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獸潮
一看到果子, 圓圓立馬抛棄作畫。
他毛爪子一撈,便将所有果子摟進懷中, 往後仰倒着半躺在地上, 将果子一個接一個地塞進嘴裏,放開大吃。
糖糖這次沒跟圓圓搶食,她蹲在圓圓身邊,目光不舍地看着他, 還伸手去呼嚕人家圓乎乎的黑耳朵。北北
“嗯?”似乎感應到什麽,圓圓停下進食,圓溜溜的黑眼睛疑惑地看向糖糖。
“我要走了。”糖糖道:“要去南邊,見南花可能在那裏。”
“嗯嗯。”圓圓低叫兩聲,還拿腦袋拱了拱糖糖, 似乎是在與她道別。
“別擔心,拿到見南花後,如果還有時間的話, 我會回來看你的。”
“嗯。”
生怕再耽誤下去自己舍不得走,糖糖道別後就立馬起身離開。
她也沒什麽東西好帶的, 随身之物都在儲物戒內。
離開之時獨獨給圓圓留下不少儲物戒內儲存的仙果糕點, 希望懶圓圓吃完後記得自己出去覓食,別餓着自己。
圓溜溜的漆黑大眼目睹着糖糖離開的背影, 嘴裏還在啃着香甜的糖糕, 圓圓耳朵動了動,突然起身跑出去。
***
一路駕雲騰飛,糖糖不斷向南行。
為了尋找見南花的蹤跡, 她将神識肆意散出,大範圍搜尋,以圖能尋到花朵的身影。
如此大張旗鼓地行事,自然容易招惹一些麻煩的觊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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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這一年間,糖糖跟着圓圓吃了不少好東西,實力肉眼可見地增長了不少。
別的不論,單單只是力氣方面的增強,就足以讓她不再懼怕這秘境內的一些‘小’昆蟲。
順手砍掉一只甲蟲腦袋,任由其屍體被其他鳥雀叼走,糖糖盤膝坐在雲層上,一臉苦惱:“都找了大半年了,怎麽還沒找到?”
莫不是她之前得到的情報是錯誤的?
也怪這破秘境太大,她都往南搜尋了半年,居然都還未能望見盡頭。
而且此地生物大多體型巨大,狂暴好戰,一路上給她添了不少麻煩,耽誤了糖糖不少尋找見南花的時間。
不過這收獲也是巨大的,至少她在實戰方面的經驗與實力也在成倍增長。
不再像之前那樣,空有天仙境界,卻無天仙實力。
且如今,再讓糖糖獨自去敵對一只堪比金仙初期的大老虎,她都絕不會落于下風。
“咦?那邊怎麽有那麽多人?”
正當糖糖猶豫着要不要放棄繼續往南搜尋之時,她突然發現底下的一處空地前,聚集了不少試煉者。
在這個秘境內,雖然都是獸族,但試煉者與非試煉者還是很好分辨的。
一是試煉者大多喜歡維持人形,二是大多數試煉者的獸類原形都不比此間生物大,三是試煉者受過教育,行為舉止與尋常野獸不同,所以分辨起來并不是很困難。
在外出尋找見南花這半年間,糖糖不是沒有遇上過其他試煉者。
只是大家都只三兩成群,或者幹脆就是和糖糖一樣的獨行俠,還真沒見過一次性能聚集那麽多人的時候。
所以初次遇見,糖糖難免感到奇怪了些。
見沒人注意到自己,她幹脆飛遠一點,降下雲頭,然後再瞧瞧湊近他們。
“這朵花是我們先發現的,你們憑什麽跟我們搶!”
一道氣憤的少年嗓音響起,随之而來的是一道悠然自得的青年嗓音:“哈哈哈……好笑,這世間寶物一向能者居之,我們又憑什麽不能搶?”
“張思道,你無恥!”
“我無恥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現在才發現?”
出乎意料地,被當面辱罵,那名喚張思道的青年都不見有一絲惱意。
反倒是那個與張思道長得頗有幾分相似的少年自己把自己氣得臉紅脖子粗,也是很搞笑了。
糖糖貓在暗處,悄悄探頭透過人腿縫隙,瞧見了那叢被一群人圍在中間的花兒。
約莫三五朵的數量,淡藍色的花朵幽幽綻放,散發出一股雅致的清香味,花朵中心的花蕊是一顆小小的懸浮光球,宛若天際的南鬥星,遙遙指向南方。
見此花兒,糖糖總算理解了此花為何名喚‘見南’。
除卻其只生長于南邊之外,也有那一直遙指南方的花蕊之故。
好不容易尋到花兒,她是決計不肯輕易放棄的。
但是要怎麽在這麽多人的圍堵下,将花給搶到手呢?
