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顧景風對面的同伴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轉過頭看了眼對周圍人群的心理活動毫無感知的何糖，又讪讪地轉了回來。
而此時，學校論壇也炸了。
【什麽情況？沒坐顧景風旁邊？】
【難道真的不喜歡顧景風了？那我是不是可以下手了？】
【樓上滾啊，全校都知道何糖喜歡顧景風，咱們顧哥還沒表态，你出來湊什麽熱鬧？】
【難道真的是對昨天那個帥哥一見鐘情了？】
【說真的，誰有昨天那個帥哥照片啊，我都急死了，真想看看長什麽樣，都把我們校草比下去了？】
【不可能一見鐘情吧，林敏她們說何糖這樣是為了換種套路追求顧景風，玩的是欲擒故縱。】
【哎？段位都這麽高了嗎？】
而此時，從未登錄過校園論壇的何糖，正悠閑地一邊吃飯，一邊看手機，嘴角的笑意悉數落入了顧景風的眼底。
顧景風自始自終沒有參與過一句讨論，他繼續低頭吃飯，只是餘光時不時會瞄向不遠處的何糖。
女孩束着馬尾，露出白皙修長的頸線，一邊吃着飯，一邊瞄着手機，眼角微微上翹，絲毫沒有關注其他人的目光，自在從容。
何糖吃了飯，看也未看顧景風，徑直出了食堂，而一直躲在遠處觀察的林敏和夏蓮眉頭慢慢擰了起來。
何糖到底是怎麽想的？沒有找顧景風，一個人吃飯吃的也很開心，怎麽和以前的何糖完全不一樣？
旁側有人湊過來問林敏，“何糖到底喜不喜歡顧景風啊？”
林敏猶豫了下，想起之前自己信誓旦旦的話，說：“喜歡，欲擒故縱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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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側同學點點頭，對她的話深信不疑，畢竟她們倆是何糖最好的閨蜜。
—
下午有節體育課，何糖伸了個懶腰，順着人群走進操場。操場上的人很多，有好幾個班級，甚至有體育特長生在一旁打着排球。
9月的天氣依舊燥熱，何糖穿着藍白色的校服，在人們的視線裏，走到跑道上。少女太白了，臉也十分精致，纖細的手腕繞過頭頂，在腦後紮着頭發。
一群男生控制不住地看過去，有的人臉都紅了。
何糖的長相是很招人的，白白淨淨的一張臉上，一雙杏眼波光流轉，一雙櫻唇更是誘人，而現在的她，少了份之前的柔弱，多了份肆意和從容，讓這份美更加撩人心弦。
如果不是何糖追求顧景風的事傳遍了整個一中，追求她的人估計要排到二中去了。
但不敢追求是一回事，心裏喜不喜歡是另一回事，尤其是現在有傳言說何糖不喜歡顧景風，尤其是現在的何糖，氣質大變，宛若新生。
如果說以前的何糖招人，更多是因為那張太過漂亮的臉，以及讓人想要保護的柔弱，那現在她招人，更多是因為身上那無意散發出的肆意的氣質，不止動心，還勾魂。
只往那一站，眼神一掃，腿都要軟了。
而那些一直嘲笑着何糖追不上顧景風的人，看着面前這不知為何氣質大變的何糖，心裏很是不爽。
明明已經擁有美貌了，不可以再擁有其他東西，這不公平。
老天讓她家破産，讓顧景風不喜歡她，可這還不夠，遠遠不夠，無法遏制他們心中的妒意。
何糖跟着體育老師做着熱身操，完全無視別人的視線，畢竟以前的她和現在長的一樣，比現在更受歡迎。
高三的體育課很敷衍，只是為了活動下身體，跑了兩圈之後，就讓同學們自由活動了。
何糖跑了兩圈後神清氣爽，晃着胳膊拉伸身體，正舒爽着，後背卻被猛然一擊，差點趴倒在地。
她雙臂用力支撐着，才讓自己的膝蓋沒有跪到地上，又看到從後背猛烈彈出去的排球，微微蹙眉。
站起身，轉身，看到擡着下巴的一群體育女生，嘲笑似的看着她。
“不好意思，打偏了。”為首的一個女生個子一米七多，身材健壯，用着明顯挑釁的眼神望着何糖。
何糖動動身體，揉了揉自己的背，又從容地走到排球旁，把排球拿了起來。
“道歉，得有誠意才行。”聲音冰冷，完全聽不出喜怒。
周圍的學生慢慢圍了過來。
球網另一邊排球隊也湊了過來，一個女生擔憂地走到何糖身邊，壓低了聲音，“你別和黎陽她們計較，她是瘋子，喜歡顧景風，你別惹她。”
何糖緩緩眨了下眼，不計較？白被打一下？不是她的風格。
