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選擇分手
方遠看着好久不見的高宇，笑了笑，他看上去好像要比方文年輕一些，可能是他沒有自己這樣一個不争氣的兒子吧。
“高叔叔，這些年沒和你打球，您的球技真是越來越好了。”方遠看着球飛出去的那一刻，恭維的贊嘆道。
“老了，再過些年，連球杆都拿不穩了，”高宇擺擺手，坐在了旁邊的藤椅上，“遲早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
“高叔叔這話謙虛了些，”方遠也随他坐下，“高叔叔的球就算打不進洞裏，也會有很多人拍手叫好。”
“阿文身體還好吧？我聽小七說他身體出了些毛病。”高宇這話是真誠的關心。
“托您的福，沒什麽大問題，我父親辛苦了一輩子，也是時候休息一段時間了，”方遠眯起了眼睛，“不過，高叔叔最近見過小七？”
高宇不回答，他這種老江湖，每說一句話都要在腦子裏過千萬遍才會說出口，那麽方遠這樣問是什麽意思呢？
“我聽說貴公司最近進軍了珠寶市場，我看過廣告，主推款的樣式很特別。”方遠試探性的說道。
高宇爽朗的笑笑，閉口不談這件事，他轉開話題說道：“我想你今天是來簽合同的，怎麽都不提這件事？”
“我相信高叔叔心裏自有分寸。”方遠雖然離開商場幾年了，但是在這個圈子裏該懂的規矩他是一點沒忘記。高宇居然岔開話題，那麽一定有什麽隐情在其中。倘若真的是別人故意洩密給他，那麽他一定不會說出那個人是誰，信譽是商場的基本準則。
“合同我會繼續簽，”高宇笑笑，“真是後生可畏啊。”
說完高宇就站起來向球場外走去，方遠思忖了一會他的最後一句話，直覺總在告訴他這句話不是說給他聽的，那麽是在暗指誰呢？
蘇鴻火把銷售計劃交給昨天那個女生後，她有些驚訝的看了她一眼，雖然完成的不算特別出色，但對于一個新人來說已是實屬難得。
那個女生沒有再說什麽，扭着腰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Linda,”莫衫走進來叫了一聲那個女生的名字，又看了一眼蘇鴻火，“你站起來，這個月你的月底獎金別想要了。”
Linda趕緊站起來走到莫衫的身邊，一臉委屈的問道：“為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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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你還好意思問？我安排給你的工作你就交給一個新人去完成？這樣的态度還想拿月底獎金？”莫衫也不看她，表情十分嚴肅。
Linda暗暗的瞪了一眼蘇鴻火，估計是誤會了她告了密，她的心裏頓時苦不堪言，想着這以後同事之間的關系要怎麽繼續相處下去。
莫衫像是看出蘇鴻火的擔憂一樣，說了一句：“這是方總交代的，你以後不要自作聰明，別以為新人就好欺負，你做了什麽，在這個公司大家一清二楚。”
蘇鴻火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資料上的字卻像亂碼一樣在她的眼前，雖然眼睛還盯着文件看着，心卻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方遠這是在幫自己嗎？明明自己不希望靠別人的力量在公司立足，接受他的幫助的時候卻有種心安感，竟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而自己接受楊七的幫助的時候，卻有種負重感，總想着一定要快點把這份不該有的人情還掉。這樣的變化像是讓蘇鴻火走進了一道迷宮裏，卻不知道出口在哪。
楊七走到銷售部的門外，看了一眼裏面，蘇鴻火正垂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他沒有要打個招呼的意思，徑直的按了電梯上到了方遠辦公室的樓層。
到方遠的辦公室門口，他敲了敲門，沒等他應答楊七就走了進去。
“沒禮貌。”方遠打趣的說道，給他泡了杯茶端到了他的面前。
“還習慣嗎？這麽久沒做這樣的工作了。”楊七拿起茶蓋，在杯身處刮了兩下。
“一切都好啊，沒什麽變化，還是因為你把公司處理的這樣好，這幾年的業績我都看過了，比我在的時候好多了，”方遠笑笑，“你真是這塊料。”
“阿遠你和我講話什麽時候這樣客氣了，”楊七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我上午來找過你，你去哪了？”
“出去和盛華集團的高總談了一下合約的事情。”方遠坐在桌子上。
“啊，看來這合約是簽定了。”楊七走過去拍了拍方遠的肩膀。
“沒有，高叔叔拒絕我了，看樣子是有更好的選擇了。”方遠佯裝一臉無奈的樣子垂下了腦袋。雖然他很不想懷疑，但是他總覺得楊七怪怪的，如果真的是他做的，那麽他一定和高宇用了什麽條件交換。商界早就在謠傳高宇有另外更好的合作夥伴了，不會再和揚芝集團續約了，那麽方遠沒有回來之前，楊七就是權力最大的人，如果他拿到了和高宇的合約，那些股東就會更加偏向于他。當然，這些都只是方遠的猜測，還沒有證據。
“什麽？”楊七自知有些失态，馬上調整了過來，“高叔叔這人就是這樣，說不定這還不是最終決定，我們把利潤開的高一些，他自然不舍得離開我們。”
