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再遭黑手
門外某房梁上。
“虎嘯,老爺沒叫我們迷暈大少啊?”牛珥皺眉絮叨。
虎嘯“……”
“回到莊裏就好。”一道清冷的男聲從某樹上飄來。貓影抱臂靠着樹幹,神色清冷如冰。
牛珥有些意外貓影竟然主動搭他話,雖然他兩從小一塊長大,但是基本是他一個人自顧自的話唠。
貓影很少搭他話,一般就回他一兩個“嗯”、“喔”……
所以每次貓影搭他話,他總是會詫異。
“大少是路上偷跑慣犯,防範未然,迷暈了最好。”蛇單回首看了貓影一眼,嘴角劃過一道若隐若現地弧度。
“沒準回去還能在幹一票買賣。”
牛珥“……”
屋裏頭的武大少全身肥肉放松,心神寧靜,呼吸緩慢,裝暈這點子事兒,簡單容易。
牛珥最看不慣蛇單,總一副牛氣轟轟的樣子“你不去北苑城販賣毛皮,來這幹啥?”
“哼,某人看護不力,還好意思說。”蛇單甩牛珥一個白眼。
虎嘯邊推門邊說,“得了你們幾個,貓影,蛇單你倆去跟若音姑娘辭行,牛珥你去準備馬車,城西門碰面。”
牛珥斜視蛇單一眼,“小子,大爺我不跟你計較。”
說完,趕緊溜。
蛇單可比牛珥大好幾歲,只不過蛇單看着細皮嫩肉,牛珥虎背熊腰。蛇單最氣人叫他小子等一些娘娘腔調的詞。
蛇單看着牛珥急匆匆的背影,微眯了細長眼。總有人皮癢了欠收拾。
回頭再看貓影,早沒影,啥也別說趕緊追上。
一接到指令,貓影立刻奔向若音住所。
他寡言,不喜拖泥帶水,窮逼叨逼。
虎嘯一手拉着武大少腰帶,微彎腰,用力抛起武大少,啪的一聲,問問當當落在肩膀。
剛邁步,武大少在虎嘯肩膀猛然一晃,一下子毫無防備直接摔落,虎嘯眼疾手快拉住武大少的腳,仍無法阻止下落的趨勢。
由于武大少一腳被控制,不能以正常姿勢下落,武大少空中扭腰,翻肚皮,後腦朝地,虎嘯一陣心驚,後腳跟一頂,頂在武大少脖子,還好沒再摔。
虎嘯滿眼複雜的看着武大少的奇異姿勢。
大少該減肥了。
武大少在心裏破口大罵虎嘯,“胖子是擡不是扛,你那點子肩膀還沒老子側腰,沒有那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兒,氣死老子了。”
虎嘯心裏苦,平時也是扛人,也是一手虛扶,一手拎包袱,一時習慣,沒預料到武大少需要特殊對待。
只得運起內力将武大少拉起,扛在肩上,雙手抱着武大少,飛躍直奔城西門。
不遠處。
一個身姿挺拔,膚白似雪,清冷淡漠的傾城少女看着武大少幾個離去的背影,嘴角揚起嘲諷的笑容。
赫然是武大少念叨的白衣少女。
“若畫,怎麽的,瞧上了武大少,人家可是心念着要以身抱恩呢。”若音話語輕佻,人兒随意地倚在欄杆,看向城西門,眼神犀利。
“我是城主的女人,”尊貴高傲的神情一覽無遺。
若音聞言,轉過頭,半眯着眼,上下掃視若畫,好幾個來回。
若畫一臉傲氣任她打量。
若音斂目,輕笑“喲嚯,這……還早呢。”
跟這種癞□□想吃天鵝肉的女人說話真累,若音在心裏嘔了一把血。
說完也不看若畫表情如何,扭着水蛇腰,打着銀雪羽毛扇,儀态萬千,轉身離去。
“诶,八字沒一撇,就有人想畫捺……”
聲音蕭瑟在晚風中,支離破碎。
破碎的話語落入若畫耳中,若畫手拽緊了手中的長劍,仇視若音離去的方向。
……
假象美好,一切殺機暗伏深藏!
涼月夜下,世界如水中沉澱的粉塵,表面風平浪靜,內地裏暗流湧動。任何一個契機,都能引起他們熱烈翻騰,宣誓躁動。
山谷大敞血盆大口,守株待兔,微眯雙眸,坐等羔羊馬車慢溜溜,滑入腹中。
馬車咕嚕咕嚕聲打破了這個世界虛僞的寧靜!
