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姬友晉級女票 (1)
顧淩洛看着地上包着毛衫滾來滾去發酒瘋的某只夏,無語扶額。
本來就夠蠢的了, 現在更蠢了。
“你醉了, 我扶你回房休息。”
“誰?嗝!夏兒?你, 你快跑!”
隔着毛衫,劉夏的聲音有點悶,顧淩洛也沒在意她喊的什麽,連毛衫都沒幫她拽掉,直接俯身将她抱起, 轉身進了卧室。
劉夏拼命掙紮, 大呼小叫:“放開我!嗝!我跟你講,我家沒什麽錢的, 綁架我你也拿不到幾毛!嗝!我,我還會重生, 你敢撕票, 回頭我就敢端了你老窩!”
重生?
亂七八糟的話本看多了吧?
時空逆轉需要耗費的能量足以颠覆一個小世界,而小世界的消亡又會影響三千大世界億萬小世界總體的能量守恒,千裏之堤潰于蟻穴, 後果非常嚴重,重生絕對不可能。
顧淩洛把她丢到床上,床褥喧騰着,劉夏滾來滾去, 差點沒滾到床下!
顧淩洛趕緊伸手攔住。
早知她喝醉了這麽鬧騰,還不如聽小四的帶她去泡溫泉什麽的,要不是怕碎片跟着她一起休眠, 她真想一手刀老實了她。
“別動,我幫你把衣服脫了。”
一聽她的聲音,劉夏立馬安靜下來,可僅僅堅持了一秒,又鬧騰開了。
“快!嗝!快跑!別管我!他們這群綁匪沒人性的!”
這不是裝醉,也不是演技,顧淩洛分得出來。
Advertisement
這種時候還能替她着想,倒是讓她有些意外,她蹙眉按住劉夏彈騰的腿,拽掉了她的褲子。
牛仔褲,打底褲,仔細感應了一遍,沒有絲毫碎片波動。
顧淩洛轉眸看了眼她白花花的腿,有點眼暈。
她閉了閉眼,要不要瞬移回去,讓小四給她補個【步步生蓮】狀态?
步步生蓮除了能隔離普通病毒,還能随機隔離30%-60%的黑能量影響。
還是算了,真要了狀态,小四又該說什麽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了。
她默背着清心訣,拽過被子給劉夏蓋上,擡眸看了眼劉夏還捂着的毛衫。
幫她拽掉?
沒這個必要,看着她那張招蜂引蝶的臉,影響清心訣的效果。
劉夏還在滾來滾去不老實,顧淩洛彎腰按着兩側被角防止她滾出來着涼,可這樣就沒多餘的手查探碎片了。
一個醉鬼,打不得罵不得的。
頭疼。
“你能不能消停會兒?”
劉夏蒙着頭竟比她聲音都大,“你怎麽還沒跑?!快跑啊!”
顧淩洛無語的想扶額都沒手。
“你別亂動,再動劫匪就要打我了。”
不過随口一句死馬當活馬醫的話,卻不想,正彈騰的起勁兒的劉大醉鬼,立馬不動了。
“我,嗝!我不動!你們別打她!”
“你不動,他們就不打。”
“嗝!我,我不動!”
“也別說話,安靜點兒。”
劉夏真的安靜下來,無聲無息窩在床上。
沒想到她竟這麽聽話,顧淩洛五味雜陳,都說醉後吐真言,她對她……似乎真的有那麽一點點真心。
可她明明都跟齊飛交往了……
顧淩洛蹙眉,她究竟在這裏胡思亂想些什麽?好不容易才把劉夏哄安靜了,辦正事要緊。
探手進被子,她一個覆手祭出【水落石出】,從劉夏的腳趾到腿根,從表皮到骨髓,一處也不放過,仔仔細細查探着。
沒有黑能量,也沒有碎片波動。
她遲疑了下,隔着被子不能視物,只能盡量小心地扯掉那巴掌大的不能過審,将能探查到的每一處都仔仔細細探查了個遍。
同樣沒有。
可她依然篤定劉夏有問題。
她一刻不停地默着清心訣,卻依然抑制不住狂跳的心,被窩裏蒸騰着陌生的體溫,撩在掌心,激起一波又一波難以抑制的沖動,這絕不可能是什麽情,這是邪誘在作祟!
