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他手臂怎麽了
“這……”
護士也湊了過來,看到男人的胳膊, 也是愕然地瞪大了眼。
那手臂慘白慘白, 白的不見一絲血色, 手指按下皮膚沒有凹陷,冰冷又僵硬,有那麽一瞬間,醫生護士差點以為那是假肢。
然而并不是,袖子再往上撸, 手肘以上膚色正常體溫也正常, 掐一下,男人立馬皺眉, 感知正常。
男人自己看着,也吓得不輕。
“這怎麽回事?我胳膊怎麽了?”
醫生從來沒見過這情況, 看了眼護士, 斟酌道:“具體還不太清楚,需要進一步檢查。”
話音未落,咔嚓, 突然的一聲脆響!
空氣安靜了一秒。
“啊!哇啊啊啊啊!!!”
正幫男人按揉僵硬手掌的小護士陡然甩手,一不明物飛了出來,正砸在旁邊一個圍觀的小女生身上,
小女生下意識擡手接住。
什麽東西?怎麽這麽冰?
低頭看了一眼, 只一眼!
媽呀!!
腿一軟,她整個人往下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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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人趕緊扶住了她。
“娜娜?你怎麽了娜娜?”
小女生這才反應過來,尖叫着瘋狂扔了手裏的玩意兒。
嘩啷!
那玩意兒砸在了地上, 像是玻璃杯落地的動靜,又脆又響。
一切不過在電光火石之間,衆人一頭霧水,趕緊湊頭去看。
那是……
手!
是一只摔得支離破碎的手!
男人驚了,趕緊看自己的胳膊。
醫生還托着他的小手臂,袖子撸到上臂,手腕盡頭,空蕩蕩一片。
男人怔怔地托起自己的手腕看了看,手腕斷口圓滑平整,不見一滴血,骨骼肌肉血管表皮一清二楚,完美的簡直像是醫學切片!
男人怔了好半天,一聲都沒吭,兩眼一翻,當場暈死過去。
救護車徹底排上了用場,拉着男人嗚哇嗚哇直奔醫院,經理趕緊聯絡了他的家人,也盡職盡責跟了過去。
那破碎的手,還有迸得哪兒都是的斷指,被救護車一并帶走了,只剩同樣破碎的吉他被劉夏抱着。
120前腳剛走,110後腳就來了,不等孩子們亂了陣腳,顧縛槿出面道:“要報警的是我,三排六棟的江立偉,摔壞了我市值超一百萬的吉他,還騷擾我的客人。”
市值一百萬?!!!
孩子們的重點立馬偏了。
我天!一百萬萬萬萬萬……
之前劉夏說十六萬五十萬的時候,他們還不怎麽信的,可現在女主人都開了口……
啧啧啧,有錢人的世界,果然是他們望塵莫及的。
顧縛槿看似溫和,卻行事雷厲,不等保安提非法入侵的事,她已三言兩語帶轉話題,打發了孩子們離開,只剩下劉夏姐妹。
幾人又跟着去了派出所做了筆錄,折騰到快一點才結束。
劉夏怕老媽氣出心髒病,主動跟家裏聯絡,說是妹妹到學校找她輔導功課,太晚了,就跟她擠在宿舍,明天一早再回去。
老媽狠狠罵了她倆一通,兩人再三保證不會有下次後,老媽這才收了線。
說是一起擠宿舍,可大學城太遠,剛跑到學校衣服都來不及脫就又該趕回來上課了,劉語冰當然不可能跟着她回宿舍。
那就只能她跟着劉語冰住酒店了。
唉!
可憐她今天才剛花光了所有的生活費,還欠了幾千塊花呗,剩下的透支額度打算省吃儉用堅持到期末的,這眼看又要刷掉幾百,不知道還能不能堅持到。
幹脆開個鐘點房算了,反正也沒幾個小時了,還能省幾十。
劉夏這邊摳摳索索打着小算盤,顧縛槿取了車開到了兩人跟前,雪中送炭。
“去我家将就一晚吧。”
劉夏眼前一亮!
