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四下裏慌張看到跌落滾到遠處的凳子，顏婳跑過去去搬凳子，踩上去才勉強夠到梯子的小半截，她雙手使勁向上攀爬，雙腳懸空靠上半身勉強支撐，猛然向上一躍抓住最下面一小截梯子，嘴裏不停喃喃：“好疼啊，好疼啊！”
等顏婳好不容易爬上樓，顧不得全身的疼痛看站在不遠處的女孩子，“我說。”她出聲，那女孩子回頭，看到顏婳的一瞬，眼淚含在眼眶低聲叫了聲：“姐姐。”
顏婳看她，這樣一個漂亮的女孩子，第一次見時她還在游泳池邊被圍着欺負，一臉的麻木和絕望，那種印象記憶深刻顏婳站在樓下都能回憶起來。顏婳向前走了兩步沖她伸出手，本想說什麽，可眼淚不自覺的往下落，收都收不住，她說：“你先下來，有什麽事姐姐幫你解決。”
女孩子不說話，可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成線的滾落下來，她低了頭而後搖頭，“姐姐我不想活了。我爸爸嫌棄我是個女孩子，我媽媽每天都和我爸吵架鬧離婚，沒什麽心思來管我。我上高中以來，每天都被他們欺負，醒來都是噩夢，你知道那種感受嗎，每天醒來總想對自己說，不如死了好了，姐姐我活的好痛苦，他們今天下午要帶我去酒吧幫賺錢，我想，不如死了好，死了就真的沒有痛苦，死了就好了，我就再也不會感到害怕了，也不會受傷和難過了。”那孩子站在邊緣看樓下，慘淡的說：“我曾不止一次的想，為什麽我就要受盡這麽多的苦，多的我都沒辦法承受，”她的眼淚順着面龐一個勁的流。
顏婳所有的話都被堵在喉嚨裏，眼淚一個勁的往下掉，她走過去，握着女孩子的手，将她拉下來，抱在懷裏說：“沒事的，沒事，你還有姐姐，姐姐幫你出頭，他們再也欺負不了你了。”
女孩子不說話，緊擁着顏婳的脖子，先是小聲的哽咽，漸漸便放聲大哭，淚水像是流不盡，一并湧了出來。
等兩個女孩在樓頂哭夠了，顏婳拉着邱曉蓓下了樓，出了這街道，走到繁華的主街道，找到一家賣體育用品的商店，“老板，”她說：“我要一棒球棒。”
“喲，這位顧客，你想要什麽材質的呢？”
“最結實的。”
“······”
顏婳拎了棒球棒，拉着邱曉蓓出了店門，對她說：“你們下午放學不是有約麽，約在什麽地方了？”
邱曉蓓說了地點，她的手冰涼，緊緊抓着顏婳的手，聽她說：“沒事，待會聽姐姐的，我說讓你跑你就使勁跑，千萬別回頭。”
兩個人握着手沿着街道一直走，直到一處背街的小巷子處，邱曉蓓看時間，“離約的時間還有二十分鐘，他們應該馬上就到了。”
顏婳握着棒球棒拍邱曉蓓的肩“別緊張，待會讓你跑你就使勁跑，聽到沒有？”
邱曉蓓點點頭，按顏婳說好的，走到原先說定好的地方，她背着雙肩包，瑣碎的半長發及肩，低着頭如城市裏這許許多多中學生一個模樣，可這一個模樣裏卻有千萬個不同的背景和成長磨砺，他們或許堅強如鋼般堅不可摧，但偶爾會脆弱的一棵小小的稻草就輕易折斷。
此時太陽已經開始向下滑落，巷子口站了幾個男女，他們或張揚的不可一世，或手抱在胸前一副得意嘲諷的表情，其中一個說：“嘿，你今天一天都沒出現在這學校裏，我還以為你今天打算躲過去了，告訴你，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有種你以後就別來學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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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相伴來到邱曉蓓面前，她的眼看向巷子裏滿是陰影的拐角處，顏婳拎着棒球棒從裏面走出來，眼裏全是冷冷的狠光看着幾個人說：“要躲也是你們躲，姐姐我都是混社會的人，不信治不了你們這群小兔崽子們！今天你們都跟我站住啰，一個都別想跑！”
她沖了上來，抓起棒球棒朝最近的一個男生猛揮，場上立時慌亂作一團，等看清來人只有一個，其中一個人抓住顏婳亂揮棒球的手，她上腳一腳踢中那人的腹部，沖邱曉蓓說：“看什麽看，趕緊跑啊！”
邱曉蓓聽了顏婳的命令離開這混亂地兒跑了幾步，忽然頓住了腳步回頭，看到兩個女孩子拿書包去掄顏婳的後背，她解開自己的書包沖了過去，一包掄到那女孩子的臉上，顏婳回過頭，也來不及說什麽，她前面的黑胖子罵罵咧咧，仗着身體強壯去搶顏婳的棒球，被顏婳一腳踢中要害。此時一片叫罵聲，厮打的聲音從小小的巷子裏傳了出來。
