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兩人行你是我師
劉夏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道:“那你算是問對人了!那天就我一個人在場,當時的情形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也虧得我從小膽兒大,換個旁人絕對得吓尿褲子!”
顧淩洛抽了抽眉尖,“說重點。”
“咳!”劉夏朝她挪了挪P股,小心翼翼問:“這事兒對你很重要嗎?”
顧淩洛冷眼看着她,零下五十度。
劉夏立馬慫了,滾到嘴邊的威脅還沒出口自動夭折。
“學妹既然問了,那肯定是很重要啊!以我對學妹那如滔滔江水延綿不息上窮碧落下黃泉永不止息的崇拜,那必須立刻馬上毫無保留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表罷忠心,劉夏這才添油加醋地把那天的情景複述了一遍。
“你是沒看見吶!那簡直太恐怖太驚悚不啻于一匹黑馬直逼世界靈異事件NO.1!就一眨眼的工夫,真的,就一眨眼,就這樣,再睜開,原本綠瑩瑩的參天大樹,死透透的!枯葉子落了我滿頭滿身,好懸沒把我就地給埋了!”
“一眨眼?”
“一眨眼!”劉夏重點了下頭以示肯定。
顧淩洛垂眸,薄薄的眼皮透着細微的青色血管,長睫掩映着眸光閃動。
“手。”
“嗳?”
“手給我。”
天吶!這進展也忒神速了吧!
一眨眼工夫她就跟金主媽媽成了可以手牽手一起回家的關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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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槐還真是神助攻,犧牲自我成全她人,簡直太偉大了!之前還那麽怕它真是太不應該了!
劉夏樂颠颠地伸過手去。
顧淩洛卷起她的袖子,探出兩指摸上了她的脈門。
“閉眼。”
“嗳?”
這是幾個意思?中醫號脈?
沒事號什麽脈?炫耀她身為學霸不僅學識廣博還動手能力強?
可號脈幹嘛要閉眼?
“讓你閉眼聽到沒?”
“為什麽呀?”
顧淩洛沒法解釋也懶得解釋,瞪了她一眼,“讓你閉就閉,哪兒那麽多廢話?!”
“那你總得說下原因吧?”
“你這種智商說了也不會明白。”
“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什麽智商啊?能考上帝大怎麽也得是全國拔尖的吧!”
顧淩洛涼涼掃了她一眼,“拔尖兒的19分?”
劉夏:“……”
無淚語凝噎。
萬惡的19分!後悔×3!
劉夏深吸一口氣,氣拔山河。
“對!沒錯!我智商堪憂,德語岌岌可危,為了不拖累你跟着我不及格,我決定好好學習積極向上為了咱倆共同及格奮發圖強!相信你這樣品學兼優的優質學霸一定會全力配合我鼓勵我并且殷殷教導我!三人行必有我師,兩人行你是我師,我先喊為敬,老師你好!請好好教我!我絕對言聽計從指東往東指西往西聽話的像個傀儡娃娃!”
突突突一長串,絲毫不給顧淩洛拒絕的機會,劉夏壯士斷腕般仰頭閉眼。
“來吧!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師讓徒閉眼徒打死不睜!號完了脈咱們再好好商量下學習計劃,不!是您對我的教導計劃!”
顧淩洛活了九萬歲,什麽樣的人沒見過?可偏就沒見過這麽無賴的人!
或者說,根本等不到別人在她面前耍無賴,就已經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再不敢有絲毫造次。
她蹙眉忍着氣,冷聲道:“我說‘好’之前,不準睜眼。”
“師令如山倒!放心吧小老師!打死不睜!”
劉夏緊閉着眼,金主媽媽按着的手腕隐約浮起一絲冰涼涼的寒意,像是流水浸潤,又像是水霧缭繞。
寒意順着手腕瞬間導向四肢百骸,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顧淩洛的聲音響在耳畔。
“靠在沙發背,放松,什麽都不要想,我問什麽你答什麽。”
劉夏乖乖地靠着沙發,全身放松再放松,再松就要睡着那種。
“當時除了你,真的沒有其他人在場?”
“沒有。”
“別的生物呢?譬如野貓、麻雀之類。”
“野貓肯定沒有!麻雀……沒聽到有鳥叫,應該也沒有吧。”
“除了老槐還有沒有其他花草枯死?”
“沒有,就只那棵老槐樹。”
片刻後,寒意漸消,金主媽媽溫涼的手指也離開了手腕,劉夏想睜眼,可想起金主媽媽讨厭言而無信的人,只能強忍着。
滴答滴答——
時間分秒而過。
金主媽媽那解除封印的“好”字始終沒有傳來。
劉夏終于憋不住了,小心翼翼問道:“好了嗎?”
空氣靜如雞子。
“老師?”
“學妹?”
“顧淩洛?”
“淩洛?”
“洛洛?”
劉夏舔了舔嘴片兒,“嗨!金主媽媽!”
依然完全沒有任何回應。
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我睜眼了啊,真睜了啊!”
不管了!
猛地睜開眼!
“……”
寂靜的公寓空蕩蕩的。
噔噔噔,趕緊跑到門口猛地推開門。
空蕩蕩的走廊,秋風卷落葉。
WOC!
居然敢鴿了她跑了!
她個文明人都想罵人了!
學霸了不起哦?!
校花了不起哦?!
