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掉馬的危機(一)
廖醫生幽靜的診療室外, 蘇慕枝坐在柔軟寬大的沙發裏,睡着了。
護士臺上的小護士, 見她睡着了,從剛才的偷看, 到現在光明正大地看。
診療室裏的空調打得比較大, 護士拿出來了自己平時休息蓋的毯子, 腳步很輕地過去給蘇慕枝蓋上。
蘇慕枝腦袋裏的那根弦, 從早上顧修衍說要去見寧予開始, 就一直緊緊地繃着。
現在總算放松下來了。
但她不知道,危機從她放松下來,舒舒服服靠在沙發裏睡着的這一刻起, 才在真正地爆發開來。
事情正如她之前擔心的那樣,寧予和顧修衍的見面, 聊出了一些察覺。
有些東西,也許處時覺得荒謬, 是立即被排除掉的選項。
但一旦被打開了一個口子,種下了一顆種子,種子就會一直存在, 直到有一天,遇到一個合适的機會, 變成參天大樹。
徹底絞殺無所遁形的某人。
**
廖醫生一聽,笑着擺擺手,“我跟你分析的是科學依據,你跟我講什麽神話故事。”
顧修衍:“那您的意思是?”
廖醫生:“我只是在想, 你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這麽接納蘇慕枝,也許是因為她身上真的有些特質,很像蘇小月。
而且是核心特質。
正是因為這種相似,才能讓你在短時間內對她産生親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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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修衍原本染着笑意的眸子淺淺暗沉下來。
“您是說,我對枝枝,有因為蘇小月的移情作用?”
廖醫生:“你自己說呢?”
顧修衍沉默不語。
也許廖醫生說的對。
但這也是顧修衍一直以來不想去觸及的方面。
顧修衍靠在椅子上,“可我喜歡上枝枝的時候,還在我以為她是男生的時候。如果硬要說移情的話……”
廖醫生:“也不能說都是移情,可能只是有這方面的一點因素,小到你自己都察覺不到。
雖然你現在仍然很抗拒蘇小月這個人,但你在慢慢釋懷。
不是說你因為一些移情作用,對蘇慕枝的感情就是不純粹的。
我們遇到的每個人,都對我們産生影響,這樣的影響是客觀的,我們需要接受,而不是抗拒。
在修衍你的身上,蘇小月就是客觀存在的過去,你明白嗎?”
顧修衍點頭,“我明白廖爺爺。”
廖醫生欣慰地笑,“廖爺爺相信你可以做到。”
廖醫生的開導,再加上顧修衍有了蘇慕枝後的釋懷,一切似乎都在朝着越來越好的方向而去。
而這繁花似錦的溫柔潮水下,卻掩蓋着能夠吞噬人理智的滔天惡浪。
就看到時候是把誰吞下去了。
“枝枝,醒醒。”
顧修衍坐在蘇慕枝身邊,廖醫生站在旁邊,促狹地咳嗽了一聲。
廖醫生:“修衍,你是不是平時逼她學習太嚴了,你看把她累的,睡覺都有小呼嚕了。”
顧修衍輕輕地揉蘇慕枝的腦袋,眼中有着溫存的笑意,對她的喜愛溢于言表,“是我的錯。”
蘇慕枝被很溫柔好聽的男音叫醒。
她太累了,睡到做夢。一睜眼看見顧修衍,稀裏糊塗地勾住了顧修衍的脖子,把自己的身體依偎進哥哥的懷裏,嘴裏還叽裏咕嚕,口齒不清又聲音太小,聽不清。
廖醫生:“咳咳。”
蘇慕枝立刻從顧修衍懷裏出來,轉頭看着一臉笑意地廖醫生慈祥的笑臉。
蘇慕枝:“……”
蘇慕枝再看一眼顧修衍溫煦的臉龐,低頭小聲地道歉,“不好意思,是我色令智昏了……”
廖醫生哈哈大笑着走開了。
顧修衍:“色令智昏?枝枝在成語上的造詣真是越來越高了。”
蘇慕枝的臉滾滾燙。
不管兩人私底下怎麽鬧,光明正大的時候可是連手都不拉一下的。
衆目睽睽下投懷送抱,蘇慕枝羞得恨不得鑽到地底下。
顧修衍側身過來,兩人的臉離得很近,聲音很輕,但仿佛每個字裏都帶着彎彎曲曲的鈎子,“枝枝是……觊觎哥哥的……男色了?”
