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上
面對突然沖出的黑影，雷諾把手中的鐳射槍往胸前一架，就感覺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拍在槍身上，雷諾再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向後方跌飛出去。
砰！
他重重撞在牆壁上，再看手裏的鐳射槍，竟是被這一擊砸得彎了。
這讓雷諾感到無比震驚。
雖然說鐳射槍使用的是以耐高溫為主的t3鎳合金，但它的強度同樣不可小看。
這一下就把一支鐳射槍拍彎，絕對不屬于人類應該有的力量。
擡頭看去，雷諾看到一個面目猙獰的長毛人站在他的面前。
那是一種用言語無法形容的醜陋，他臉上密布着厚密的絨毛，雙眼是慘綠色的，閃動着幽靈般的光芒，兩臂奇長，下垂時接近膝部。
在雷諾看向的時候，他竟然做了一個捂臉的姿勢，似是不願意讓雷諾看到自己的樣子。不過随即意識到這樣做是徒勞的。
于是他放下手，對着雷諾“嗷”的嚎叫了一聲，然後雙腿一蹬，就這麽朝着雷諾直掠而來。
手臂揮動，一只右爪已向着雷諾劃去。
雷諾一蹬牆壁就地滾開，手爪擦着他的背掠過，劃過牆面，指尖處鋒銳的指甲如刀一般在牆壁上留下五個深深的劃痕。
這如快刀般的手爪立時讓雷諾明白，先前那些醫生都是怎麽死的。
“見鬼！”他叫了一聲，不等那長毛男子轉身，已将手裏的鐳射槍砸了出去。
那長毛人信手一揮把鐳射槍拍開，那槍在空中徹底散架，散落成無數零件。但是下一刻，長毛人看到雷諾手裏已出現了兩把銀白色手槍。
“再見，夥計！”雷諾冰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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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管中噴吐出兩道熾烈的火焰。
砰砰砰砰，雷諾躺在地上連續射擊着。
子彈打在那長毛人身上，長毛人發出嗷的凄厲慘呼，身上已炸現出一片片的血花。它瘋狂嘶號着揮動利爪，想要沖過去把雷諾撕碎，但是銀槍送來的強大動能讓他邁不開步子，反倒被打得連連後退。
可就算這樣，他也沒有倒下，反倒發出憤怒已極的強大呼聲。
然後他猛地跳起來，竟然躲開了接踵而來的子彈攻擊，右手對着雷諾胸口刺下。
“媽的！”雷諾沒想到會遇上這種連槍都打不死的怪物，就地一個翻滾，手爪再度擦着他的身體刺入地板。就在長毛人想要把手縮回來的時候，雷諾已迅速轉身，左手槍砰的射出一顆銀色彈丸。
彈丸在空中轉動着，發出死亡的嘯鳴，從那長毛人的左太陽穴射入，砰的一下，那長毛人的腦袋整個炸開。
長毛人的身體搖晃了幾下，這才無力倒地。
“天啊，那是什麽？”諾拉再度發出震撼的驚嘆。
“不清楚，我現在只希望他不會是阿布羅狄號上的人。”雷諾嘆息說。
他站起來，走過去，掀開那長毛人左手腕看了看。
大多數星艦士兵都會在自己的手腕處留下自己所在的星艦縮寫，這是一種情感，是長年生活在星艦上，必然産生的感情紐帶。
當然不是每個士兵都會這麽做，但以此作為判斷依據，大致也夠了。
手腕上沒有星艦名的刺青。
雷諾松了口氣：“應該不是。”
“從他先前的反應看，也不象失去神智的樣子……恩，我是說，他的确是個人，對嗎？”諾拉有些不太确定的說。
“應該是，這些該死的醫生到底給他做了什麽試驗，把他變成了這個樣子。”雷諾心有餘悸的回答。
回頭看了一眼那牆壁，那可也是合金牆，卻就這麽被一爪撕開了。
雷諾完全能想象這個長毛人的爪子到底有怎樣強大的威力。
“他們在打造戰争兵器？”雷諾若有所思：“是生化人，該死，這裏是做生化人試驗的地方！”
雷諾一下子明白過來。
“希望他們沒有對我們的人做這樣的試驗。”諾拉也緊張起倆。
生化試驗是明令違法的試驗，可現在卻在政府牽頭下展開了。
而且看起來，似乎還有人打算把生化試驗和超能力試驗結合在一起進行。
怪不得必須是抓捕行動。
這事沒法談，沒有人會接受這個！
“巨石一號，派出小型機器人到我這兒來，我想我可能需要些支援。”
他的機甲裏裝有一些微型機器人，主要負責執行地面搜索與警戒工作，用處不是太大，但目前的情況下，有總比沒有好。
對終端說過後，雷諾快步向走廊走去。
他必須盡快找到他的夥伴。
“克萊爾！泰柯斯！你們在哪兒？”雷諾不顧一切的喊道，他放出金屬蜻蜓。
“救救我……”一個微弱的聲音在這時傳來。
雷諾精神一振，順着音源的方向跑去。
聲音是從走廊邊上的一扇門後發出來的。
雷諾跑到門前，推了一下沒推動，這扇門是超強合金打造的，怪不得剛才的長毛人沒能破開，從門上遺留的痕跡看，那家夥可攻擊了這門不少下。
“把門打開！”他說。
“不行，外面有怪物。”
“你是說那個長毛的家夥嗎？它已經死了。”
