭,耳根像是着了火,原本已經泛紅的雙頰,此刻變得更是熱燙。

他沉默了幾秒。

“妳喝太多了。”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輕撫上她的左臉頰。

她的臉頰幾乎要灼傷了他,而他的掌心則是冰涼得令她心慌。

那一瞬間,他們倆都明白事情有了改變。

當晚,他送她回家,在她住的公寓樓下輕輕吻了她的額頭。她沒有抗拒,差點兒癱軟在他懷裏,他順勢吻上了她的紅唇,那雙他想了一整夜的唇瓣。

最後,他在她的掌心裏留下了自己的手機號碼,“如果妳不介意我聲名狼藉的話,妳願意跟我交往嗎?”

那是他這輩子第一次開口主動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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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桃花女總管

    桃花女總管

    隔了八年,至今仍深愛着的男人回頭找你,是怎樣的心情?
    別人或許覺得浪漫,但阮丹荷只想一掌拍死雷之亦那混蛋!
    就算他是主、她是奴那又如何?他怎能為逃命将她棄之山林?
    因此,她決定抛開那總是神出鬼沒的臭男人,不再為他所困。
    然而近來她的桃花盛開,連天市院的大少爺、三少爺也來示愛,
    尤其那手段下作的三少爺,竟買通婢女對她下了媚藥,
    好在院裏新來的夫子“田亦”及時相救,要不,她肯定給糟蹋了!
    可這事卻害得他倆沾了腥,她只得央求田亦與她扮演未婚夫妻,
    本以為事情塵埃落定,哪知雷之亦又來糾纏,也讓她得知個秘密──
    當年他假裝眼盲、抛下她,全因一場陰謀環環相扣的奪位之鬥!
    既知他的不得已及“被迫失憶”,這下,她是恨也恨不了了……
    但,就在她心疼雷之亦,同時又對假扮她未婚夫的田亦抱歉時,
    卻意外發現這兩個男人之間,居然有着奇妙的連系,
    不知為何,她有種預感,他似乎鋪下了天羅地網,讓她再也逃不開……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2.1萬字
  15. 家族(初代吸血鬼同人)

    家族(初代吸血鬼同人)

    王牌俱樂部裏響起了富有激情的音樂。舞池中的人們伴着節拍瘋狂起舞,渲染着一種發作似的狂熱。各種耀眼的綠色光束在這個空間裏肆意飛揚,不安的心靈躁動不已。這裏是富人的天堂,需要忘情,呼喚沉淪。——夜幕掩映之下的星城(starcity)又掀開了醉生夢死的一幕。
    內容标簽:魔幻 西方羅曼 正劇
    搜索關鍵字:主角:麗貝卡,以利亞,尼克勞斯,亨利,霍普┃配角:奧利弗,霍普等┃其它:美劇,吸血鬼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5萬字
  16. 美人謀夫婿

    美人謀夫婿

    花圓圓向來膽怯懦弱,但自從在小廟附近跌了跤撞了頭,
    她卻發現自己變了,很多事情看得透徹,觀察力超乎常人,
    既然得了這能力,她不好好利用為自己挑個夫婿就太可惜了!
    這姓蕭的未婚夫是美男子,但太多人搶,她可沒命消受;
    那姓龐的皇族貴公子心思彎道多,每回總是她占下風!
    還不如另謀良人,在小池子裏當大魚,混得風生水起,
    偏偏那兩位放着大池子不管,盯得她插翅難飛,
    這個他說:不想解除婚約!那個他說:快把婚事退掉!
    兩雙眼睛虎視眈眈,但可別以為她會乖乖就範,
    只因小女子自有一套馭男妙招,誰勝誰負還不知道呢~~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5.0萬字
  17. 重生之田園似錦

    重生之田園似錦

    重生農家小姑娘,又沒錢來又沒糧;家境貧寒是非多,叔叔嬸子聚成窩;東家長來西家短,似錦姑娘要穿暖;鼓勵爹爹重科考,高中舉人樂淘淘;誰料好景不常在,淨身出戶把家蓋;經商種田樣樣來,與君攜手樂悠哉,且看田園多樂事, 靜待歲月似錦時……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9.7萬字
  18. 和鬼一起的日子

    和鬼一起的日子

    我小時候無意間救了一個厲鬼,從此,我就走不出這個圈子,也因此改寫了人生,一切恐怖離奇的事情接踵而來,老村山塘的古怪浮屍,兇殘老板夫妻的人肉包子,磚牆藏屍,富家老太死後的墊背童屍,一切看似與我無關,一切卻又牽扯在我的身上......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90.2萬字
  19. 吉星醫娘

    吉星醫娘

    她穿越當丫鬟那輩子唯一的遺憾就是感情沒有善果,
    先是她的奴婢身分配不上谪仙般的大人,衆人反對,
    後又是惡人把她沉塘,讓他們倆死別……
    幸好陰間使者大力相助,她有了重生的機會,
    如今不只成了國相嫡長女,有一針治病的金手指,
    甚至還比前世早十七年相遇,跟她家大人定了親!
    本以為這輩子可以修成正果,不料繼母想毀她親事,
    還有位同是穿越者的禮部尚書千金要湊一腳,
    就連她家大人也老做些奇怪的事!
    他先該死的表示要順帶娶個平妻還要納妾,
    卻又大興土木把院子改成前輩子她描述的模樣,
    在大雨滂沱中吻了她,在她迷失山林時焦急尋她……
    吼,他顯然是也重生了,那能不能說清楚他到底想幹麽?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6.5萬字
  20. 千萬買妻(幸福第二回合之三)

    千萬買妻(幸福第二回合之三)

    十年前,她是為了錢而抛棄他的狠心女人,
    十年後,她是填補了他身分證上配偶欄位的女人,
    但他常會毫不客氣的提醒她,她只是他花一千萬買來的,
    她唯一的任務就是替他生孩子,等完成了她便毫無用處,
    可他始終未曾細想,為什麽她對于他充滿報複性的惡言惡語,
    總能微笑以對,還能像以前交往時那樣對他撒嬌,
    她又為什麽一直想以他妻子的身分在他員工面前亮相,
    且他也不曾深思自己許多舉動的真正原因,他不準她外出工作,
    看她為了替他準備早餐而受傷,便下令她禁止進廚房,
    卻又縱容的讓她跟着他去公司,甚至為了替她出頭,
    寧可放棄有可能動搖公司根基的重要合約,
    聽見她以為他睡着時說的那句「很愛很愛他」,更讓他感到混亂,
    直到收到她前夫委托律師轉交給他的那封信,他才明白,
    原來要為當年的傷害自責、愧疚甚或彌補的人,其實是他……

    短篇言情 已完結 9.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