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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黑色山洞

【叮~你發現了一個“可能有東西”的山洞。】

“王二丫！”楊小小可讨厭失約的人，她的睫毛上還帶着晨間的霧氣，努力睜大眼睛，讓小夥伴看清自己眼睛裏竄起的小火苗。

“我錯了！”王二丫把頭一縮，連旁邊她哥搶食都顧不得，連忙對氣哼哼的青梅露出一個甜蜜又讨好的笑，“都是我的錯，你都知道我這個笨腦子的，一見吃的啥都忘啦！”王二丫可算不上是機靈性子，但面對從小長大的小夥伴，怎麽的嘴巴都甜上幾個度。

楊小小鼓了鼓臉，口裏含着一大口氣，瞧着王二丫一副真心認錯的樣子，才慢慢吞進肚子裏，就好像她的火氣也随之一并消失：“這次就算啦，沒有下次！”

哄好了小小，王二丫才去注意一個勁往鼻子裏鑽的烤鴨香氣。這可是她爹昨日從鎮子裏最大的烤鴨店帶來的，盆大的一只，不過她們幾句話的功夫，一大半就進了王二丫的親哥哥王鐵的嘴裏。

沒去管王二丫急哄哄地去搶，楊小小看了看日頭：“我們得快點了。”昨晚說好中午前回來的，因為這些天出晴的日子都太熱，烤的地面上都是滾燙一片。

“來啦來啦~”王二丫費盡二虎之力才奪回來一些零碎的烤鴨，沒時間去和她哥較勁，收拾好自己的小包袱，再把小水壺一帶，兩個女娃娃抄着近道往有紅果子的山上趕去。

紅果樹那片林子受了一遭暴風雨，掉了不少果子，腐爛在泥土裏。王二丫和楊小小看着都可心疼，繞着林子找了好一陣子才找到顆不錯的樹。

仰頭看了看紅果子樹那交叉的枝桠，王二丫把小包袱往地上一扔，四肢并用往樹上爬，跟個猴精一樣，嗖嗖兩下就竄了上去。

留在下面的楊小小已經默契地攤開一塊多處補丁的大布料，王二丫看準好果子摘了就往那塊布上扔，偶爾落在外面的，楊小小就去撿回來。

楊小小不太會爬樹，平時還好，現在好些樹上的水還沒散，就像是為紅果子樹穿上了保護膜，滑溜滑溜的，也只有像王二丫這種爬樹高手能上去了。

畢竟只有一個人摘，速度也快不了。楊小小試了幾次都從樹上滑下來後，果斷放棄，目光游弋着，在看見漂亮的花草時定了一下，歪頭好奇地看過去。

前些天的暴風雨那麽大，樹都遭殃啦，怎麽這幾顆花長得這麽好呢？

楊小小走過去，才發現那幾顆小花就像是幸存者一樣，旁邊的花花草草都被吹折壓倒一大片，才顯得它們格外突出，被楊小小注意到。

楊小小蹲下來，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碰了一下格外嬌嫩的小花，在心裏面問兆筠：“筠筠，它們是什麽花啊？”

兆筠一眼就确定那是普通的花草，剛想開口忽然想起幾次被打臉的事，轉言道：【我不是給你開了鑒定術？鑒定一下就知道了。】

【滴！七葉花（凡品）（**）】

兆筠立馬松了口氣：【哎，就是普通的花草，沒什麽特別的。】

楊小小眨巴下眼，她也只是想知道這幾朵花的名字啊。

“小小小小！！”王二丫的呼聲傳過來，楊小小連忙噠噠噠跑過去，生怕是出了什麽事。

事沒有，驚喜倒是真的。

王二丫爬上樹後，站得高看得遠，一眼就在凋零的樹林子裏發現了一棵特別大特別茂密果子特別多的紅果子樹。

“要我說啊，那肯定是這一片林子的老大！”王二丫從樹上滑下來，嘴裏說道，還比劃着，“它起碼有這——麽粗！而且紅果子特別多特別紅！！”

雖然聽王二丫描述了，到了那棵紅果子樹下，楊小小還是震驚了，她也是第一次看見這麽大的紅果子樹呢。

楊小小仰起頭，半點藍天白雲都看不見，全被樹冠擋住了。王二丫氣勢沖沖地就要往樹上爬，突然“哎喲”大叫一聲，從兩米高的主幹上掉了下來。

“哎喲哎喲！好痛！！”

王二丫摔了個屁股蹲，但她抓着自己的左手哎哎叫喚，疼得眼淚直流。

“嗚嗚~~小小！我的手好痛！好像是被蟲子咬了！”

楊小小吓了一大跳，抓住王二丫的胳膊仔細看去，上面靠近手腕的地方有兩個米粒大的小洞，絲絲黑色的血還在往外流。

楊小小的臉變白了，這可不是被蟲子咬了，是被蛇咬了！

王二丫也看見那兩個小洞，她原本假哭的臉蒙了一下，這下子是真的嚎啕大哭起來：“哇~~小小~~我是不是要死了~！~”