“你說查理？上帝保佑，他終于死了嗎？”
“他叫查理嗎？”雷諾回答：“我不知道，在打碎他腦袋前，我忘記問一下姓名了。”
“謝天謝地。”門後傳來一片舒氣聲，看樣子活下來的醫生還有不少。
門上方咔嚓現出一個小孔，從孔中露出一張臉，左右看了看，确認除了雷諾沒有別人後終于打開門。
開門的是個女醫生，留着一條長長的馬尾辮，戴着一副裝飾用的金絲鏡。
她躲在門後觀察雷諾，雷諾一把将門推開進入。
屋裏共有五個醫生，三男二女，其中一個是為老人，看起來頗有威嚴，此外還有一個年輕人身穿警衛服，看來應該是醫院的保安，手裏還拿着一把槍，有些緊張的看着雷諾：“你是第一直屬營的？我沒見過你。”
雷諾擡手一槍，正打在年輕警衛的手腕上。
砰。
警衛腕骨碎裂，槍落到地上。
“不是。”雷諾回答。
他走過去，把警衛的槍拾起。
“啊！”房間裏響起一片尖叫聲。
“好了，閉嘴吧先生們女士們。”雷諾把槍對所有人瞄了一圈，于是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連那被打斷手腕的警衛的慘叫聲都戛然而止。
“很抱歉我不是你們的朋友，我是說，非但如此，我其實才是那個把你們逼到這地下來的罪魁禍首。”
“瓊尼·雷諾？你是瓊尼·雷諾？”終于有人意識到什麽，叫出聲來。
那是一名女醫生，她走過去看看雷諾，帶着驚詫的眼神：“你一個人打敗了邁克拉倫少校和他的營？”
“裝備壓制而已，這不算什麽。”雷諾很謙虛地回答，然後他話風一轉：“那麽，誰能告訴我，我的那些兄弟都在哪兒？”
“你是說阿布羅狄號上的士兵？”那老者突然開腔。
雷諾的槍口對準他：“是的，但你最好給我一個好點的答案。我不喜歡殺人，但不管我有多不想做，一個客觀事實就是我今天殺的人超過我過去那些年來殺過的所有人的總和……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意味着我現在的心情非常糟。我很可能因此自暴自棄。我是說，當你已經殺掉五百個人後，誰還會在乎再多殺六個呢？”
所有人都吓壞了。
那老者顫悠悠的說：“你放心，他們都好好的沒有事。”
“他們在哪兒？”
“冷凍室。”
“你把他們都冷凍起來了？”雷諾的聲音陡然轉得陰厲。
沒有人喜歡被冷凍的滋味，只有在經歷過星艦航行的人才知道，長時間的睡眠帶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死過一回。
每次醒來都仿佛一次重生。
“時間并不長。”老人連忙回答：“不這樣沒法處理三千多人。他們每個人都有超能力，會帶來各種麻煩，這是最妥善的處理方式。”
“也包括外面那個長毛？”
“查理是個失敗産品，我們沒想到他竟然會趁亂跑出來……”
“失敗産品？”雷諾沖過去飛出一腳，正踢在那老頭的身上：“你把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野獸，然後就稱呼他為失敗産品？”
雷諾這一腳的力量絕對不小，那老頭險些被他踹斷了骨頭。
他捂着胸口大叫：“那是他身體裏的獸性基因失去控制，我們需要更加強大的基因來遏制這種原始獸性。”
“所以你們就找上了阿布羅狄號上的人？”雷諾不無諷刺的問。
“你們獲得了本不該屬于你們的力量，上面需要找出原因，而我們則需要更強的試驗體。這是雙重的需要，一個試驗，兩份需求！”老者大聲回答。
“卻不是阿布羅狄的需求，你們就沒考慮過我們會怎麽想嗎？”
“試驗需要犧牲！你們是軍人，軍人在戰場上犧牲和在醫院中捐軀有什麽區別？”出乎意料，老人竟大聲的反駁起來：“一樣是死，至少死在這裏會更有價值！當你們因此死去的時候，你們一樣會成為英雄，你們的家人會得到照顧，你們的貢獻也将幫助聯邦獲得更強大的科技。”
“上帝！”雷諾聽得徹底呆了：“這就是你們這麽做的理由？我以為你們會給出更正當的借口。比如說人類已經危在旦夕，我們已經無力對抗神靈族等等，至少那樣說起來可以更加冠冕堂皇一些，讓我能夠對你們多些理解……”
“我們能夠對抗神靈，但我們更希望成為神靈！”老人激動的吶喊：“瓊尼·雷諾，你還太年輕，你不懂得科學的價值。神靈族為我們推開了一扇窗，通過研究他們，我們已經有了重大發現。終有一天，我們會和他們一樣，擁有無窮的力量。那是屬于神的力量！”
“我們會成為神！”
“而要做到這一切，就需要有犧牲！”
“身為軍人，你們為國奉獻，為國犧牲。而試驗，同樣是奉獻的一種。相比戰争，它更加忘我，更加無私，更加高貴……”
砰！
槍響。
老人沒有再說下去。
鮮血染紅了他身後的牆壁，他慢慢倒了下去，雙目中充滿驚愕，似是在驚訝，你怎麽敢，怎麽能殺死我這樣的大科學家。
“抱歉，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雷諾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