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窗外濃重的夜色中傳來汽車引擎聲,剎車的動靜很大,帶着焦躁和怒氣沖沖,彰顯着來人的脾氣。
佟罡離開卧室去了客廳,只剩下忐忑不安的衛同學,腦洞着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麽,是不是自己能夠渾水摸魚——
即使隔音效果不錯,可是那聲玻璃碎裂的脆響還是紮在了耳膜,異常驚悚。
一分鐘後,卧室的門被大力踹開,大步走進來的人是衛鴻軒做夢都想不到的人——
“銳哥!”
冷銳那張俊臉簡直難看的沒人氣,硬邦邦的凍着,雙拳緊握着幾步走到了床邊。
“銳哥。”衛鴻軒的嗓子眼一下子哽住了,委屈驚恐後怕難過,統統湧上,恨不能不管不顧的撲過去嚎啕大哭。可是眼下他只能爬坐起來,扯動着将他釘在恥辱柱上的鐵鏈子嘩嘩作響:“銳哥嗚嗚,我以為這次死定了再也見不到你了……”
冷銳單膝跪在床邊地板上,握住少年的手,心疼的臉色都變了:“對不起。軒軒對不起。”
“鑰匙。”冷銳身後房門那邊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衛鴻軒擡眼去看,結果看到的畫面令他心尖打顫。
佟罡滿頭滿臉都是血,身上的白襯衫被染得狀極恐怖。一眼看去,簡直像是兇案現場。偏偏那個瘋子還滿不在乎的,繼續雲淡風輕:“床頭抽屜裏,銳哥。”
衛鴻軒暈了。看看身邊的冷銳,再看看佟罡,還有他身邊站着的那個冷硬的男人。
男人眉眼間帶着肅殺,金戈鐵馬一般,濃黑的眉毛不悅的擰着,刀條臉上線條剛硬利落,腰板兒筆直,一看就是不好相與的主兒,跟佟罡正好相反。可是,兩人的容貌有六七分的相似……是佟罡嘴裏那個佟厲,他大哥?
“軒軒,你先松手。”冷銳拍拍衛鴻軒胳膊,因為小孩不管不顧的抱住他的脖子,身體簌簌發抖,以至于連解鎖連都不好弄:“我把鎖先解開。”
衛鴻軒不安的松手,立刻又緊緊握住冷銳沒拿鑰匙那只手,貪婪的看着男人側臉利落的線條。
不過才分開短短三十多個小時,卻已經像是半輩子那麽漫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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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鋼的項圈砸在床頭,發出刺耳的撞擊聲。
冷銳面無表情的打橫抱起少年,毫不避諱,言辭簡潔:“栗子,我先帶人走,明天給你電話。”
佟厲面色稍緩,點頭讓開身體:“好。”
衛鴻軒抱着冷銳脖子,完全不覺得這樣的親密有什麽不妥,也不覺得自己被公主抱有多娘氣,理直氣壯。眼下這刻,他只覺得安全踏實,放心無比。
“對不起。”經過兄弟兩人身邊的時候,佟厲認真道歉,是向着被抱在懷裏的衛鴻軒的:“衛鴻軒,這件事是佟罡做的不對,我替他向你道歉。”
佟罡也不去管自己的頭破血流,看着冷銳:“銳哥真對不住啊,我不知道Ryan是你的人,不然怎麽說,兄弟也不會這麽做事。”
佟罡的話在心裏打個滾,幾個人都心知肚明。
他不是覺得自己玩了個把男孩有什麽錯,關鍵是冷銳的身份。也就是說,如果衛鴻軒不是恰好成了冷銳的人,今天他就是被玩死,也不會有任何人多看一眼,更不用提這麽大陣仗的搭救。
一聲不吭的出門下樓坐上車。諷刺的是,安排送他們兩個離開的司機,正是從機場把衛鴻軒帶回來的同一個司機。
緊繃的神經在見到冷銳的時候,一點點放松。衛鴻軒就那麽緊貼着男人的胸口,放任自己的軟弱:“銳哥,銳哥……”
“我在。”冷銳握着他的手,沒有一點不耐煩:“困嗎?先睡會兒,到賓館我叫你。”
沒出息的眼眶發熱。這樣平淡卻溫暖的叮囑,每天都能聽到冷銳說,就像是吃飯喝水呼吸一樣自然而然。他是笨蛋嗎?為什麽看不出來,冷銳對他的心意?
“銳哥,”衛鴻軒想不管不顧,可是又不甘心被前面那個可惡的司機聽牆角,只能緊了緊箍着男人脖子的雙手,埋着頭蹭了蹭男人的頸窩:“銳哥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
“不急。你先好好歇歇。到賓館睡一覺。”冷銳的嗓音奇跡般的安撫了他:“醒了再說,嗯?”
