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安撫離家
推開沉重的木門,安然不禁揉了揉眼,面前齊刷刷站立了一群衣冠楚楚的小混混。安然有些好笑,沒想到擺正了五官,弄妥了衣擺,這幫娃還是人模狗樣有些氣勢的。遂舉步進入室內。
沒有想象中的昂貴的器具,也沒有奢華的裝飾,與宅子的外表極其不符。所謂‘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吧。盡管通過安逸的記憶,腦中已對這些情況有了了解。但當身臨其境之時,卻總會留給人一些悵然:到底什麽是真,什麽是假?
摸着破舊但卻幹淨整潔的陳列,安然彎起了嘴角。滿意的掃視了下四周,似乎擁擠了些,十幾人擠在四張大床上,也虧得她們能忍受,是該想些辦法了。
院宅的房間其實很多,至少有七八間的樣子,但如今頻繁使用的卻只有四間。安然沒問原因,大概也猜的出,是她們比較喜歡擠在一起,孤獨的人總想找個伴。
當初,這處院宅被她們敲詐勒索來的時候,是相當富麗堂皇的,随着她們陸續把房內擺設變賣,換成便宜的器具後,就只剩下外表的光鮮了,而村民向來懼怕她們,也窺不得裏面的實況,就一直認為這幫人過着奢華的日子。安然想,那些錢都用來補給茅屋裏的人了吧。
想歸想,做歸做,既然接手這個爛攤子,也就不能袖手旁觀了。大量的銀錢安然是無法提供給她們的,如今只能靠這雙手去做些什麽,去改變些什麽。于是,安然帶着這群人拿着砍刀等器具,浩浩蕩蕩的出門了。人手很足,氣勢很足,混混們疑惑的看向老大,要去打架嗎?曰:伐木。混混們默默無語兩眼淚,老大出場果然不一般,伐個木也要弄這樣大的排場!
陽光炙烈,即使是斑駁錯落的枝葉間穿過的光線,照在人身上也是火辣辣的,安鎮等人就在汗水和泥土裏舒展了一天的筋骨。累積的原木漸漸堆積成一座小山,累的有些脫力的幾人,告饒般的看向安然,安然晃了晃頭,不夠。
安鎮等人忍不住淚流滿面,莫非老大是想我們賣木柴賺錢,可是這個真的不值錢啊。可是看到老大不耐的神色,沒人敢出聲反駁,結果就是又剖頭顱灑熱血了一天。老大終于法外開恩:“安鎮,安寧,安遠,你們三個去雇五輛馬車到山腳下,态度要溫和,價錢要合理,不準使用暴力,讓老娘知道你們恐吓車夫,仔細你們的皮。”三個人齊生生打了個冷戰,然後響亮回答:“是,老大!”
不提三人如何千辛萬苦請來了五個車把式,總歸是一起努力把兩人的勞動成果裝上了車,滿滿五大車粗壯的原木,一路千山萬水,按着安然的指點,來到了王老木匠的家裏。
人未至聲先到,安然響亮的一嗓子:“師傅,我來了。”是的,終于真相了,安然前些日子所謂的學藝,就是跟老王木匠蹭手藝,順帶蹭個便宜師傅,雖說便宜師傅還不肯承認。
院中的王老木匠額角青筋蹦的甚是歡快,脫口而出:“滾!”連日來被這個小霸王的幾經糾纏,王老木匠恨不得用刀捅了自己,沒錯,是捅自己一刀,因為交過手了,她只能甘拜下風。
“師傅,別這麽無情嗎!幾日未見,您都不知道徒弟多思念您!”
對了,就是這種油腔滑調的聲音,王老木匠聽了牙根都癢癢。
其她人卻是集體一哆嗦,老大被什麽東西附體了?
“師傅,再不開門,您又要重新修門板了!”安然再次叩門。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老王木匠深吸了一口氣,打開大門,就被外面的架勢震住了,随即暴跳:“混賬,你、你、你把整座山都平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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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安撫的拍了拍老王木匠的後背:“淡定,脾氣太大對身體不好,再說,只平了半座山而已。”
老王木匠無語凝噎。
如果不是形勢所迫,安然也不知道自己可以不要臉要這種程度,通過這件事,她發現了自己的下限,就是沒有下限。安然覺得木匠活并真不容易,讓她絞盡了腦汁,還好有老王木匠的幫忙,她的想法才得以實現。其實對于熟練的木匠來說,安然想造的東西并不複雜,只是幾張現代的雙層床榻和桌椅而已,壞就壞在安然對木匠活計沒有一點天分,說不出關鍵點來,老王木匠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弄懂她想做的東西。
雖然過程是艱辛的,時間也是緊迫的,但當做好的成品擺在眼前的時候,老王木匠看了又看,眼光閃了又閃,仿佛看到了什麽商機。她叫過安然:“小霸王,我以後為別人打造這樣的床榻,你沒意見吧?”
