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梁信爾非鬧着送成小新去火車站,還難得睜着半醒不醒的燈泡眼,早起陪他打了一刻鐘太極拳,然後猶如行屍走肉一般拎着行李箱尾随。
三個月啊,他怕不是要枯死在學校!
“好了,到檢票口了。”成小新拎過自己的拉杆箱,一揉梁信爾耷拉着的腦袋,笑問:“現在網絡這麽方便,每天視頻不就行啦。”
“摸不到啊。”梁信爾理直氣壯。
“小新!”杜雲麗和另外兩個同系的女孩兒興沖沖地跑過來,臨到三步遠的地方時腳下急剎,臉上帶着似驚訝似興奮的表情,其中一個妹子還雙手擋在眼前,好像看到什麽不該看的東西一樣,一臉羞澀。
“嗯……”成小新正想說點什麽來緩解尴尬的氣氛,就聽得梁信爾咬牙切齒地湊到他耳邊問:“怎麽她也在……啊?”
成小新愣了下,才明白他說的是杜雲麗。一回憶起倆人第一次見面時候的情景,他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嘿!”梁信爾手伸到他背後,輕輕捏了一下。
“別鬧。”
女孩兒們倒吸一口冷氣,又齊齊後退一步。
“你回去吧,到了再給你電話。”成小新倒不介意公開戀情,不過被人這樣注目着,他的小心髒還真有點承受不來。
梁信爾一步三回頭,都快要走出視線了,又忽然站住回頭,戀戀不舍地望着他。對視之間,一向心态平穩的成小新竟然生出要抛下項目和隊友,只和他待在一起的沖動,
愛情啊……
他稍微走開幾步,到密切關注事态的女孩們聽不到的地方,打開微信語音,輕輕說了三個字——
那邊梁信爾把手機聽筒放到耳邊,在圍繞四周的嘈雜聲中,那聲帶着一絲羞澀的“麽麽噠”,聽得他心都化成酥心糖了。
目光追随着成小新檢票的背影,他長按語音鍵,迅速地數倍回應:“麽麽噠麽麽噠麽麽麽麽噠!”
Advertisement
喊完之後,梁校草鎮定地把手機揣回兜裏,轉身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嗯?有人曾經說過喊麽麽噠gay裏gay氣的?
對啊,是gay是gay,沒毛病!
上了火車,在卧鋪上坐定以後,早就建好群的項目組吃瓜群衆們展開了激烈讨論。
「沒錯,真的在一起啦啦啦!」
「捂住心髒.jpg,第一次近距離觀測校草的盛世美顏,我還沒緩過勁兒來。」
「再美也只是心心一個人的校草-暴風哭泣.jpg」
「嘿嘿嘿……浪起來!」
接着成小新就發現車廂裏的畫風突變,這個由5位妹子1位漢子組成的标準男女比例文學院包廂裏,不時就會響起十分令人費解的笑聲,還有仿佛在期待着什麽的神奇視線……
吓得他連微信都不敢聊了。
當充滿激動壓抑讨論聲的車廂載着成小新前往滇南時,梁信爾在北京開始了孤獨寂寞的生活。以往沒談戀愛的時候,他的日常就是打打游戲,被損友們拉出去唱K泡吧,幹一些不知所謂的事情。
可一旦享受了戀愛的甜蜜滋味,其他那些不走心的活動他簡直一刻都待不下去。
這天,兩個月沒出現在僞·高爾夫協會·真·壕俱樂部的梁信爾,好不容易被錢哲涵從家裏拖出去,卻專心致志地盯着他那本《環境氣候與國際關系》,看得如饑似渴。
“不下場玩玩兒麽?”錢哲涵摟着個胸前偉岸的妹子在小圓桌對面坐下,給梁信爾倒了杯紅酒。那姑娘盯着他的臉一直看,梁信爾皺眉擡起頭掃了一眼,道:“老錢,你眼光真差。”
錢哲涵安撫地摸着女孩兒的手,擠兌道:“跟你看同性的眼光一比,我不論看上誰都嫌差。”
梁信爾一哼,“這東西跟性別可沒關系。”
錢哲涵沉吟一會兒,一拍那姑娘,“乖,先到旁邊玩兒去。”
梁信爾快要落筆的時候被錢哲涵指尖一推,教科書順勢滑到了他的腿上。
“我說,你真不準備跟百裏談談?”
錢哲涵的視線飄向十多米外的陽傘下,沈百裏正懷抱着一個身材纖瘦的男孩兒熱吻,兩人身體緊貼,手上還不安分地動來動去,以梁信爾對親熱戲的接受程度,完全是瞟一眼就不想再看。
他嘲諷地問:“就這樣,你還指望我跟他說什麽?”
錢哲涵道:“你不是不知道,他會變成這樣的原因。”
“那我就更不能勸他了。”
錢哲涵嘆氣。明明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縱使性格再不合,也吵吵鬧鬧過來了,他本來懶得管這些閑事,但沈百裏最近的種種行為着實辣眼睛。
梁信爾卻忽然問:“對了,你上次不是跟小新他們系的杜雲麗有過一段麽?你為什麽要甩她,別說是因為她虛榮愛錢,你以往找的不都是那樣的麽。”
錢哲涵一愣,無奈地搖搖頭,“你不懂,虛榮愛錢的,是最好搞定的。那姑娘心裏頭還裝着王子公主夢呢,純情得很,我不碰這種的。”
“這樣……那她應該不會看上小新吧,畢竟小新一點都不像王子。”反而像個小可愛,梁信爾摸着下巴思忖。
“信爾,你沒救了……”
是的,除了學習和戀愛,現在沒有什麽能動搖梁校草的心緒。
“少爺,今天夫人打電話過來了。”
“嗯……”
“少爺,夫人讓你給她回個電話。”
“嗯……”
“少爺,夫人說她20天後會回國一趟。”
“嗯……什麽?!”
梁信爾的魂兒終于從結界中返回,和管家李叔驚訝對峙。他媽和他爸從來都是長期掉線狀态,過年能回來一次都不錯了。再說,他媽能離得開那些黏黏糊糊的小情人?
李叔點頭,“夫人在電話裏提到了少爺的戀人,成先生。”
梁信爾一蹦三尺高,上樓的同時,大喊的聲音遠遠傳過來:“李叔,我現在要上樓趕作業,麻煩你幫我告訴張姨,晚飯送到樓上來,謝了!”
20天,他要在這20天內趕完未來一個月要交的所有作業,然後遠遠逃走。
等等——
李叔是爺爺過世前指過來專門照顧他的,絕不是多嘴的人,也能很嚴格地約束家裏幫傭的人,究竟是誰沒事兒亂告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