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入v二合一
“喂!你哭什麽?”
聽見這道十分嚣張的詢問聲,姜沉離眨眨眼睛,将眼中的水霧擠走,這才看清了來人的模樣。
搭話的是個穿着寶藍綢衣的小男孩,一頭墨發被絲帶松松挽起,雖然擺着一副鼻孔朝天的傲氣樣子,但也掩飾不住他的好樣貌,黑曜石般的眼睛毫無雜質,眼尾墜着顆小小的紅痣,正好奇地瞧着她。
瞠目結舌間,她的視線緩緩下移,直至他手上握着的一串糖葫蘆——
除了發色不一樣,這俨然就是個縮小版的陸衍!
幼崽版陸衍被她古怪的視線盯得渾身發毛,但仍強撐着高傲的表情,有模有樣地咳嗽了幾聲:“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早就不哭鼻子了!再看看你,哭得臉上一塌糊塗,真難看!”
姜沉離:“…………”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陸衍本人沒錯了。
但看了看對方的小指後,他發現上面空空蕩蕩,并沒有系着紅線。而她自己手上的那根,也還是悠悠飄浮在空中,不知延伸到了何處。
這個小男孩不是陸衍,或者說,他只是幻陣中的陸衍。
她忽然記起,天燈節上陸衍曾說過,這天他把聞清給他買的糖葫蘆,随手送給了一個哭得很厲害的小女孩。
難不成,那個小女孩就是原主?
姜沉離覺得自己好像弄明白了,又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勁。但這會兒她的全部心神,都被眼前的黑發陸衍吸引走了。
原來他以前也是普通的黑發啊,雖然銀發也挺好看的,但為什麽發色會變化這麽大?
她目不轉睛地盯着小陸衍,趁機占他便宜:“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你還沒出生,你應該叫我姐姐。”
話一出口,她自己都有些讪讪——
Advertisement
由于身體還在不受控制地抽噎,出口的聲音飽含哭腔,沒半點姐姐的氣勢。
但狠話都放出來了,總不能半途而廢,她只好硬着頭皮說完:“……而且我才不難看!”
“……”小陸衍大概沒見過這種哭得稀裏嘩啦,還要堅持自己很美的小女孩,一時有些無語。而且她說的話也莫名其妙,明明是個小不點,卻非說自己是姐姐。
不過他在心裏偷偷承認道,盈滅宗內從确實沒有這麽漂亮的小女孩,連哭都很可愛,不像其他的師妹,成天叽叽喳喳吵得他頭疼。
算了,看在她長得好看的份上,自己就勉為其難哄哄她好了。
他把手裏糖葫蘆遞過去,心裏一陣肉疼——那是母親剛給他買的,要不是看她哭得實在傷心,才不白白送給她。
“諾,給你。”
一串紅彤彤的糖葫蘆,穿過十幾年的光陰,又被遞到她面前。
她愣愣盯着眼前的人,透過他熟悉的眉眼,仿佛看到了天燈節的長街上,陸衍遞給她糖葫蘆的樣子。
原來,他從未變過。
下一秒,她終于感到屬于自己的淚水,無聲落了下來,缥缈的失重感褪去,好像又重新回到了這個世間。
小陸衍見他半天不接,只是盯着自己發呆,以為她想不要自己的禮物,不免有些惱羞成怒:“你若不要就……”
他的話還沒說完,對方又落下一連串的淚珠,反而哭得更厲害了。
小陸衍:“…………”
他一個頭兩個大,非常想回到一炷香前,問問自己為什麽要惹這個□□煩。
但後最開口時,卻是出乎意料地有耐心:“就……就算了,那你想要什麽?”
語氣溫柔的他自己都有些受不了,兀地打了個寒顫。
他問完後頗有些不自在,一雙桃花眼四下亂看時,瞥到了她頭上插得歪歪扭扭的發簪。
他歪頭想了想,依葫蘆畫瓢,照着那根簪子的模樣,用靈力凝出了一朵花,磕磕絆絆不甚熟練的樣子。
“不要糖葫蘆,那送你一朵花如何?”
姜沉離低頭一看,那竟然是朵佛槿花。雖然遠沒穿越而來那晚,成年陸衍送來的精致,卻是同樣的殷紅奪目,旋轉着飄浮在他的指尖,光華流轉。
“這是……”
她心裏越來越亂,快要分不清這究竟是誰的記憶了。
小陸衍見她低垂着頭沉默不語,也不接過他的花,簡直尴尬到想掉頭就跑。躊躇之際,又突然想起聞清揪着他的耳朵叮囑過:“女孩子說不要就是要!沒說不要也是要!懂了嗎!”
