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付瑩瑩做夢也想不到突然有一天來個男人跟她搶男人,并且這個男人還是她們院長。
這叫什麽事啊,世界變得這麽寬容了嗎。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麽出的門,游魂一樣路過護士站,護士長叫她,她都沒站下,一直在腦子裏琢磨,什麽叫‘不允許第二個人’、‘只能和他’。
這兩人什麽時候搞在一起的?
或者說杜子心一直對她忽遠忽近的,原來是早心有所屬,還屬給了一個男院長?
她理解不了兩個男人之間能有什麽情,還是那種霸道專屬的,後一想這個事也早有苗頭,食堂裏兩人的互動,還有就是那次被堵在屋裏兩人奇妙的氣氛。
付瑩瑩崩潰了。
“你瘋了,怎麽說出這種話?”杜子心一個箭步跨過去責問辛宇。
“我說的都是實話啊,”辛宇不以為然,梗了一下脖子,坐到沙發上,一副終于說出了心裏話,要多痛快有多痛快的表情。
“你別看付瑩瑩是個女的,又大大咧咧的,萬一傳出去怎麽辦?”杜子心跟過去。
“傳就傳呗,我說過,你逃不出我的手心,并且以後午飯只允許跟我吃也是真的,如果看見你和我以外的人吃飯,有你好看的,到時候就別怪我不給你面子了。”這絕不是辛宇要挾,他能幹出來。
杜子心至今還沒接受他,就是還沒逼到份兒。
別看他比杜子心小,但他耗不起,心理上耗不起。
“算你狠,”杜子心被氣得夠嗆,心想辛宇真是上天派來禍害他的,絕對的克星。
他不知道這種沖動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是好還是壞。
緩了緩情緒,繼續道:“辛宇,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位置,你不是單純的一個外科醫生,你是院長,你想讓全醫院的人都知道你是同性戀,然後整個醫療系統都傳開這個事,上頭條,上新聞,然後背後讓人家指指點點,你想過老師和師母的感受嗎?你預估過自己的承受能力嗎?”
Advertisement
“杜子心,我不用你教育,我就問你一句,你愛不愛我,如果你不愛我,那你就別管我做什麽,這事和你無關,他們要說要議論也是議論我,你怕什麽,如果愛我,就擎着別管。”辛宇站起來繞到辦公桌那靠着。
“你說的是人話嗎,和我無關,你剛才都那樣說了還和我無關?是傻聽不出來啊還是瞎看不出來啊。”杜子心現在有種打太極的感覺,辛宇這是油鹽不盡,是跟他杠上了。
“到時候你可以說是我纏着你,你對我根本沒那意思不就撇清了嗎,杜子心,你是怕影響你的前途,這才是真的吧?”辛宇真的有點懷疑他對自己的感情了。
“你……不可理喻。”杜子心覺得是在對牛彈琴,怎麽就說不通呢,忿忿的走到窗口想喘口氣。
“當當當”
“進來。”
“院……院長,手術時間到了。”小護士推門看見兩位劍拔弩張的門神一個靠在桌子上,一個望着窗外,臉上的怒氣未消,像是大吵後的場面,一下子感覺似乎來的不是時候。
“好了,知道了,我馬上到。”辛宇拉開抽屜取出更衣櫃的鑰匙,對着杜子心看了看,“中午我什麽時候下手術,你什麽時候等我吃飯,否則,我就在院內網上宣布咱倆的關系。”
杜子心站着沒動,也沒再跟他争執,辛宇走出未關門,留下他一腦門的官司。
如果大家都知道了,醫院裏的人怎麽看,辛宇的立場怎麽辦,剛剛上任就弄得臭名遠揚,那不是他要做的,更不是老師想看到的。
可是,現在辛宇已經把關系公布出去了,雖然只有付瑩瑩一個人知道,但萬一被傳播出去,那和在內網上公然出櫃也沒什麽區別。
杜子心揪着頭發狠狠的砸了一下牆,付瑩瑩,你可千萬別說出去啊,就當那是個玩笑,一笑而過得了。
柳兒從外面進來,看杜子心站那兒像是在想心事,便上前輕聲喚道:“杜哥。”
“嗯?你什麽時候進來的。”杜子心猛的一下回過神,方知這還一病人等着呢。
“我也是剛進來,剛才敲了半天門你沒應,看門開着我就進來了。”
“不好意思,我沒聽見,那什麽,檢查的項目都完了嗎?”杜子心走回座位,又示意柳兒也坐下。
“檢查完了,今天人少,報告也出的快,單子片子都在這兒呢,你看看。”柳兒把檢查完的東西都給了杜子心。
“你爸爸呢?”
