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心疼
“爸，”方遠不太想談這個問題，“我沒有想和小七争，如果事實證明他真的比我适合，那我心服口服。而且，您知道的，我不喜歡被困在公司裏。”
“阿遠，小七雖然從小和你一起長大，但你還是要防着些。這世界上誰都有可能在背後捅你一刀，除了我和你媽。你記住，有時候不是你不想争就可以解決的，人往往都是被逼着上場的，沒有人會管你願不願意。”
“爸，你現在身體不好，就別經常往公司跑了。公司...這些事情我會處理好，您有空多陪陪媽。”
“是啊，”方文站起身來，“阿遠，我回去了，你記住，我最大的心願就是你，你不要讓我失望。”
金月早晨從方遠的家裏醒來的時候，方遠已經離開了。昨天真的喝太多，發生的事情竟然一點都不記得了。金月的酒品不好，一喝酒就喜歡做出一些常人不能理解的瘋狂舉動，昨天也不知道抽了什麽瘋了，喝醉就算了，還跑到方遠這裏來了。
金月郁悶的不行，稍微梳洗了一下就離開了方遠的家，去了婚紗店。到婚紗店後，蘇鴻哲已經來了，桌上還放着她最愛吃的灌湯包子。
“來了？”蘇鴻哲開心的迎上去，“昨天肯定沒睡好吧，臉色這樣差。”
金月這一看鏡子才發現，早上從方遠家裏出來的太匆忙，竟然都沒有看一眼鏡子。昨天的妝都沒有卸，眼線還暈開了一大塊，自己就這副樣子走了這麽遠，真是丢臉死了。
金月趕緊去到廁所，狠狠的洗了幾把臉，想把所有的狼狽和尴尬都順在水流一起沖走。
“給你買了早餐，”蘇鴻哲指了指桌上的包子，“還好，還是熱的，趁熱吃吧。”
金月又覺得心裏一陣感動，昨天光顧着喝酒了，一口飯也沒有吃上，現在看着桌上還冒着熱氣的包子，連胃裏都是一陣溫熱。
金月拿起一個包子，大口咬了下去，一口溫度剛剛好的湯汁淌入了嘴巴裏，混着還沒完全消散的酒氣一起流入肚子裏，這感覺真的太好了。
蘇鴻哲知道她今天會是這樣一副樣子來到店裏，所以早起買了包子等着她來。他之前本來還有些耿耿于懷她不開心去找的人是方遠而不是自己，但這一刻看到她的時候蘇鴻哲卻覺得并沒有那麽重要了。
“昨天..我給你打過電話了，是方遠接的。”
金月擡起頭來，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巴，“他說什麽了？”
“他說你休息了，要我明天再打給你。”蘇鴻哲如實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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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金月低低的應了一聲，心裏不知是該開心還是該苦澀。
“小月姐，方遠哥是你以前的男朋友？”蘇鴻哲裝作随口問道。
“小孩子，大人的事你別管。”金月顯然不太想回答，她還不是很能接受稱方遠是自己的前男友。他們當初分開的時候，并沒有明确的說道分手兩個字，所以她覺得方遠以這樣的身份出現在現在的人生裏會覺得別扭。
蘇鴻哲跟着金月走到前臺，把頭擱在桌子上，“這麽小氣，你就給我講講呗，又不會怎麽樣。”
金月擡眼看了他一眼，她一直覺得蘇鴻哲像是一個孩子，更像是弟弟的感覺，平時嬉戲打鬧可以，但是和他說心裏話他也未必能懂。
“你呀，設計圖都拖了好多天了，再不給我就扣你工資啦。”
蘇鴻哲表面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像個大孩子一樣，但對待感覺實則細膩溫柔。他看得出來金月不是很想提這件事，他也就不再問下去。開了幾句玩笑後，就進到了後面的房間。
蘇鴻火一晚上都擔心着昨天發生的事情會有什麽變故，所以輾轉而不能入眠，在床上翻來覆去了一整夜，天剛蒙蒙亮就起了床，眼睛下面大大的黑眼圈抹了好幾層粉都蓋不住。她就已這副樣子去了公司。
好在一去到公司，莫衫就告訴她了一個好消息，和海關那邊已經協調好了，再過兩天就會放行，和睿豪集團的合作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整整一個上午，蘇鴻火都沒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想睡又不敢睡，好不容易到了午休時間，她起身去廁所洗把臉。
“喂喂喂，你有沒有聽說啊，那個銷售部的蘇鴻火啊，因為工作不仔細，差點讓公司損失了一個大合同。”
“是嗎？你聽誰講的啊，我好像今天還看到她了，沒被開除啊？”
“人家的後臺可是方總，哪能那麽容易丢了工作？本來也不是靠實力進來的，對了，還有啊，你有沒有聽說她是被她以前的公司開除了，好像是因為商業洩密。”
“你這都知道啊？你聽誰說的啊？”
“我姐姐以前和她是同事啊，她和我講的。”
蘇鴻火剛一走進廁所，就聽到隔間裏兩個女人的竊竊私語。她聽到這樣诋毀自己的話心裏當真不好受，卻也不能直接沖進去和她們理論。
兩個女人從隔間裏出來，看到蘇鴻火站在洗手臺那裏，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連手也沒有洗就匆匆的跑出了洗手間。
蘇鴻火愣在原地一動不動，兩個女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她慢慢的走到洗手臺前，打開了水龍頭，把臉深深的埋下去，臉上的淚水也和自來水融為了一體，分不清了。
蘇鴻火不知在洗手間站了多久，才失魂落魄的向門外走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抗壓能力什麽時候變得這樣差勁了，往日幾個廣告創意接二連三的被否決也沒這樣傷心過。如今卻因為幾個女人在背後嚼舌根而難過，怎麽算都有些不值當。
“什麽事垂頭喪氣？”楊七突然出現在蘇鴻火的面前，伸手攔住了她。
“啊？”自從分手後，蘇鴻火就沒有和楊七說過話了，現在突然見到他竟有些不适應，“沒什麽....”