那她這到底是要還是不要?!
崩潰的他猶豫幾秒,幹脆一咬牙,閉着眼将花胡亂別在了她的鬓邊,強行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尬撩。
“……”姜沉離下意識擡手摸了摸,真是別在了好熟悉的位置。正是那種旁人看不出任何美感,獨屬于陸大佬的美學。
等等……自己可以動了?!
“……謝謝!”她縮回摸花的手,發自內心的朝小陸衍粲然一笑。
小陸衍送完花,很是得意的看着對方破涕為笑,然而漸漸地,他發現自己臉好像紅了。
為了保持形象,他急急轉身,撂下一句狠話:“這是我送你的,不許摘!”
說完,他就準備保持着這副高冷背影,深藏功與名的拂袖而去。
然而他設想的計劃沒有成功,一只小手伸過來,拉住了他的袖子。
姜沉離本還浸在找回身體主動權的喜悅中,見小陸衍要走,急忙阻止了他:“你先別走!”
這會兒他應該馬上就要被綁架了,想到這一點,她瞬間覺得暗處多出了無數雙眼睛,正不懷好意地盯着他們。
她驚慌地查看四周的可疑之人,卻一無所獲。她攥緊了陸衍的手,盡力保持嚴肅,無奈聽起來還是奶聲奶氣:“有什麽辦法可以聯系到宗裏的人嗎,這裏很危險,你不可以再獨自行動了!”
小陸衍冷不防被她突然湊近,吓得微微睜大眼睛,聽清她的話裏的意思後,又得意一笑:“怕什麽?這裏我很熟——”
話音未落,一股大力襲來,扯開了她們牽着的手。
小陸衍被人騰空抱起,手腳還在亂蹬:“誰啊?放開我!”
畢竟是這具身體還是個小蘿蔔丁,她雖被那股力道掀得倒退幾步,也沒忘第一時間去看對方的臉———
竟然是臉色蒼白的聞清。
聞清看也沒看她,抱起陸衍就走。
小陸衍還在拼命掙紮:“娘親!幹嗎突然抱我!我自己會走!”
姜沉離驚疑不定地看着這對母子。陸衍不是說被擄走後便失去了失憶,清醒過來時,聞清已經不在了嗎?現在又是怎麽回事?
小陸衍不知道他娘親發了什麽瘋,掙紮間看見那小女孩将這一切盡收眼底,臉色騰地變得通紅。
他幹脆放棄了抵抗,想了想,将手中那串糖葫蘆抛了過去,沒什麽底氣地威脅道:“——今日之事,不許說出去!”
姜沉離下意識接住了那串糖葫蘆,只是當她想跟上去時,天地間的顏色忽然褪去,景色變得扭曲而詭異。
如同鴻蒙初開般的色暈裏,隐隐有一聲悲涼的嘆息傳來。
不知過了多久,等意識到自己的視線恢複正常時,她身旁已全然換了副景象———
她獨自跌坐在地上,耳畔是死一樣的寂靜,周遭一個人也沒有,只有夜空中挂着一輪巨大而妖異的血月。
姜沉離有些茫然,挪了挪撐在地面的手,卻摸到了一片濕潤滑膩。
突然意識到什麽似的,她對着蒼涼的月光擡起手,只見瑩白手指上沾滿了濃稠鮮血,連小指那根紅線都被染上了絲絲血光。
猜想得到驗證,她發現自己居然沒有驚慌失措,反而麻木地站了起來。
環顧一周,她最終确定,這裏正是恕墨宗山門前的廣場。
那這個場景便是……
仿佛為了印證她的想法,洛連川緩緩從山門的出拾階而上,漸露出一身不染纖塵的白衣,他手中的雪鴻劍在這輪血月下,也閃着嗜血的紅光。
看到洛連川的那一刻,仇恨、嫉妒、痛苦齊齊湧上心頭,她的內心瞬間被這些負面情緒占滿了,言行舉止都開始變得不受控制起來。
“洛連川。”她惡狠狠地盯着來人,聲音簡直不像她能發出來的,尖刻無比,刺痛着耳膜:“原來你一直在騙我。”
洛連川在離她幾步之遙的地方站定,輕聲嘆道:“你不該給她下毒。若不是我找到逍遙子,笑歌此時已經沒命了。”
怨恨驅使着她保持最後的完美姿态,她挺直脊背,對洛連川嘲諷一笑:“我只是要你這條狗命而已,誰讓她自己運氣不好。”
洛連川冷冷道:“她能在我被誣陷成魔族卧底時不離不棄,在我功力盡廢落崖時舍身相救,而你身為我的道侶,又做了什麽?舍不得沉光美人的榮光?至死都要活在旁人的稱羨中?”
