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受傷
顧長衡站在臨時搭建的休息棚旁冷清的像一個不食煙火的神祗, 他俊美的外表和昂貴的衣着引來了不少演員偷窺的目光。
可無論其他演員再怎麽打鬧嬉笑都不能吸引男人絲毫的注意,那人的目光始終如一的黏在了沈君言的身上。
顧長衡看着不遠處小步來回徘徊着低頭認真背臺詞的小家夥,心裏喜悅中帶着一絲寵溺。
何必如此辛苦出來當演員呢?每日每夜的趕工他能感受到小朋友又消瘦下去的臉龐和腰身。
明明就是他一句話的時候, 沈君言就可以得到兩三天的休息, 可他沒有這樣做。
倒不是導演不賣給他這個面子, 而是純粹不想再看到小朋友對他露出失望的臉。
他喜歡演戲想要有所成就,顧長衡不能理解但仍然願意忍受長時間見不到對方一面的痛苦放手讓他去做了。
即使他現在所擁有的財富, 足夠他和沈君言幾輩子的揮霍。
可奈何小朋友對這些錢根本不屑一顧, 而且還要把各自的東西分的很清, 泾渭分明。
到底是那一次換角的事做的太過,這才讓小家夥有了警惕之心, 就連結婚都不能給他絲毫的安全感。
好像只要顧長衡一句稍稍嚴重的話, 沈君言就可以立馬拎包袱走人絲毫不拖泥帶水, 爽快的令他心顫。
男人頭疼的想,到底該如何做他們才能回到從前呢。
沈君言即使轉過身去依舊能感受到那炙熱深沉的目光如芒在背, 弄的他有些心亂。
等到正式開拍的時候, 他才調整好狀态一襲白衣眉眼冷清中帶着一股傲氣立于俊馬之上。
而司百岐則更超然的一身黑色皮袍狂野不羁,手持彎刀嘴角帶着一絲友好的笑,沈君言眨眨眼。
沈君言沒忍住也跟着眨眨眼, 這一笑好似春雪消融般瞬間明媚起來,帶着十足的少年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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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衡抱胸蹙眉看着這一幕,內心感到分外不爽。
拍戲歸拍戲,能不能嚴肅點有什麽好笑的?
兩人這一幕是馬上的打戲, 到也不需要馬兒跑多快,小跑就可以。
沈君言接過場務遞給他的道具弓, 那張弓很大也很沉,他一只手還沒接穩整個人便跟着向下墜了墜, 看的顧長衡心裏一驚。
好在沈君言下一刻雙手扶弓,這才拿穩。
場務這才把羽毛箭遞給了他,沈君言試着拉了一下十分吃力。
不過虞導演不要求他拉滿,但該要擺出來的姿勢必須擺正,弓和箭後期都可以修改的。
兩人快速調整狀态,随着導演大喊的一聲“action”,沈君言立馬神色收斂變的凝重且寒冷,目光銳利的射向司百岐。
而司百岐飾演的角色屠夜則嘴角上揚扯出一抹邪氣逼人的笑容,眼神侵略性十足的鎖定舒白衣。
“屈服與我,是你唯一的選擇舒大俠!”嚣張的聲音響起。
舒白衣并不給予回應,只是動作快速的拉弓上箭,氣勢淩然的在空中射出,實則那只箭根本沒有射出去便掉在了腳下。
而屠夜卻神色一凜,側身偏頭躲過那一只速度極快的箭羽,眉眼之間閃過一絲不快,卻依舊笑的恣意道:“你為之伸張的正義棄你而去,曾經受你庇護的子民也唾棄你,洛子昂更是膽敢踩着你的尊嚴踏上攝政王的寶座,他們都該死!”
“只有我愛戴你仰慕你,今日你若與我連結成理,他日我必為你屠盡這白夜喧嚣的浪徒!”
