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霸道皇帝愛上我(23
下屬烏梨道:“當年中行說是漢朝公主陪嫁使臣,如今他背叛咱們,屬下認為單于您應當将嫁過來的公主與陪嫁都砍了,然後舉兵進攻大漢,殺他們個措手不及,也好讓他們知道咱們的憤怒。”
軍臣單于道:“進攻可以,砍人不行,不行。”
烏梨道:“單于,若非喬公主雖嫁到匈奴,卻仍然喜好漢人的衣服食物,吸引無數漢商來做生意,漢賊哪有機會混在其中進入咱們的營地,與中行說裏應外合放走張骞等人。”
軍臣單于道:“這是我的錯,和她有什麽關系?你不必再說,叫大家過來,一起商議下進攻大漢的事吧。”
烏梨無法,只好退出帳篷。軍臣單于之弟伊稚斜正在帳外候着。伊稚斜見烏梨愁眉苦臉,笑道:“怎麽,單于不同意?”
烏梨嘆道:“美人誤國。”
伊稚斜冷笑道:“嘿,軍臣單于垂垂老矣,不再想着如何吞并大漢的大好河山,而是迷戀在女人的石榴裙底下打滾。現在他已經為了女人犯下和漢人來往密切的錯誤,離他效仿周幽王烽火戲諸侯只為逗女人一笑怕也不遠了。”
烏梨道:“如果是這樣,匈奴滅族之日也不遠了。”
伊稚斜道:“也不是沒有化解之法。”
烏梨瞥他一眼,道:“左谷蠡王請講。”
伊稚斜笑道:“昔年的雄獅已老,為了獅群着想,當然要選個年輕的、能帶領獅群壯大的新的雄獅做首領。我願除喬公主,你可願追随我?”
軍臣單于叫人來議事,他琢磨着中行說剛逃沒多久,就算向漢人洩漏匈奴機密,這麽短時間又能說多少,不如盡快發兵進攻馬邑城,給漢人來個措手不及。
太子于單在旁邊聽着直點頭,伊稚斜在旁邊目光詭谲,等軍臣單于說完,突然道:“中行說本就是漢朝公主嫁過來的陪嫁太監,如今他背叛咱們,誰知道剩下的這些公主和太監宮女們會不會背叛咱們。臣弟請求單于将這些漢人通通處死。”
他說的和剛才烏梨說的話一模一樣,但是對于烏梨的話,軍臣單于可以随意敷衍過去,對于他這個弟弟,軍臣單于就不能這麽敷衍了,他沉下臉,沒有說話,倒是于單年輕,沉不住氣,他又愛慕阿喬,嚷嚷道:“這和她們有什麽關系?既嫁到匈奴,就是匈奴人了,王叔未免也太過遷怒了。”
伊稚斜似笑非笑道:“其他人的罪可以免去,但是今日之事本就因喬公主肆意妄為而起,只有她不能不殺。臣弟請求單于處死喬公主。”
軍臣單于緩緩道:“我若不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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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稚斜道:“那臣弟就冒犯了。”他一揮手,就有烏梨帶人沖進來将軍臣單于、于單等人制服。于單驚恐道:“原來王叔早意圖不軌,剛才何必說那麽冠冕堂皇的話!”
伊稚斜笑道:“臣絕無二心,只是不忍單于再陷于大漢的美女脂粉計中。”說完,一把将阿喬從後面抓了出來,她被他一拽,衣領下墜,露出半邊雪白的肩膀。她也不驚慌,只靜靜瞧着他,眼中充滿了理解和同情,像母親,像姐姐,像吹開冰面的第一縷春風。伊稚斜被那月光一樣的涼涼的目光瞧着,頓時想起了小時候和兄弟們一起泡在水窪裏時仰頭看見的瑩澈的天空中的那輪明月。
阿喬淡淡道:“左谷蠡王若覺得把你們男人犯的錯歸到女人身上,心中就能快活,就殺了我吧。”
軍臣單于落淚道:“這全是我的疏忽,和阿喬有何幹系。伊稚斜,你若還是咱們匈奴的好漢,就沖着我來,對個女人發什麽火!”
伊稚斜默然一會兒,終究還是提刀,白光一閃,阿喬臉上頓時皮開肉綻,鮮血橫流。
長安,劉徹接到消息,大喜,晚上到椒房殿時說起來:“很多匈奴人要求軍臣單于殺阿喬,軍臣單于不肯,其弟左谷蠡王伊稚斜借此發難,殺了軍臣單于和太子于單,之後匈奴四分五裂,有跟随伊稚斜的,也有軍臣單于的死忠,不肯投降伊稚斜,跟軍臣單于的其他兒子一起離開去投奔別處了。”
意濃道:“那阿喬呢?”
