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14
段亦風其實在進來的時候，就發現葉凡睡在沙發上了。因為之前孫嫂給他打過電話，所以他大概也猜出今天是葉凡送的段譽回家，但是令他沒想到的是，這小姑娘竟然如此負責，還在他們家沙發上睡着了。
她睡覺的樣子很可愛，懷裏抱着沙發靠墊，像只小貓似地縮成一團兒，眼皮一直在不停地動，嘴唇微微啓着，時不時咂兩下。
睡得還真香呢！
段亦風失笑，不忍心打斷她的好夢，想到自己剛趕飛機回來，出了一身汗，便先進浴室洗了個澡。
洗完澡出來，葉凡還在睡，似乎比剛才睡得更熟了，小身板蜷縮在沙發裏，四肢都快縮一道去了。
是冷了吧？
段亦風沒多想，從自己房裏拿了條毯子出來，給她蓋上，就在這個時候，躺在沙發上的葉凡忽然睜開了眼。
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瞬間停滞了數秒。
段亦風心裏生出些奇怪的感覺，卻又說不出為什麽，只是覺得這雙眼睛，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清澈、迷茫，還帶着點小無辜的眼神，像極了那個人。
就在段亦風陷入沉思的時候，葉凡也愣了數秒，不過她可沒像段亦風那樣想那麽多，而是那幾秒鐘裏，她的思維呈現短暫的空白，然後她回過神，腦袋裏轟得一聲響。
段……段……段亦風？他……他……他怎麽會在這裏？
葉凡此刻的心情完全可以用驚悚來形容，她下意識地想從沙發上坐起來，但是由于剛睡醒，四肢無力，人沒坐起來，反而一個不留神，從沙發上滾了下去。
“小心！”段亦風從沉思中回過神，忽然發現葉凡正在往沙發下面墜，來不及多想，他就伸手想要撈住她。
結果由于事發突然，他也沒站穩，兩人就那麽雙雙摔了下去。
一陣天旋地轉，葉凡以為自己的屁股這回是絕對要開花了，緊閉着眼，等待疼痛降臨，等了許久，還沒察覺到身上有什麽痛的地方。
咦？怎麽地板軟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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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識的睜開眼，頓時石化了。
她……她……她竟然趴在段亦風身上！
在葉凡當機的同時，段亦風也在做着痛苦的掙紮。
如果說他此刻還沒有其他想法，那絕對是有問題了。他是個正常的男人，此刻月黑風高，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呈現如此暧昧的姿勢，通常情況下，下一步都将是男人主動反撲，把女人吃得渣都不剩。
但是，段亦風畢竟是不會那麽做的。
他明白自己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可以随便付出感情，把身邊的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而毫無負罪感。歲月像一把刀，殘忍的剜去了他最重要的人，也将他那骨子裏的不羁和風流統統削去，而今留下的，唯有理智和成熟。
他沒有動，看着葉凡七手八腳地從自己身上爬起來，臉紅得像個熟透了的蘋果。
“對……對不起……段……段大哥……”葉凡有些語無倫次，心怦怦跳得像只兔子，“我以為你不會回來……就……就不小心睡着了……”
她完全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內心的忐忑在臉上一覽無餘，段亦風從地上坐起來，安慰道：“沒關系，也是我不好，應該打電話回家通知一聲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神情絲毫不見異樣，這樣的情緒逐漸感染到葉凡，她也終于沒再像剛才那麽緊張。
但是很快，她又有些不淡定了，因為她注意到段亦風剛洗完澡，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襯衫，胸口好幾顆扣子都沒有及時扣上，露出一大片古銅色的精壯胸膛。
葉凡深刻的覺得，這種情況之下，就算段亦風不流氓自己，自己都要禽獸對方了，她急急諾開眼，忙不疊地從地上站起來，故作鎮靜道：“既然你都回來了，那我就回去了……”說罷，急匆匆地拿起放在一旁的包，就要離開。
“等一下！”段亦風叫住她。
葉凡緊張，回過頭：“還……還有什麽事嗎？”
她那受了驚吓的神态，讓段亦風不由得失笑，伸手指了指牆上的鐘，問道：“你确定，這個時間還要回家？”
葉凡不明所以地擡起頭，頓時囧了。
她竟然一頭睡到了淩晨兩點鐘！
老媽那兒剛才就撒了謊，現在出去，絕對只能在外面瞎逛到點才能回家。但是現在這個時間，她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孩子到處瞎逛也确實危險了點，葉凡一下子有點不知所措了。
