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顏婳仰頭看水流傾瀉的花灑,懷念起自己卧室裏的大浴缸,那裏面都可以小游一番,淋浴簡直不喜歡啊。等她一身水汽的将門開了一條縫霧氣蒙蒙的看向坐在書桌前用筆在稿本上寫寫畫畫的言朔。“主人,還有沒有換洗的衣服?”
他去了自己的衣櫃,随手取了件拿過來遞給她,展開是一件白色純棉長睡衣,和之前那件一模一樣,她忍不住想撓牆,大俠為什麽你家睡衣都是一模一樣,從款式樣式到材質牌子,你到底是有多嫌棄選衣服,該不會上趟商場睡衣什麽的一次買一打吧。
對新衣不報什麽希望,穿上類似于長裙一樣的睡衣用毛巾擦濕漉漉的頭發,顏婳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看坐在對面書桌裏正在沉默筆耕的言朔,他戴了眼鏡,一縷柔順光澤的短發溜到鏡架處,皮膚白皙,內雙的眼睛格外好看,襯着高挺的鼻梁透着一股冷冷的疏離感,他穿了件領口略大的長t恤,脖子修長的線條一直勾勒到鎖骨處,妍麗性感。
顏婳一頭栽在自己的小窩裏,用軟枕捂差點把自己捂死,一個男人居然都可以長的這麽好看,其實好看也不是什麽大錯,但長的好看又有潔癖又冷感又裝逼的男人真的是大錯特錯,怪不得他沒什麽朋友。
想到這裏顏婳有些悲催,來這裏也差不多有三四天了,這間房裏除了她外就只剩言朔了,大男人被剩下也是情有可原,誰讓他這麽傲嬌呢,但她着實很好奇到底什麽樣的爹媽能養成這麽一個絕品兒子,顏婳從已被她占領成小窩的沙發上蹦跶下來,左看右看四處瞅瞅,單身生活的印跡太明顯,除了對對面的美男進行一對一單獨訊問外,不會再能從其他途徑來打探出這位沉默美男的其他情況了。不過要讓她與他來個一對一單獨談話,估計被訊問都應該是她。
言朔提筆整理大綱和章節大綱,寫的太順一時忘了時間,回頭看已經是十二點多了,對面的顏婳披了條毯子熟睡,毯子一直拉到嘴巴處,看起來睡的還挺沉,他關了房間裏所有燈,唯留廚房留了盞明黃的小燈,走過去給自己倒了杯純淨水,靠在吧臺處仰頭慢慢往喉嚨裏灌。順手拉開冰箱,裏面有剛從超市購買的面包香腸餅幹等速食品。如果他去上班這些食品應該能應付住寵物的胃。
可他真是太低估了筆下人物的毀壞能力,第二天顏婳弄髒了整個廚房,第三天連客廳也遭了殃包括損壞了一臺微波爐,顏婳很無辜,一雙睜着黑白溜圓的大眼口口聲聲的說她明明只是按了開關別的什麽都沒幹,大小姐金屬盤子不能放進去難道你不知道麽。第四天眼看着這災難就波及到臺階上的睡房部分,言朔輕蹙着眉,到底糾結擰在了一起。雙臂抱在胸前,上身靠在吧臺邊看站在客廳裏的顏婳,那透黑的眼如沾了墨照在顏婳身上,冷飕飕的。
他從廚房那裏走過來,系上圍裙将壞掉的微波爐扔進垃圾桶裏,修長的手指摸了下吧臺和流理臺,用拇指抹掉指尖上的髒痕,這次他不能再給她收拾殘局,每次他一遍遍清理她就一遍遍的破壞,每次都會給過了戰争的戰場一樣。
“顏婳。”他叫她的名字,聲音清透冷犀,他一般很少叫她的名字,但凡叫一聲,顏婳就會乖乖來到他面前,毛都是順着捋的,耳朵套拉着就只差身後的尾巴了。顏婳站在他面前仰着頭眼睛眨啊眨的看他,聽他說:“明天後天我都休息。”
“哦,真是太好了,主人是打算明後天帶我出去逛街麽?”