“我猜猜，是因為昨天的事情？”
“嗯。”蘇鴻火應了一聲。
“給個面子，請你吃個飯？”楊七溫柔的說道。
以這樣的朋友關系和楊七坐在一起吃飯，蘇鴻火還是覺得有些別扭。他們随便找了一家公司附近的餐廳，點了幾個小菜。
“錢的事，我會加油的，每個月一定會把該還的還給你。”蘇鴻火不喜歡欠別人，更何況現在楊七已經不再是自己的男朋友了。
“你不還也沒關系，反正也不是什麽大數目。”楊七往杯子裏倒了一點水。
“那怎麽行，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你高興就好，”楊七低頭笑笑，“昨天發生的事我也聽說了，其實和你并沒有直接關系，你可以不用這麽擔心。我聽阿遠說，都已經解決好了。”
“他那個人就是這樣，天塌下來，好像都像沒關系一樣。”蘇鴻火聽到方遠的名字，很自然的把話接過來。
“你現在和阿遠的關系好像好一些了。”
“比以前要好一些了，”蘇鴻火點點頭，“其實了解的多了，會發現他這個人也不是那麽讓人讨厭。”
楊七不動聲色的眯起了眼睛，擡起頭正好迎上了蘇鴻火的目光。他看得出她眼神裏包含的東西，那是一種似水的溫柔，以前蘇鴻火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沒有一次出現過這樣的神情。楊七太過于聰明，他就像站在一個全知視角一樣看着所有人。
“阿遠只是性子烈了一些，脾氣也有些急躁，但對人卻是沒有壞心。”楊七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楊七和蘇鴻火吃過飯後，就接到方文的電話匆匆趕回家去了。方文有時候給他交待事情的時候都習慣在家裏說，因為公司總是隔牆有耳。
“爸。”楊七推門進去，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他桌子上放的普洱新茶。
“來了？”方文放下手裏的筆，揉了揉眉心，“坐吧。”
“我站着就好，不知道是誰和我想的一樣，我也托人從外地給您帶了普洱茶。”
方文看着桌上的茶盒，目光都柔情了起來，“這是阿遠帶給我的，我年紀大了，喝太多茶對身體不好，你留着自己喝吧。”
楊七皺了皺眉，還是笑了笑，“好，您說的是。”
方文又恢複了以往的嚴肅，敲了敲桌子，擡起手放在桌子上，說：“公司最近會從國外引進一批化妝品，這件事你去負責。”
楊七早料到是這樣的事情，往往是棘手的事情方文才會交給他去做，這批化妝品是否真的幹淨誰也不知道。
“這事別讓阿遠知道，”方文擡頭看了他一眼，“放心，這批化妝品沒問題，是國外的周先生特地給我們的關照。”
“我明白的，那沒什麽事的話，我先回公司了。”楊七走出房間輕輕的關上了門。
方文重新拿起桌上的筆，竟有些看不清紙上的字了。他拿起桌上的老花眼鏡帶上，才看清楚了報紙上寫些什麽，人老了，有時候真是不得不服老。
幾天後，給睿豪集團的最後十箱貨品安全運過去了，合同也順利拿到手了，之前的小插曲好像并沒有影響雙方的心情。
方遠幾天前交待給阿珺的事情，她通過旁敲側擊的調查終于有了幾分眉目。她一大早就避開了楊七悄悄的到了方遠的辦公室。
“方總，”阿珺把資料環抱在胸前，“我查過了，楊總的私人戶頭沒有問題，出入賬都很正常，不過就在昨天突然多了一筆轉賬，金額不算大，但也有些奇怪。關于盛華集團的高總，我這邊是查不到他們最近有沒有進行什麽私下的交易，但是我問過小喬了，聽她的話裏好像說楊總和高總約着打過幾次高爾夫。”
方遠蹙眉，揚芝集團和盛華集團雖說平時交易甚多，但已經是處于一種長期的合作階段了，這樣私下的活動一定有什麽目的。方遠了解的楊七在商場上是個狠角色，從來不會把生意帶到私生活中，他沒有那樣的閑情逸致。方遠對于楊七的懷疑又多了一分。
“謝謝你，阿珺，那筆轉賬你不用擔心，沒有問題。你先回去吧，有事情我會找你。”方遠對着她笑了笑。
說來也巧，今天正好是方遠和高宇約好談合同的日子，他看看時間，離約定的時間還差一個小時。方遠拿起椅背上的西裝，穿好下樓去到了銷售部。
他隔着玻璃門就看到了蘇鴻火睡意惺忪的樣子，這女人昨晚一定又熬夜了，方遠皺了皺眉頭，竟有幾分心疼。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