“呸呸呸！別瞎說！”楊小小也是手足無措，眼睛裏面的霧氣生生被她逼了回去，一手拍着王二丫的背，看起來特別鎮定的樣子，“我聽娘親說過，中了蛇毒，把那條蛇殺掉吃掉它的蛇膽就會好了！”

兆筠：【……】媽耶它怎麽從來沒聽說過。

不過王二丫顯然對楊小小口中的“娘親”極為信服，立馬吸着鼻子止住了眼淚：“那，那條蛇在哪呢？”

兩個人呆了下，默契地扭頭，都特別厲害的盯住了紅果子樹幹上的一處突起。

那一條長長的突起在兩個女娃越來越炙熱的眼神下，猛然一抖，咻地一下往樹冠竄去。

“哎！它要跑啦！”

楊小小霍然站起來，在王二丫的大叫中順手操起自己包袱裏防身的柴刀，努力往樹上爬去。兩個女娃子不怕蛇，若不是二丫不防之下被它咬了一口，她們看見它的第一反應肯定是蛇肉。

不過現在也沒差。

楊小小像樹懶一樣扒住樹幹，努力向上撲騰，急得滿頭大汗，才挪動了半米的距離。

那條蛇明顯也意識到楊小小不是王二丫那樣的爬樹高手，盤曲在離楊小小不遠的枝桠上，悠然地吐着蛇信子。

在地上的王二丫吃力的擡起頭，沒發現自己的眉心露出一道狹長的烏黑，唇瓣也變紫了，還再用自己最大的聲音給小夥伴加油。

小小眼睛尖，從柴刀的反光中看見王二丫命不久矣的樣子，眼眶變得通紅，樹上的棕色小蛇還在得意。她咬緊牙根，大喊一聲：“嗅嗅！上！”

“吱吱！！”

一只灰色的小影從楊小小的衣服中驚醒，瞬間判斷出情況，比閃電還快的速度盯上沒有反應過來的小蛇，尖銳的鼠牙特別熟練地插入蛇的七寸中。

“嘶！——”棕蛇徒勞的掙紮幾下，全身軟了下來。

“吱吱！”搜寶鼠把死掉的蛇乖乖放入主人手中，小眼睛瞅着主人也是相當熟練的一劃一擠，蛇的蛇膽就被弄出來了。搜寶鼠渾身一抖，更加乖巧了。

“快快快快吃！”

王二丫吞掉那個還沒小拇指大的火紅色蛇膽，只感覺一道火從喉嚨裏一直燒下去，把她身體裏面的陰涼都燒光，說不上的舒服。

“沒沒沒沒事了吧。”楊小小趴在王二丫身邊，看着她眉心的烏黑一點點消失，臉色變得特別紅潤，眼巴巴地問道。再怎麽假作鎮定，她其實也害怕得不行，等王二丫拍拍自己的小胸脯表明沒事後，當即就想離開這個在她心中變得很危險的地方。

“吱吱！”

【等一下！】

兆筠和嗅嗅同時開口，比起搜寶鼠的比劃，兆筠在楊小小腦子裏響起的聲音更為明确：【那棵樹上有好東西。】

見楊小小扶着王二丫皺着眉頭，兆筠說道：【我掃描過了，這附近除了那條蛇沒有其他危險的東西，我估摸着那條蛇就是為了守那個寶貝的……你想想看，它都咬了人，你怎麽得也得讨回點東西是不？】

楊小小抿着唇，她看了眼眼睛亮晶晶的王二丫，問兆筠：“樹上那個東西，對二丫都用嗎？”

【啊？？】

楊小小認真和兆筠說道：“是我提議來摘紅果子的，二丫又因為這個受了傷，所以樹上的東西是對二丫的補償。”

兆筠吶吶地“啊”了好幾句，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有用的，那個東西也不好分辨，你可以讓搜寶鼠幫你摘下來。】

收到主人指令，嗅嗅高興極了，它竄上樹冠裏，左鑽右鑽，抱出一個和其他紅果子看起來沒什麽太大差別的果子，把它放入楊小小手裏。

【滴！恭喜你發現了三級靈果烈陽（雷電脫俗加成）。】

兆筠心裏一跳，它沒想到這個烈陽果居然是經過雷電洗禮而成的，這樣的話顯然比一般的烈陽果的功效更大。

不過想再多也沒用，兆筠看着楊小小親自把三級靈果給了王二丫，卻連一句反對的話都說不出來。

兆筠看着王二丫，心底含着一絲心虛和愧疚，如果不是它大意，這個小女孩也不會被一條蛇偷襲。

“這個真的是靈果嘛？”王二丫稀奇地打量兩下，塞進口裏咋吧咋吧嘴巴，除了比別的果子甜一些，好像也沒什麽不同诶。

沒人知道的地方，王二丫本就絢爛的火靈根往上又蹭了蹭。

盯着那個果子流口水的嗅嗅聽見王二丫的話，拿死魚眼瞅着她。人類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烈陽果可是很少見的能夠提升靈根資質的靈果，雖然提升的幅度比較低，那也比別的好上太多。