武大少睡卧在馬車皮草上,放任肥肉上下起伏,左右晃動。
這颠簸的,這身水嫩的肥肉都要成花豆腐湯了。
沉思,“原主被拍飛摔傷致死是巧合呢,還是林老頭設計總之,林老頭引誘原主到天都城,動機不純。”
林老頭原匪首堂堂主,現退休了。
叮……
箭劃破黑夜,與匪大的長劍相撞,殺氣碰撞煞氣,摩擦空氣,發出刺耳的擦破聲。
動了。
谷風呼呼作響,樹木猛烈搖晃,馬聲高亢嘶叫,如奏悲鳴,馬蹄慌亂,塵土飛揚,這一切的一切更顯深沉可怕。
兵箭一排接一排從裏兩側樹林,極速直沖馬車。
登時,馬車如狼群下毫無遮掩的肥肉,誘引無數貪吃的箭頭拖羽深紮,盲目不遲疑。
“守護大少!”
低沉嚴厲的嘶吼瞬間繃住每個人的神經。
廢話不多說,貓影、蛇單立馬提劍防禦,旋轉劍氣,擋雨前行,主動攻擊,分頭直沖兩側的樹林。
刀光劍影,殺機盡顯,必争生死存活之息。
涼月夜下,風聲樹聲刀劍聲慘叫聲聲聲入耳。
“殺”,淩然壓抑着仇恨的蒼老聲音從樹林擴散開。
牛珥橫劍,箭镞四散,斷裂落地,龇牙瞪眼,狂吼“林老頭,你他媽找死。”
“哼……”
一道淩厲劍氣沖向牛珥,登時,牛珥口吐血沫,目眶欲裂,一把的被身後不遠的虎嘯扯過拉入後方。
虎嘯正面對上林老頭。
現匪首堂堂主對上上一任匪首堂堂主。
虎嘯面無表情的看向林老頭,“林老頭背叛秘魯山莊,緝拿。”
“哼,小娃兒,不自量力,這姜還是老的辣!”一甩青袍,林老頭嗤笑。
“你這死老頭,秘魯山莊待你不薄,你別他媽恩将仇報,”牛珥大吼,“乖乖束手就擒,也許還能混個從輕發落。”
林老頭 “哼……真天真!”
牛珥拽緊了手中劍,欲上去砍林老頭,卻被虎嘯拽住了。個逼的,牛珥最憎別人說他天真,簡直就是侮辱他的這身土匪服。
林老頭仇恨的雙眼看向馬車,對着馬車運氣打了數道劍氣。
劍氣迅猛如龍。
虎嘯飛身擋在馬車前方,手臂青筋暴起,揮劍左擋右擋,舞袖翻飛,仍抵不住狂暴的劍氣。
“噗……”,一口氣血由腹內噴出,上衣盡裂,劍氣在古銅肌膚中割裂多道血痕。
腳步未後移,腳深入地面一寸,仍在馬車前方。
瞬間,餘漏的劍氣透過虎嘯,摩擦爆裂空氣,如頭狼直沖馬車,極速前進,尖牙利齒,劍氣餘波便是頭狼洶湧分泌的唾液,四下潑灑流淌。
磅……
撕咬肥肉,肉末四濺,血霧彌漫。
馬車整齊分段,木屑四散,一縷帶血的衣袍在空騰飛,翻滾,遲遲不落下,似乎在昭示主人的不願,不平,不甘。
一旁的牛珥呆了呆,瞪大了眼,看着馬車方向。
“大少!”,牛珥不敢相信的輕聲試探!
靜……
虎嘯如焗目光射向林老頭,上一次堂主之争中,林老頭敗給他,不可能武值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提升這麽高。
如此,只有一個解釋了,林老頭盜取了莊內了提元丹。
虎嘯皺緊眉頭,他早就察覺莊內不太平,沒想到來得這麽快。
虎嘯拽緊了劍柄,腳再深土一寸多。
片刻未候,虎嘯直接沖向林老頭,腳步帶起的塵土氣勢逼人。
“大少!”,牛珥沉痛無比的放聲嘶吼!
牛珥看着四散的馬車,血沫紛飛,心髒好像被捏爆,疼痛無比,再也忍不住,放聲嚎啕大哭。
“吵毛啊吵。”
一道虛弱的聲音在這殘破的空間,頑強宣誓其存在。
牛珥一愣,手抓地下黃土,青筋暴起,生怕自己聽錯了。
武大少用力推開身上橫木殘害,雙手撐地,斜靠殘木,吐了口血沫,“媽的,還好貼着馬車側壁,不然就英年早逝了。”
一側衣服褴褛,肥肉堆疊,身上盡是被劍氣餘波劃傷的大大小小的傷口。
緩過那股子難受勁後,武大少罵罵咧咧站起身子,拍拍身上沾染的木屑粉末,傷口雖看着可怕,卻不傷及要害。
肥肉厚實,當卻些許劍氣,但仍有內傷,武大少摸索出一顆丹藥咽下。
牛珥像個傻逼咧嘴笑,“嘿嘿……”
“嗚嗚……大少……活的……”
終于相信武大少活得好好的牛珥一個大佬爺們癱坐地上,用小手帕擦擦眼睛,小聲抽噎。
武大少“……”
“喲嚯,林老頭你這是什麽意思,本大少不記得短了你那些用度啊?”
