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用餐結束後,嚴睿本打算與嚴父一同離開,顧良卻提出要送他過去,嚴父和顧父自然樂見其成。嚴睿不知道顧良葫蘆裏賣得什麽藥,果不其然車才開出沒多久,他便發現根本不是回嚴家的路:“你帶我去哪裏?”
顧良沒有說話,趁着前方紅綠燈的時間,調出手機裏的照片:“你看看這張照片。”
嚴睿接過手機,放大相片後發現上面的人是蘇笛和Amanda,兩人神色緊張地沖進酒店,似乎是發生了什麽事。
“你給我看這張照片是什麽意思?”
“告訴你蘇湛在哪裏啊。”顧良偏過頭,淡淡一笑,“你不想知道他在哪裏嗎?”
嚴睿将手機扔到顧良腿上,不冷不熱地說道:“不想。”
“哪怕現在蘇湛和蘇笛獨處一室你也無所謂?”顧良語氣輕佻,“看來是我考慮太多了。”
“你是從哪裏弄到這張照片的?”
顧良聳聳肩:“請個私家偵探調查,應該不是難事吧?”
“你監視蘇湛?”嚴睿沉聲問道。
“不,我的目标只有蘇笛一個而已,至于蘇湛,只要他不再與長青有半點瓜葛,我自然不會對他不利。”顧良目視前方,一心二用,“我告訴你蘇湛在哪裏,是因為不想蘇笛那麽容易得逞,你不是說有計劃嗎?可別告訴我,計劃取消了。”
嚴睿不以為然地說道:“你不是想取消合作了嗎?這麽快又改變主意了?”
顧良唇角勾起高深莫測的笑容:“既然我父親那麽希望和嚴氏聯姻,我自然要滿足他的願望。”
雖然與顧良相處時日不長,但嚴睿明白眼前的男人城府頗深,恐怕所謂滿足父親的願望,不過是想在訂婚當天鬧個爆炸性新聞。
短短對話之間,他們已經抵達蘇湛所在的酒店,顧良停下車,将車鑰匙交給門口的服務生:“麻煩你了。”
顧良見嚴睿沒有跟上來,停下腳步,轉身催促:“你真的不打算上去?”
自從那天在嚴家一別,嚴睿再也沒有收到過來自蘇湛的任何消息,他原以為至少在經歷了那樣的事情之後,蘇湛能夠看清自己的心意,可事與願違,看似無所不能的男人,遇到難題選擇的是退縮。
正當嚴睿還在做着劇烈的思想鬥争,顧良卻直接一把将他拉進電梯,不給對方任何逃離的機會,迅速摁下按鈕,電梯的門随之關上。
“顧良,你做什麽?!”嚴睿想要發火,但礙于教養,又無法對顧良大吼大叫。
“幫你。”顧良雙手插進褲袋,稍稍停頓了一下後,緊接道,“也是幫我。”
“幫你?”嚴睿冷靜下來,細細想了一會兒,才明白顧良話中的深意,“你不是不在意蘇湛和韓長青的過往嗎?”
“我确實不在意,但斬草要除根。”顧良說得理所當然,絲毫不介意将心中所想與嚴睿分享,“如果你和蘇湛修成正果,那長青和蘇湛的過去,也就算徹底畫上句號。”
叮——
電梯的門緩緩打開,顧良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示意嚴睿先出去。嚴睿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走了出去。
蘇湛睡得并不安穩,他夢到顧良牽着嚴睿的手,将銀光閃閃的戒指套上細白修長的手指,站在對面的嚴睿笑靥如花。只見顧良微微低頭,吻上嚴睿潔白如梨花的面龐,蘇湛撕心裂肺的叫聲瞬間被人潮淹沒,周圍盡是歡聲笑語。
夢境太過真實,如同烈火灼燒的疼痛蔓延四肢百骸,蘇湛伸出手,拼命想要抓住漸漸遠去的嚴睿,可嚴睿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對他說:“蘇湛,別再來找我了。”
這不可能是嚴睿。
蘇湛不停呢喃嚴睿的名字,既深情又痛苦,蘇笛的心像是浸入寒池之中,他從未像今天這般感覺到蘇湛離自己那麽遠。從小到大,蘇湛對他有求必應,只要他稍稍撒嬌,蘇湛就會不顧一切趕到他身邊。
可是從什麽時候蘇湛變了?
在蘇湛處心積慮想要撇清與嚴睿的關系,但又偷偷瞞着他與嚴睿交往時,蘇笛就知道這個人與以往任何一個蘇湛的情人都不同。放在從前,如果蘇笛說不喜歡,蘇湛一定會立馬與對方分手,但這一次,蘇湛卻千方百計維護嚴睿。
蘇笛認為,嚴睿就是他和蘇湛生活裏的毒瘤,只要去除這顆毒瘤,就像當初對待韓長青一樣,解決掉嚴睿,蘇湛依舊是屬于他的。
蘇笛彎下腰,正當他準備吻上蘇湛,突如其來的門鈴聲打斷了美好的時刻。他以為是去而又返的Amanda,打開門,卻發現門外站的人是嚴睿和一個陌生的男人,不知怎麽回事,蘇笛總覺得在哪裏見過男人。
“你來做什麽?”蘇笛擋在門口,完全沒有放他們進去的打算。
“蘇湛呢?”嚴睿不打算與蘇笛多費唇舌。
蘇笛不是沒有見過嚴睿變臉的模樣,不屑地笑道:“你都要結婚了,還要繼續纏着我哥?不會是想吃着碗裏的,還想着鍋裏的吧?”
“讓開。”嚴睿對蘇湛以外的人向來沒有多少耐心,尤其對象還是蘇笛,若不是留着他還有用,早就讓顧良收拾他了。
蘇笛覺得嚴睿的話有些可笑:“你憑什麽讓我讓開?”
站在一旁的顧良終于沉不住氣,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蘇笛,然後對嚴睿說道:“你先進去吧,剩下的交給我。”
如果顧良願意解決蘇笛這個麻煩,嚴睿當然沒有意見。顧良走上前,居高臨下地看着比他矮半個頭的蘇笛,蘇笛雖然有些害怕,但身體還是牢牢擋住門:“你想幹什麽?”
顧良沒有回答蘇笛的問題,幽深的瞳孔裏迸發出森冷的殺意,他突然伸手掐住蘇笛的脖子,然後狠狠将他摁在門上。窒息的痛苦令蘇笛劇烈的反抗起來,嚴睿微微吃驚了一下,顧良偏過頭道:“還不快進去?”
蘇笛被顧良掐得透不過氣,費力地擡起雙手想要掰開脖頸上的手指,可自己現在就像砧板的鲶魚,任人宰割,根本無法動彈。因為長時間無法呼吸,蘇笛的雙眼開始冒氣水霧,視線變得模糊不清,只能勉強發出嗚嗚啊啊的求饒聲。
顧良知道,只要再稍稍用力一點,蘇笛就可以一命嗚呼了。不過,他不會讓蘇笛如此輕松地死去,這個人曾對韓長青所做的一切,他都要加倍讨還。
“不記得我是誰了?”顧良看着痛苦萬分的蘇笛,心底沒由來地高興。
蘇笛拼命在腦海裏搜索關于顧良的蛛絲馬跡,他實在不記得什麽時候與顧良有過糾葛。以現在的情形看,顧良分明就是想要他的命。
“看來你的記憶力真的不怎麽樣。”顧良稍稍松開手掌的力道,蘇笛剛為自己撿回了一條命高興,下一秒脖頸再一次被毫不留情地扼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