顧修衍壞得很,故意說話一字一頓,勾得蘇慕枝聽清了每個字,又怕他接下來說什麽。
顧修衍一見枝枝原本白白的小臉漲紅,那雙眼睛羞惱地瞪着自己,眼波流轉中竟有些女人才有的妩媚妍麗。
顧修衍壓下別的想法,不再去看枝枝的眼睛,彎腰去給她穿鞋子。
可惜這裏是公衆場合……
蘇慕枝最終紅着一張臉,被顧修衍帶離了工作室。
到了學校,顧修衍停完車,見蘇慕枝還不開門下去,依舊雙手抱胸氣鼓鼓的樣子。
顧修衍解開安全帶,側身,“怎麽了?還在生氣?”
蘇慕枝搖頭,“我氣我自己。”
顧修衍拉過她的手,放在掌心裏輕輕地揉,“廖醫生跟你開玩笑的,他和校醫,其實是差不多脾氣的人。”
廖醫生還常常嘲笑校醫老頭是老頑童,其實他自己也就比校醫老頭穩重那麽一丢丢而已。
蘇慕枝被一個第一次見面的長輩抓了個正着,身為女孩子實在覺得臉上很燒。
蘇慕枝低頭,“哥哥你幹什麽?”
她的位置被顧修衍往後推了。
顧修衍薄唇輕輕勾起,“當然是滿足枝枝了。”
枝枝:“滿足……什麽?”
紐斯特的教學樓後面有一個大型的地下停車場,年紀可以拿駕照的學生可以把車子開到學校裏來。
現在這個時間點,天色已經完全按了,除了聲控的停車場照明燈外,這裏空無一人。
枝枝看着顧修衍從駕駛位上,翻到了副駕駛位置上,而她的椅子不僅被往後移動了,而且還被推了下去。
直至靠在椅子上,從坐着的,漸漸變成了躺平。
枝枝的腿前面和身體上方,都有了大量的空間。
空間大到足夠一個成年男性匍匐。
枝枝靈光一閃想到了她剛才在診療室說的……色令智昏!
哪怕是豪車,空間再大,在這種時候,都顯得那麽不夠用了似乎。
車子裏的空氣好像慢慢不再流動,趨于凝結。
顧修衍的兩只手撐在枝枝的椅子兩邊,一腿站着,另一腿屈起跪在枝枝的腿旁。
枝枝已經完全被籠罩在了顧修衍的懷裏。
從她這個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顧修衍的公狗腰和線條趨于完美的肩線。
顧修衍:“枝枝的要求,哥哥當然要滿足。”
顧修衍的聲音聽着和平時不太一樣。
少了一分正經和溫柔,多了一分缱绻和暗啞。
枝枝不由自主地掏了掏耳朵。
耳朵心忽然有一種自內而外的癢意怎麽回事……
好像這種癢意還在蔓延,像有火把在到處點火一樣。
停車場的聲控燈熄滅了。
從車子裏,到車子外,已經全部陷入了黑暗之中。
枝枝什麽都看不見了。
但顧修衍的呼吸聲卻很清晰。
呼,吸,呼,吸……
枝枝的呼吸也被不由自主地帶到了那個頻率上。
枝枝有些心慌,但又不能做什麽。
仿佛有什麽在失去控制的感覺……
一捧沙子,捧在手心,慢慢流失掉的感覺。
枝枝的兩只手擋在胸前,“哥哥,顧修衍,你幹什麽……”
這時候再來說這樣的話,太弱了。
敵國已經兵臨城下,子民已經完全束手就擒,當官的卻在城樓上喊,“你們要幹什麽……?我們愛好和平。”
敵軍主帥摘下頭盔,露出那張令女人神魂颠倒的臉,對着守城的弱質小官露出痞痞的笑容,“你說呢?寶貝。”
小官顫顫巍巍舉着被炮火擊碎的大旗,“我說你們退後……回去!”
