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顏婳很洩氣，大俠居然連自己的生日都不記的了，她記得她生日那天，家裏給她準備了大蛋糕，生日宴會上人流如織，她穿了紅色的露肩短裙從二樓走下來，老爹在一旁對她笑，周圍一圈的人都舉起酒杯祝她生日快樂。
言朔平時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這些年來肯定生日什麽的都被忽略過了，可這次不一樣啊，這次有她顏婳在呀，她看向廚房裏的言朔，眼眉彎彎就連嘴角都是彎彎的往上翹。周三的時候言朔給五班上完課從樓道上經過時聽到很大的嘈雜聲。從他身旁經過的女同學都叽叽喳喳：“你們知道嗎？剛剛下課的當兒四班的一個女生過肩摔把他們班的一個黑胖子直接撂到了地上，現在都沒起來，據說校醫都趕過去了。”
“那女生那麽厲害！叫什麽呀？”
“好像叫邱曉蓓吧。”
言朔從一旁經過，他拎了本書，依然是清清淡淡的模樣，學生從他的身旁穿梭而過，言朔下了樓，将課本的教材都整理了一遍看時間，納蘭容也正好趕過來，問了時間說：“唉，整天給打仗似的，一點都不能清閑。”兩人收拾了下趕緊向會議室的方向趕。
校長坐在會議桌的首席，吧啦吧啦一講就是一小時，納蘭容給他擺出一個很困很無奈的表情，言朔坐在最後面在本子上寫寫畫畫，好不容易會議結束，他看了下時間，已經七點多了，散會後大家都收拾了東西出學校。
言朔出了學校門就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回頭竟然是顏婳，他走過去：“你來這兒幹什麽？”“接你回去呀。”顏婳笑嘻嘻，指了指街邊上停着的一輛的士，“你看我乖不乖，為了等你我可是在學校門口整整等了一個多小時，差點沒凍死。”她拉言朔的衣袖，“我們上去吧。”納蘭容剛巧從學校門口出來，看到言朔被一個嬌小的女孩子拽上了出租車，兩人一同擠進後座，她呆了呆，看着車門關起，一溜煙的奔向遠處。
言朔坐在車子裏，看車子拐了個彎駛向一處大道上，“這好像不是我們回家的路。”
“我沒說要回去呀。”顏婳似乎特別的有主意。
“你要帶我去哪？”
顏婳臉上露出一抹子壞笑，像要耍流氓的街邊小混：“綁架你呀！”言朔不理，仰頭對還開車的司機說：“師傅，停車。”
“大俠別啊！我開玩笑的，你跟着我去就是了，千萬別丢下我，這車錢還沒付你走了我怎麽辦。”這司機師傅聽到這裏也急了：“你們兩個都乖乖給我呆着，不到目的地你們誰也甭想走。”
言朔，顏婳：“······”
兩人等到了N市的西郊廣場，言朔付了錢下車看到廣場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大家的臉上都帶着愉悅的神情看展臺上方和周圍擺了近百臺煙火箱，顏婳也很開心：“大俠，今晚有煙火哦！”
“你帶我來就是為看這個的？”顏婳使勁點頭，言朔擡腳就要走被顏婳一把拽住：“大俠求你別走，就陪我一下嘛，反正來都來了，一起一起嘛。”顏婳拽住言朔的袖子，他毫不懷疑下一刻她會抱大腿，這種性格設定他太熟悉了。
他停下步子，退讓道：“看完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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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婳使勁點頭，一臉熱切，兩人站在漸漸聚集人群的廣場中，因為怕走散她的一只手拽着言朔的袖子，兩人站在一處人比較少的空地上，看廣場上播放的倒計時：“大俠，大俠，你看就要倒計時了。”廣場最前面的屏幕上發着大大的時間表，臺上的主持拿着話筒看着播放是時間表說：“讓我們一起喊倒計時吧。”
顏婳顯得興高采烈，扯着言朔的袖子揚着細白的臉跟着主持一起大喊：“五，四，三，二，”當說到一的時候廣場四周都伴着尖銳點燃的聲音呼嘯沖入天空，言朔聽着呼嘯聲揚起雙目，看着火花在廣場上空點燃，綻開如花朵般絢爛又璀璨的流光，在漆黑如墨的夜空，緩緩盛開又瞬間隕落。