“他去衛生間了,一會兒過來。”
“那等他回來再說吧。”杜子心看了一下片子又看了一下彩超的報告說道。
“是不是不太好,杜哥,沒事,我能承受得住。”看杜子心的嚴肅表情柳兒眼裏又開始泛淚。
“啧~我昨天怎麽說的,你這眼窩子也太淺了,這樣怎麽能行呢,你聽我說,要正确的面對疾病,通過我們醫患配合這樣才能好得快,你覺得什麽事都瞞着他,這樣就對他好嗎,手術的時候是沒感覺,但手術完了,看到那麽長的一個大刀口,他能不知道嗎,早知道要比晚知道效果好,聽我的,你爸爸還很年輕,我相信這點壓力他能扛得住,多大點事啊,哭哭啼啼的。”
雖然杜子心沒明說這是個什麽病,但都這麽說了,柳兒當然明白了檢查結果,強忍着抹掉眼角的淚,“杜哥。”
“好了,沒什麽的,你要堅強懂嗎,這個病不是很嚴重,不要沒等治呢,就先把自己吓死了,再說了,你這樣莊子回來也不放心啊。”杜子心又啓動了安慰模式,還好辛宇沒在,否則還不知道什麽下場呢。
不一會兒柳兒的爸爸從外面進來,柳兒趕緊調整情緒,過去把老爸扶到椅子上。
“杜主任,您就直接說吧,別看我瘦,但這麽多年帶着他過,我的心裏承受能力還是很強的,不用瞞我。”男人的話多半都是在安慰自己的兒子,柳兒的腳一直有傷,又是那樣的性格,真怕自己一病不起扔下他才20出頭該怎麽辦。
杜子心理解做父親的心情,放下片子正色道:“你不用緊張,從片子看你的占位面積的确很大,但這個陰影部分還和別人的不同,這中間的分隔看不清是什麽,但我的建議還是把它切掉,不要留,不管它是什麽,手術可以微創,很小的一個口子,術中我們取樣快速病理,如果是囊腫,那麽穿刺就OK了,如果是腫瘤,那麽就得考慮把腎摘除,正常人來說,有一個腎就夠用,不會影響生活和工作,不要有壓力。”
男人的臉色開始泛白,手揪着衣角越來越緊,“那杜主任您看我這腫瘤的可能性有多大?”
“這個還不好确定,我說過了,得術中确認它是什麽,您也是經過生活洗禮的人了,不要拿這個病給自己施加壓力,有那麽多抗癌成功者,何況我們還沒有手術最終确認呢,所以今天你們先辦住院,哦,馬上中秋了,還是節後辦住院吧,假期休息是不安排手術的,這期間放松心情,出去散散心,別緊張,你這病不嚴重的。”
杜子心講的清楚明白,柳兒父子也聽的明白,手術是定了的事,只是這個腎留與不留的問題。
男人先出去了,柳兒上前握住杜子心的手,眼裏又噙着淚,“杜哥,就沒有其他辦法嗎,非要摘腎嗎?”
“柳兒,你怎麽了,我不是說過了嗎,現在還沒手術定不了摘不摘,你總這樣你爸爸怎麽恢複,難道要讓他跟你操心一輩子嗎,你是男人了,不是男孩。”杜子心甩開他的手,這和初識柳兒的印象相差甚遠,他沒想到他是這樣一個軟弱的人。
“對不起杜哥,我的确沒經過什麽大事,就連我自己腳傷不能跳舞我都沒這樣傷心過,真是一聽癌吓都吓死了,這樣,我聽你的,我會好好的,不讓他有負擔,你放心吧。”柳兒吸溜着鼻子,鼻尖哭的通紅。
“這就對了嗎,好了,快回去吧,這幾天都樂呵呵的,別愁眉苦臉的。”
“嗯,知道了杜哥,謝謝你。”柳兒上前抱住了杜子心,弄得他伸手不是,收手也不是,就那樣在柳兒的背後張着,由着他把鼻涕蹭了一身。
抱就抱吧,畢竟這還是個剛剛成年不久的孩子。
是,我心裏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