言朔一雙好看的眼睛微眯了下:“明後天我正好有空,就教你一些簡單的烹饪和整理家務。”
顏婳眼睛睜的更大了一些,一臉無辜的仰頭看他:“主人其實我覺得餅幹雖然硬,但嚼吧嚼吧的還咽的進去,面包吃多了人很容易變傻白甜,但你看我又白又甜一點都不傻說明常吃面包其實吧不僅美容養顏還增長智力,所以我覺得不做飯不打掃其實也挺好的。”
“不學廚藝也可以,房間裏的打掃卧室整潔廚房清潔這兩天你必須都學會,我的屋子從來都沒這麽髒亂過,你也一定要保持到這個水平。”
顏婳繼續睜大眼,眼皮差點沒翻過去,伸出一雙小手在他面前,手指白嫩光潔伸在他面前的姿勢猶如小狗的爪子,還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你看我的手,十指芊芊不沾陽春水,只要碰一下手指頭就疼,以前那些東西都是小娟做的,我真的不會做啊。”
言朔一句話沒有,轉了下身順手扯住她的後衣領打算将她拖出門,這次任顏婳抱大腿也是沒有用的,直到答應承包所有家務才松了手。
系上言朔遞上來的圍裙,還真像那麽一回事,站在廚房攤着雙手看守在門口的言朔:“我該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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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用過的咖啡杯放在水池裏洗幹淨。”他雙手抱在胸前長身靠在吧臺邊偏頭看她,看她摔壞了他的杯子,接着是一只碟子,接着無數的筷子勺子乒乒乓乓的落了一地,“不好意思,手滑了。”
言朔看那一地的瓷片子,也不在意,簡簡單單的說:“剛剛摔碎的盤子就是你平時吃飯用的,既然碎了也沒辦法,今晚的晚飯正好省了。”
“大俠千萬別,您這一去就是一整天,我天天啃着面包盼您歸來,要是還斷了晚上我這頓精神食糧,那我的生活豈不是真沒指望了。”
言朔指了指地上一地的碎渣子,顏婳搓手,淚流滿面,真的要這樣子,為毛她一個堂堂大小姐,青蔥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傲嬌妹子突然來到這麽一個世界,還被一個面癱欺負,關鍵的就是被欺負了她顏婳還不敢吱一聲,這要是敢吱聲估計今晚就得白面包就礦泉水了。
想起以前在宿邱裏市作威作福的日子,顏婳流着兩條寬面淚乖乖蹲在地上撿碎片,撿第二片時就割了自己的手,我說大小姐你能再蠢點麽。從小到大第一次被割傷手,顏婳淚奔,揚着那掉血珠的手指給他看:“我受傷了,你看流血了,好疼,嗚嗚嗚嗚。”
言朔那千年難得見其他表情的臉也裂出一絲縫,從櫃子裏拿出醫藥箱對蹲在地上哀傷的顏婳說:“過來。”她仰了頭奔到他腳下,揚起那帶血珠的手指:“你看,流血了。”言朔不理,從醫藥箱裏拿出創傷藥粉抹了些,在包紮的時候聽對面的顏婳說:“能不能包的好看點?”
“你故意的吧。”言朔貼了創可貼,将她趕出廚房,打掃了被顏婳再次風卷了一次的殘破戰場,清洗了餐具開始做晚飯,顏婳竊喜,一個小小的傷口能換來再也不用家務烹饪的清閑時光,值了。
剛想到這裏就聽到廚房了的言朔發話:“小傷口很快愈合,明天繼續,趕我周末休息完烹饪家務如果兩個都學不會齊碼要學會一樣。”得!這苦力還是沒能逃過去。這周末言朔難得清閑,坐在沙發上看顏婳長白的睡衣套着深藍圍裙,拖着拖把從他床前到床後,然後撲到在言朔的床上來回打滾抱着薄被怨念無比。
言朔拿了本書翻了一頁,顏婳拖着拖把來到客廳,他看也不看一眼,等拖把掃過時自動擡了腳,再掃過來時還是擡了腳,顏婳那髒拖布怎麽也掃不到他幹淨的鞋子上,顏婳心裏腹诽,感情你腳上也長了眼睛。
地板面積好大她單單拖地就好累啊,更別說洗衣物,清潔衛生間,廚房和他的書桌衣櫃什麽的,拖完地顏婳看正主,他又閑閑的翻了一頁,兩只腳搭在沙發的邊緣,身體太長,窩在沙發裏微微彎曲,一種悠閑性感的慵懶模樣,頭枕着靠墊上只能看到那維翹起的幾縷黑發,這麽一個美人每個周末都不得休息,這麽重體力的活美人一定累壞了吧。
顏婳感嘆出聲:“沒想到光拖個地都這麽累,你每次做家務什麽的一定特別辛苦吧。”
“嗯?還好。”那邊涼涼的聲音傳來:“我從來不拖地的,打掃地板有機器吸塵器就好。”
“······”
大俠你這樣真的好麽,我看你拖人領子做的娴熟無比,以為是多年拖地練就而成的。停!咱現在想的不是這個“你家有吸塵器幹嘛不早說,你知道我光拖地就拖了一個早上,耗了我多少精力多少體力麽!我腰也酸了背也疼了就連手掌都磨紅了。”
她奔到他面前,給他看剛才拽拖把磨紅的手掌心,言朔拇指夾在書頁裏合上書本斜着頭掃了她一眼,眼角的餘光大多數都掃過拖過的地板,“我看你拖地拖的挺開心的,而且這地拖的挺幹淨的就沒忍心打擾你。”
“······”
“下午我出去一趟。”言朔開口,聲音清清淡淡的顏婳氣憤立時轉成歡喜:“大俠,出去帶上我呗。”
“寵物就該好好看屋子,順便把其他家務一并做幹淨了,下午回來我檢查,過了我的檢查下午才有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