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倆人到樓棟，梁燦不甘道：“正式戀人要等高考後再說。就算是，也不是以結婚為目的的。那老師今晚等于什麽也沒說。”
無錫心下煩躁，“你要我做出什麽保證？結婚也不見得能過一輩子。”
梁燦手拽着肩包帶沒作聲。
無錫剝着口香糖道：“不要得寸進尺，看電影之前我什麽也沒答應，現在答應了，反倒還不滿足？真他媽稀大罕了！我就嫌這事麻煩…，”話沒完，梁燦伸手就捂她嘴，“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心态有問題。”
無錫扯掉他手，“我他媽都還沒雕呢，玉倒先跟我急了！”
梁燦牽她手道：“我知道錯了。”
無錫甩開手，“欠抽！”
梁燦跟她進了電梯，懊悔的站在她身後。無錫盯着樓層提示不說話。電梯停在十樓，無錫道：“跟我進來拿卷子。”抽屜裏翻出文件袋，拿了張數學跟地理的卷子，遞給他道：“控制好時間，留十分鐘檢查。”
梁燦接過裝背包裏，站在原地躊躇道：“念我是初犯…，”
無錫嗯了聲，“英語的複習時間留給地理，煮飯跟運動的空檔練聽力。語文跟歷史空出半個鐘，着力加強數學跟地理。”指着額頭道：“死記硬背沒屁用，學會動腦。”又補充道：“适當換個環境，拿着書在小區花園裏轉轉，坐草坪上曬曬太陽。”梁燦點點頭。
無錫示意門口，“回吧。”
梁燦緩緩走到門口，趁彎腰穿鞋的空檔偷眼打量無錫，不妨被逮個正着，索性大方道：“我想看你消氣了沒？”
無錫晃過來問：“你覺得呢？”
梁燦試探道：“好像消氣了？”
無錫拍他頭，“典型蹬鼻子上臉，給點陽光就燦爛。”
梁燦低頭吻她唇就要跑，無錫一個擡腳踢上門。梁燦看眼被關上的門，轉過身，歪頭托腮的誇道，“老師，你腿真長！”
無錫輕飄飄的問：“你跑什麽？”順手拉開門，做了個請的姿勢，倚在鞋櫃上看他。
梁燦跟她對視了會，揮手道：“老師，晚安。”走到電梯口按了鍵，回頭看了眼無錫，又屁颠屁颠的回來，輕攬她腰道：“今天很開心。”
無錫道：“沒看出來。”
“哎呀，過程是有點曲折，反正結果很開心。”
無錫問：“然後呢？”
梁燦紅着臉問：“準…，準情侶也是情侶吧？”額頭抵着她額頭道：“我查過技巧了，真的不會再咬破你嘴。”
無錫問：“怎麽證明你的話？”
梁燦輕吻她眼睛，又移到嘴巴，舌尖輕啓她唇，試探性的頂開牙齒，再退出來吸允她唇。無錫貼着他耳邊道：“要敢暈過去，這輩子你都…，”
梁燦急喘道：“不會暈了。”低頭欲再吻，無錫推開他，“回去睡覺。”
梁燦“哦”了聲，不情願的出了門。
“等會。”回頭拿了冷飲遞給他，“敷臉降溫。”
梁燦接過貼在臉上，站門口意猶未盡的看她。無錫擺手道：“走走走！”
梁燦微噘嘴道：“宛如渣女。”
無錫睇他一眼，“找事？”随手關上了門，舔了下唇道：“小王八蛋子，聰明用不到正地方。”
陳美人前腳剛到家，梁燦背着包就進了門，站在門口以投籃的姿勢把包擲在沙發上，趿拉着拖鞋踩着節奏，一扭一扭到餐桌，倒了杯白開水，痛快的一飲而盡。
陳美人嚼着青瓜，不動聲色的把他打量了遍。梁爸從衛生間出來問：“诶，電影這麽快看完了？”
“不好看，看一半就回來了。”