這種時候本該客套兩句以示禮貌,可想起那害她破産的鑽戒還不知孤單地躺在哪個角落,她也沒心思整這些虛的,直接拉開了車門。
“謝謝縛槿姐!”
一路回了別墅,老遠就見二樓的燈滅了,小祖宗已經睡了。
唉。
莫名有點心酸。
鬧騰這麽久,要不是顧縛槿出面,他們一大圈人差點沒進看守所,可顧淩洛卻至始至終都沒露面,甚至連問都沒問一聲就這麽睡了,還真是一丁點兒地不替她擔心。
雖說她也希望她好好休息,可……希望歸希望,失落歸失落。
要換成是她,別說是喜歡的人,就是普通朋友出了這種事起碼也會關心一下的。
所以說……
顧淩洛真的喜歡她嗎?
原本還挺有信心的,這會兒……
顧縛槿安排她倆住在顧淩洛隔壁,本來是一人一間,可劉語冰堅持要和姐姐一間。
“換洗衣物放這兒了,都是新的,浴室有熱水,有什麽需要随時找我。”
顧縛槿關門離開,劉夏趕緊追了出來。
“縛槿姐。”
“嗯?”
“我,我東西丢院子裏了,我想先找找再睡行嗎?”
顧縛槿溫和道:“明天再找吧,白天光線足,找得也快些兒。”
“可我等不到白天了,我也不确定到底是掉在院子裏還是院子外,明早應該會有清潔工吧?我怕萬一……”
其實被顧縛槿叫進來吃飯前,她一個人在外面已經找了好幾遍了,并沒有發現戒指,大概率還是掉在院子裏了。
可即便這樣,不真真正正摸到戒指,她根本沒法安心睡覺。
顧縛槿颌首道:“那好吧,實在找不到就等明天,我也會幫你找的。”
“謝謝縛槿姐。”
劉夏拿着顧縛槿給的光線十足的探照燈,做好了長期抗戰的準備,邁步去了後院。
會掉哪兒呢?之前院裏院外都找過,還是地毯式搜索都沒看見個戒指毛,看來不會那麽好找的。
唉……欸?!
一口氣沒嘆到底,低頭就見亮閃閃銀燦燦的鑽戒躺在她腳邊。
這這這……這運氣也太好了點吧!
之前明明怎麽找都找不到,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麽明顯的地方?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視覺盲區?越在眼皮子底下越看不見?
劉夏喜出望外,撿起戒指,呵了口氣小心地蹭掉根本看不出來的灰,摸出戒指盒小心地裝到裏面。
等明天再給小祖宗吧。
回到屋裏,劉語冰趴在梳妝臺前,攤着卷子握着筆,頭一點一點,困得雲山霧裏,眼看就要見周公了。
劉夏過去奪過她的筆,“都這樣了,別寫了,睡吧。”
劉語冰一個激靈,醒了。
“你剛才幹嘛去了?”
“沒事,你快睡吧。”
劉語冰打了個呵欠,“不行,我們老師超BT的,不寫作業肯定會告家長,還得必須是早自習前交上去,連個抄作業的時間都不給。”
“那就跟老師好好解釋一下,主動認錯,老師應該不會太不近人情吧?”
劉語冰撇嘴,“是!是不會不近人情!只會把作業情況發到家長群裏,咱媽要是看見我沒交作業,削我一頓我不怕,就怕她說咱倆同流合污,周末都不準咱見面!”
劉夏倒覺得見不見的無所謂,畢竟她這妹妹确實太黏她了,她一回家她連課都不想上了,晚上睡覺都還要跟她擠一張床,平時也就算了,現在可是高三關鍵時期。
媽說,妹妹這就是典型的姐控,虧得還有個跆拳道扯着她的心,不然只怕更離不開她。
可劉夏卻覺得,真要是姐控的話該是很聽她的話才對,妹妹卻根本不聽她的,只會撒嬌耍賴哄她的零花錢。
唉!
