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逃到世外桃源
“林淩棄，退出RUG組織，是要付出代價的。”
林淩棄的背後寒氣襲來，陰冷的沙漠玫瑰，陰冷的冰窖夫人，還有韓院長的最陰冷的笑……
林淩棄飛快地走出宿舍，走向他的車，他必須連夜和楊小夏一起躲到安全的地方。
在車上，林淩棄左手扶着方向盤，右手緊握着楊小夏的手，掌心與掌心間貼合得不留一絲縫隙，靜谧的車廂裏，楊小夏能聽到林淩棄微微急促的呼吸，什麽也不問，什麽也不需要問，楊小夏相信林淩棄一定是在保護她……
連續開車4小時，開到下半夜2點，林淩棄的車停到山腳下，他們解開安全帶下車，林淩棄從後備箱拿出拔山裝備遞給楊小夏，換裝完畢，他們的動作，默契又迅速，仿佛死神逼近，容不得他們浪費一分一秒。
下半夜2點，摸黑趴着崎岖的山路，林淩棄和楊小夏滿頭大汗，十指緊扣，互相依靠。
清晨4點，他們終于到達與世隔絕的竹林，聞着竹子散發出來的清香，感受周圍柔和、寧靜的青綠，林淩棄和楊小夏終于可以安心地補個覺……
房間裏一片靜默，黑暗中只有“噠噠……”敲擊鍵盤的聲音，電腦屏幕的熒光投射到薛彬啓的臉上。
顧冰冰一人在床上翻來覆去，視線卻一直不離熒光處的背影，“顧冰冰，你徹底贏了，我，任務，身份和愛情，我徹底的輸了。”想起他們最後一次對話，薛彬啓的凄涼的笑，顫抖的身體，她的心髒又開始不規律跳動，她緊緊地揪住衣角胸口的位置。
無論要多久,多長,多受傷,她還是愛着他，每分每秒一樣，就好象一個傻瓜，等着被愛上，即使放下驕傲，自尊……
“啪——”顧冰冰打開燈，突然的光亮讓薛彬啓擡起頭，但沒有說話，繼續低頭敲打鍵盤。
顧冰冰走到他的身邊，半晌，才緩緩地說：“不能回到從前嗎？哪怕是一切假的我也願意。”
敲打鍵盤的聲音停止，薛彬啓心底的那根弦顫抖了一下，一直以來，顧冰冰都是驕傲而自負的，此刻，她的語氣是如此卑微。
“邵正峰不是我殺的。”
“我知道。”
薛彬啓知道這幾次顧冰冰執行任務，一定會抹上他送她的香水，刻意留下線索，這一次邵正峰死的現場沒有香水。
“我有了你的孩子了。”
當男人多麽不愛這個女人，可是聽到“孩子”兩個字，心裏的一處會變得柔軟，目光變得柔和，“我們的孩子？”
“他是正常的寶寶，不是半人半機器人，他有正常的心跳。”顧冰冰拿起薛彬啓的手，放在肚子上，讓他感受這突如其來的小生命。
如果這樣，他才會走向她，她才可以貼在他的身旁，無論多久，多長，多傷，她要不顧後果，像一個傻瓜愛着他，每分每秒一樣……
“我們以孩子的名義，好好生活吧……”
薛彬啓哽咽了，顧冰冰留下了眼淚……
清晨楊小夏和薛彬啓跟着蘇伯伯挖好竹筍後，三個人躺在藤制搖擺椅上敷黃瓜，悠然自得。
薛彬啓全身心放松，還好，還有這一片讓人松口氣的世外桃源，在竹屋前，品清茶之苦甜，嗅花草之清香，聽泉水叮咚叮咚。
有人踏着落葉聲，嘎吱嘎吱，一步步走進……
“蘇小米！！！”
楊小夏從藤椅上彈起來，忘了蘇小米已經不是蘇小米，興奮地走上前，張開雙臂，要擁抱她。卻被蘇伯伯推開。
“小夏，你去屋內再搬一把藤椅。”
楊小夏沒有多想，跑進屋內，慢慢反應過來，蘇小米已經是半人半機器人了。
蘇伯伯不可以……楊小夏沖出屋外時，看到眼前的一幕，左胸口的心房重重撞擊着，一切已經來不及，蘇小米已經安靜地躺在蘇伯伯的懷裏。
“這是操縱她的芯片，她只是韓老鬼的棋子，我的女兒已經走了。”
蘇伯伯匆匆隐去眼睛的淚水，顫抖的手卻出賣了他噬心般的痛。
