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高三五班數學老師孫清玄本來聽課聽的津津有味，被王主任提醒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有別的任務。
孫清玄年紀輕，對何糖沒什麽固有偏見，并且他在之前的課上也看得出何糖有一定的基礎，只是沒想到她的進步那麽大。
此時，他倒是真的想探探何糖的底子了。
他打斷了何糖的講課，把一道大題的條件改了，難度提升一倍，讓何糖當場做題。
何糖掃了眼題目，立刻拿出粉筆，在黑板上書寫答案。
少女的背影纖細，随着手臂的晃動，馬尾也一晃一晃的，看的人心也一顫一顫的。
【啊……不得不說，何糖長的是真好看。】
【這種時刻，突然覺得這個畫面好美好。】
【我甚至快要忘記我是來看什麽的了。】
五分鐘後，何糖自信地轉身，眼中亮着細碎的光，從容地放下粉筆，邀請孫清玄老師檢查。
“不錯不錯！何糖的解答完全正确，而且這個解題的方法非常好，你們其他同學也要多多學習。”孫清玄說着轉身看向全班同學，“你們趕緊把這個解題方式抄下來，多看幾遍，多向何糖學學！”
孫清玄正為得到一位有天賦的學生而高興，王主任卻忍不住拉住了他的衣角，“孫老師！你在做什麽？”
孫清玄這才回過神，只得清咳一聲，在王主任的死亡注視下，又出了好幾道題，然而何糖全部都完美解決。
孫清玄忍不住鼓起了掌，完全忽略了背後王主任殺人般的眼神。
【哈哈哈王主任氣死了！】
【孫老師是什麽傻白甜小可愛，完全不顧及王主任的面子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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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何糖真的厲害，剛才我們班尖子生都說，最後出的那道題，他都不會！】
【我的天，那說明何糖這成績是真的了？那我現在開始努力，一個月後能考北大不？】
【前面的，北大不敢說，北大青鳥倒是可以。】
【等下！大家還記得何糖考進前五百，王主任要當着全校的面向何糖道歉嗎？】
【哈哈哈這下有意思了，看以後王主任還怎麽訓人！】
【咳咳，最重要的是，王主任最害怕的校長也會出席哦～】
王主任現在發愁的，正是這一點。
他當着全校的面向何糖道歉，一是丢了面子，二是以後不好管人，而最重要的一點是，校長會知道這件事。
想到這，他受不住了，直接擡手，示意停止講課，“算了算了，別講了！”
何糖懶懶地靠在講臺上，笑的格外肆意，“王主任，願賭服輸嗎？”
王主任眉頭擰的都能夾死蒼蠅了，他立在原地，怎麽都說不出話，臉憋的發青。
“王主任？”何糖歪着頭提醒。
王主任心一橫，狠狠地說：“知道了！”
說完，狠狠推開孫老師，大踏着步離開教室，幾位老師也趕緊跟在後面離開。
何糖輕輕挑了下眉。
王主任一走，班裏立刻沸騰了。
“何糖你太牛了！完勝啊！”
“王老頭就是惡心人，仗着自己是老師，從不把學生當人看！何糖你太厲害了！”
“王老頭這下完了，升旗儀式校長在呢哈哈哈。”
何糖在一群人的簇擁下回了座位。
她托着腮看向身邊比她還興奮的同學們。
仿佛證明她年級第一的那一瞬間，局勢突然逆轉，那些平時嘲笑她成績的人，正在一口一個何神地稱贊着她。
下課鈴很快響起，這節課徹底結束了。然而課結束了，讨論卻持續升溫，全校所有班級，都在讨論着這一中的傳奇：年級倒數第一到正數第一的逆襲。
傳遍一中還不算完，二中、三中等學校的學生也聽說了一中有個傳奇人物，連續考了兩年倒數第一，僅僅一個月就逆襲到了正數第一，這麽多年，從未見過。
何糖的恐怖學神名聲算是徹底打出去了。
—
周一，升旗儀式。
王主任看着臺下烏泱泱的人頭，第一次有了人頭恐懼症。
他手攥緊了又松開，又攥緊又松開，反反複複，一直到手心出滿了汗。
突然，肩上一重，王主任心慌地擡頭，對上校長笑呵呵的眼睛，心裏一沉。
“小王啊，聽說這次高三年級第一換人了？哈哈哈咱們這演講的學生代表終于換人了，終于不用搞個演講搞得像明星見面會一樣了。”校長笑着打趣。
王主任頭上都出了汗，支支吾吾地應和着。