“還剩多少作業?”
“很多啊……三張卷子,外加補昨天的錯題。”劉語冰的聲音都帶着哭腔。
“是有點多,難不難?”
“難,難死了!我都不會。”
劉語冰揉着眼呵欠連連,沒寫倆字就又栽了頭。
劉夏無奈地嘆了口氣,“那你先寫會的,不會的等下我教你。”
“哦……”
劉夏進了浴室大概沖了個澡,到底是有錢人吶,鏡子都是防霧的。
欸?
怪了!左肩的手指淤痕怎麽不見了?下午背包的時候壓着還疼得不得了,這會兒怎麽丁點痕跡都不顯?活像壓根就沒淤過似的。
劉夏轉開視線,拿起牙刷嘆了口氣。
她就說吧,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特別特別的多!
洗漱完出來,妹妹趴桌上睡得昏天暗地,嘴微張着,口水濡濕了卷子。
你這是嘴啊還是自來水管啊?
演過頭了啊我的傻妹妹!
劉夏無奈地搖頭上前拍了拍她,“去睡吧,別寫了。”
劉語冰迷迷糊糊道:“不行,我一個禮拜才能見你一面兒,我絕對不能,不能……呼嚕……”
又假睡過去了。
劉夏嘆了口氣,這個世界上,不牽扯任何利益打從心眼裏讓她疼愛的,大概只有這個妹妹了。
“好了,去睡吧,我幫你寫。”
“真噠?!”劉語冰猛地睜開眼,“你說的哦,不能反悔!周末也不許不回家!”
“知道了,去睡吧。”
“嘻嘻~~我就知道老姐最好了,mua~”
劉語冰竄起來摟着劉夏就是一口,這才活蹦亂跳地上了床。
就知道跟她撒嬌,真是……唉。
劉夏痛并快樂着,坐下來開始寫萬惡的數學卷子。
港真,這要是她自己的作業,她鐵定不寫了!
她一貫秉承的都是,今朝有覺今朝睡,哪管明年補考累。
脫了衣服鑽被窩,好半天,劉語冰突然問了句:“你說那男的……不會有事吧?”
劉夏正做着函數,頭也沒擡道:“放心吧,他那胳膊怎麽看都跟你沒關系,他有沒有事你都不用怕。”
“可,可畢竟是我拉了他之後出的問題……”
“他又不是脫臼拉傷,你拉了又怎樣?不能因為吃了塊肉,第二天腿瘸了,就怪那肉整瘸的吧?”
“那他那胳膊到底怎麽回事?”
“不知道,肌肉硬化?我也不太懂,不過肯定跟你沒關系,放心吧。”
劉語冰沒再多說,不一會兒就沉入了夢鄉。
隔壁,顧淩洛房間。
漆黑一片的卧室,落地窗簾拉了大半,顧縛槿站在窗邊,望着劉夏房間漏出的燈光。
“既然偷偷藏了戒指不想讓她找到,幹嘛又扔出去?二姐,你不覺得你很矛盾嗎?”
顧淩洛靠在床頭,抱着書,唰啦,翻了一頁,神色淡淡:“之前只是想讓她趕緊走,現在已經趕不走了,還拿着戒指幹嘛?”
“是嗎?我還以為你舍不得她徹夜不眠找這根本找不到的戒指,所以她剛一出門,你就趕緊扔出去了呢。”
顧淩洛無波無瀾,只盯着書,“你想多了。”
“好,我想多了。”
顧縛槿笑着走到床邊,探手就要去擰臺燈。
顧淩洛攔住,“不用。”
“怎麽不用?說了你幾百遍了,非近視了才高興?你又不是普通人,就算治也不可能徹底治愈,或多或少還是會留下不足,自己的身子還是要自己注意才行,就算不想讓她知道你還會沒睡,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我沒有。”
“好好,你沒有。”
不管有沒有,顧縛槿依然要開燈,顧淩洛幹脆合上了書。
“不看了。”
顧縛槿這才收回手,“那正好說點正事,剛才你是不是太沖動了?”
