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搬家
憑什麽?
一股羞辱和惱怒的熱紅竄上了他那張俊朗的臉龐,他還是不敢相信宋奧國的話,帶着一絲不甘開口問道“宋哥,這、這是真的麽?為什麽他可以——”
然而話還沒說完,便被男人不耐煩的打斷“你想要說什麽董逢?”
“不滿意我給你的安排?還是說歌唱選秀配不上你?”
宋奧國臉上扯着一抹諷刺的笑,他啧啧兩聲,看也不看董逢僵硬住的臉,随手将那還熱乎着的餐盒扔給了他。
“飯,你自己拿回去吃吧,倒胃口。”男人冷聲道,“人要有自知之明,尤其是你這種什麽都不是卻自視清高的毛頭小子。”
“不滿意我的安排可以,有本事自己找個更好的平臺或者有人樂意捧着啊。”
宋奧國笑了笑,拍拍董逢的肩轉身慢悠悠的離開了。
男人僵硬着的身體和漲的通紅的臉,無一不表示着他遭受的屈辱。
董逢下一秒暴起将餐盒重重的扔進了垃圾桶,發出“哐啷”一聲還不夠,他發洩般的又踹了兩腳。
低聲的咒罵了幾句,這才稍微平息怒火。
不理智的做完這些他才想起來自己犯了一個什麽樣的錯誤,趕緊擡頭環視四周。
冷不丁的看到一個人站在不遠處,正錯愕的看着他。
“羅舟?你站在那幹什麽?”董逢沒好氣的喊道。
他還以為是誰,原來是這個膽小怕事的娃娃臉。
羅舟趕緊跑過來小聲問道“董哥你怎麽了,發這麽大的火?難道是我們選秀節目出問題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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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逢看着羅舟那副弱弱的樣子,就恨不能把火撒在他身上。
當初宋奧國簽他們的時候,本來就是想他們三個組成一個男團出道。
他外表俊朗帥氣,正好是很多女生喜歡的小狼狗那款,而羅舟長着一張娃娃臉透着幾分稚氣和天真,是很多媽媽粉喜歡的類型,而沈君言只要穩住溫和如玉的形象,火起來也不是不可能。
他董逢肯定是c位,羅舟不敢跟他争,而沈君言又拿什麽跟他争?
本來是板上釘釘的事,誰知道沈君言怎麽都不肯配合去微整,從而打消了宋奧國讓他們組團出道的想法。
而現在,沈君言居然比他們資源更好更快的接觸到大的舞臺,這怎麽能讓他不氣憤?
“呵,你腦子裏就只有一個小小的選秀麽?真的是蠢死了。”董逢冷笑。
八月初辰華和強雷聯手舉辦的歌唱選秀比賽規模是很甚大,但基本上也就是給那幾個內定的人選造勢,他們這些人不過就是去充個數,臉還不知道能露幾秒就要被刷下來。
就算真的有實力表現好,撐死了挺進十六強,後面也是寸步難行。
“我們參加選秀是沒問題,但你知道沈君言那小子是什麽資源麽?”