梁爸問：“看的什麽？”
梁燦撓着後腦勺道：“國産片，名字我也忘了。”
“你媽給你發了位置，你也沒聯系我們，我還以為你沒去。”
“你們那位置有點遠，我們就近找了家影院。”
梁爸埋怨，“那你也不說？我們等你老半天了。”朝陳美人道：“對吧？”
陳美人拍拍旁邊，“來這邊坐，媽媽想跟你聊會。”
梁燦屁股還沒坐穩，梁爸拿着遙控器問：“嘴巴跟臉蛋塗胭脂了？”打趣道：“那嘴跟被人啃過似的。”說着看賽事轉播。
梁燦捂住嘴道：“胡…，胡說！我沒被人啃！”
梁爸戴着眼鏡道：“急什麽？我本來就是胡說。別影響我看球賽。”
陳美人托着下巴問：“是不是吃辣的了？”
梁燦狂點頭，“嗯嗯嗯，吃了鐵板鱿魚。”手扇着風道：“很辣很辣！”
陳美人問：“洪董的小女兒暑假回國，你們見見？”
梁燦問：“什麽意思？”
陳美人沖他眨眼，胳膊支在他肩頭道：“別裝，就你理解的意思。”
梁燦起身道：“媽，我還小着呢！”
陳美人拉他回來道：“我二十歲就懷了你，你爸也才二十一。”腳踢踢梁爸，“對不對？”
梁爸敷衍道：“對對對！
梁燦搬救兵道：“爸，你管管我媽，她要我見洪叔叔的女兒！”
梁爸嫌他煩，“見就見嘛，你媽還能害你！”
“見見沒壞處，是讓你們處朋友，又不是結婚？”陳美人輕晃他肩，“見見呗，反正你也沒女朋友。”
“那不行！”梁燦回答的斬釘截鐵，手拉個抱枕在懷裏，扭捏道：“我有喜歡的人，馬上就是女朋友了。”
陳美人撩眼皮問：“怎麽沒聽你說過？搪塞我的……，”
“不是搪塞，我早就喜歡她了。”
陳美人推他，“還沒追上？”
“也不算，她怕影響我高考。”
陳美人輕推他，“說說嘛，你喜歡她什麽？”
梁燦咧嘴笑道：“什麽都喜歡。”
陳美人問：“具體點？總要有起因的。”梁燦搖搖頭。
陳美人漫不經心道：“蠢蛋，說出來或許能博我好感，有利于将來的婆媳關系。”踢踢梁爸，“去卧室看去。”
梁爸道：“卧室沒氣氛，我想跟你們一塊看。”陳美人拿過遙控器調小了音量，回頭推梁燦，“說嘛！”
梁燦看着她道：“媽，你跟爸不一直想要個女兒？你們會喜歡她的。她表面看起來對一切滿不在乎，甚至漠不關心，還喜歡口是心非，也不會表達情…，”
“這性格不好，純屬沒事找事。再說，你們八字有一撇了？”拍拍他肩道：“回屋洗洗睡吧。”
梁燦不滿道：“媽，你聽我把話說完！”
梁爸插話道：“對啊，兒子眼光能差哪去？”回頭看梁燦，“性格別像你媽，更別像小無就行，咱梁家的男人也該翻翻身了。”
梁燦急道：“爸，你怎麽能…，”坐過去問：“爸，說實話，你被我媽壓的很憋屈？”
陳美人挑眼，“我也品出點意思？”
梁爸拍他腦袋，“你挑撥我跟你媽關系對你有什麽好？我願意被你媽壓，我幸福着呢！”
梁燦捂住腦袋道：“我也想被壓，我也想幸福！”
梁爸恨鐵不成鋼道：“你有沒點志氣？我願意被壓制，可我不願意兒子也被壓制！”拍他頭道：“你就不能為梁家男人争口氣？”
陳美人瞥眼，“梁峋，你這狹隘的大男子主義，不能改改？”
梁燦符合，“爸，你太狹隘了！”
陳美人不急不緩道：“你爸說的對，梁家有我就夠了。”
梁燦急道，“媽，你…，”
陳美人手撐着頭，不輕不重道：“梁燦，你想表達什麽慢慢說，急沒用。”