“有嗎?”
“沒有嗎?江立偉的別墅只和我們隔兩棟,他身上的黑能量已經濃到不用探查就能看出來,可為什麽我們之前完全沒察覺?你不覺得這件事很奇怪嗎?”
“是有點奇怪。”
顧縛槿矮身坐在床邊,昏暗中,五感靈敏的她們依然能毫無障礙地看清彼此的面容。
“二姐,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麽沖動的,明知道有古怪還出手,你就不怕錯失了碎片?”
“是不是碎片還未可知,就算真是,它也逃不出這次元空間,早晚還是能找到的。”
“話是不錯,可凡事都有個最優解,你緩一緩查清了再出手也來得及,幹嘛非這麽着急?還出手那麽重?他那條胳膊可是徹底廢了你知道嗎?”
“半條。”
顧縛槿嘆氣,“一條也好,半條也罷,總之成了殘疾,這不是你的一貫作風。”
“我一貫什麽作風?”
“看似冰冷不近人情,實則次次手下留情,哪怕再讨厭的人也會留一線,這才是你。”
顧淩洛放回書,躺下,蓋好被子。
“人都是會變的,小五以前還是個單純的好孩子,現在呢?”
“小五那是有原因的!”
“什麽原因?”
顧縛槿噎住了,“我也說不清楚,等她這次回來了,讓她跟你解釋吧。”
顧淩洛不置可否:“拍賣行和代理商那邊,別忘了統一下口徑。”
“知道了,十幾萬的吉他,非要訛人家一百萬,你還真真兒是變了,下次再做這種事,你自己來,別給我意念傳輸讓我替你出頭。”
這丫頭,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顧淩洛閉上眼:“別忘了多派幾個人盯着那姓江的。”
“放心吧,他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什麽動作,畢竟還是胳膊要緊不是嗎?”
“那也盯緊點兒。”
“是,知道了!”
顧淩洛拉了拉被子,“不早了,睡吧。”
顧縛槿笑着站起身來,“行,睡覺,晚安。”
走到門口,她又回頭調侃了句:“明明動了情,偏還不承認,我看你還能騙自己到什麽時候。”
顧縛槿走了,顧淩洛又躺了會兒,隔壁傳來磨牙聲,被褥摩擦聲,還有……筆尖蹭過紙面的沙沙聲。
那沙沙聲不斷響在耳畔,早已習慣五感靈敏,不會為這點小吵鬧影響的顧淩洛,難得竟失眠了。
她翻來覆去,覆去翻來。
快三點了,劉夏怎麽還沒睡?
又躺了五分鐘,沙沙聲消失了,可簾縫依然透着隔壁燈光。
咔噠——咔噠——
三點零六分,沙沙聲再也沒有響起,倒是兩道呼吸都綿長起來,此起彼伏。
顧淩洛只猶豫了一下,便起身,一個瞬移到了隔壁。
她們果然都睡着了。
劉語冰抱着被子,呼呼大睡,半截身子都在外面露着,幸而別墅暖氣足,不用擔心着涼。
劉夏趴在卷子上,手裏握着筆,眉心不時蹙一下,大約是姿勢不舒服,睡得并不安穩。
她的視線不由自主落在了她枕在臉側微微蜷起的那只手上。
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悄然翻湧。
她又想起那個集聚了挫敗、焦慮、嫉妒、憎恨……衆多黑能量的男人,尤其是那男人兇神惡煞地抓了這只手!
