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隔天是中秋節,和十一相差一天,法定假日不安排手術,治的差不多的病人都回家過節了,不太嚴重的也都拖到節後再入院,就剩下剛術後的病人還在住院。
杜子心被安排1號值班,中秋節前一天他上16樓确認去不去老師家的事。
“我還沒想好呢,這心裏一直打鼓,你說……去了如果大家都尴尬,還不如不去呢。”
任凱看着八月節越來越近,的确糾結了好久,都沒敢跟媳婦說。
“你媳婦知道了?”杜子心指的是和辛悅的事。
“我敢告訴她嗎,說了還不大戰啊,你是不知道,女人吃起醋來幾個老爺們兒也頂不住的,房蓋都能給你掀了。”
“噗哧~哈哈~這麽厲害啊,我怎麽沒看出來。”杜子心剛喝了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
“你去過我家幾次啊,你們才見過幾面啊,女人都兩面性,在家一樣兒,對外人又一樣兒,不過她還算好的,如果不是實在惹急眼了,也不發火,也是孩子小,整天看孩子磨的。”
“唉,要我說啊,你也別先吓唬自己,我看她也不是那麽小心眼的人,你看平時跟你喝個酒,出去吃個飯什麽的,不也沒一會兒一個電話的催你嗎,她也是通情達理的,況且這次老師一再的邀請,你如果再忸怩不去,太不給面子了吧,好幾年了,你孩子都有了,人家辛悅還能把你怎麽樣啊,這要擱一般家庭,你把人家閨女坑成那樣兒,還不記你一輩子,還能主動示好請你吃飯,美的你吧。”
“哎,杜子心,這話可不能瞎說啊,你是知道當時是什麽情況的,我哪有坑過她,我哪樣兒了我,是她一廂情願,我又沒有說過喜歡她,也沒有表示過喜歡她,是她死心眼兒,我有啥招,弄得現在都不知道怎麽面對他們一家人,我真是悔死了,幹嘛要陪她在外地呆那兩天,如果當時狠下心,她走她的路,我過我的橋也就沒這事了。”任凱煩躁的‘啪啪’的拍着桌上的本子。
“這麽說,你倆還是有事?”杜子心揶揄他。
“有個屁事啊,如果有事我能不娶她嗎,我是那種不負責的人嗎,當時我交流學習是最後兩天,人家對方客氣,留我們在當地走走看看,你說就那麽巧,在那看見她了,當時她的包被小偷搶了,穿着高跟鞋追了多遠,不但沒追上還把腳給崴了,在一個陌生的城市,就我們倆認識,你說我不幫她,誰幫她,後來報了案,找回了包,又帶她去醫院拍了片,上了藥,就這樣,我照顧了她兩天,然後一起回來的,誰想到之後沒多久她就跟我表白,說很早就喜歡我了,覺得我哪都好,你也知道她性格內向,平時就不太言語,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已不易,可我不喜歡她啊,我不能滅着良心騙她,跟她結婚過日子吧,所以只能明說我對她沒意思,後來的事你也知道的,又跳樓,又是絕食的,弄得感覺我就是個陳世美,犯了滔天大罪,老師和師母就差把我淩遲了,你說,這事他怨我嗎,我還覺得冤呢。”
任凱突突突跟放炮似的把過去的那些陳芝麻都抖了出來,其實事情很簡單,就是一個癡情女和一個無情漢(對她沒有感情)的故事,世間男女就怕癡情二字,中了這個,就是一副劇毒啊,沒有解藥,只能靠時間慢慢消散。
任凱這些年不是沒愧疚,有時他也想,如果當時沒那麽直接,委婉一點,含蓄一點,是不是就是別的結局了,也不至于整的現在辛悅還不結婚,弄得好像是自己耽誤了她,後來想想,這直接拒絕辛悅還這麽執着,那麽間接的指不定什麽樣呢,長痛不如短痛,怎麽都得抻脖子讓人家砍一刀,早砍早利索。
被砍的人是利索了,拿刀的人還沉浸在犯人的犯罪過程中不可自拔,其實這是心理問題,不是某個人造成的,只是當時任凱适時的出現在那個檔口,辛悅就發作了。
這是後來辛教授老兩口琢磨出來的,自然也就對任凱表示了理解,人之常情,也就是這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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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說啊,你還是去吧,既然老師能叫上你,就證明辛悅她現在已經能接受你結婚生子這個事實了,況且她現在除了沒結婚,聽說在學校擔任班任還出了不少高材生呢,人其實心裏容易憋着一股勁,這股勁誰都幫不上,就得自己順,慢慢的總有一天會順過這個架的,我十一那天值班,去不了,打算明天去,正好也是十五,你帶着老婆孩兒也一起吧,人多,你一句,他一句的,肯定不會尴尬,說着說着氣氛就開了,你總怕,總躲,那得躲到什麽時候,你可別忘了當初老師是怎麽對咱倆的。”杜子心還在勸他,這個和事佬當過不是一次兩次了,希望這次能成,把誤會解開,也讓兩面都放下心病。
“行,我今天回去跟老婆說說,明天一起過去。”任凱想了想杜子心的話也對,人多一混混,這事就算過去了。
“對了,你拿月餅要那種無糖的,老師他倆都不能吃甜的,咱醫院分的都太甜,吃了肯定升糖。”
“我知道,還用你提醒啊,你……和他怎麽樣了?”
杜子心知道任凱說的是辛宇。
“今天中午吃飯我叫你,你不過去,我要過去,你又給我使眼色,你倆到底幹什麽呢?”想到這個任凱心裏還有點堵呢,什麽時候杜子心成辛宇一個人的了,他倆之間有越走越遠之勢,這種感覺超不好。
“沒幹什麽,就是他要跟我說事,不想讓外人聽見。”杜子心故意說得正經點,不想任凱多想。
“外人?我是外人?什麽事還要在外面說,你們不是一個辦公室嗎,有什麽話不能屋裏說。”他任凱竟然成了外人,果然沒在人心裏。
“唉,你就別問了。”杜子心也無奈,那天等他都過中午了也沒下手術,後來從天臺下去順便去旁邊的甜點店買了幾塊蛋糕拿回去,看他危襟正坐的在那兒寫醫囑,把吃的放他跟前,擡頭看了杜子心一眼,辛宇才算有點笑模樣。
辛宇心想這家夥果然是一中午沒吃飯在等他,心裏甜滋滋的。
今天中午又是這樣,專門找了個旮旯地方,按理說任凱沒什麽的,畢竟三人以前還算是好朋友吧,但現在辛宇護食護的厲害,男的女的,新的舊的,都不能靠近杜子心,最起碼這幾天是不能,杜子心只想着先順着他點,慢慢的軟化他,別人不行,任凱總行吧,那咋說也是自己哥們兒不是,先別激他,激大發了又說不準在哪兒把他按住。
他知道任凱肯定對這個理由不信,可沒招,只能先這樣了,辛宇一步步的緊逼他,讓他腦袋多大,頭一次對一個人束手無策。
可能這就是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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