蘇小米的出現和離去讓原本靜谧平和的竹林無法恢複平靜……
三天後……
“這個藤椅好好玩，搖啊搖搖到外婆橋！”
“哇，這裏還有好多的蝴蝶，蝴蝶飛飛飛，你別跑啊！”
楊小夏吃着早飯，聽到屋外有動靜。
一頭烏黑柔軟的頭發，雪白的瓜子臉，細長的眉毛下閃動着一雙烏黑發亮的眼睛，流露出聰穎調皮的光芒。
是夏琳琳！！！楊小夏想起第一次見到夏琳琳時，她像個女鬼披頭散發，現在的她将頭發別到耳後，如此清秀可愛。
“你怎麽過來的？”楊小夏甜甜地笑着問道。
“是我把她從RUG組織療養院偷偷接過來的。”
楊小夏擡頭，一看，是顧冰冰，還有，在她身旁站着，彬啓哥。
林淩棄和蘇伯伯也聞聲走出屋外。
“對不起，是我把夏琳琳逼瘋的。”
楊小夏氣憤，顧冰冰竟然能如此溫柔優雅地說出這麽殘忍的話。
“你！”
林淩棄抓住楊小夏的手，讓她冷靜，“如果夏琳琳沒有瘋，她也早就被韓院長變成半人半機器人的試驗品。”
夏琳琳看到楊小夏發怒的眼睛，吓得躲到顧冰冰身後。
顧冰冰不樂不憂，不慌不忙，不焦不躁地解釋道：“夏琳琳問林淩棄，問不到RUG組織的事，她就跑來找我，我為了保護自己的身份和RUG組織，只能将她逼瘋。但是我讓她一定不能忘記，尤其是見到林淩棄，一定要記得說‘黑為白時白亦黑’。這是她爺爺臨走前叮囑她的話。這句話，我想，我和林淩棄現在都理解了。”
顧冰冰下意識的看一眼蘇伯伯，臉上微泛紅暈，羞愧地低下頭。
“黑為白時白亦黑”——國家直屬下，以造福人類為宗旨的中科院竟然是邪惡的，肮髒的，人人害怕，唾棄的AR黑客組織竟然是守護真相和正義的。
竹制木勺舀上茶葉放進蓋碗，用旁邊壺中燒開的泉水淋過，蒸汽攜帶着茶香袅袅上升。沸水反複相沏，而後倒進竹碗中，置于楊小夏，林淩棄，顧冰冰和薛啓彬的面前。
蘇伯伯取出腰間小竹笛，按下笛空，竹子四周隐形的天羅地網若隐若現。
“這個天羅地網吸收372到469的通訊用的波全部吸收，讓竹林沒有任何信號。”
“所以上次我只能用波長為108機器人間高級無限傳送設備，不過這種波只能用于高級機器人之間，只要我和顧冰冰沒有發送信號，RUG組織檢測也不到這裏，所以我們是安全的。”林淩棄替蘇伯伯補充到。
蘇伯伯起身從房間裏拿出兩張照片，他将一張照片放在茶幾上——
“這張照片上的五個人從左到右依次是，小夏的父母，夏琳琳的爺爺，薛彬啓的父親，韓述（韓院長）和我。三十五年前，我們接受國家指令，代表中方加入美日中三國的RUG組織（robot underground），我們的任務是先學習日本和美國的技術，在研發超過他們。時間緊迫，任務繁重，我們必須離開我們的愛人。三年後，韓述得知自己的妻子死于戰場的采訪中，而他們的進展很緩慢，他心急如焚，他想結合人的肉體和虛拟系統程序，制造半人半機器人，來救活她的妻子。這肯定是不符合人道的，小夏的父母極力反對。韓述卻理解為小夏的父母自己恩愛的在一起說話挖苦諷刺他。他心生歹念，燒了我們的工作室，而恰恰為了被別國檢查到，我們的工作室建在核電站的地下，就這樣一次慘絕人寰的核爆炸發生了，事後韓述嫁禍給小夏的父母，國家為了隐瞞RUG計劃，将此事深埋，我和夏琳琳爺爺無法忍受，離開RUG組織。”
蘇伯伯将一張遞給楊小夏。
“這是楊皓和夏琴，你的父母。”
楊小夏拿着照片，手指微微顫抖，嘴角微微抽動，眼角微微濕潤。
真好，自己的父母不是罪人，而是守護真相到最後一刻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