楊七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心裏越想越不對，便拿起手機給高宇打了一個電話，簡單的說了兩句之後，他的表情漸漸陰暗了下去。
晚上下班的時候，楊七給蘇鴻火打了一個電話，約她一起吃個晚飯。在開車去餐廳的路上，楊七一句話都不說，心思好像根本不在坐在旁邊的蘇鴻火身上。
蘇鴻火也不主動說話，她一直看着窗外，思緒早已不知道飄到哪裏。
“今天我幫你點吧，”蘇鴻火翻閱着菜單說道，“以前都是你幫我點的，今天幫你點一次。”
“好啊。”楊七點點頭。
點好餐後，楊七看着蘇鴻火微微笑了起來，“在公司一切都還習慣吧？”
“嗯，”蘇鴻火将碎發挽到耳後，“都挺不錯的。”
吃過晚飯後，他們沿着河邊散步。快要十一月的天氣，是越發涼了起來，在這一塊散步的人也漸漸少了起來。河水在路燈七彩的照耀下顯得波光粼粼，因為夜有些深了，看不清河裏是否有魚在游蕩，只有那偶爾濺起的水花在告訴人們生命的存在。
一陣晚風吹來，只穿了一件小西裝的蘇鴻火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楊七思索了一下，還是脫下了外衣貼心的給她披上。
“我不冷的。”蘇鴻火感覺有些受寵若驚。
“你就披着吧，這樣我的心裏也過得去些。”楊七低頭走在前面。
“楊七，”蘇鴻火停下腳步，暗暗咬了咬下唇，像是終于下定決心一般，“我不能這樣接受你對我的好，以前的我沒辦法還給你，但是現在的我明白了。當初只是糊裏糊塗的和你在一起，我為我草率的決定向你道歉。好多事我其實都沒有想好，事情明明很順利，不知道為什麽在最近都變得不一樣起來。”
楊七好像并不意外一般回頭看着她，身後的影子顯得更加單薄些，他微微擡頭，“有話你可以直接說。”
“我們現在這樣的關系真的不适合在一起，我會努力工作，把欠你的錢還清，然後....然後...我不想給你帶去困擾，這明明不是我最開始想的。”蘇鴻火低頭不敢看他，說話也毫無邏輯起來。
“所以，這是你想對我說的話？”楊七的語氣很平靜，“好的，我知道了。”
“對不起。”蘇鴻火把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遞還給他。
“沒什麽對不起的，”楊七向前走去，“錢的事你不用着急，那些錢對于我來說也不是什麽大事。”
楊七最終沒有送蘇鴻火回家，她獨自回到家裏，蘇鴻哲還沒有回家，不算大的公寓裏卻顯得空蕩蕩的。
蘇鴻火坐在床上，想起了今天的事，本來沒有想就那樣對楊七說出口的話，卻還是一股腦全說了出來。和楊七在一起短短的日子裏，感覺過安心，感覺過溫暖，卻僅此而已。他對于蘇鴻火來說不像是男朋友，反而像是一位人生的益友，會在自己艱難的時候伸手拉自己一把。蘇鴻火懂得什麽時候應該及時抽身，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那麽方遠對于她而言算是什麽呢。
蘇鴻火在揚芝集團呆的時間越久手頭的工作也越發上手，她不用再每天對着一些資料發呆了，她現在的主要工作是負責産品的入庫和出庫的核對工作。
這項工作還比較簡單，只需要保持一顆清醒的頭腦，把貨品都清點好，不出錯就可以樂得輕松了。
蘇鴻火坐在辦公桌前，把清點好的數據一條一條的打入電腦的表格裏，還沒打完，她的手機就震動了一下。
“現在有空嗎？我在天臺等你。”是方遠發來的。
蘇鴻火思忖了一會，她想方遠因為有事和她說，應該也用不了多久，就起身向天臺走去。她剛走進天臺，就看到方遠扶着欄杆低着頭像是有心事的樣子。
“找我有事嗎？”蘇鴻火眯起眼睛問道。
“啊，”方遠慢慢的轉過身來，“沒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天嗎？”
“現在是工作時間啊。”蘇鴻火走到了他的身邊。
“是我雇的你，工資我會照付你的啊。”方遠勾起了嘴角。
“是小七哥雇的我，才不是你呢。”蘇鴻火不看他，嘟了嘟嘴。
“你和小七....”方遠抿了抿嘴唇，“還好嗎？”
蘇鴻火擡頭看了一眼他，擡手把被風吹到前面來的碎發挽到耳後，“我和楊七分手了。”
方遠詫異的看着她，身體也靠近了她一些，表情因為緊張而有些扭曲，下颚顫抖了一下，說：“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怎麽沒聽你們說起過。”
“也不是什麽好事啊，難道我還挂在嘴邊說啊。”蘇鴻火好笑的看了他一眼。
“為什麽分手？”
“我總覺得我和他不合适，感覺不像是一個世界裏的人，那種感覺說不清，事情都過去了，我也不想說了，我和他現在還是朋友啦，所以你不要覺得在我們之前會尴尬，更何況他還是我的債主呢。”蘇鴻火一臉的輕松。
“那你對我是什麽感覺？”方遠腦子一熱就問出了這樣一句話，蘇鴻火和他明顯都在這一句話中變得尴尬起來。蘇鴻火擡眼看着他，目光像是移不開一般，這種感覺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呢，好像就在無形之間自己開始觀察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甚至開始在意他的每一句話。方遠也看着她，深邃的眸子像是在講一段故事。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