主帥說:“當然要回去,搶了你再回去!”
枝枝聽見了自己咽口水的聲音。
顧修衍的臉漸漸往下,聲音染着笑意,“都什麽?哥哥怎麽你了?”
枝枝:“我沒有抖……”
對哦,顧修衍怎麽她了?
說起來是完全沒怎麽,沒有動她一根手指頭。
身體離她還有那麽遠的距離。
但卻把她拖進了一個完全由主的世界裏。
這個世界裏,哪怕是呼吸,她都不得自由。
黑暗吞沒了視覺,放大了其他每一種感覺的範圍。
枝枝看不見,但卻聽得見,感受得到。
顧修衍的聲音染着疑惑,“是枝枝自己說色令智昏的,哥哥還不夠體貼嗎?”
枝枝:……
夠了夠了,太夠了……再體貼下去就要貼到一起去了。
枝枝的臉在黑暗中被豹子一樣将自己支撐在她上方空間的男人掰過來。
“枝枝別對着我的手腕呼吸。”
“癢。”
顧修衍的聲音,笑意裏染着其他很難言明的意味。
像是調情,又好似嚴肅。
似是而非之間,把枝枝的小命捏到了手上。
主帥破城而入之際,把弱質小官捏在手上壓在馬背上策馬而出,手裏捏着她的後頸軟肉,在她耳邊問,“你告訴我,現在還愛好和平嗎?”
小官迂腐又可憐地作揖,“不愛了不愛了……”
主帥摘了她的烏紗帽,扔在一邊,“那愛什麽?”
小官:“愛……愛你。”
烽火連天中,主帥很是滿意地壓下來,“乖。”
枝枝:“嗯……!”
顧修衍毫無預兆地自上而下攫取了她的唇。
枝枝的世界“哄”地炸開了。
要老命……
枝枝的腿越來越軟,身體越來越熱。
熱……
都怪小破車空間太小了。
攻城略地這件事情,一回生,二回熟,三回長驅直入。
丢盔棄甲這件事情,枝枝也被迫做的十分得心應手。
一吻畢,顧修衍退出,喘着氣,帶着笑,勾着魂,“枝枝覺得夠嗎?”
枝枝嗚嗚咽咽,似笑非哭,捂着臉,“夠了……”
顧修衍:“讓枝枝說出色令智昏的成語,是哥哥的錯。”
是哥哥做的不夠。
哥哥補償你。”
說着就……
再打開車門,離他們進來,已經是二十分鐘之後了。
整個停車場的燈光完全亮起來。
好明亮。
明亮得枝枝睜不開眼睛。
要是有人過來,會發現很奇怪,怎麽兩個人都是從副駕駛上下來的。
而且顧修衍扶着枝枝,幾乎是半抱半摟地把她帶下來的。
枝枝的身體還不至于反應那麽大,被親一親就走不了路了。
但他完全不能直視顧修衍的臉。
剛才是在黑暗中,他看不見顧修衍的表情,但僅憑他的聲音和動作,就把她碾壓個粉碎了。
開車門前,顧修衍說,“枝枝真甜。”
枝枝的腦袋不禁瘋狂運轉起來。
這個甜指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是說她人甜呢還是說她的……
地下停車場很大,他們倆走了十分鐘。
也不知道顧修衍是怎麽回事,把車停在了最裏面,明明外面還有許多空位置。
出了地下停車場,枝枝說什麽都不肯讓顧修衍再摟着她了。
顧修衍吃飽喝足,好說話得很。
沒關系,反正回宿舍。
所謂除了狼窩,再入虎穴。
兜來兜去,枝枝都逃不過她哥哥的手掌心就是了。
這樣的親密,枝枝并不陌生,但也已經塵封在記憶裏了。
小洋房裏最後的那段時間裏,顧修衍雖然沒有到最後一步,但仿佛要吞了她的激吻卻是常有。
回答宿舍,枝枝不知所措地站在門口。
顧修衍嘆了口氣。
還是慢慢來吧。
顧修衍:“先去寫作業。”