金主媽媽了不起哦?!!!
好氣!
七竅生煙。
顧淩洛你給我等着!
還有……她屬貓的?丁點兒聲音都沒聽到她怎麽跑掉的?!!
……
一周一次的德語課如期而至,齊飛早早就幫劉夏占好了座,後排離子燙女生酸了吧唧道:“系草,你該不會是看上那花瓶前校花了吧?怎麽老幫她占座?”
齊飛蹙眉,“怎麽說話呢?什麽花瓶?什麽前?有點素質行嗎?”
“我怎麽就沒素質了?大家不都這麽喊嗎?對吧嘉莉!”
離子燙看向一旁的前前校花鄧嘉莉。
當初就是劉夏搶了鄧嘉莉的校花桂冠,害得鄧嘉莉丢了面子抑郁了好長時間,後來顧淩洛來了又搶了劉夏的,鄧嘉莉才總算好受了點兒。
可這口氣還沒舒平展了,劉夏竟然又恬不知恥地來搶鄧嘉莉的男神齊飛!
身為鄧嘉莉最好的姬友,孰可忍孰不可忍!
離子燙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在鄧嘉莉面前晃了晃,“跟你說話呢,想什麽呢?”
鄧嘉莉微揚了下下巴,“你看。”
離子燙這才把視線移到教室門口。
嗯?什麽情況?!
不止她,大半教室的視線都戳了過去。
噠!噠!噠!
劉夏眼上纏着紗布,敲着導盲棍,一步三挪進了教室,浩煙改改一左一右攙着她。
齊飛怔了一下趕緊跑過去,“怎麽了這是?”
改改幽幽長嘆,嗓門不高不低,剛好能傳到倒數第三排顧淩洛的耳朵裏。
“誰能想到呢?急性結膜炎!”
齊飛憂心忡忡:“都這樣了還上什麽課?趕緊請假回去吧。”
浩煙微挑眼尾,笑得不露聲色,“我們也是這麽勸的,可她堅持要來,說是怕連累她組員不及格。”
同學們的視線都轉向了顧淩洛,顧淩洛置若罔聞低頭翻着筆記。
齊飛道:“這種情況Mr.Seider肯定能理解,不會扣平時分的,不用擔心挂科。”
離子燙眼神游移了一下,翻出手機搜了搜急性結膜炎,突然嗤笑出聲。
“我當什麽是急性結膜炎呢?原來就是紅眼病啊!”
一語雙關,階梯教室瞬間一片哄笑聲。
鄧嘉莉看了一眼舉着手想攙劉夏卻又不好去攙的齊飛,忍着醋意道:“我記得紅眼病必須保持眼部清爽通風,絕對不能包着捂着,這樣更容易感染加重病情,大家都是同學,也不會笑話你紅了眼,趕緊的把紗布摘了吧。”
離子燙巴不得多拍兩張劉夏的醜照好幫姬友一雪前恥,跟着附和道:“就是就是,摘了吧,什麽都沒有你的眼重要,萬一真惡化了怎麽辦?”
劉夏蒙着眼看不到人,只覺得離子燙的聲音有點耳熟,好像是之前槽過她的人。
【聽說她最近一直鬼鬼祟祟跟蹤校花,這是終于出手,打算要深入敵營重奪校花桂冠了嗎?】
對,就是這個聲音,就是這個人!
離子燙嗤笑一聲又道:“怎麽不摘?該不會是裝的吧?剛才我還在好奇,究竟哪個庸醫讓你纏的紗布?原來是裝病啊。”
“不是的,我沒有!”
劉夏拄着導盲棍一動不動立在原處,像個受到惡婆婆刁難的小媳婦,弱小可憐又無助。
“沒裝為什麽不敢摘?同學們都可以上網查一下,紅眼病真的不能包着捂着!”
還真有好事的掏出手機百度起來。
“查到了查到了,的确是不能捂着。”
“難道她真是裝的?”
“好端端的裝這個幹嘛?”
“聽說她上次考試不及格,不會是裝可憐,想挽救一下平時分吧?”
“應該不至于吧?好多人都不及格呢。”
“誰知道呢。”
“我看,說不定她是想挽救一下在校花面前的形象,她不及格還拖累人家也跟着不及格。”
“啊?真的假的?就不能是她真碰上庸醫了?”
有同學力挺劉夏。
有同學替顧淩洛叫虧。
有同學純屬好奇瞎胡猜。
也有漠不關心的。
更有一些同道中人相視一笑:這橘裏橘氣的,難道真的有女幹情?~
不管怎樣,大多數人的想法都是:校園生活太無聊,讓八卦來的更猛烈些吧!~~
離子燙選擇性忽視,只聽支持她的。
“聽見了沒?大家夥兒都說了不能捂的,既然你不是裝的,那就摘了紗布,我這也是為了你好,想讓你的眼好好透透氣。”
鄧嘉莉的幾個親友也跟着起哄:“就是啊!反正又不是裝的,就把紗布摘了呗~”
“你要不敢摘,肯定就是裝的!”
“想不到前校花不僅是個花瓶,還是個戲精,真是笑死人。”
階梯教室一片嗡嗡的議論聲。
劉夏仿佛千夫所指的柔弱小可憐,緊咬着下唇,肩頭微顫,還蒙着紗布什麽也看不見。
“我……我……”
離子燙:“你什麽你?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