段亦風完全看出了她的為難，道：“家裏還有個客房，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暫時睡一下。”
不介意，當然不介意！只不過……葉凡偷偷瞄了眼段亦風，想起剛才那一幕，還是不免有些兩頰發燙。
葉凡啊葉凡，不就是抱着人家滾了一圈嘛！你就當抱得是個沙袋，沒什麽大不了的！在心裏自我催眠N遍之後，葉凡擡起頭，朝段亦風點頭道：“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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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凡一宿沒睡好，閉上眼，眼前全剛才那令人面紅耳赤的一幕，一時心神不寧。
這樣眼巴巴地看着窗戶外面漸漸亮起來，直到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透印着素色竹葉圖案的窗簾，葉凡便再也睡不下去了。
她躺在床上考慮了半天，為了等會不繼續昨天的尴尬，她決定趁着天還早，留張紙條就偷偷溜出去，免得和段亦風碰面。
打定了主意，她起床，匆匆穿好衣服，便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房門，蹑手蹑腳地準備走出去。
就在她走出房間，路過客廳的時候，才赫然發現，段亦風已經起床了！
葉凡覺得不可思議，他昨晚下飛機回到家都已經兩點了，竟然可以在早上六點的時候起來做早飯？還看上去挺有精神的樣子。
聽到客廳裏有動靜，段亦風回過頭，瞧見葉凡錯愕的臉，微微一笑：“早上好，起來了啊？早飯一會兒就好，你先坐一會兒。”
額……葉凡剛要說出口的話咽回了嘴裏，他都那麽說了，自己總不好意思說要走了吧？
她沒辦法，只好在沙發上坐下。
沙發上還放着昨晚段亦風給她蓋過的毛毯，已經疊好，折得整整齊齊。葉凡一見那毛毯，立馬腦海中又浮現昨晚的場景，臉紅了一大片。
她忍不住自責，當時好睡不睡幹嘛睡沙發上呀？躺地板上多好，那就不會掉下去，也就不會把段亦風一并拽下去，更不會像現在這樣，手足無措。
葉凡腦袋裏亂糟糟的，忍不住偷偷擡頭，往廚房裏瞟上一眼。
這一眼，讓她有些挪不開眼睛。
段亦風家的廚房是敞開式的，她這個位置，正好能把段亦風在廚房裏忙碌的場景盡收眼底，只見他穿了一件白色的翻領T恤，腰間系了一條米色的小熊圖案圍裙，背對着客廳，在廚房裏忙碌。
陽光從客廳巨大的窗戶裏照進來，有一縷恰巧照在他身上，迷了葉凡的眼。
她心裏驀地生出奇異的想法來：如果每天早上起來，都有這樣一個男人給自己做早飯，那該多好？
就在她陷入沉思的時候，段亦風的聲音忽然傳來。
“吃飯了。”他朝她微笑，仿佛圍裙上每一只小熊都在跟着微笑。
葉凡覺得，自己不吃，光看着這幅場面都已經心滿意足了。她強迫自己定神，起身道：“我去叫小譽起床……”
“讓他多睡一會兒吧，孩子貪睡，不像大人。”
“哦……”葉凡悻悻地停下腳步，轉身走回了餐桌旁。其實她之所以要去叫段譽，完全是因為和段亦風兩個人吃早飯，實在是太令人不自在了。
她機械的坐下，每個動作都僵硬地不得了，腦子裏一直在思考該說什麽話題。
就在這個時候，段亦風先開口了：“嘗嘗看吧，做得不怎麽樣，實在抱歉。”
葉凡這才想起她坐着是來吃早飯的，于是把注意力挪到餐桌上，看到自己面前擺着土司和剛煎好的雞蛋，那蛋黃一點兒都沒散，生熟适當，黃白分明，看上去格外圓潤，別小看這點細節，那可是沒長期的鍛煉做不出來的。
“段大哥，你平時都自己做早飯啊？”葉凡禁不住好奇問。
“是啊，小譽不愛吃外頭買的早餐，非要吃我做的，時間久了，總算摸出點門道來。”他笑笑，說得雲淡風輕，卻讓葉凡感到了他又做父親，又做母親的辛苦。
一個男人帶着一個沒上學的孩子，要工作要賺錢要養家糊口，壓力肯定不會小，但是他卻一點怨言也沒有，每每提起段譽，眼中盡是父愛的柔情。
葉凡禁不住想起段譽說要她當自己的媽媽，想起那小家夥圍着自己“媽媽、媽媽……”的叫，不知怎麽的，有些心虛。
如果段亦風知道了，會怎麽想呢？她不敢想象。
“吃完早飯，我送你回去吧，晚上沒回去，家裏該擔心了。”段亦風道。
“不用了！”葉凡忙擺手，“反正不遠，我自己打車就可以了，昨晚睡在這裏，已經很麻煩你們了。”
“別這麽說，昨天幸虧你，要不然小譽一個人在家裏，我還真不放心。”
他好像一點都沒在意昨晚那件事呢？葉凡看着段亦風，他笑容如常，除了有些少睡的倦态之外，完全看不出任何隐藏的情緒。
是自己多想了吧？葉凡這樣安慰自己，可心中又忍不住生出幾分猜疑，他真的對自己一點意思都沒有嗎？女孩的心思一旦放在了哪個男人身上，總忍不住多想一點兒。
就在葉凡再一次地陷入沉思之際，她的手機忽然響了。
是老媽打來的。
“小凡，還不回來？人家莫先生在家裏等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