能這麽徹底地掩藏起黑能量的,除了千重碎片不做他想!
那碎片究竟藏在了哪裏?!
顧淩洛看向一動不動被毛衫包住了胳膊腦袋的劉夏,手從被中抽出,隔着被子輕輕推了推她。
“劉夏?”
“唔……嗯……”
迷迷糊糊的哼唧聲,帶着濃濃的睡意。
她又連喚了兩聲,劉夏徹底沒了回應。
酒是最好的安眠、藥,這是真的睡死了。
顧淩洛小心地拽掉包着她頭的毛衫,其餘閑雜也都除去,依然是用被子将她蓋得嚴嚴實實的,一防感冒,二防亂心,三……她本也不是那種wei瑣小人,不該看的一眼都沒看。
劉夏睡得香甜,一無所覺,那看誰都深情的桃花眼乖巧的阖着,長睫投下兩團淡淡的暗影。
顧淩洛只瞄了一眼就轉開了視線,清心訣不停,再度祭出【水落石出】,小心翼翼地将她由內而外查了個遍,為防有遺漏,還特意将她懸浮而起,身後也仔細查驗了一遍。
依然一無所獲。
怎麽會這樣?
不過一個分神,指尖不小心蹭過高凸的一處溫軟皮膚,她一驚,迅速撤出手,可那觸感卻彌留掌心,絲絲扣扣躁動着她本就不規律的心。
以她的能力,普通黑能量根本影響不到,能讓她亂了陣腳,顯然這黑能量并不簡單,也決計不會少了!
可為什麽偏偏就是查不到絲毫線索?
小四的話再度浮在耳畔。
【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本能。】
不,絕不可能!
或許是因為她半途睡過去了,碎片也跟着休眠了。
既查便查個徹底,就這麽回去,反而更讓她心裏不幹不淨。
顧淩洛上手拍了拍劉夏的臉。
“劉夏?劉夏!”
喊了半天都沒反應。
顧淩洛遲疑了一下,掌心攤開,一簇淡藍水波懸浮其間。
“去。”
水波應聲而起,暈着細碎星塵,流動在劉夏的頭頸肩窩。
【高山流水】是冷的,有驅熱之效,一定程度上可以解酒,卻不想,酒沒解,劉夏倒是冷得打了個哆嗦。
“劉夏,醒醒,劉……”
手臂突然被抱住!
劉夏本能地摟緊熱源,腦袋也跟着蹭了過來。
顧淩洛心頭一跳,向後撤身想甩開她,卻不料,劉夏抱得太緊,不僅沒甩開,反倒直接将她帶坐了起來!
“劉夏!你醒醒!”
劉夏只顧摟着溫暖源,卻顧不得被子響應地心引力,顧淩洛微微睜大眼,該看的不該看的,悉數收了眼底。
噗通!噗通!噗通!
心髒驟然加速,呼吸幾乎都要凝滞了。
劉夏抱着她的胳膊,頭歪斜在一旁,微有些幹燥的唇嗫嚅着,迷迷糊糊喃喃出一聲:“夏……兒……”
夏兒?
什麽夏兒?
心髒陡然一顫!
不好!
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右臂還被劉夏抱着,竟無力掙脫。
好痛!
左手按住心口,心髒癫狂躍動着,那是撕扯靈魂般的劇痛,痛得她幾乎咬不緊牙關!
清心訣!
快默清心訣!
【心如止水,紅塵不應;風過無痕,波瀾不驚;幽篁獨坐,箜篌蟬鳴;萬念皆空,嗔妄遁形!】
清心訣,平時平息喜怒哀懼愛惡欲,清心靜氣,十分有效,可此刻……
顧淩洛斜靠在床邊,痛得渾身戰栗,要不是劉夏還緊抱着她的手臂,只怕她早已歪倒在地蜷縮一團。
好痛!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身體裏每一個細胞都在蒸騰翻湧,難言的邪念在喧鬧!