“他居然有戲可以接!”董逢越想越來氣,“小舟你還是京影表演科出生,然而呢,有屁用。”
羅舟瞪大了眼睛,心裏有點不舒服董逢如此貶低他的學歷。
“我真是小瞧他了,搞不好背後有人捧他呢。”董逢陰陽怪氣的冷笑一聲。
宋奧國說的那番話,他越想越不對勁。難不成……
董逢那雙閃爍不定的眼眸暗了暗。
沈君言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因為心裏一直念着沈清晨,急急忙忙的趕了回來。
雖然走的時候請了靠譜的臨時保姆照看,但實在是不放心那個哭氣包會不會配合。
他拿出鑰匙打開房門,屋內靜悄悄的什麽聲音也沒聽到。
張鵬飛也不在,看來是和朋友出去打籃球了。
聽到動靜的郭阿姨聞聲走了出來,看見男人回來了連忙作了一個噓的手勢。
她指了指房間,示意小朋友正在睡覺。
沈君言了然的點點頭,将這次的費用付給了郭阿姨,把人送出門後才去看哭氣包。
沈清晨白白嫩嫩的胳膊小腿都露在外面,薄薄的毯子蓋着肚皮,正歪在一邊睡的不是很安穩。
可愛的小臉快要皺成一個小包子,眉頭委屈的擰巴着,小嘴也撇着一幅快要哭了的樣子。
沈君言好笑的嘆了口氣,将毯子掖好,空調溫度适中并不會覺得冷,小朋友睡覺也老實不會亂翻。
他将門關好,重新打量着這個才住了幾個月的房間,有片刻的恍惚。
客廳裏随處可見小朋友的玩具和玩偶,張鵬飛到處亂扔的襪子和鞋,沙發上還有沈君言沒來的及送去幹洗的西裝。
他将垃圾清理出來,把房間上上下下打掃一遍,小屁孩的玩具都擦幹淨裝入袋子裏,加上一大一小兩人的衣服,也只不過一個行李箱兩個手提袋。
東西實在是少的可憐,退租的事情他還沒得及和張鵬飛說,畢竟事發突然。
等人回來了沈君言委婉的說了一下要搬去親戚家住,男人雖然詫異,但并沒有生氣。
問了問是哪兒邊的親戚,沈君言一時答不上來只好模糊的應付過去。
韓暮并沒有告訴他具體的住處,留下來的聯系方式他也還沒得及加上。
等到第二天早上八點,韓暮的電話準時打了過來。
沈君言便左手抱着小朋友,右手拎着行李箱和袋子急急忙忙的開了門。
剛一開門,門外站着兩個年輕的助理十分客氣的拿過行李,甚至想要接過孩子。
然而毛球十分害羞認人,兩只眼睛瞪的老大,小手緊緊摟着沈君言的脖子一臉不情願。
見此,沈君言搖搖頭謝絕了他們的好意。
下了樓一眼便看到黑色大奔旁邊站的筆直的男人,韓暮嘴角含笑的沖沈君言打了一聲招呼。
他被韓暮請進了車裏,毛球緊緊的抓着他的衣領,有些緊張的眨巴着眼睛。
韓暮也跟着沈君言坐在了後面,他看着乖巧漂亮的小朋友贊嘆道“真可愛啊。”
“他叫沈清晨,小名毛球,球球來跟哥哥打個招呼。”沈君言笑着沖小朋友柔聲說道。
毛球很聽話,他小心翼翼的伸出嫩白的小手,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韓暮。
韓暮一愣,好半天才明白這小家夥是要和他握手。
這麽講究有禮的麽?
他一下子被逗樂了,趕緊伸出手輕輕的捏了捏那小爪子,“你好呀,小清晨。”
“叔叔好。”稚嫩的聲音軟軟的,像塊甜絲絲的。
“不是叔叔,是哥哥。”沈君言哭笑不得,韓暮頂多二十七八,這麽一喊硬生生的把他和韓暮喊成了兩個輩分的人了。
“沒事,孩子想叫什麽就叫什麽,這是他的權利。”
韓暮淡淡的開口,沈君言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莫名的感覺到幾分古怪。
韓暮的話,顯然是把這個孩子當成小少爺對待了。
可沈清晨已經做不成少爺了,沈家沒落之後,這個孩子也從一開始的驕縱變得乖巧懂事。
在沈君言沒來之前,小清晨總會托付給各種各樣陌生的人照顧,或是沈家的親戚或是沈家的朋友,他們多多少少會和沈家有利益往來,看在以前的情面上,勉強接手一段時間這個不痛不癢的小麻煩,并沒有什麽損失。
他們可憐這個孩子,照顧這個孩子,卻不會用心的關愛他。
于是一開始見人就笑的小清晨,忽然失去了可以依靠的港灣。那些人會逗他,會哄他,僅僅是因為一時興起,煩了膩了便冷下臉來呵斥幾句。
于是他開始變的小心翼翼,不喜歡說話也不怎麽笑了。
那些大人們見他如此無趣,也不會貼着臉上來說話,倒是看着小孩可憐的模樣,假惺惺的說上幾句同情的話,以顯示自己的仁慈。
但事實上,他們樂的看着這樣的結果。
小清晨沖韓暮害羞一笑,露出潔白的小牙縮回了沈君言的懷裏。
半個小時後,車子開進了一座寬廣的高級住宅區。
沈君言看向窗外,有點吃驚的發現這裏的住宅都是小型低層的花園別墅。
每家每戶都裝修的別致優雅,每戶與每戶之間也保持着得當的距離。
當車子停穩之後,沈君言愣愣的下了車。
他萬萬沒想到,韓暮居然會把他安排在玉粹園裏。
這寸土寸金的地方,他來住是不是太浪費了?