顧修衍的話一出,蘇慕枝立刻乖乖跑去自己書桌前。
總算找到事情做了。
顧修衍笑着看她跑掉的背影。
真是好天真的枝枝。
枝枝坐在書桌前,面色潮紅如朝霞。
美顏顧盼生輝間,罕見地露出了女兒家的嬌态。
顧修衍靠在牆邊看着枝枝。
手指慢慢摩擦着自己的嘴唇。
嗯,上面還殘留着枝枝的柔軟和溫度。
顧修衍把握着分寸,枝枝的底線,要一點一點地突破才可以。
一次來太多,只會讓她受不了。
兔子急了還咬人。
後來,顧修衍知道了蘇慕枝的真實身份,再回顧自己對她的體貼,簡直是對自己最大的諷刺。
**
寧予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
之後他幾乎沒有來找過蘇慕枝。
他大概身陷在他女朋友的溫柔攻勢裏。
這也是蘇慕枝最不齒的地方,明明另有愛人了,做那麽一副樣子來。
蘇慕枝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來的軌道。
學習,排練,和顧修衍相處,放假回家。
除了偶爾的放肆,顧修衍大多數時候都是溫柔的好戀人情哥哥。
“哥哥”這兩個稱呼,在兩人關系發生改變的時候,早就變了味道。
以前是兄弟,現在每叫一聲,都是撒嬌。
蘇慕枝以前叫顧修衍“阿衍”,但她現在不能那麽叫。
不僅顧修衍回避“蘇小月”,蘇慕枝自己,才是回避的最厲害的那個人。
她不想讓自己身上出現任何有蘇小月痕跡的東西。
要是被挖出來了,就活到頭了。
顧修衍就算先把她吃了她都不會驚訝。
随着時間的過去,蘇慕枝和蘇家父母也漸漸親近起來。
蘇慕枝在自己的世界是孤兒,沒有家人。蘇小月的父母是極品,就會教導女兒怎麽攀附有錢人,然後改變他們的生活。
蘇慕枝是第一次感受到這樣全然純粹的,來自長輩的如浩瀚汪洋的愛。
雖然她一開始很不适應這件事情,但越來越喜歡。
她卻不再擔心被戳破身份而躲着不回蘇家。
蘇家父母之前在國外經營生意,對女兒并不了解。
蘇家一家三口相處得很和諧。
越來越像真正的一家三口。
溫暖的環境使得蘇慕枝并不知道最大的危機已經全面爆發。
現在是親近的家人,将來今後會成為被顧修衍捏在手裏逼她就範的底牌。
有愛有牽挂則弱。
這天下課,蘇慕枝回到了宿舍,桌子上翻了一個白色的小提琴盒子。
顧修衍站在桌子邊,微笑地看着她,朝着她招手。
顧修衍:“枝枝過來。”
蘇慕枝臉上原本的笑意在漸漸凝固。
小提琴……
原主“深情男配蘇慕枝”最擅長的樂器。
蘇慕枝放下書包,“哥哥。”
顧修衍親了她一下,“送給你的禮物。打開了看看。”
蘇慕枝僵硬地打開拉鏈,盒子裏是一把很漂亮的小提琴。
通體銀白色。
顧修衍從她身後抱住蘇慕枝:“枝枝,喜歡嗎?”
顧修衍看不到身前蘇慕枝僵硬的臉,“喜歡……謝謝哥哥。”
顧修衍笑着枝枝的手臉過來,想親她。
但枝枝一點反應都沒有。
顧修衍:“枝枝,你有了小提琴,就都不看哥哥一眼了嗎?”
枝枝這才轉頭,“沒有的哥哥,我……我只是太開心了而已。”
顧修衍:“好,不鬧你。來試試吧。”
蘇慕枝閉上眼睛。
完了……
這麽試……她又不是原主,她根本不會小提琴啊!
顧修衍看蘇慕枝低頭看得入神,以為她是太喜歡了。
“這麽喜歡?看呆了?以後都注意着給你收集好不好?”
