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A
安靜片刻,孫飛大着膽子開口說:“池大哥,你的牌到底是什麽花色?”
“方塊啊。”池爾的樣子看起來好似所有人跟他對着幹,孤立無援下的無奈,“你們可以想想,我要是那個假冒貨,從疑似度高的人裏頭随便說一個,自己不就安全了嗎?在這跟你們掰扯沒什麽意義啊。”
老陳摸下巴上淩亂的胡須,若有所思狀:“有點道理。”
當然,十四個人,不可能所有人因為池爾一句話就消除對他的懷疑,但現在的情況,大家很清楚自己不是池爾的對手,在發現更多證據前只能沉默。
面面相觑一番後,胡雪站出來:“這樣下去浪費時間,咱們重新來測試吧。”
孫飛也姚依依都點頭:“是啊,換組員換問題,監督員也換。”
邊朝池爾投去複雜的視線,那意思——你這次沒資格做監督員了,池爾無動于衷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敲着賭桌,也不參與讨論。
商議結束後十四個人重新組隊,孫飛主動提出和池爾一組,胡雪說她監督,于是,新一輪的測試開始。
池爾懶洋洋的玩一張牌,是他剛剛從賭桌上拿出來的:“早說了多玩幾輪。”
孫飛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池爾微笑:“怎麽啦?有話跟我說?”
“池大哥,你這樣……”孫飛輕輕搖頭,“容易被人懷疑。”
池爾眉毛上挑,卻換了個話題:“我很好奇,你看起來不像是好|賭的人,應該也不缺錢,為什麽會跑這裏來?”
孫飛頓了頓,望向正進行新一輪測試的一組人:“缺不缺錢看外表不準确。”
“哦?意思是說你其實很缺錢?”
“通完所有關卡的獎金是一千萬,足夠拯救我父親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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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爾看了他幾眼,沒再說話,自顧自玩手裏的紙牌。
所有人,包括負責監督的胡雪都測試完畢後,池爾看手表,還剩下四十二個小時多點,夠快的。
想到這池爾忽然意識到什麽,盯着表盤,又将所有人掃視一圈,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通報結果,這輪的測試結果和第一輪一致,監督員聽到的“心聲”沒有符合十四個懷疑對象的,也就是說,這一輪仍然失敗了。
看着就是急性子的老王這下很不滿了,瞪着孫飛:“你這東西到底好不好使啊?浪費大家這麽多時間,屁結論都沒有一個。”
孫飛:“我用過很多次,一直很有效。”
“呵,誰知道真假?”斜眼看人的模樣着實有些讨人厭,“我們要是再玩幾輪,四十八個小時就結束了,誰是假冒的也查不出來了,對不對啊?”
傻子都聽出來老王話內的不懷好意,何況他并沒有隐瞞的意思,就是對着孫飛說的。
池爾望天,這傻大個是故意來挑釁人的麽,挑完一個又一個的。
果然,孫飛立刻怒了:“你的意思是懷疑我?”
“嚯,這可是你說的,我可什麽都沒說。”邊說還邊朝孫飛賤兮兮的一笑,滿滿的深意——我就是說的你,但你沒有證據呀,來打我呀。
“其實。”
大家扭頭,胡雪站在後面,微微歪着腦袋,看起來很不解:“王大哥從開始起指認了好幾個嫌疑人是不是?”
衆人都是一愣。
“沒錯。”姚依依不知道從哪弄了把指甲剪,小心翼翼修理指甲,語氣也是漫不經心,“從開始到現在他都指認三個了。”
池爾默默點頭,老陳、他,再到孫飛。
老陳繼續摸自己的胡子:“有種心虛感。”
“放你們的屁!”
老陳被吓的一蹦。
老王破口大罵:“放什麽狗屁,老子什麽時候心虛了?你們這些狗|娘養的別想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
池爾皺眉,這人說話可真夠難聽的。
老王顯然沒罵夠,伸手指着孫飛和胡雪:“呵呵,別以為你倆的醜事沒人看到,在外面大廳我就看到你們兩個人了,手拉手不知道多親密,到這來裝什麽陌生人啊?老子一開始不拆穿是想給你們點面子,可別給臉不要臉!”
孫飛和胡雪臉色那個難看啊,鐵青、煞白和通紅似乎一下子混合到一處了,難以形容。
大家驚訝的看兩人神情,沒有第一時間反駁,也沒和老王對罵,那就是說——老王說的是對的。
池爾在心裏嘆氣,伸手在還想繼續罵人的老王眼前一晃:“王大哥,行了,聽我說兩句。”
之前被池爾捏的手腕烏青,又疼又丢面子,老王自然有怨氣,可又怕得罪池爾,只能憤憤的白了他一眼,到一邊拿水喝,算是給池爾一個面子。
這會大家的神色又變了,對池爾的懷疑轉移到這對年輕人身上,兩人分明很熟,偏偏裝不認識,還一唱一和的測試這個那個,沒準其中一個是假冒貨,另一個來打掩護。
孫飛和胡雪臉色很差,站在一邊不敢動彈。
池爾輕咳一聲,将所有人注意力吸引過來:“發生這樣的事,大家可能不太相信測謊儀了,咱們還是得抓緊時間找出那個人。”
姚依依還在修指甲:“他們白白浪費了好幾個小時哦。”
老王為首的衆人都對孫飛和胡雪指指點點,把浪費時間的罪都歸咎去這兩人,老陳顧着摸胡子,姚依依顧着修指甲,倒是挺淡定。
“大家都說自己心裏的牌是A對不對?”
所有人都點頭,包括池爾自己:“除了自己手裏的牌,我們看不到別人手裏的牌,那假設我是那個假冒的……”
二十八道視線齊刷刷投向他,池爾望天:“我是打比方。”
老陳催促:“繼續說。”
“假設我就是那個人,知道自己是假冒的,可又要在十四個人中間冒充手裏有A牌并度過四十八小時,除了不斷指認別人來轉移視線之外,還有什麽法子呢?”
十四雙眼睛同時亮了:“什麽法子?”
池爾一攤手:“不知道啊。”
“……”
老陳手一抖差點扯掉自己胡子,其他人一個個盯着池爾,似乎恨不得撲上來咬池爾一口,連臉色鐵青的孫飛和胡雪都快忍不住了,只有姚依依捂着嘴悶悶笑——這人真太欠揍。
池爾忙擺手:“所以我們一起來想辦法啊。”
這時,賭|場中間的挂鐘響了幾下,老陳擡頭看:“都過去八個小時了,是得抓緊時間了。”
池爾像忽然想到什麽似的問:“這裏不能帶手機,大家手表現在幾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