“住嘴!”舒白衣好似被侵犯一般惱怒非常,渾身氣的顫抖卻依舊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屠夜眼眸的顏色越發深重,興奮的抹了一下嘴唇,只見舒白衣快速搭箭三箭齊發,皆被屠夜兇險躲過後好似有所預料般再次搭箭。
這一次他瞄準了屠夜坐下的白馬,眉宇間閃過一絲戾氣。
就在司百岐想要翻身下馬躲開這一擊的時候,突然白浪在沈君言松開弓弦的一剎那恐懼的掀起了馬蹄向前俯沖而去。
這一變故來的太快以至于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司百岐臉色一變整個人斜挂在馬身上颠簸中眼見着就要掉下去。
“君言,快讓開!”司百岐厲聲道,他控制不住尚有烈性的白浪。
眼見着白浪跑起來速度越來越快,一瞬間就要沖到沈君言的面前,他心裏一驚夾緊馬肚拽住缰繩讓黑旋風和白浪錯開,兩人眼見着就要險險的擦過,沈君言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司百岐的胳膊。
司百岐原本就已經頭朝地大半個身子翻下了馬背,雙腿反向緊夾馬腹手拽缰繩,根本沒有辦法調整姿勢重新回到馬背上。
而白浪的速度很快劇組人員根本來不及阻止就會跑出去很遠,到時候司百岐只能被摔下馬背不重傷也骨折。
沈君言這突兀的一拉,借着兩匹馬對沖的勁快速的将司百岐拽了過來脫離了白浪的範圍,而他本人也因為無法承受重量被司百岐拽下了馬。
兩人雙雙落地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而在場的工作人員吓的立馬上前圍了過去。
沈君言被司百岐壓在了身下,整個背部因為在地上摩擦而發出火辣辣的疼痛感,後腦勺也磕在地上眼前一片模糊天旋地轉。
就在衆人連忙拉起司百岐,就要扶起沈君言的時候突然被身後的人大力的拉開了。
一個身材高大渾身上下散發可怕氣息的男人焦急的上前扶起沈君言,顧長衡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小孩身上的傷,在看到沈君言往外冒血絲的背部後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虞不悔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嘴裏的話還沒問出來就對上一雙冰冷的眼眸,瞬間吓的腿腳一顫。
“宋易!”顧長衡厲聲道,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把醫生給我喊來。”
說完他将沈君言半抱起,為了不碰到小孩受傷的背,只能攙着他。
沈君言看着顧長衡黑的跟鍋底般的臉,趕緊安慰道:“我沒事,就是背部擦到了而已。”
“顧、顧總,實在是不好意思這.....”虞不悔從後面追了上來,低着頭不停的道歉。
顧長衡停住了腳步,淩厲的目光落在虞不悔的身上寒聲道:“虞導演我會給你解釋的機會,但不是現在。”
虞不悔只得點點頭,沈君言轉過身來抱歉道:“不好意思導演,我...朋友送我下山處理一下傷口,別擔心沒事的只是一點擦傷。”
“岐哥還好麽?”他又看到急忙走了上來的司百岐,不放心的問道。
司百岐面色複雜的看着沈君言被擦破了衣服的後背一片血肉模糊,心裏緩緩抽了一下搖搖頭說:“我沒傷到,你這傷...我陪你去吧。”
辛虧沈君言拉了他一把而且黑旋風的速度小,沈君言更是在下面給他墊了一下,不然頭破血流需要醫治的人就是他了。
“不用。”顧長衡冷硬的拒絕,說完便不容置喙的擁過沈君言。
一輛黑色的轎車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兩人直徑上了車,宋易也小跑着跟了上去後,車子一溜煙的開走了。
由于拍攝地點很偏,離市裏的大醫院較遠,宋易喊的家庭醫生直接來到了沈君言暫時落腳的地方。
白湖小心翼翼的用鑷子把陷入傷口裏的沙子夾了出來後,才開始用碘酒消毒。
沈君言皺着眉這點疼痛還是能忍的,只是站在一旁看着的顧長衡反倒心疼的不行,看着那衣服和着血黏在了皮膚上,扯下來一塊塊蹭掉的皮就如同在扯他的肉一樣。
還不知道這傷口長好會不會留疤,男人從頭到尾臉色都很陰沉。
等到一切處理完,白湖提着醫藥箱離開了。
宋易和韓暮互相對視了一眼也轉身離開,給兩人留了相處的空間。
“疼麽?”顧長衡摸着小孩的頭發低聲問道。
沈君言搖搖頭,“還好,比我想象中要輕很多。”
顧長衡一頓,放下手來皺眉道:“你不應該去扶他,太危險。”
沈君言笑了一下道:“我不拽司百岐一把,他很有可能會破相。”
當時司百岐面部朝下,工作人員都來不及阻攔那匹不受控制的馬,一旦他體力不支就會直接被甩下來。
“那你呢?後背也會留疤。”顧長衡不滿道。
沈君言一聽這話,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男的留點疤怎麽了?更何況在背後誰能看見。”
他又不是女明星要穿露背裝,更何況他這種情況根本算不了什麽,很多演員拍戲動辄傷筋骨折的多着呢。
顧長衡沒好氣的說:“是,別人看不見但是你有沒有想過身為丈夫的我,會和你有親密接觸的老公會在乎?”
沈君言一愣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顧長衡,好半天說不出來話。
這個人什麽時候變的如此無恥,這種話都能說出來。
顧長衡看着少年羞紅的臉頰,陰沉了一路的俊臉上終于露出了一抹淡笑。
他摸了摸沈君言皮薄嫩滑的臉,湊過去在嘴唇上啄了一口,低低的笑道:“怎麽,我說錯了?”
“現在可沒其他人,叫我一聲老公聽聽。”
男人茶褐色的眼眸逐漸深沉,帶着隐晦目光好似要挑開沈君言的領口去撫摸那潔白的皮膚一樣。
沈君言身子輕輕一顫,氣惱的別過頭去不想看他,卻沒想到直接被男人擡起抱坐在大腿上。
“你、你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