安然豈會不懂,嘿嘿一笑:“沒意見,當然沒意見,就是以後找師傅幫忙時,師傅別藏私,多教教徒兒就好!”
老王木匠翻了個白眼,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死皮賴臉免費學藝不說,如今還要加上利息,全都教給你,老娘以後幹什麽。但觸及旁邊新式的床榻,又看看安然腹黑的嘴臉,恨不得頓足捶胸,末了,一咬牙:“罷了,我就收了你這個徒弟。”附帶一個狠狠的白眼。
安然賊兮兮的笑了:“師傅,不是一個,”用手一指,“是一群。”
“噗!”老王木匠幾乎要血濺當場,爆吼一聲:“滾!”
安然又嘿嘿一笑:“好,這就滾。”然後帶着衆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臨出門還是精神的嚎了嗓子:“師傅,我們還會光顧的!”
衆人集體用崇拜的眼光看向安然,老大太有才了。誰不知老王木匠是安平鎮出了名的木匠大師,但也是是出了名的暴脾氣加鐵公雞,如今老大硬生生讓鐵公雞拔了毛,還差點吐了血,嗯,跟着老大有前途!!!
花費了些時日,打造好想要的家具,安然挑了一張雙層床和一個小衣櫃,剩下的都讓安鎮她們帶回去,讓她們好好裝飾下她們的狗窩。別再好幾個女人擠一個被窩了,想想都不舒服。交代好這些,又同她們說了前些日子和陳老板商讨好的事。
陳老板的生意範圍很廣,其中還包括出海打漁。這個安然是很感興趣的,她大概了解到這裏的人都很喜歡吃海魚,但是每年海魚的收獲量卻不多,多數漁民只是趁着秋末冬初出去一趟而已,還是急需用錢的那些人,主要原因就是,出海變數太多,按以往的經驗,往往半數出海的人沒有回來。安然也有顧慮,她擔心家裏的兩個人,但是如果沒有一條妥當的出路,安然找不到讓他們爺倆過上好日子的辦法,這個冬天都是不好熬的,她想搏一搏。問及安鎮等人的意見,如出一轍的都想出去,安然有些意外:“你們不怕嗎?”
“老大,我們的錢不多了,自己吃飯都難,那幫老人、孩子怎麽辦?這幾年茅屋裏都有二十幾人了,眼看要住不下了,我們擔心......”安鎮停了話語。
安然了然的點了點頭,沒再多問,只是把要做的準備,要帶的東西交代給她們,并告之兩日後出發。
這邊的事情解決完,安然并沒有松一口氣,難辦的在後面的,那對父子要怎麽卻說呢,安然有些頭疼。
果不其然,安然把自己的想法告訴這對父子後,就看見白清清淚水漣漣,抽噎着央求:“妻主不要去好不好,妻主留下了吧,我可以多繡些繡品,多賣些錢,妻主,你不要去,我害怕!”
小諾則是緊緊摟着安然的脖子,軟語央求:“娘親,你不要去,小諾會乖的,小諾少吃點,都留給娘親,娘親你留下來陪小諾好不好。”邊說邊掉金豆子。
安然嘆了口氣,擦了擦小團子的眼淚,親了親他的小臉蛋,然後單手抱着他,騰出一只手把白清清攬在懷裏:“清清,我不會出事的,這趟出行我是有準備的,我只是擔心你們,清清能讓我放下心嗎?”安然溫柔的望着他。
白清清摟緊安然嗚咽着:“妻主,你不要走,我怕!”
安然無奈,擡起白清清的頭:“清清,我是要和你過一輩子的,所以我一定不會讓自己出事。你看,今天我還帶回來一個雙層床榻,這是給小諾和以後的弟弟妹妹的,現在這張床都沒有填滿,我還要努力讓你為我再生個小團子呢,所以,我向你保證,我會安全的歸來。”安然認真的看着白清清。
白清清的臉有點紅,妻主說還想跟他生個孩兒,心裏有點羞又有點喜悅,可是還是很擔心,白清清可憐兮兮的望着安然。
安然吻了吻他的臉的臉頰,溫和的說:“清清,我對你的承諾是一言九鼎的,相信我。”
白清清在腦中細細的描繪妻主此時莊重的模樣,擦了擦眼睛,然後和小諾一起偎進安然的懷裏,悶悶的說:“妻主,你早些回來。”我和小諾會很想很想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