好的樂器,有時候比好的音樂作品都難得。
好的樂器,就像是一本有靈魂的書,可遇不可求。
講緣分。
顧修衍意味蘇慕枝是開心過頭了。
但卻很安靜。
顧修衍拉起蘇慕枝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吻了一口:“說起來,這麽長時間,哥哥都沒有聽過你拉小提琴。
拉小提琴的枝枝,一定光芒萬丈。”
顧修衍的聲音很溫柔:“蘇慕枝小姐,鄙人有這個榮幸做你這把小提琴的第一個聽衆嗎?”
蘇慕枝的心快跳出來了。
“我……”
顧修衍不知道,他的聲音聽起來再溫柔,對她來說也是強勢的逼迫。
她知道系統不靠譜,也知道系統抛棄她很久了。
把據說會毀滅世界的大魔王男主扔給她一個人,說跑就跑……
但蘇慕枝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呼叫系統。
能不能給她安排一個一秒學會小提琴的技能!
死都沒有回應。
蘇慕枝死心,開始自救。
顧修衍注意到,蘇慕枝甚至沒有把小提琴從盒子裏拿出來。
連小提琴身都沒有摸一下,局促地抱着盒子。
那是他為了讨枝枝歡心,從西方一個拍賣會上拍下來的。
顧修衍的敏銳,蘇慕枝從現在開始可以好好體會了。
顧修衍:“怎麽了枝枝?不喜歡嗎?”
蘇慕枝搖頭,“沒有,我……我很喜歡。”
單純說欣賞,真的是很漂亮的小提琴,她真得很喜歡。
但現在,這簡直是催命符啊……
顧修衍将小提琴從蘇慕枝手上拿走,放在桌子上。
顧修衍把蘇慕枝帶到沙發上坐着,“你怎麽了?嗯?告訴哥哥。”
蘇慕枝頭皮發麻,“沒什麽……只不過以後不打算再像之前那樣了。”
顧修衍的眼睛微眯,依舊笑得溫柔,但眼睛深處開始變冷。
喜歡是藏不了的,但不喜歡,也是很難裝出來了。
顧修衍以前和蘇慕枝不熟悉的時候,對她癡迷小提琴等樂器的事情也是略有耳聞。
前後的反應差距怎麽會那麽大。
枝枝剛才拿到小提琴的時候,不僅沒有絲毫的喜歡,反而還有着不輕的恐懼。
好像小提琴是什麽恐怖的東西一樣。
一個人,會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內,發生這麽大的變化嗎?
顧修衍之前忽略掉的另一個很重要的東西,也回到他的思維範圍。
枝枝的性格。
以前的蘇慕枝,是極為高冷難以接近的,甚至說有些恃才傲物。
而現在……
性格還可以說是以前不了解,但……
顧修衍把枝枝攬過來,“枝枝,你哪一次撒謊騙過哥哥了?嗯?”
蘇慕枝驚恐地發現。
沒有。
蘇慕枝的樣子似乎有了動搖。
顧修衍的聲音仿佛帶着蠱惑,“枝枝,哥哥告訴過你,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一瞬間,蘇慕枝忽然想什麽都告訴他。
她是蘇小月這個秘密她背負太久了,好累。
但下一秒蘇慕枝就自己心有餘悸地否決了。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死無葬生之地。
顧修衍的聲音開始變冷,“說嗎?”
蘇慕枝:“我說!我只是不想和從前一樣,一點不顧爸爸媽媽肩膀上的擔子,我不想做藝術家了,我想成為能幫他們的人,想和過去的我自己做告別!
所以我把自己的小提琴也藏起來了,在我變成厲害的人之前,我都不會碰小提琴的!”
蘇慕枝的聲音悲憤交加,情緒拿捏很到位。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個話有多虛。
蘇慕枝不敢擡頭,她聽講顧修衍飄若雲端的聲音。
“哦?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顧修衍:我不喜歡“如豹子一樣的男人”,這個描述。
小豹砸:為啥。
顧修衍:豹子不就是你嗎?翻譯過來不就是“如小豹砸一樣的男人。”你在侮辱我。
小豹砸:火蹭蹭地……你還想不想讓枝枝掉馬甲了!
顧修衍:想……但你不能侮辱我。
小豹砸:……老子咬死你!
小劇場送給大家!
愛你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