隔着烏衣黑袖,劉夏的體溫滾燙的幾乎要将她灼傷,她越發的有些壓制不住,想……想不顧一切地撲上去!想徹徹底底完完整整地得到她!哪怕不擇手段!哪怕全世界都毀滅也在所不惜!
顧淩洛喘着氣,拼命壓抑着這邪惡的念頭。
這症狀,像極了被邪誘蠱惑病入膏肓,可她卻連黑能量的影子都沒查到!
劇痛和邪念讓她沒辦法繼續思考,她嘗試掐訣瞬移離開,可連試幾次都沒辦法集中精神。
劉夏到底是在昏睡着,摟着她的手臂堅持不住左搖右晃,險些仰躺過去,手臂揮舞了兩下勾住了她的脖子。
溫熱的手臂蹭過她的領子,只一點點,真的只一點點蹭到她的後頸!
顧淩洛腦中剎那一片空白!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吻住了她。
“唔……”
劉夏呼吸不暢,迷迷糊糊張開眼,水眸潋滟着惺忪的薄光,本就看誰都深情,這下更是帶上幾分任她為所欲為的臆态。
顧淩洛強迫自己閉上眼,腦中警鈴大作,唇上卻根本停不下來。
不行!這樣不行!不可以!
不能被黑能量蠱惑!
你控制住自己啊顧淩洛!!!
顧縛槿剛吃過飯,正在洗碗,院中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她趕緊跑了出去。
顧淩洛按着心口倒在院中噴泉旁,臉色蒼白,唇角沾血,額角細筋跳凸着,碎發汗濕黏在臉側。
顧縛槿趕忙跑過去扶她,“出什麽事了?這是怎麽了?”
雖只有數步距離,可顧縛槿心急如焚,立時掐了個訣,帶着她瞬移回了別墅。
将她小心放在沙發,顧縛槿雙指并攏,一手指尖抵在自己太陽穴,一手指尖抵在她額頭,螢綠微光散着葉塵,源源不斷自太陽穴抽入指尖,再由指尖湧入她的眉心。
心口劇痛漸漸平息,顧淩洛蒼白的臉色稍稍好轉,可唇依然幹裂,如久旱的河床,不忍直視。
顧縛槿心疼得起身倒了杯水給她,順手擦去她唇角的血跡,幸好只是咬傷了自己,并不是內傷。
“能讓司水的你缺水成這樣,看來是遇到大麻煩了。”
顧淩洛一口氣喝光那水,“再來一杯。”
接連喝了四五杯,她才勉強恢複了點生氣。
掙紮着起身坐好,靠着沙發背,顧淩洛閉眼運轉了一周體內的能量,已經可以操控自如了。
她張眼,淡淡道:“那個劉夏,絕對跟碎片有關。”
“為什麽?”
“因為那邪誘一次比一次猛烈,連我都差點承受不住,如果換成普通人,早就淪陷了,可她身上卻完全沒有黑能量的跡象,唯一的可能就是被碎片遮掩了。”
顧縛槿斟酌道:“我倒覺得,或許是你對她動了真情而不自知。”
顧淩洛嗤笑,蒼白的臉,讓那笑看起來格外冰冷。
“不可能,就算我真對她有情,那情之所起的欲念也不該這麽強烈,尤其是心口的劇痛,這明顯是黑能量激增魂靈不能承受所致,普通情愛根本不會這樣。”
“心口劇痛?!”顧縛槿臉色微變,突然按住了她的手腕,“我再幫你查查。”
雙指并攏按在虎口動脈,螢綠光痕随着血管一路蔓延至全身,歸攏于噴薄着血液的心髒。
【入木三分】驅使下,顧淩洛的每一根筋脈仿佛都在跳凸,剛剛平複的額角青筋也跟着蹦了起來。
她難受地阖上眼,仰頭枕着沙發背,長發淩亂地散在肩頭,烏發雪膚,黑眉玄衣,凝白長頸潛着細微的青色血管,連露出的腳踝都是蒼白單調的顏色,唯有那沉紅的唇,清冷冶豔,醒目奪眼。
良久,顧縛槿收了【入木三分】,抽紙擦掉她再度沁出的薄汗。
顧淩洛半阖着眼,氣若游絲,“查出來了嗎?到底怎麽回事?”