他看着星光泯滅，目光落到身邊的顏婳身上，她展開笑來，露出透紅的嘴唇和細小米白的牙齒：“surprise！生日快樂。”她揚着頭，瑣碎的短發聚在脖間，一張小臉在寒冷的夜晚凍的通紅，眼裏盛着星光，比那一瞬間綻放的煙花還要璀璨。言朔低了頭，那黑色純然的眼睛似是掠過無數煙火。
顏婳繼續擡頭看廣場上冉冉升起又在一瞬中開到荼蘼的煙花，它的美麗讓站在廣場裏的所有男女都失了神，也不知道那一刻她在想些什麽，忽然有一些傷感，看着那美麗的煙火露出恍若隔世的表情。
煙火結束後廣場的人漸漸散去，顏婳的興致反而越來越高，她拉着言朔死活不打出租車，非要走一走，“今天的煙火很漂亮啊！”她感嘆。
“嗯。”言朔也贊同，兩人沿着回去的大街慢慢向回走，她将雙手背在身後，擡頭看站在旁邊的言朔，他目不斜視眼睛直直的看前方，走過寬大繁華的街區，來到天橋處，深夜裏街上的人影已經寥寥無幾，顏婳今天很開心，路過下面河流的寬壩非要下去。
言朔站在壩上，看顏婳跑下去，還招呼他一塊下來，言朔裝作看不到被顏婳拽着手一下拉了下來，寬大的堤壩和一片翻滾的河水，大喊：“言朔生日快樂！”她看了眼他又大喊：“言朔臉紅咯！”他上前來捂她的嘴被飛快的躲開，顏婳避過他的手臂向前跑去，言朔正要跑，忽然止住了腳步，只是看着遠處的顏婳沖他做鬼臉，然後向前奮力跑去。
他嘴角抿出一抹淡淡的笑，雙手插在兜裏低了頭沿堤壩走，放任顏婳的狂奔向前。她跑了好一段站在前面背着手等言朔，寒風刮過的湖面漾起漣漪，她大大的杏眼彎成彎彎的月牙，偏頭在那裏等他，沖他招手。
他看着站在遠處等他的顏婳，河面的風吹過來有些冷，言朔向前走去，來到顏婳身邊一只手掌伸開向下按着顏婳的頭，使勁按了下，然後穿過堤壩去上面的街上攔出租，顏婳也從後面跟上來，兩人一同擠進車內。
車廂內卷進一股寒冷的風，顏婳兩頰都是紅彤彤的，朝裏面縮了縮，“好冷啊！”言朔看了她一眼說：“現在知道冷了，剛才玩的那麽瘋。”
顏婳笑嘻嘻，看車窗外的景，此時廣場的方向還在放一些煙花，零零碎碎盛放在高空，小朵小朵紅色藍色，盛開的荼蘼的花朵，顏婳的頭貼着車窗，看着那些孤孤單單在空中瞬間綻放的煙火，言朔看了眼她問：“剛才，在廣場看煙火的時候你在想什麽？”
她在想什麽，顏婳看窗外，街道上燈火通明，街道兩邊透明的玻璃窗倒影着行人的背影，廣場上煙火盛放的那一刻她想起了李瑾瑜，二十四歲生日那天顏宅裏也放了煙火，很多人都去了天臺那邊去觀看，獨留下顏婳和李瑾瑜兩個人，他們站在自助餐的兩端，盤子裏盛滿了食物，他們兩個像貪吃的小孩嘴裏都填滿了食物。
車子緩慢平穩的移動，車廂裏升起那麽一絲溫度來，車子的廣播裏在放着一首歌，一個女人揚着溫柔孤獨的聲音唱着：“那天的雲是否都已料到，所以腳步才輕巧，以免打擾我們的時光，因為注定那麽少。”
“顏婳。”她回頭，言朔卻是無言，看着街上的街景輕輕的說：“快到家了。”顏婳也看過去：“感覺挺快的。”兩人在住宅區門口下了車，顏婳剛出了車就喊冷，急匆匆向樓裏跑，按了電梯言朔也從外面走了進來，兩人上了樓顏婳本來一直沖在前面這次卻一直跟在後面，等言朔開門，從門口一眼就看見茶幾上放着的蛋糕，顏婳從後面伸出頭來露出奇怪的神情：“咦！誰在茶幾上放了蛋糕。”
然後跑過去看，“這上面寫着‘言朔同學二十八歲生日快樂’”言朔走進來不看蛋糕，反而看顏婳，這房間裏除了你有鑰匙誰還有。顏婳眯眯的笑，一只手拿蠟燭一只手拿火柴：“生日快樂！”
“你又動我的錢包了？”
“我動你的錢包也是因為要給你買禮物，別那麽小氣嘛！”言朔張開手，手掌攤平，顏婳看了半天不明所以，“禮物。”最後還是壽星不得不出聲提醒。
顏婳好囧，陪他看煙火，給他買生日蛋糕都不算禮物麽，她就準備了這些，禮物什麽的她真沒有啊。言朔攤開手掌的時間略長，貌似得不到禮物不會罷休，顏婳撲上去，親親他的臉頰，“我的生日禮物。”言朔愣在那裏半天沒反應過來，白皙的臉依然透白，耳朵卻是撲撲的粉紅。
聽顏婳說：“我爹說過，他生日禮物裏最值錢的就是我的親親了，你看你，這麽随便就拿走了，我這禮物可是很值錢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