少年可憐巴巴的嘟哝:“你不會走對吧?”
“不走。”男人溫熱幹燥的大手摸摸他的發頂:“不會再有事了,我在。”
佟罡的宅子在東郊,從機場過來很快,可是要進城就稍微有點偏遠。好在後半夜車輛稀少,以堵聞名的京城大街上,此刻也是靜悄悄的。
貪戀着男人的溫暖,明明困的眼皮都睜不動了,衛鴻軒卻依然強撐着不肯睡:“銳哥幾點了?再過一會兒是不是可以去看升旗了?……呵,我還沒現場看過呢……上學時候來過一次,結果沒起來……看的降旗……”
冷銳拍拍他的後背:“以後有機會,我陪你看,今天先好好休息,嗯?”
少年乖順的點頭,一半神志去見了周公,一半神志仍在苦苦掙紮:“銳哥我們以後一起,走遍祖國的大好河山好不好……”
“好。”男人毫不遲疑的應允,疼惜的低頭吻在少年黑亮的發絲上。
并不是多豪華的五星級酒店,從外觀上看甚至有點不起眼。
冷銳抱衛鴻軒下車的時候,還細心的主動解釋:“你現在不好做身份登記,是栗子安排的地方,安全沒問題。”
當然,衛鴻軒也是後來睡醒了才知道,招待所邊上就是XX局,不安全才見鬼了呢。
冷銳真的是不顧別人眼光,就那麽一路抱着,面無表情的到前臺報了佟厲的名字,領了門卡,再一路抱着人上了電梯,直奔四樓。從頭到尾,那個值班的小姑娘連頭都沒擡,更沒提半個字的身份證登記的事兒,權當兩人是空氣一般。
進了房間開了燈,冷銳把人往床上放的時候,衛鴻軒醒了。
先是驚了一下,待到看清眼前的地方和身邊的人,繃起來的身體才徐徐放松,醒透了:“到了?”
冷銳就着少年的姿勢,單膝跪在床邊,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到了,餓嗎?還是先睡覺?”
兩個人的目光緊緊纏繞在一起,粘了厚重的膠一般。
“餓,也困。還想尿尿,要憋死了。”衛鴻軒撇撇嘴,眉心微微蹙着:“可是我現在最想做的……銳哥你親親我,求你親親我——”
聲音被堵在齒縫裏戛然而止。
那些隐忍不發一直壓抑着,直到此刻忍無可忍的噴薄而出。
男人的吻不複往日的溫和,甚至有點粗暴,想把人都吃到肚子裏一樣,舌頭都卷着吮的發疼。渴望急遽累積着,多到兩人都迫不及待。
這一刻兩人都成了失去理智的瘋子,眼裏心裏只有對方,那種失而複得的狂喜,恨不能把對方直接拆卸入腹,融為一體才能安心。
衛鴻軒哆嗦着,稍稍分開被咬的紅豔的嘴唇,氣息親昵的缭繞在兩人唇齒間:“不行還不夠,銳哥你C我吧,你插進來用力操,你疼疼我……”
“怎麽那麽騷。”冷銳啞了嗓子。兩天兩夜的不眠不休加上擔憂憤怒,男人即使精力充沛,畢竟不是鐵打的金剛:“半條命都累沒了,還勾引人,不知死活……睡覺,睡醒了有你受的……”
少年舔舔嘴唇,眼睛一眨一眨的:“銳哥,你不親自檢查一下嗎?”
“檢查什麽——”話音還沒落,冷銳就想明白了:“沒必要。”
“銳哥我沒有,不管是鄧東尼還是佟罡,都沒進來。你放心。”即使抱着男人說點悄悄話,衛鴻軒也是滿意的:“嘿嘿,我為你守身如玉誓死不從來着。”
想罵人又舍不得,冷銳所有那些話堵在喉頭,最終化為一聲長嘆:“你腦袋裏都裝些什麽?沒人告訴你,安全自保比什麽都重要嗎?佟罡從小就偏執,你非跟他頂着幹。”
“那你還騙我說不認識佟罡。”衛鴻軒咕哝着,打了個哈欠:“不行了憋不住要尿了……銳哥你真不進來嗎?一下就能把我幹尿了……說出去也是牛逼事情一件了……”
跌跌撞撞的去放水,然後回來又被冷銳塞了一塊高熱量的黑巧,衛鴻軒幾乎是一沾枕頭就呼呼睡着了,夢都沒做半個的,一覺醒來再睜眼,窗外已是暗淡黃昏。
作者有話要說:
銳哥這樣的男人好不好,要不要?……老板,給我來一打。
快完結了。會有兩個新劇場番外,逃犯VS快餐店小哥,保安VS小白領。跟正文完全不搭,喜歡的瞄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