“不過奇怪，這次不是顧景風演講了，怎麽同學們比以前更興奮啊？不會年級第一還是個帥小夥吧？”校長掃了眼臺下，看到所有學生眼睛都異常發亮。
“不是，是個女生。”王主任一邊擦汗一邊斟酌着回答。
“呦！那厲害啊，把顧景風這個萬年第一都給壓下去了，我倒是很好奇是誰了哈哈哈。”校長說着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王主任忐忑地坐着，還在掙紮是否要當衆道歉。
他想賴賬，反正何糖不能怎麽他，但關鍵是這事已經鬧大了，全校學生都等着，他要是當衆賴賬，指不定哪個學生當場就能喊出來。
與其讓別人說，還不如自己說，多少能避個輕重。
這樣想着，王主任還是決定按要求道歉，只不過要避重就輕，直接道歉，不提原因。
很快，學生主持人就開始主持流程，萬衆期待中，何糖終于上場了。
何糖依舊穿着藍白校服，白皙的皮膚在陽光下更是亮眼，精致小巧的面龐卻并不讓人覺得柔弱，而是透着一股堅韌，一股肆意灑脫。
她一步一步走上臺，一步一步走進了很多人的心裏。
漂亮、氣質、年級第一，哪一條拉出來，都讓人羨慕不已。
何糖在灼灼目光中，走到了講臺中央。
她扶了扶話筒，又側身看了眼王主任，唇瓣微彎，開始說話。
“我知道很多人想聽我講如何逆襲，但其實呢，關于這個，我并沒有多少經驗分享給大家，與其聽我灌輸雞湯，不如自己好好想一想，自己想要的是什麽，自己能為未來做些什麽。聽了別人的經驗，血液也只能沸騰五分鐘而已。”
“什麽我現在努力還來不來得及，什麽我基礎太差還有沒有逆襲的希望等等，這些問句都沒有意義。”
何糖停頓了幾秒，目光掃過全場，看到同學們的眼神終于嚴肅起來，才繼續開口。
“能救你的，永遠是你的自驅力。”
這一句，狠狠砸在了所有人的心裏。
作為高三學子，其實很多人是迷茫的、慌亂的。急于去尋找雞湯，急于去看三個月逆襲985的案例，看完之後，慌亂的心暫時得到壓制，然而行動力依舊不足。
沒有目标，茫然無措。
那些本以為何糖會大談特談自己如何逆襲的同學都冷靜了下來，開始認認真真地聽何糖的演講。
很奇怪，何糖說的話，看似都在潑冷水，可聽完之後，又覺得渾身振奮，恨不得狠狠打自己一巴掌，痛恨自己不努力。
一場演講下來，質量極高，校長都震驚地張大了嘴巴。
他悄悄低下頭，問旁邊的老師，“她說的逆襲是什麽意思？她以前成績一般？”
旁邊的老師立刻回複：“何止一般，她以前是年級倒數第一！”
校長震驚了，震驚過後又是欣慰，覺得這都是學校教導的好，給每一位學生提供了良好的逆襲條件。
演講結束，何糖卻并沒有立刻走下講臺。她看了一眼王主任，又重新開了口。
“今天，還有一件大家最期待的事情。”
此話一說，底下的同學立刻沸騰起來。
“當然，為了防止有人不知道實情，我給大家還原下事情經過。”
王主任面色一僵，蹭地一下就站了起來。
他沒準備把事情說出來，只準備模棱兩可地道個歉，糊弄過去就算了，誰能想到何糖她還要還原事情經過！
然而王主任還沒開口，就被校長按了回去，“不要急，還沒到你呢，下一個就是你了，人小丫頭還沒說完呢。”
王主任只得讪讪地笑，抿緊了唇。
何糖握住話筒，笑的十分肆意，“上上個周五，我和一個同學出了一點争執，而王主任在不知事情原委的情況下，執意認為成績好的學生沒有錯，甚至說了很多侮辱人的話，認為我該放棄學業，我想，王主任欠我一個道歉，欠所有被歧視過的學生一個道歉。”
王主任頭上的汗越來越多，而身邊校長的氣壓也越來越低。
王主任沒辦法，只得站起身，拿過話筒，走上了講臺。
“對于這件事情，我确實有錯，我不該對學生有偏見，我我……”王主任結結巴巴半天，終于說，“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麽用！”突然，臺下傳來了撕心裂肺的一聲吶喊，震驚了所有人。
而這一聲，就像抛向水面的石子，激起了一層層的浪花。
有同學開始說王主任仗職欺人的事，體罰學生的事，最多的，是對同學們言語上的侮辱。
臺下亂糟糟地一片，校長的臉色也變得鐵青。
等老師們終于安撫好了學生們，這才轉向校長，“校長您看，怎麽辦？”
校長拳頭握緊，從牙縫了擠出了一句：“先把學生解散，讓小王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