姜沉離忍無可忍地沖上去,用盡全力扇了他一巴掌:“那你又做了什麽?!不過是貪圖恕墨宗的勢利,可惜你這個私生子從頭到尾,都是比不過你哥哥的可憐蟲!”
洛連川生生受了這一巴掌,卻不見動怒。只是完美無瑕的臉上,沾染了她手中的鮮血,無端添了幾分恐怖之意。
“你終于承認了。”洛連川漠然地整理着袖口,“沒錯,我是私生子,若不是陸衍讓我跌落谷底,我又如何能得知你們的真實想法?看來我真要想辦法,好好謝謝他了。”
姜沉離感覺自己快要精分了。
明明面上被氣得血色全無,身體也在輕微發顫,口中還不受控制地飚着臺詞。但她也能感覺到內心深處,還有個不一樣的她,不停翻着白眼,好像在看一出荒誕大戲,時不時還會吐槽幾句——
洛連川究竟是什麽腦回路,想太多是病,得治!
洛連川看她糾結的模樣,忽然溫柔一笑:“不過你說的對,若什麽好處都讓你們得了,那我這個私生子從崖底爬上來,重活這一遭,又有什麽意思?”
他冷冷甩來雪鴻,架在她的脖子上:“半個時辰已經過去,你想好了嗎?看看周圍的同門,你真要等我把他們殺光嗎?”
來不及管脖子上的刺痛,聽了洛連川的話後,她意識到什麽,再度朝身邊望去——
剛剛還空無一人的廣場上,如今像煉獄般躺滿了屍/體,有穿着恕墨宗弟子服的,還有穿着雜役衣服的,更有甚者,衣服被血水浸透,已經看不出原本的式樣了。
他們各個都睜着無神的眼睛,仿佛在問她:“為什麽不救我們?”
正如原著中所描述的那樣,恕墨宗滅門之夜,為了幫池笑歌報被原主毒殺之仇,洛連川半個時辰殺百人,原主很快就受不了,甘願用宗門秘密同他交換,求他放過恕墨宗。
此刻,她仿佛感到了原主的錐心之痛:“你真的瘋了,他們做錯了什麽?用無辜之人的性命達成目的,你跟畜/生又有什麽兩樣?”
洛連川淡淡道:“我也曾問過自己,我究竟做錯了什麽。後來終于發現,我确實大錯特錯。”
“我錯在不該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堅守可笑的正道。失敗者才問對與錯,而勝者永遠都是正确的。”
她的腦海裏飛閃過原主的一生,像是莊生夢蝶般喃喃自語:“你被誣陷,就要抛棄正道,同魔族為伍?真正肮髒的是你軟弱的心,與你半身的魔族血脈又有何關系?”
洛連川平靜的面色終于出現了波瀾,他緊皺起眉頭:“你從何得知,我身負魔脈?”
在洛連川探尋的視線裏,姜沉離冷笑道:“我自能得見天道,不行嗎?你不就是因為這條傳聞才會娶我?你大可放心,我還看見你無論如何,都是比不上你哥的。”
洛連川被陸衍的風頭壓了這麽多年,此刻終于被她精準的詛咒激怒了:“我看你嘴硬到何時?把人帶上來!”
洛連川話音剛落,姜河立刻被兩個人壓了上來。一向在意形象的他形容狼狽,鬓發散亂,見到洛連川後,不禁怒目圓瞪,啐了一口。
“算老夫看走了眼,沒想到你小子竟是這種無恥混賬。”
而後姜河微微側過頭,對上了她的眼睛,只一瞬間,他的眼眶就變得通紅:“阿離,是爹沒用,沒有保護好你。”
強忍着淚意,她拼命搖頭:“不是的,是女兒太任性,才會害了你們。”
“好了,感人的父女之情演完了。姜沉離,你現在該說了吧?刀劍無眼,下一個砍的,可就不知道是誰了。”
這個聲音是……
沒有給她更多思考的時間,壓來姜河的兩人中,有一人從陰影裏走出來,抽出一把绛紫色的劍橫在姜河的身前。
血月下,那人臉上的面具閃着晦暗的紅光——
又是那個神出鬼沒的面具人,他果然跟洛連川有所牽扯,只是她還是毫無頭緒,沒有想起他的身份。
姜河面色大變,掙紮着想要想她撲過來:“乖女兒,他們要你說什麽?如果是那個秘密……千萬不能說!”