梁燦緩了情緒道：“媽，你跟爸曲解我的意思了，她性格是有點別扭，但我懂，那是種虛張聲勢的僞裝。她不是強勢的人，她更不會壓制我，如果我是玉，她就是雕琢我的玉人。我保證，你跟爸絕對喜歡她！接觸久了你們就會懂，她心底有多柔軟。”
陳美人瞭眼皮道：“這不也能好好說話？情緒要不動聲色，語氣要不急不緩，談判桌上，誰急誰就輸。”
梁燦晃着她胳膊道：“嗯，知道了！等着吧，高考後我給你大驚喜！”
陳美人“呵”了聲，“長能耐了？這察言觀色的本事哪學的？別是驚吓。”
“怎麽可能！”梁燦試探道：“媽，你聽過一個說法沒？”
陳美人沒好氣道：“傻兒吧唧的，你不說我怎麽知道？”
梁燦清了下嗓子，“女大一抱金雞，女大二金滿罐，女大三抱金磚，女大四福壽至，女大五賽老母，女大六抱金獸，女大七笑嘻嘻，女大八準發家。女大九樣樣有。”話落，湊過去問：“媽，你有什麽感想？”
“有，想讓你重新投胎。”
梁爸詫異道：“兒子，你挺趕時髦啊！這順口溜我聽過！女大六吃狗肉，女大八爆米花，女大九抱條狗，女大十抱糞池。”說完，仰頭傻大笑。
梁燦幽怨道：“爸，你那是胡說八道的！”
梁爸樂道：“你那還是官方的不成？”
梁燦微噘嘴道：“是你們把我生晚了。”
梁爸罵道：“你這小白眼狼，你媽因為懷你還退了學呢，吃藥都沒打掉你，我在你姥爺面前跪…，”
陳美人打斷道：“別扯這些有的沒的。我要吃聖女果。”
梁燦應聲道：“我去我去！”屁颠屁颠的跑去廚房。陳美人心事重重的啃着指甲。梁爸湊過來問：“兒子什麽意思？姐弟戀？”
陳美人翻眼，“你說什麽意思？跟你打招呼呢，別為難他喜歡的人。”
“這面都還沒見着，哪來的為難？”
陳美人煩道：“看球賽看球賽，不看回屋睡覺。”
“我不睡。”梁爸道：“別的不說，這姑娘智商得…，”
梁燦端着果盤小跑過來，“高高…，非常高！”看了眼陳美人，不疾不徐道：“智商很高，各方面都很優秀，跟我不一個級別。”
梁爸質疑，“那她會看得上你？”
梁燦道：“我媽不也嫁給你了？”
梁爸豎大拇指，“那也是，咱梁家男人有獨特的魅力！”朝陳美人道：“研究表明，孩子智商遺傳母親，情商遺傳父親！梁家後代基因…，”
“別扯淡了，你梁家基因沒指望了。”陳美人指着梁燦，“基因突變的結果。”
梁爸不滿道：“我兒子怎麽了？他優秀的很！”
陳美人踢他，“別接我話行不行？”
梁燦埋頭剝着聖女果皮，陳美人道：“我可沒同意這事，見着人再說！”
梁燦搖頭晃腦道：“我知道！”随手遞給她一個聖女果。
陳美人嚼着聖女果道：“自以為洋洋得意，且不知早被看穿！一對蠢蛋！”
梁燦擡頭問：“媽，你說什麽？”
陳美人沒好氣道：“我說，梁家基因再強大，也要試圖去扭轉！總不會一窩兩窩的都是蠢蛋！”
梁燦拍胸脯，“這責任交給我！”
梁爸拍他肩，“兒子，梁家全指望你了。”
梁燦轉向陳美人，奶聲奶氣道：“媽媽，一位優秀的母親能受益三代人，梁家全靠您跟我媳婦了，您要對她好…，”
“我活炖了她！”拿過遙控器關了電視，轉身就回卧室。
梁燦追上去，“媽，你是生氣…，”
“滾蛋，我不是你媽。我是小三上位，找你親媽去！”砰的關上了卧室門。
梁爸埋怨道：“惹媽生氣了吧？”踢他道：“讓我球賽也看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