她鬼使神差地疊上那手,輕輕握了握,心口又開始抽痛了,可她卻沒有放開。
不知過了過久,劉語冰磨着牙翻了個身,她這才收回手,随手掐了個【水調歌頭】。
水藍光痕如雲似霧,缭繞在劉夏身上,沒有丁點波瀾地将她保持原姿勢移到了大床上空。
顧淩洛掀開被子,劉夏緩緩而落,惬意地攤開了四肢,微蹙眉心也跟着舒展開來。
……
【不想起~~不想起~~鬼才會想起!昨天今天到明天~~每天都不想起!】
呼隆!
劉夏猛地坐了起來。
劉語冰也迷迷糊糊揉着眼坐了起來,“姐,哈啊~~早。”
起得太猛,劉夏緩了好半天才回她了一個“早”,随即趕緊開了臺燈,奔到梳妝臺前。
完了完了完了!
作業還沒寫完!
劉語冰一看這架勢,瞬間明白過來,“你是不是沒寫完就睡了?”
劉夏表情凝重地重重點了下頭。
劉語冰哀嚎一聲,狠狠倒回被窩。
“完了完了,至少這學期期末前咱媽都不會讓你回家了!”
這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
為了高考,她們媽什麽都幹的出來!丁點都不帶誇張的!
劉夏還在翻着卷子,劉語冰揉了揉臉,起身過來,自身後摟住她,臉貼上她的背,蹭了蹭。
“好了好了,別看了,時間有限,多跟我說說話吧,這次又要好久見不到你了,姐啊,我的姐……”
以往這種時候,老姐肯定會揉揉她的頭,無奈又溫柔地說她這麽大了還撒嬌,真是個小孩子。
她喜歡老姐這種寵溺的語氣,比老媽的兇巴巴,老爸的三不管,強了百倍千倍萬倍都不止。
可今天,老姐丁點反應都沒有。
“姐?姐啊……”
她趴在劉夏背上摟着她又晃了晃。
怎麽還沒反應?
難道她昨晚先睡了,還把作業丢給姐,姐生氣了?
可以前也有過這種事的,姐都沒氣的啊。
那是為什麽?
“姐?你怎麽了?”她勾頭往前看了看。
劉夏這才回神,“啊?呃……沒什麽,就是有點混亂。”
“混亂什麽?”
“就是這個作業吧,我居然全寫完了。”
“真噠!姐你太厲害了!我愛死你了!”
劉語冰又驚又喜,摟着她的脖子,猛親了一口。
劉夏擦了擦臉上的口水,“可我明明記得我太困了,想着趴一會兒再起來寫的,結果一覺到天明,我根本就沒寫完啊!”
劉語冰從她背上起來,拽過卷子看了看。
“說不定是你半夢半醒間寫的,你不記得了而已。”
“可解法不對啊。”
“怎麽不對?”
“像這題。”
劉夏指了指倒數第二道大題。
“這種解法看着是挺簡單,完全套公式出來的,可關鍵是……這第三個公式,我當初學得就不好,平時解題一般很少能主動想起它,更何況這都高考完一年多了,我早就還給老師了,就更想不起來了。”
“還有這輔助線,也不是我的解題思路,可這字跡偏又是我的,真是奇怪。”
劉語冰卻不覺得這是什麽稀奇事,只顧着開心周末還能見到老姐。
“哎呀姐,你就別想那麽多了,人的潛能是無限的,尤其是意識不清的時候,恭喜你又突破了自我!好了,不早了,趕緊洗漱準備走吧。”
先送了妹妹去學校,顧縛槿這才開車送她和顧淩洛去帝大。
顧淩洛坐在副駕駛,一路阖着眼,劉夏坐在後排,坐着坐着就困歪了。
再醒來時,已經到了學校門口。
她迷迷糊糊下了車,呵欠連連,像跟浩煙改改走那樣,習慣性上手挽住了顧淩洛。
“你德語作業交了嗎?”
她的已經拜托浩煙她們代交了。
“交了。”
不等顧淩洛抽出胳膊,下一句又傳了過來:“今天怎麽這麽冷?是不是要下雪了?凍死我了!”