顧縛槿擡眸看了她一眼,轉開視線,“不是黑能量引起的,是磁場排斥。”
“磁場排斥?”
“對,雖然很少見,不過也不是不存在,你可能不太适應這個空間的磁場,體內能量混亂,所以才會出現不适。”
顧淩洛微蹙眉心,不是不相信自己妹妹,而是……她的回答實在太牽強了。
“如果真是因為磁場排斥,那早就該出現症狀才對,為什麽獨獨在劉夏面前這樣?”
“或許是蝴蝶效應,她這只小蝴蝶随便扇動一下翅膀,影響了附近的磁場,剛好達到你能承受的臨界點,讓你産生了排斥。”
這個解釋稍微好點,可顧淩洛還是沒辦法相信。
“小四。”
“嗯?”
“看着我。”
顧縛槿轉回視線,琥珀色的眸子目不轉睛與她對視,“怎麽了?”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
顧縛槿無奈道:“我能瞞你什麽?”
顧淩洛盯着她,一眨不眨,卻并未察覺出什麽端倪。
都是九萬年的老妖精,想一眼看穿對方的心思,着實有點難。
顧縛槿起身,“我去給你熬點湯,補補身。”
顧淩洛盯着她的背影,突然問道:“小五去小世界找碎片了,那大姐和老三呢?”
顧縛槿頓足回頭,笑道:“不是說過嗎?大姐幫三姐找那個命定情緣,這會兒也不知道在哪個世界。”
說是命定情緣,其實和命并沒有什麽關系,只是三千大世界億萬小世界唯一一個和他們生物波長契合的人,據說很容易引起精神的共鳴,也是最容易深愛的人。
命定情緣最明顯的特征就是,能看到她們的能量體,也就是世人所謂的魂魄。
“我試過幾次意念傳輸都聯系不上她們,會不會有什麽危險?”
顧縛槿愕然:“聯系不上嗎?不會吧?我之前才跟她們聯系過,說是一切安好,也可能……她們最近剛換了新世界,磁場不穩定,暫時沒聯系上,過幾天你再試試。”
老三小孩子心性,做事沒輕沒重,可大姐卻是沉穩的,如果換世界,不可能不提前通知,也不可能只通知小四一個,小四明顯在說謊。
疲憊地靠着沙發,顧淩洛按了按徹底平複下來的心窩。
小四,你到底瞞了我什麽?
……
劉夏曠課了,生平第一次。
幸好浩煙改改還算有良心,看她沒來,直接幫她點了到。
不過催命電話卻是一通接着一通,課間時間一秒沒斷過,仔細一瞅,居然還有一通齊飛的。
下午兩點,劉夏頂着宿醉的頭痛,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苦大仇深地進了教室。
浩煙改改迫不及待把她擠在c位,奪命連環問!
改改:“說,昨晚戰果如何?直搗黃龍沒有?別告訴我你慫了,不然我掐死你!”
本來就頭痛,這一連串,腦袋都快炸了。
“你能不能小聲點!想讓全班都聽見啊?”
改改趕緊環顧了一圈,果然有幾個同道中人豎着耳朵等着磕CP。
浩煙眼神示意改改坐下,她也跟着坐下,三人湊到一起,壓低了嗓門又問了一遍。
改改:“到底怎麽樣了?你一上午不來,我們都快急死了知道嗎?”