“韓、韓先生,你這是……”沈君言有點不敢相信。
韓暮沒說話,只是遞過來一把鑰匙,并用手指了指近在眼前的那棟白色歐式別墅。
“這是顧先生親自安排的,我只是負責帶您過來而已。”
沈君言接過那把鑰匙,心裏的震驚和喜悅無一不表現在臉上。
韓暮笑了,“沈先生,玉粹園這地方交通不太方便,給您配了一個司機。”
這裏是豪宅住宅區,每家每戶基本上都有司機接送,再不濟也有私家車自由進出,附近根本不會有公交或是大衆交通工具。
本來只是配一輛車就能解決的事,誰知道二爺手一揮直接聘了一個專職司機。
韓暮相當錯愕,不知道是自己小看了沈君言還是低估了顧二爺的在意程度。
他說完便轉過頭喊過一個長相年輕清爽的小夥,正是剛剛給他們開車的人。
“沈先生您好,我叫江冬南,您叫我小江就好。”
江南個子挺高,站在沈君言面前笑起來有些傻氣。
他被左一口的沈先生右一口的沈先生叫的心裏發慌,有些羞愧的不知該如何面對。
“你好,不用這麽客氣,叫我名字就好。”
韓暮又簡單的交代了幾句,便離開了。
沈君言将小清晨放在地上,牽着他軟乎乎的手用鑰匙打開了別墅的大門。
頓時視野清晰起來,漂亮華麗的家具都被精心的挑選擺放,開闊的小陽臺上白色的紗簾随風輕輕的飄動,金色的風鈴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聲音清脆作響。
沈君言愣在原地,高興的同時還有一點恐慌。
總是覺得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要不是江冬南在後面出聲提醒,他恐怕還要緩一會兒。
“沈先生,行李我給您提樓上了,還有什麽其他的需要我做的麽?”江南樂呵呵的下了樓。
沈君言連忙搖搖頭,感謝道“麻煩你了,直接叫我名字吧,我也才二十二,跟你差不多大。”
江冬南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笑着應了下來。
這棟複式小別墅看着不大,但該有的房間都有。樓下有寶寶的玩具室和設備齊全的健身房衣帽間,樓上書房琴室一應俱全,簡單而舒服。
最讓沈君言開心的是,別墅後面自帶的小花園。
樹藤秋千靜靜地安置在一旁,周圍長滿了矮小的雜草。
沈君言看着這塊土地,已經想好買上什麽花将其種滿,等來年再看一定非常漂亮滿滿的成就感。
只不過唯一令人擔憂的是,他不知道能不能等到明年。
沈君言将毛球哄睡之後這才回了自己的房間,他躺在陌生的床上翻來覆去的有些睡不着,接二連三發生的事總讓他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在沒有接觸到沈家這些事情之前,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過着三點一線枯燥而無聊的生活。
唯一的樂趣便是逛逛畫展,倒不是他真的對藝術有所研究和熱愛,僅僅是因為那人創作的作品會偶爾在各大畫廊展示。
他極盡所能,努力靠近光源。試圖從那一幅幅筆墨濃重色彩豔麗的畫中,窺見那人深藏于暗中的回眸。
胡煙便是他在畫展上認識的,出于相同的愛好他們成了朋友。
這個女孩子冷傲卻又可愛,她說她模仿不來那人的畫,但并不妨礙欣賞。
她還說,與其仰慕男人的高度,她更嫉妒那個小小年紀便能呆在男人左右,受盡教導的徒弟。
胡煙說到這停頓了一下,看着沈君言那雙明亮的眼笑道“真巧,那個小徒弟和你一樣,也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