言朔回到家的時候沒見到顏婳的人，也來不及多想電話就響個不停，他接過聽那邊是派出所的，說讓他來接人，言朔以為自己聽錯了，再問了句：“你是哪兒？”
那邊仔細認真的說：“你認識顏婳不？她現在在派出所，你過來一趟吧。”
言朔挂了電話就直接坐車趕了過去，等到了派出所一個民警接待了他，把事情經過詳細說了一番然後對他豎大拇指：“你家顏婳好樣的，裏面有個胖子被踹的特別狠現在還在醫院躺着呢，你看是私下調解還是直接走程序？”
言朔聽完事情經過後一個民警帶着他去見顏婳，她被關在由一排鐵棍封死的小空間裏，和她在一起的還有四班的邱曉蓓，言朔見她第一面，說：“顏婳你好樣的，居然都學會打群架了。”
顏婳淚奔：“嘤嘤嘤，大俠救我，這個世界好可怕，打個架都會被抓起來。”她伸出一只手來扯言朔的衣角：“我在我們宿邱裏打人那可是從小打到大的，都沒被抓進來過一次。怎麽到這兒就被抓起來了呢！”
言朔：“······”
他站在鐵棍封起來的外面看顏婳和邱曉蓓，兩個人都挂了彩，顏婳臉上被劃了幾道子，邱曉蓓還好一點，不過從兩人的衣服都能想象出當時的慘烈，邱曉蓓和顏婳一起被關在裏面，卻沒顏婳那麽驚慌失措，站起來叫了聲：“言老師。”
他點了下頭，說：“隔壁間你同學的父母可都來了，你是想私下調解還是走法律程序，你說沒事的，一切由嚴老師幫你處理。”
邱曉蓓想了會才說：“私下吧，我不想把這事鬧的太大，也不想讓我爸媽知道，所以就拜托嚴老師了，真的麻煩您了。”
言朔點了點頭就出去了，顏婳淚奔，這個世界真的不能理解啊，打人她在宿邱裏那可是天經地義，這裏怎麽就被抓了，嘤嘤嘤，好可怕。
言朔處理好了和那邊的一切交涉，才回到這邊對關在裏面的邱曉蓓說：“我已經警告過了你的那些同學，還讓他們的家長做了保證，以後他們應該收斂很多，現在沒事了，你待會在筆錄上簽個字，這次不會影響你以後的就業，也不會在你的檔案上有任何記錄你放心吧。”
“謝謝嚴老師。”
“嗯。”
整個過程中言朔只和邱曉蓓一個人交談，顏婳完全被無視了有沒有，她被關在這裏，言大俠明顯很生氣，她還記得上一次惹言朔生氣就被做了體罰，嘤嘤嘤，她現在才明白，這個世界之所以可怕是因為有言朔的存在，言朔也好可怕。
等調節都結束後民警過來開鐵門，放顏婳和邱曉蓓出來，顏婳重新自由，簡直感慨萬千啊，要知道就早呼喚大神了，剛才她在牢裏可是糾結萬千啊。
三個人出了派出所，言朔問邱曉蓓：“你還沒吃吧？今天老師請客，帶你去吃好吃的。”
顏婳一雙眼，淚汪汪：“大俠，還有我，你不要無視我啊，我也餓啊，今天一天都沒吃過東西了，簡直要餓暈，大俠你也帶上我啊。”
言朔不理，徑自向前走，邱曉蓓拉着顏婳跟在後面，選了間還算幹淨的餐館，言朔點了菜正在等候的時候，言朔将杯子拿過來，放在兩人面前，又自己拎熱茶給邱曉蓓倒了一杯，顏婳趕緊送上自己的空杯子，言朔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也給她倒滿，然後才是自己的杯子說：“你的事情我大致也了解的差不多了，雖然這次給了他們教訓，也警告過了但治标不治本，你如果想一輩子都不受欺負，我都有一個方法，可就是太辛苦，不知道你能不能堅持的下來。”
他說的清清淡淡，可顏婳和邱曉蓓都聽的特別認真，“什麽方法？邱曉蓓問。
“我有一個朋友，他開了家店，主教散打和拳擊，我建議你去學一學，當然這個并不是教你去打架，而是教你怎麽變強，學這個的過程，你就會感到自己很強，也是提升自信和勇氣的一種方法，至于費用問題你不用擔心，老師幫你墊付上，你只要放學後抽出一個小時來就可以，不知道一個女孩子能不能吃的了這個苦······”
“老師，我願意。”邱曉蓓“砰”的一聲站了起來，眼神真摯而懇切，“能不能請老師拜托你那個朋友教教我？我真的很願意學。”
言朔喝了口水，點點頭：“嗯，我幫你去說說，應該沒有問題。”他擡頭，說：“外力的摧壓如果單純依靠別人的幫忙，并不能實際的解決問題。”他說這些的時候看的是顏婳，顏婳小心的避過他的目光，頭轉向別處，聽言朔說：“你只有想辦法讓自己真正變強起來，明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