洛連川沒有理會姜河那邊的動靜,只是靜靜望着她,一副篤定她會松口的樣子。
她的思緒确實已經混亂至極,絕望憤怒早已盈滿了身體,恍惚中,她好像真的變成了血月之下,那個孤立無援,被滅滿門的姜沉離。
姜河看出了她的搖擺不定,忽然出聲喚她的小名:“阿離,看着我。”
她惶然扭過頭與姜河對視,眼底是一觸即碎的淚光,心裏好像有了一絲預感。
“阿離,不要哭。你從小就是頂好看的,爹從來不舍得讓你哭……不要怪爹喊你,我只是……想再看阿離一眼。”
姜河每說一個字,目光都變得絕然一分,等到話音落下後,便毫不猶豫,直直朝着面具人的劍上撞去。
血色在眼前漫開,姜沉離張了張嘴,一瞬間竟發不出任何聲音。
洛連川也吃了一驚的樣子,愣了一瞬後,抽回架在她脖子上的雪鴻劍,急急飛掠過去,連點姜河幾處大穴。
他有些惱怒地看向面具人,低聲吼道:“這是怎麽回事?!你不是說……”
面具人擡手将洛連川的質問堵了回去,對六神無主的她說道:“現在說出恕墨宗的秘密,姜河還有救,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如果不是現在的狀況,她必定能察覺到,洛連川和面具人之間的對話十分古怪。
但此時她已經滿心惶然,根本無力在意這些細枝末節。她手上的血跡已經幹涸,幹巴巴黏在皮膚上,像道去不掉的疤,時刻提醒着她姜河生死未蔔,恕墨宗即将滅門的事實。
“告訴他吧——”
耳邊有道雌雄莫辨的聲音響起,充滿了未知的誘惑。
“說出口,你能就解脫了——”
她的嘴唇噏動,深埋的秘密就要脫口而出:“我……我的……”
正在這時,小指尾部忽然一陣灼熱,她不由望去,上面綁着一條紅線,正急切地閃着光。
這是……陸衍入陣之前給她的靈線……
對了!
如夢初醒般,她終于記起自己是穿越而來。
由于幻陣的刺激,她将看過的原著誤以為是自己的經歷,從而徹底代入了原主的心境,将自己扮演成“原主”,遭遇了一次宗門之夜。
但這場滅門慘案在她這裏還并未發生,她還有改變未來的機會,這次絕不會就這樣一敗塗地。
靈臺從未有過這般清明的時刻,她感覺整個人都好像沐浴在聖光之中。
等一下……她擡起手臂轉了一圈,又費力地扭頭觀察着後背——她好像真的全身都在發光啊?!
“你……”從洛連川的表情來看,八成是以為她受了太大刺激,得了失心瘋。
所以他們……看不到她在發光?
在洛連川震驚的眼神裏,她猛然凝出一把小刀,毫不猶豫插入自己胸口——
這幻陣的陣眼,也許就在她身上。
她感到身上驟然一輕,無論是死屍、面具人、姜河、或是洛連川,通通都如煙塵般消散了。
最後只剩下她,孑立在那輪血月下。
她有些後怕的喘着氣,心髒“砰砰”直跳,像是要從胸口蹦出來。
雖然這次是賭對了,但畢竟是用自己的小命做賭注,要不是方才頭腦發熱,可能真的會糾結很久,甚至永遠迷失。
稍稍平複了心情後,她深吸一口氣,轉向紅線指引的方位。
她已經勘破了自己的陣,卻還沒是能從這裏走出去,想必只剩下一個原因——
陸衍還未破陣。
而想見陸衍的心情愈發強烈,幾乎扶搖而上,一躍至她的心尖。
姜沉離不再猶豫,召出佩劍來,循着紅線的方位急行。
沒過多久,周遭又變得扭曲起來,空氣中又傳來方才的嘆息聲,更加哀切。她卻顧不得許多,心中暗自歡喜,知道馬上就能去到陸衍身邊了。
待景色重新組合後,她跳下佩劍,打量着困住了陸衍的迷陣。
斜風勁草,鴻飛古樹,險峰入雲。
這裏分明……就是盈滅宗啊?!