劉夏揉着太陽穴,“哎呀,別提了,我罪孽深重,都想上吊跳樓了。”
改改眼前一亮,“這麽說,成功了?!”
劉夏抽了抽鼻子,眼眶一熱,眼淚毫無預兆就湧了出來。
改改立馬手忙腳亂,壓低了聲音道:“你你,你哭什麽?快快,擦擦淚。”
劉夏接過紙巾抹着眼淚抽着鼻涕,別提多心酸了。
“你們不懂,你們真的不懂。”
浩煙擰眉,“難道……是她上了你?”
劉夏還沒吱聲,改改立馬雙臂交叉,堅決否定!
“不可能!她絕對是攻,百分百攻,百分萬攻!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嗎?!”
雖然也覺得不可能,不過浩煙還是看向了劉夏。
“我們沒站錯攻受吧?”
劉夏撸了撸鼻涕,又讨了張紙巾擦擦紅彤彤的兔子眼。
“站是沒站錯,就是我……我心裏難受。”
浩煙松了口氣,無語地翻了個魚肚白,“我說你一個攻哭什麽?要哭也是小受哭好吧?”
“我為什麽不能哭?我偏哭!我就哭!我跟你們說,我難受着呢,別惹我!”
老師夾着教案進來,一看她哭得跟死了小強似的,問她怎麽了,她張着滿是宿醉血絲的眼,哀戚道:“我爺爺沒了,我難受老師。”
她爺爺十幾年前就沒了。
老師嘆了口氣,“哪個同學送送她,讓她回去平複一下情緒。”
浩煙改改趕緊站了起來,光速收拾東西,大義淩然一左一右攙着她。
“走吧!我們送你!”
老師張了張嘴,硬是把後半句“一個人送就行”給咽了回去。
三人出了教室,義無反顧直奔宿舍。
呼咚關了宿舍門,推着劉夏推到上鋪放倒,浩煙改改倆人擠到浩煙床上,盤腿坐着兩雙眼齊刷刷盯着她。
浩煙道:“這裏可是宿舍。”
改改道:“我們的天下。”
浩煙道:“不老實交代就要關門放改改了。”
改改道:“呼嚕嚕!汪汪!”
劉夏成功被她倆逗樂了,擦了擦眼淚,拽出腦袋下的枕頭抱住。
“唉!”先一聲長嘆表達一下她的惆悵,“我跟你們講,我是真難受才哭的。”
改改颌首:“知道,不然誰會不看場合大庭廣衆下掉眼淚?又不是三歲小孩兒。”
浩煙問:“所以你到底哭什麽?”
劉夏望着天花板,白生生的板面一塵不染,連個蜘蛛網都沒有,再想想自己……
“我一個根紅苗正的五好青年,筆直筆直地走着我的康莊大道,突然就這麽被掰彎了!我,我能不難受嗎我?”
浩煙無語,“你就是因為這個哭的?”
“當然不止,硬被掰彎也就算了,關鍵那掰彎之夜,我人生重大的轉折點,我成功攻下比我高比我A的顧大美人兒的功勳瞬間!我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我這彎得也太虧了吧我?”
浩煙扶額,改改噗得笑出了聲。
改改問:“你說完了沒?”
劉夏抽了抽鼻子,“沒,你們想想,我這一覺醒來,真彎了!還彎的稀裏糊塗的!顧淩洛也沒了影兒,估麽着是不想見我,心裏頭指不定多恨我呢!
要我我也恨,什麽玩意兒嘛!趁人醉跟人睡的,根本就是個色yu熏心趁火打劫的渣!我一覺醒來我都成了渣女本渣了,我哭一哭不是應該的嗎?”
浩煙吐了口氣,一點誠意沒有的道:“好吧,這的确挺讓人傷心的,不過你既然什麽都不記得了,又是怎麽知道你把人家給睡了?”
劉夏沉痛地看着她倆,丢下枕頭坐起身,“你是沒看見,我什麽都沒穿,衣服扔得亂七八糟,最最重要的是……床上有血跡。”
蒼天吶!她也太不是個人了!