劉徹道:“她被伊稚斜毀了容,又娶作阏氏了。”
劉徹深谙趁他病,要他命的作戰策略,拟旨派出韓安國、李廣、公孫賀、王恢、李息分五路共率三十萬大軍出擊匈奴。這時是元光元年,歷史上在元光二年的時候漢武帝派韓安國、李廣、公孫賀、王恢、李息這五人率設伏馬邑城,無功而返。意濃聽了,想了許久,道:“陛下何不派衛青去。”
劉徹道:“這次不比打淮南和閩越,匈奴骠勇善戰,衛青年紀還太小。”
意濃心道:“虛歲二十,不小了。去病十七歲就去打匈奴了啊。不過歷史上衛青确實是等到五年以後才被車騎将軍,率領一萬騎兵首次上的戰場。”她有點擔心自己這是揠苗助長,會折損了這位‘但使龍城飛将在,不教胡馬度陰山’的名将,但是現在機會難得,實在舍不得,又怕劉徹會懷疑自己和衛青有什麽私情,猶豫很久,道:“我說句僭越的話,我瞧着,他比你點的這五個都強。”
劉徹倒沒懷疑她和衛青有什麽有的沒的,只是好奇道:“他哪裏給你這信心?”
衛青是個很懂得藏拙的人,他雖然非常聰明,但是不願意表現出自己的與衆不同來。何況軍事才能不比其他才能,不在戰場上很難展現出來。意濃想了想,窩在他懷裏,笑道:“你還記得當年你領衛子夫回來嗎?”
劉徹把玩着她的頭發,道:“當然記得,你還抓破了我的臉。”
意濃道:“你說,你記憶中的我,是那麽大度輕易就讓你納衛子夫進後宮的人嗎?”
劉徹遲疑片刻,道:“不是。”說完笑起來。
意濃道:“我昏倒的時候做了個夢,其他的事都很模糊,就夢見衛子夫的弟弟衛青和她的外甥霍去病都幫你打天下,他們可厲害了,一個直搗龍城,七戰七捷,一個封狼居胥,直逼瀚海,把匈奴打的逃到好遠好遠的漠北。那時候我都沒和衛子夫說過話,哪知道她家裏有什麽人,第二天找人一查,發現她果真有個弟弟叫衛青,還有個剛出生的外甥,還沒取名字。因為這個,我哪舍得殺她啊。”
劉徹默然半晌,笑道:“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意濃嫣然道:“難道現在晚嗎?”
劉徹搖搖頭,又笑:“難怪你這麽喜歡去病。”
意濃道:“我心裏一直把他當我兒子。”她說這話的心中默默流淚,其實如果能給她選擇的權利,她明明是想嫁給霍去病的啊。
等劉徹走了,意濃把六歲的霍去病抱在膝頭,跟他說:“記住了啊,以後怎麽樣也不準喝生水,也不準把酒倒在地上再喝。吃東西的時候如果不知道食物的來源一定要檢查以後再吃。”
霍去病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娘娘,這話您已經跟我說過無數次了。”
意濃揉着他的臉,笑道:“我怕你記不住啊,匈奴他們都發明細菌戰了,誰知道他們還能發明出什麽東西來。”
霍去病從她膝頭跳下來:“不怕,他們會用細菌,咱們這幾年也發明改進了很多兵器啊。我聽舅舅說娘娘剛發明出了一種武器叫神臂弓,可以射三百四十餘步,半個箭杆都射入榆木裏,去病想看,舅舅卻不肯帶我去看,娘娘帶我去看一看好不好?”
意濃笑道:“哦,這是陛下的意思,說是攻打匈奴前要保密,不過衛青也太嚴格了,難道你還會去洩密麽。我可以帶你去看,但是只準看,不準玩啊。”
“去病遵命。”霍去病立馬歡喜道。
這幾年意濃閑的沒事,開始當西漢的愛迪生了。那些她清楚的、一知半解的、只是見過圖片的,都拿出來說一說,劉徹這幾年一直在招攬人才,也吸引了不少魯班的徒弟來長安,意濃就和他們一起研究,農業就改善器具和生産模式,軍事就改善兵器,又早早勸劉徹實施鹽鐵官營政策,她知道照劉徹這麽打下去早晚還是會窮兵黩武,她只能幫着把這時間拖的晚一點,再晚一點。
在意濃有意的經營下,現在大家都知道皇後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水裏游的,都能說出點來。哪天皇上要是廢了這樣的皇後,怕大家都要說陛下你可真不惜福喲。
衛青臨行前又到椒房殿拜別,那時候意濃正在教劉徹的兒子劉闳學說話,聽到他來了,就讓梨聲把孩子抱走。她對劉徹的孩子真沒什麽耐心,也很難培養出感情來,怎麽看都覺得這孩子怎麽這麽笨啊,完全不如霍去病聰明可愛。她也知道自己這股惡意是毫無理智的,但只要這些孩子身體裏流淌着的是劉徹的血,她就很難消除這惡意。
這幾年意濃很少單獨見衛青了。一是因為衛青年歲漸長,她這麽見他實在不合适,自從韓嫣一事後,她一直十分在意這個。二是韓嫣死後,劉徹身邊也有過幾個男寵,而這幾年和他傳的最兇的就是衛青。
作者有話要說:
強烈鄙視把“但使龍城飛将在,不教胡馬度陰山”這詩句歸給誇贊李廣的說法,李廣一輩子沒去過龍城,這也太碰瓷了吧
以及我剛發現伊稚斜居然念(yī zhì chá)……一只猹嗎?好想呼叫閏土2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