姜沉離哭笑不得,搞了半天,他倆的幻陣還挺默契的,一宗擺一個。
由于不太确定目前的狀況,她聊勝于無地掐了個隐身訣,這才撥開面前繁茂的樹葉——
然後被陸衍差點吓死。
他就躺在這堆枝葉裏,長發未束,安靜地小憩着。
不過要完全說是陸衍,也不太對。
這會兒的他跟方才的天燈節看起來,又大了幾歲,已抽出了少年人的身形,臉上卻稚氣未消,看起來很是柔軟可欺的樣子。
姜沉離猛地捂住胸口:正太陸衍,這不是犯規嗎!不過……他的頭發,已經全變成銀發了。
仗着有隐身訣,又或許是外表上的年齡差給了她迷之自信,她終于幹了一件想了很久都沒敢下手的事。
她一手撐在陸衍身側,另一只手抓起了一把——
他的銀發。
早就覺得陸衍的發質超級好,也從沒見過他保養,如今真的摸到手,觸感竟比想象中還好。
美滋滋地玩了一會陸衍的頭發,她想起什麽似的,笑容漸漸消失。
她怎麽還在這裏不務正業,不是來幫陸衍脫困的嗎?!
一把甩開手裏的讓她分心的頭發,姜沉離四下打量,發現這裏不僅平靜安逸,甚至幹脆連個旁的人影都沒有,到底是什麽把陸衍困住了?
總不會是因為睡不醒吧?
反正也沒別的法子了,她破罐破摔地戳着陸衍的臉,看看能不能把他弄醒。
幸運的是,她只戳了幾下,就成功了。
陸衍皺了皺眉,長而密的睫毛輕輕顫動,碾碎了從樹葉的罅隙中投下的陽光,接着便緩緩睜開了眼。
他的眼底沒了小時的張揚,也不太像後來的冷淡漠然,非要說的話,這少年時期的眼神,像把無主的刀,充滿了不穩定和攻擊性。
而後,這把刀直直朝她射了過來——
姜沉離被他冰冷的眼神釘在原地,吓出了一身冷汗。
怎麽回事,她的隐身訣失效了?!
“你來幹什麽。”
陸衍這會兒的聲音也更為清澈,她卻已經沒心思再欣賞了。
終于意識到什麽,姜沉離回頭望去,果然發現陸岳橫正在不遠處,而且馬上就要過來了!
她大呼完蛋,也許之前還能抱有僥幸心理,陸衍這會陷在少年時期,看不透她的隐身訣,但她這點小把戲,放在陸岳橫跟前,是根本不夠看的。
走投無路中,她只能僵在原地,看着陸岳橫鐵青着一張臉,停在了他們面前。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玩頭發二人組_(:з)∠)_
終于入v了,三更真的要了我半條老命_(:з)∠)_這個一鍵感謝營養液時好時壞,等我明天用電腦再來看!
本章評論有紅包呀!麽麽噠!
預收文求收藏~這本完結就開
文案1:
作為修真穿書系統的優秀畢業學員,001號獲得了一次自行選擇世界的特權,完成感化反派的任務後,便可留下來養老。
然而001千挑萬選了半天,手一滑,選成了究極難度。
這個世界有三個大魔頭,他們一劍屍血海,一怒伏千裏,為了萬人迷女主争得頭破血流,導致生靈塗炭。
最後被男主出關的師父,修仙界最強戰力——司風遲斬殺。
而001也不幸穿成了這三位大反派的師父——萬古魔皇越木兮。
001,也就是越木兮,看着眼前這幾個花裏胡哨的反派:…………
還能怎麽辦,還不是像個老母親把人原諒。她非得好好治治他們的戀愛腦!
最近,叛逆反派們發現師父像變了一個人。看着她給的厚冊子——《五年功德三年模拟》,面面相觑。
文案2:
魔頭A:又找我去救她?沒空,找B去。師父!這是我抄的一百遍三十六字魔界價值觀。
魔頭B:正在扶老奶奶渡河,勿擾。師父我可不像C,他上次月考成績最差,肯定偷懶了。
魔頭C:卧槽要不要臉?上次你抄我的答案抄掉了一個,才比我分高的!
文案3:
越木兮欣慰地看着魔界在她的統領下,一派尊老愛幼的美好景象,感覺退休養老的日子就要來臨了。
這時,一個魔族小兵跌跌撞撞沖進來:“尊主——大事不好了!”
越木兮驚訝地看着眸色猩紅,渾身煞氣的司風遲飛身而來,輕輕落在她面前。
“木木,你也來渡我可好?”
#這題超綱了#
#沒人說過這裏還剩一個反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