那血跡臨近枕頭,床單淩亂皺巴,一看就是她強迫了人家,要不然血跡該更靠下才對。
劉夏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個畜生!
“血跡?!”
浩煙改改異口同聲,明顯的不可思議。
“你确定你沒看錯?”
“沒有!絕對沒有!”
改改蹙眉:“可是……”
劉夏:“可是什麽?”
浩煙接話,“沒什麽,就是有點困惑。”
劉夏麻木地看着浩煙,用眼神詢問她困惑什麽?
浩煙道:“就是……你不是說你什麽都不記得了嗎?那你有沒有想過,那或許……是你自己的血?”
劉夏迅速搖頭:“不可能!我一沒受傷二沒破身,絕對不是我的血!”
“你确定你沒破?”
“确定以及肯定用我的人格保證!”
改改沒有槽她的人格沒有任何可信度,只道:“那會不會是她受傷了?”
劉夏瞬間變了臉,“你倆什麽意思?我是那麽粗暴的人嗎?就算再怎麽畜生也不可能暴力到見血的程度!我還是很憐香惜玉的。”
頓了下,劉夏眯了眯眼,“我怎麽覺得你倆話裏有話?難不成……顧淩洛早就不是處了?”
改改趕緊擺手:“不不不!怎麽可能?!”
浩煙道貌岸然:“你想多了,就算她不是,我倆也不能知道。”
這倒也是,畢竟是挺私密的事。
況且,顧淩洛才大一,也就十八歲,剛經歷過殘酷的高三,應該也沒機會破那什麽的。
“其實,真正讓我确定我糟蹋了人家的,不只是這些,最重要的是,最最最重要的是……”
話音戛然而止。
浩煙改改全都直勾勾盯着她。
“你倒是說呀!”
劉夏淚目,“我,我覺得我太畜生了,我說不出口。”
改改磨牙:好想掀桌啊。
浩煙眼神示意:忍住!
劉夏盯着天花板自我反省了半晌,這才顫巍巍擡手,外套一進宿舍就脫了,只穿着打底衫,她勾着自己的打底衫領口往下使勁兒扯了扯。
浩煙改改幾乎同時睜大了眼。
改改搖頭:“……慘不忍睹。”
浩煙搖頭:“……觸目驚心。”
改改目光慈愛:“同情你一秒。”
浩煙垂眸低嘆:“想吃什麽說吧,我請客,好好補補。”
劉夏差點沒再嚎啕大哭。
補什麽補?她這是自作自受!
她也忒不是人了!忒不是了!!!
看這肩頭按出的手掌印兒,尤其是肩胛上,那指印兒淤痕根根清晰,明顯就是人家拼死抵抗,她還一邊仄仄yin笑一邊強行施暴。
她現在都不敢打掃房間,生怕掃出點碎布片啥的進一步印證她醒時是個人醉了是個鬼的她自己都接受不了的無恥人設。
感覺這回是真的徹底歇菜了,金主媽媽肯定不會輕易原諒她的。
不,不是金主媽媽,現在她已經毫無懸念成功晉級成她的金主小祖宗了,以後真的是搓圓揉扁踢踹打罵都不敢還手還得笑臉相迎的她的真·女票了!
哭。
當個攻太不容易了。
事情如脫缰的野馬超出了她的想象,她不接受都不行。
“現在該怎麽辦啊?她肯定恨死我了!”
浩煙改改對視一眼,浩煙道:“也許事情沒你想的那麽糟糕。”
劉夏頓足捶胸,“這還不算糟糕?這可是她的第一次啊!哪個女生不想第一次的早晨跟喜歡的人互道早安的?可她呢?她連見都不想見我,直接跑了!這要還不算糟糕什麽算糟糕?”