“哼,搶了我老頭子的女兒……萬般淩虐,羞辱置于死地!”林老頭瞪大眼睛虎視武大少,轉而微眯雙眼,陰冷吐出,“你不久矣。”
“誣蔑!”,武大少嘲諷輕蔑看着林老頭,冷冷丢出兩個字。
林老頭想起女兒的慘死,竟被這厮這麽輕飄飄掠過,不禁額頭青筋暴起,咬牙切齒,氣急攻心,差點被強行提升的內力逆行。
一側的樹林中,最後一絲慘叫消散于黑暗中。
蛇單一身血衣從樹林中飛射出來,威風凜凜,看了眼武大少,眼裏劃過懷疑,稍縱即逝,不着痕跡。
林老頭一見蛇單出現,就知勝算無多少。
蛇單是狠角色。
林老頭拼着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不顧一切,強行提升壓榨全身內力,以更加淩厲陰狠的劍氣揮向武大少。
武大少神色不動,劍氣都被虎嘯攔了下來。虎嘯一邊吐血一邊抵抗林老頭的狂暴劍氣。
武大少神色微動,目視虎嘯。
蛇單見狀,片刻不敢耽誤,揮劍立即加入戰圈。
武大少癱靠在廢木堆,裝了一股英勇樣,其實身體虛得狠。撐了這麽久,血老流着,不死也七七八八了,動手了裏衣給自己包紮起來,熟練迅速。
砰!
劍插地聲。
一個鮮血直淋的手臂帶着殘留的劍氣打向牛珥,牛珥呆了,正在給牛珥包紮傷口的武大少也愣了。
“卧槽,不好,該死的。”武大少一手插按着牛珥的人中,一手給他順背。牛珥剛順過氣來,就被武大敲暈了。
看着鼻涕四流,雙眼欲凸的匪二,武大少心裏不是滋味。
蛇單一人抵擋欲走火如魔的林老頭,虎嘯抓緊時間,點穴止血,左手提劍,面無表情地繼續拼殺。
這時,一道清麗絕美的白衣美人以絕世無雙的身姿傲然沖向了林老頭。以更加強勢的劍影劃傷了林老頭,虎嘯順勢一掌拍向林老頭後心。
噗……
嘩……雙腳滑出倆道深溝,林老頭一把撞向斑駁的樹幹,看着那白衣女子若有所思,心有不甘,卻瞬間爆出全身內力飛速離去。
蛇單欲前去追緝,卻被虎嘯攔下,“別追恐有伏。”
“若畫姑娘,今日之恩我秘魯山莊定記于心,他日必登門拜謝,”蛇單拱手拜道。
“嗯”,若畫虛影離去。
武大少微眯雙眼,看着若畫美人離去的背影,表面一派迷戀女色的樣子。
內心卻在吶喊,媽的,以仙人之姿來誘惑老子,不行,回去得多喝涼茶洩瀉火。
蛇單回首看到武大少這一副色迷樣,之前的懷疑煙消雲散。
他怎麽會有大少隐藏有實力的缪想呢,簡直眼瞎。
纨绔子還是纨绔子。
貓影替這樣的人守護,真是不值得。蛇單鄙視武大少一眼,提劍前去查看虎嘯的傷勢。
當貓影殺完最後一批蒙面人出來的時候,看到虎嘯的斷臂身影,沒說什麽,從踏入匪首堂的那一刻起,他們的生死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再看武大少還活地好好的,松了一口氣。
武大少扶起牛珥,沉聲說道“快撤,此地不宜久留。”
“是。”
蛇單又瞅了武大少一眼,若有所思地看了武大少一眼,又覺得武大少有點不對勁。
幾道身影火速離去。
徒留一地狼藉。
若畫的身影從林中顯現,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有些可惜,複而勾起勢在必得的弧度,陰冷至極,轉身離去。
清涼的月色下,寂靜的林中,一切又恢複了寧靜祥和!
血液腥臭味也随風撒開,沖淡。
林下齧齒獸歡暢淋漓地叫咬着屍體,血水滲透泥土,發酵出腐臭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