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節、奧蘭多的哭聲
梨裳知道,這下燧姐妹準會頓時渾身癱軟、昏沉無力不可。衆人在濃霧邊默立,等待霧氣散去,沒過一會兒,燧卻領頭從濃霧裏走了出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克拉莉,你在幹什麽呀?”燧走過去,對一臉驚奇的克拉莉責怪地說,這時候禾和漁也走了出來,絲毫看不出受到了什麽影響。克拉莉難以置信地反複看着自己的雙手,不住地眨着眼睛,還以為自己出了什麽差錯。
“風——”克魯森将雙手平舉在胸前,召喚來一陣風,吹走了克拉莉發出的濃霧。奧蘭多注視着濃霧漸漸被吹散的山坡,突然懊惱不已,生氣地對克拉莉說:“看看你幹的好事!”
原來被關在囚車中無法躲閃的裴斐佛夫吸入了迷霧,失去了知覺,正在昏睡,發出響亮的鼾聲。克拉莉看看裴斐佛夫,又看看奧蘭多氣急敗壞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好了,”站在一邊默立良久的酋長終于開口說,“你們現在可以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了吧?”
“怎麽一回事,”燧看見母親,露出了小女兒撒嬌般的神态,用手指了指克魯森等人,“還不是他們在搗亂!”她不滿地瞪了克魯森一眼,克魯森也不甘示弱地回瞪着她。
“酋長,”梨裳不相信地說,“我的朋友們是不會搗亂的。”
“你還把他們稱作朋友!”這下燧對梨裳也有些不滿,“那個叫克魯森的家夥尤其野蠻!”
“你說誰!”克魯森忍不住又要和燧吵起來,安東尼及時地打斷了他,向酋長解釋說:“酋長,因為她們抓住了我們的朋友裴斐佛夫,”說着他向不遠處的囚車指了指,“還要處死它。為了救裴斐佛夫,我們不得已才動了手。”
“裴斐佛夫必須處死,”燧态度強硬地說,“它吃光了糧倉的糧食,偷喝了我們的酒,還打傷了不少人,嚴重違反了部落的法令。”
禾也在一邊不住點頭:“這個怪物危害很大,絕對不能留。”
奧蘭多在一旁急得直跺腳:“裴斐佛夫不是怪物,它很好!”
“還有這個家夥,”燧瞪了克魯森一眼,數落道,“不僅數次冒犯我,不好好幹活,而且還偷吃了我們的蟠桃!”
“什麽?”克魯森急得跳了起來,“誰偷吃了!”
“你吃的不是蟠桃是什麽?”燧不屑地說,“我可看得清清楚楚。”
“那個桃子是我給克魯森的。”理查突然說。
克拉莉的臉一下變得青一陣白一陣,氣憤地看了理查一眼。
“原來你是小偷!”燧對理查瞪大了眼睛。
“不是,”克拉莉把身子一挺說,“蟠桃是我給理查的。”
“是你?”
燧更加吃驚了。
“蟠桃是我給她的,”酋長看着克拉莉責怪地說,“她說想要一個桃子給她的朋友,沒想到她卻給了一個男仆。”
“我們不是男仆!”克魯森又生起氣來,不知道怎樣才能跟這群不可理喻的女人說清楚。
“可是,酋長,”思忖了半天的梨裳疑惑不解地問,“為什麽克拉莉的迷霧對燧她們不起作用呢?要知道一般人只要一接觸這團迷霧,就會馬上昏迷,沒有知覺,失去戰鬥力。”
“我們可不是一般人。”燧意味深長地說,特意向克魯森看了一眼。
“的确,”酋長緩緩掃視了衆人一眼,“在我們部落裏,女性一直享有尊貴的地位,這不是沒有原因的。”說着她指了指天空,“這塊地方,是屬于女神的。在這裏的一切,都必須遵照女性優先的原則。”
“對,男人只能做奴隸!”燧盯着克魯森說。
“是哪個神這麽糊塗!”克魯森恨恨地瞪着天空說,氣急敗壞,“居然如此偏向女人——這不公平!”
“怎麽,”燧不知從哪裏又變出了一條鞭子,在手中把玩着,“如果不服氣的話,我還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誰怕你!”克魯森又要向燧撲去扭打在一起的時候,凱奇蒼白着臉,突然大聲喊道:“趴下!快趴下!”
經過地震事件,七人組對凱奇的直覺能力非常信服,因此,凱奇一喊出聲,他們馬上就條件反射似的趴在了地上。只有酋長和燧等人,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麽事情,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們。
“你這麽快就吓得趴下了?”燧輕蔑地說,冷不防克魯森突然爬起來沖到她的前面,揪住她的衣領,把她狠狠地摁在地上。
“你要幹什麽?”燧勃然大怒,不停地掙紮,“你居然敢這樣對我?你知不知道你……”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靜谧的空中突然響起一陣怪異的響聲,很快,猶如落雨一般,無數只利箭閃着寒光,從周圍的山林中向他們站立的地方密集地射來。
燧在克魯森的手臂下一動也不動了。有一陣子,克魯森聽不見利箭的呼嘯聲,只聽見燧輕輕的呼吸聲。但是很快,他就松開了手,沉默地看向地面。
酋長、禾和漁也被安東尼等人按在了地上。奧蘭多忽然想起了什麽,掙紮着要爬起來,卻被克拉莉死死地按住。“裴斐佛夫——”奧蘭多帶着哭腔喊道。囚車中的裴斐佛夫仍在安詳地沉睡,一點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在奧蘭多的哭聲中,一只利箭惡毒地射向了裴斐佛夫,狠狠地紮在了它粗壯的手臂上。
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裴斐佛夫在昏睡中被劇痛驚醒了,它仰天長嘯一聲,那巨大的吼聲回蕩在山谷間,一時地動山搖。密集的箭雨因為驚惶而變得有些稀疏了。裴斐佛夫睜開眼睛,憤怒地看向天空,在那吼聲結束之際,它發出一聲尖厲的呼嘯,昂然從囚車中站立起來。密密匝匝捆着它的繩子頓時如絲縷般散裂,用粗大原木制成的囚車頃刻間被撞得粉碎。沉睡的裴斐佛夫站了起來,屹立在天地之間,像一個巨人。
那些躲在山林背後的陰險的弓箭手好像被裴斐佛夫吓傻了,一時竟忘了射箭,大氣也不敢出。裴斐佛夫朝四下一望,便确定了方向,大踏步地朝那些利箭發射的地方走去。
山林裏隐隐傳出一陣驚慌的喊叫,還有細碎的腳步聲,裴斐佛夫發了狂一樣地攆了過去,奧蘭多在它身後怎麽叫也叫不住,氣得直跺腳。
危險暫時過去,衆人從地上爬了起來。奧蘭多沖到克拉莉的面前,發洩地說:“都怪你!都怪你!就是你的迷霧——裴斐佛夫又跑了!”他忍不住傷心地哭了起來,大顆的淚珠從眼眶中滾落,在他的臉頰上劃出一道道白痕。這一次,和奧蘭多吵架一向占上風的克拉莉也變得啞口無言。她束手無策地看着奧蘭多,想要安慰他,卻又不敢,想要承認錯誤,卻又不甘。
“沒關系的,”克魯森拍拍奧蘭多的肩膀,“裴斐佛夫餓了就會回來的,”他有些回避燧的視線,安慰奧蘭多說,“裴斐佛夫這次發狂,也算是幹了一件好事,不是嗎?”
奧蘭多勉強地笑了一下,仍忍不住向裴斐佛夫消失的地方探頭張望。
就在這時,燧那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克魯森,你不要妄圖轉移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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