改改道:“或許她是害羞。”
浩煙補充:“也可能人家教養好,堅決不曠課,又想讓你多睡會兒,就自己起來先走了。”
“如果真是你倆說的這樣,那起碼會給我留個字條什麽的,可她什麽都沒留。”
悔恨的眼淚止不住,怎麽想都覺得負荊請罪不夠,打死鞭屍都不一定能消小祖宗心頭之怒。
浩煙跨到她這邊床上,和她一起背靠牆望着對面。
“既然生米已經煮成熟飯,就別想那麽多了,發揮你死纏爛打的絕技,連哄帶騙把她再找回來好好疼就是恕罪了?”
“找的回來嗎?”
“找的回來。”
劉夏突然想起了齊飛,“那齊飛怎麽辦?我不能腳踏兩條船。”
改改道:“直接跟他掰了,是他堅持要跟你交往的,你醜話已經說在前頭了,不管得出什麽苦果都該他自己嘗。”
浩煙瞪了改改一眼:“別聽她胡說八道,先保持現狀,萬一強硬拒絕遭到反彈怎麽辦?誰也不敢保證他會不會不甘心糾纏,到時候再讓顧淩洛誤會,豈不是得不償失?”
“可是……”
浩煙又道:“況且你才剛答應他,這一天不到你就反悔拒絕,你好意思開口嗎?”
這确實有點兒難以啓齒。
浩煙繼續勸:“其實你也不用想那麽多,你都已經明确表示過不喜歡他了,現在的交往只是給他面子,也或者說,是給自己良心一個彌補,他心裏清楚,你心裏也清楚,這根本算不上腳踏兩只船。”
“算不上嗎?”
“算不上。”
不管算不算得上,劉夏清楚,她的确沒辦法馬上拒絕齊飛,畢竟昨天才剛答應他,這才過了一天……
況且,她要怎麽說?
說她喜歡上了顧淩洛?
萬一傳出同性戀流言怎麽辦?
平時大家開玩笑的湊cp和真正敲定是同性戀,完全不是一個概念,她再傻也是懂的。
她是已經被槽習慣了,不管是【徒有其表的花瓶】,還是【徒有其表的同性戀花瓶】,她都無所謂。
可顧淩洛不行。
顧淩洛是學霸校花,形象幹淨,萬人矚目,在網上也小有名氣,她不能讓她受了玷污。
劉夏閉眼微吐了口氣,想起大姨媽造訪的疼,又想起騎單車偶爾不小心的疼,同為女人她再清楚不過,這真的很嬌弱,她覺得她很有必要去關心一下顧淩洛。
看她肩頭的手指印兒也看得出來,當時顧淩洛肯定很疼,很痛苦,很……害怕。
而她就是個畜生!
被打死都活該的畜生!
顧淩洛是害死過她很多次,可都不是故意的。
她卻是故意的。
怎麽說都是她比較過分。
劉夏胡亂抹了把臉,翻身下了床。
改改問:“你去哪兒?”
劉夏道:“去五號樓蹲着。”
今天顧淩洛是五號樓的課。
浩煙道:“離下課還早,等會兒再去。”
劉夏搖頭,“我心裏很亂,我慢慢過去。”
開門出去,身後依稀傳來浩煙幽幽長嘆。
……
顧淩洛請了一天假,顧縛槿堅持要她請,哪怕她再三強調她已經沒事了也沒用。
“反正你也不是真的來學習的,學生只是一個身份而已,昨天都成那樣子了,今天必須好好休息。”
顧淩洛卻覺得,“不管去哪個世界,都要遵守規則,我現在是學生,就要像個學生。”
“請假就不像學生了?你太不了解現在的學生了,沒直接曠課已經值得表揚了。”
其實顧淩洛哪裏不清楚這些?她只是……只是覺得今天如果不去,那個女人說不定會着急。
随即又覺得自己好笑,今天又不是約定的補習日,那女人又是宿醉,應該很不舒服,肯定不會去找她。
就算找又怎樣?她着不着急關她什麽事?她該不會是被黑能量影響,到現在都還沒徹底清醒吧?