何糖轉了下手中的球，突然擡手用力，狠狠擊球，球體快速旋轉着沖向那個挑釁的黎陽，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砰的一聲，狠狠砸在了黎陽的右臉上。
黎陽在球的快速沖擊下，狠狠摔倒在地，全場靜默。
三秒後，黎陽右半邊臉火辣辣地疼了起來，她粗犷的聲音也在整個操場響起。
“艹！何糖！我殺了你！”
黎陽迅速爬了起來，不顧臉上的傷痛，就要沖向何糖，卻被隊友攔住。
“冷靜！老師還在這呢！你想吃處分嗎！”
何糖看着黎陽的右半邊臉，很滿意地笑了，笑的十分張揚，“球還你了，只是不湊巧，還偏了。”
雖然這幅身體和以前自己的比，還是弱了不少，但也還可以，将就着也夠用了。
黎陽已經氣瘋了，她竟然在大庭廣衆之下，被何糖打了！被那個破産了的，已經沒有庇護的，柔柔弱弱的何糖打了！
但是老師還在這，她不能直接打過去，對她沒有好處。
黎陽冷靜了下，壓制着怒火，目光觸及腳下的排球時，突然心生一計。
“何糖，你有沒有膽量，和我打一場排球？”黎陽笑的不懷好意。
“我為什麽要和你打排球？”
“你TM是不是怕了？呵，我就知道，你這人就是慫！”
“呵。”何糖輕笑一聲，她知道黎陽存的是什麽心思，又突然覺得，将計就計，也不是不可。
“好啊，既然你那麽想和我打一場，我就賞你一場吧。”何糖唇角彎起，笑的明媚張揚，看呆了圍觀的人，仿佛真的是一場賞賜。
黎陽氣的都要吐血了，但還在心裏安慰自己，不要激動，小不忍則亂大謀，只要何糖同意打一場，她就可以用排球砸死何糖！
黎陽的隊伍還在，何糖就加入了她們之前的對手隊，替換了一個人，上了場。
全操場的人都聚了過來，有人甚至開了直播，在學校論壇發了房間號，讓遠在其他地方的同學也能看到這精彩的對決。
而此刻，高三六班教室裏的同學們，也難掩他們的躁動，偷偷拿出手機，悄悄在論壇裏，在直播間裏，刷着評論和彈幕。
顧景風瞥了眼身旁十分興奮的同桌，淡淡問了句：“你為什麽這麽興奮？”
同桌側過頭，眼裏亮着吃瓜的光，悄悄壓低聲音，“何糖和黎陽為了你，打起來了！”
顧景風擰眉，在同桌的提醒下，打開了直播間。
【開始了嗎？開始了嗎？我沒遲到吧？】
【沒，還沒開打呢！】
【艹！我在上物理課呢，偷偷看直播，真刺激！】
【雖然很期待，但還是想問，何糖會打排球？】
【就算會打，也打不過體育生吧？你看看黎陽的身材，再看看何糖的，我的天，被碾壓啊！】
【是啊，何糖真的自不量力了，她能和體育生比嗎？就算體育課學過，那也就是玩玩，真和人打，分分鐘被碾壓啊。】
【話說，黎陽肯定不懷好意，想趁着比賽使壞。】
【有點擔心何糖啊，她那細胳膊細腿的，能行嗎？不會被打進醫院吧？我聽說排球砸人賊疼！】
【何糖真的是愛慘了顧校草啊，就算被打，也不願放棄啊。】
【得了吧，前面的是不是剛通網，何糖根本不喜歡顧景風，都向別人表白了好嘛。】
顧景風掃了幾眼論壇和彈幕，又看向直播畫面，畫面裏，何糖笑的張揚，眼睛彎成了月牙，明明是無害純真的面龐，卻意外地勾人。
為什麽要去招惹別人，如此自不量力？
顧景風不明白，他完全想不通現在的何糖到底在想什麽。
而此時的何糖，站在網前，一身藍白校服在她身上，清純又無害，胳膊白皙纖細，和對面的黎陽一對比，讓人覺得擔憂不已。
可偏偏當事人毫不在意，笑的明媚，眼裏還帶着一絲狡黠的意味。
比賽很快開始，對面先發球，你來我往，比賽愈發激烈。
黎陽一直盯着何糖，她沒想到何糖動作竟很專業，但她可不會害怕，她根本不是為了打球。
黎陽看着球過來了，嘴角勾起笑，一個躍起，狠狠拍球，球快速沖向何糖，直奔何糖的頭部。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為何糖捏了一把汗，天哪，可惜了，何糖的臉可惜了，這一下砸過去，會不會毀容啊？
然而，就在所有人為何糖惋惜的時候，何糖一個起步，向前，提前攔住球，躍起，快速擊打，球立刻轉了方向，砰的一聲，狠狠砸在了黎陽的左半邊臉上。
全場靜默，甚至連直播間前的觀衆也忘了發彈幕。
啥？黎陽想打何糖，被反殺了？
我眼瞎了？
而何糖已經穩穩落到了地面，看向黎陽，微微彎起唇角，笑的乖巧無害。
這下左右對稱了，舒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