抽了一半的胳膊又縮了回去。
剛從暖烘烘的車裏出來,又是剛睡醒,怎麽可能不冷?
劉夏半個身子都靠在了她胳膊上,不管有用沒用,心理作用也覺得暖和點兒。
她偷瞄了顧淩洛一眼,悄咪咪摸上了戒指盒,如意算盤打得噼啪響。
等下送顧淩洛到進三號教學樓時,她要發揮她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趁她不備,嗖嗖把鑽戒給她套到無名指上,然後撒丫子開溜,她就不信她能追得上她!
等到晚上補習,戒指也收了一天了,顧淩洛就是再生氣,也沉澱的差不多了,她就能以“貨物已簽收概不退換”為由,繼續發揚死皮賴臉的優良傳統,一舉将她拿下收為女友。
當然,也不排除顧淩洛真的不喜歡她,出離憤怒抵死不從的可能。
不過……
在今早看見那作業前,她覺得這個可能性還是不小的。
可看到那作業後……
嘿嘿~~她家洛洛真的是太傲嬌太可愛了~~
感覺分分鐘就能把她收入囊中從此婦唱婦随直到時間盡頭~~
咳!她的時間盡頭就是三十歲生日那天。
三號樓眼看就要到了,她悄咪咪在兜裏摳開了盒子,摸出了戒指攥在手心。
深吸一口氣。
好!就是現在!
她突然停腳,猛地抓住顧淩洛的手,不管七七四十九,拿着鑽戒就往上套。
“我喜……”
“劉夏!”身後突然傳來一道驚喜的聲音,腳步聲咚咚響,有人跑了過來。
劉夏寒毛都要豎起來了!
我了個天吶!
怎麽把他給忘了?!
就這一個遲疑,顧淩洛蹙眉,猛地抽出了手,手背打過她的指尖,啪的一聲,一道銀光閃過,直朝一旁花壇飛了過去。
劉夏愣了一秒。
鑽戒!她的鑽戒啊啊啊啊啊!!!
昨晚為了它,好懸沒進看守所,這捂在手裏還沒多大會兒呢,怎麽又丢丢丢丢丢了?!
劉夏急得都結巴了,也沒顧得去看顧淩洛,趕緊跳進花壇找。
齊飛跑到近前,也跟着跳了進來。
“我好像看見有東西飛進來,是什麽?”
劉夏都快哭了,“沒什麽,快上課了,你趕緊走吧。”
齊飛搖頭,“都是我突然喊你吓着你了你才手滑的,我幫你找。”
別啊,你趕緊走吧!求求你了齊大同學!
她好怕翻車啊!!!
劉夏偷瞄了眼花壇外,還好還好,小祖宗已經進樓了。
剛松了口氣,一轉眼,浩煙改改抱着書從食堂方向過來。
改改點腳往裏看,“劉夏?你幹嘛呢?”
齊飛還在旁邊,只要打不死她,她絕對不會說是鑽戒掉這兒了。
她悲涼道:“沒事,你們先走吧!”
浩煙微挑眉尖,摸出手機咔咔咔,一條信息發了出去。
【浩煙:什麽掉了?】
【劉夏:o(╥﹏╥)o求婚戒指。】
【浩煙:→_→直接找根上吊繩自刎吧你。】
上吊繩又不是劍,你倒刎一個我看看!
劉夏心急如焚,也沒空跟她耍嘴皮子,要是齊飛先找到戒指,那她可就真該去自刎了。
浩煙撞了改改一下,改改茫然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反應過來,放下書也跳了進來。
“來來來,我幫你找。”
三人直找到差五分鐘上課,依然沒能找到,眼看都來不及跑到教室了。
劉夏道:“你們先走吧!幫我點個到,齊飛你也走吧。”
齊飛搖了搖手機,“我給哥們兒打個電話,讓他們幫我點到,我陪你一起找。”
“真不用!”
“用!”齊飛已經拿着手機撥電話了,“幫我點個到,嗯嗯,行,請你!OK,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