顧縛槿不準她去上課,也不準她起床,她這個做姐姐的還真是丁點威嚴都沒有,只能窩在床上看書。
西班牙原文書。
翻譯過的書多少都會有改動的地方,還是原文最能理解作者想要表達的意思。
看着看着,思緒又飄遠了。
查了這麽久都沒查到波動源,到底是什麽在作祟?是黑能量?還是千重碎片?
到底跟劉夏有沒有關系?
雖然篤定了她有,可還是希望……與她無關。
牽扯了黑能量,大部分人會被吞噬。
牽扯了千重碎片,是吉是兇,無法估量。
那女人蠢是蠢了點,可還不至于想她有事。
她……
顧淩洛:“……”
嘆氣。
怎麽又想起她了?
這黑能量餘威不淺。
她不是那種心志不堅的人,就算曾經是,活了九萬年,也早就銅牆鐵壁了。
集中精神,看書。
叮鈴鈴!
電話響了,純白簪花複古電話,帶圓形撥號盤的,她房間有分機。
知道她們家電話號碼的人寥寥可數,都是這世界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找的也都是顧縛槿。
不,也不全是,自打她頂了學生身份後,找她的人就多了起來,尤其是那個班長,總是借口通知班級事務頻頻打來。
顧淩洛不想接,可九萬年的修養還是驅使她接了起來。
“你好。”
“……”
對面只有短促的呼吸,沒人回答。
“你好?”
隔着電話線都能察覺到對方的緊張。
幾乎是一瞬間,顧淩洛腦中浮現了劉夏醉人的桃花眼。
啪!
她挂了電話。
不管是不是她,她現在都不想跟她聯絡,她覺得黑能量的餘威還在,并且有點強烈,離她遠遠兒的最好。
叮鈴鈴!
電話又響了。
複古電話的壞處,沒有顯示屏,看不到來電顯示。
不管是不是劉夏打來的,她都不打算接了。
電話響了一會兒,斷了。
叮鈴鈴!
斷了不到兩秒,再度響起。
複古電話的又一個壞處,不能開靜音,也不能調振動。
叮鈴鈴叮鈴鈴的吵死人了。
顧淩洛伸手想拔了電話線,摸到了線卻又猶豫了。
劉夏一向厚臉皮,怎麽突然矜持起來,接了電話也不做聲?
她突然想起件事來。
昨晚走的匆忙,她好像……沒顧得幫她穿回衣服……
外衣外褲也就算了,要緊的是……內衣也沒給穿回去。
所以她不做聲是誤會她對她做了什麽,覺得羞恥不好意思開口?
還是氣她無恥下作趁人之危,擔心她卻又不想理她?
她要是就這麽拔了電話線,豈不成了不打自招?
還是解釋清楚的好。
想通了,打算接電話了,電話鈴卻戛然而止。
顧淩洛靜等了片刻,始終不見鈴聲再度響起。
她盯了會兒電話,突然覺得有點傻,靠回床頭,拿起原文書繼續看。
一句話看了足足五分鐘。
不然給她回撥過去?
複古電話的第三個壞處,不能回撥。
所以當初她為什麽選複古電話?就因為上面的靛藍簪花比較順眼?
劉夏的手機號……
她不知道。
算了,看書。
天色漸沉,顧縛槿回來了,咔噠一聲幫她開了臺燈。
“發什麽呆呢?”
“沒有,看書呢。”
“看書?”顧縛槿倒了杯水遞給她,笑道:“牆上印着字嗎?捧着書看着牆,想什麽呢?”
顧縛槿面不改色道:“想巴爾塔薩命名日。”
“哦,西班牙的。”顧縛槿也不戳穿她,“我去給你炖湯,你再看會兒。”
“好。”
顧縛槿走了,顧淩洛真的靜下心看起了書,暖黃的臺燈映在她的側臉,剪影一般。
【顧淩洛!】
呼啦,顧淩洛翻過一頁。
【顧淩洛!!】
好像有人喊她。
不可能,肯定是錯覺,如果真有人找她,肯定是在別墅外按門鈴,就算門鈴壞了,以她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