嗅嗅可是知道，在它去過的某個拍賣行裏，一枚烈陽果可是要拍到十塊中品靈石的高價。

出了這個事故，楊小小已經打算回去了，紅果子摘得勉強湊夠數，她也不想再發生什麽意外。不過天不随人願，早上還晴空萬裏的天空編織上朦胧的灰色。

空氣中飽滿的水汽開始跳躍，嗅嗅聳了聳鼻頭，眼睛一亮，往一個地方竄去。

“哎！嗅嗅！！”

嗅嗅停了停，反身沖楊小小吱吱叫了兩聲，又竄了出去。

【那家夥是搜寶鼠，肯定又發現什麽寶貝了。】兆筠有些酸意地說道，如果不是它的能力要随着楊小小一步步提高而提高，它也可以探測寶貝的地點啊！

“嗅嗅！回來！！”

“沒事沒事！我們跟上去看看呗！”王二丫推了推楊小小，心大如海的她早就忘了自己剛剛還被蛇咬到的事，臉色紅潤，力大如牛，一手提起一大布袋紅果子一手扯着小夥伴就走。

楊小小茫然地磕磕絆絆跟着，不知道自己的玩伴什麽時候力氣這麽大了。

嗅嗅跑一陣又擡起身子在空氣中嗅聞一陣，然後吱吱回頭叫兩聲示意她們跟上。

等兩個女孩跨越了大半個山頭，才到了目的地。一個黑漆漆的山洞。

都到這兒了。楊小小把洞口等着她們的搜寶鼠捧起來，問旁邊的王二丫：“進去嗎？”

王二丫吞了口口水，眼裏閃爍着害怕和興奮的光，這一幕和尋寶太相似了，不！這就是尋寶！

每一個孩子都向往着和書裏面的大俠一樣從山洞裏找到絕世武功或者傳承寶藏。

所以……

“進！”

“寶貝，我來啦~”

楊小小拉不住力氣變大的王二丫，看她恢複了活力，沒有因為被蛇咬了留下陰影，心裏也高興，和她手牽着手進去了。

兆筠：【……】現在的孩子都這麽心大的嗎？

為了不再因為自己的倏忽出事，兆筠這次真的是盡心盡力每時每刻掃描，雖然它能掃描的只有楊小小周身十米內的距離。

“哐嚓！”一道驚雷閃過天空，不知何時天上已經是烏雲翻滾，蓄勢待發。

而山洞深處，兩個沒見過世面的女娃，看着眼前的一幕，驚訝地長大了嘴巴。

“這個，這個好漂亮！”王二丫伸出手，摸了摸發光的石壁，上面的游龍走獸她好多都認不得，只覺得鮮活極了。

楊小小也沒忍住，伸出手摸了摸。不知道摸到了哪裏，被雕刻在石壁上最大的那條龍驀地睜開金色的眼睛，咬住了楊小小的手腕。

“……”

王二丫看着楊小小鮮血直流還被龍咬着的手腕，懵了下，比自己受傷還擔心，哇哇大叫一拳砸在石壁上：“放開小小！”

看似幼童的小小一拳，砸的整個山洞震了震，簌簌落下些零碎石塊來。白龍眼睛一眯，漠然看着氣呼呼眼睛兇狠地像一只小豹子一樣的王二丫，咬着楊小小的手，一點動作也沒有。

王二丫看着白龍冰冷的眼神，幽幽地從腰間抽出柴·鳳花村女童标配·刀，對準了白龍的吻。看那架勢，正認真比劃着從哪裏下手好。

白龍：“……”

“等一下，二丫。”楊小小用沒被咬住的手拉住差點一刀砍下的王二丫，“你看，我的手不流血了。”

王二丫眯着眼睛借着石壁的光，才發現楊小小手腕上的血沒流了，只是因為血淋淋的，她一時沒發現。

“其實我感覺……”楊小小瞟了眼視線似乎沒在她們身上，反而打量着四周的白龍，悄悄和王二丫咬耳朵，“我總覺得這條龍除了一開始咬到我之外，後面都不能控制自己嘴巴的樣子。”

白龍的金色瞳仁頓了下，轉回兩個明顯是凡人的女童身上。接着他就聽見那個一拳撼動山洞的女娃狐疑地瞥了眼他，也“輕聲”說道：“那他可真沒用。”

楊小小：“我好像聽人說過，有些半身不遂的人就像他一樣控制不了自己。”

白龍：“……”

——

村子裏，趙秀清聽着悉悉索索的響動，将寶蓮燈變小藏好，又收起編了一半的劍穗，另一只手伸入了被子下面，抓住了柴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