硬上?
人家二十幾個人,而且裏頭有好幾個金仙境,她不一定打得過。
耍陰招?
她不會啊!
正糾結間,糖糖突然與一雙隐藏于暗處的眼眸對上。
她突然了悟,這群人如此高調,所招惹而來的‘豺狼’可不僅僅只有自己一個。
既如此……
“有人偷襲!”
“護好見南花!”
“保護少主!”
……
三道身影突然從三個方向突襲而出。
它們的速度快得驚人,倉促之下,根本無人看清其原貌,便匆忙出手禦敵。
見有人搶先,其他隐匿之人再顧不得什麽,連忙也跟着沖出去,生怕晚了一步見南花就沒了。
全場瞬間混亂起來,大家都在打鬥,可他們根本不知自己的對手究竟是誰。
直到有人一招轟殺完一位偷襲者,那人化作一堆碎木散落一地,他們才恍然發覺。
“這些是傀儡,我們被騙了!”
“見南花呢?先将見南花采摘走!”
“該死,少了兩朵!”
……
不提身後那些人的懊惱悔恨,糖糖早已從機器娃娃手裏接過那株采摘完好的見南花,潇灑離去。
她也是狡猾,從始至終都不自己親自出手,就躲藏在暗處。
先是放出三具傀儡擾亂一灘池水,再觸動機器娃娃從地底一路挖過去,将見南花收入囊中。
如此,一招完美的聲東擊西之計便完成。
恐怕到最後,都無人得知,究竟是誰搶奪走了他們一朵見南花。
不過……
糖糖眉心微凝:“剛剛好像聽到他們沒了兩朵花,還有一朵被誰拿了?”
思索片刻,沒想出什麽來的糖糖煩了,當即将一切想法抛諸腦後。
“算了,反正也與我無關,還是快些回去見見圓圓才是正經。”
将見南花好生封存進玉盒內,再收入儲物戒中,糖糖才放心地繼續趕路。
是夜,不敢走夜路的糖糖化成原形,卷縮在一顆樹洞中休息。
旁邊是被搶了窩,敢怒不敢言的大松鼠。
這松鼠也是可憐,如今是冬季,它本來在窩裏冬眠得好好兒地,結果卻被這只半路殺進來的貔貅強行搶了窩。
它打又打不過人家,氣得吵吵鬧鬧還被人給用法術封了嘴,最後只能委委屈屈地卷縮在角落裏,含恨看着那只鸠占鵲巢的壞蛋貔貅。
這點小小的視線攻擊,糖糖才不會放在心上。
她心安理得地霸占着松鼠的窩,睡得全身暖呼呼地,就差打起小呼嚕了。
可惜,這場美妙的休息在半夜便被迫中止。
“隆隆隆……”
大地隐隐開始顫抖,且聲勢不斷擴大。
糖糖警覺地睜開眼,立即從樹洞中探出腦袋。
澎湃的神識以她為中心,向着震動來源不斷擴散。
不過片刻,神識便反饋回可怕的一幕。
——獸潮!
獸潮,簡而言之便是萬獸潮湧。
不知從何時而起,每逢千年,月圓之夜,無數妖獸魔獸甚至包括神獸,冥冥中都會受到某種指引,開始發瘋發狂,喪失理智,從栖息之地奔騰而出,與萬獸彙聚,化作獸潮。
如此多的狂暴野獸混雜在一起,是非常危險的,不僅僅是對于那些倒黴撞見獸潮之人而言,也對那些發狂的野獸而言。
即便不故意針對,許多弱小或是體型較小的獸類,也很容易在獸潮中被其他強大巨獸誤傷。
畢竟發狂狀态下,誰都不會管自己腳底所踩的究竟是土地還是同類的血肉。
糖糖從未遇見過獸潮,她只是在史書與夫子們口中聽說過。
她娘親也與她提及過獸潮的存在,不過描繪得并不是很可怕,可能是怕會吓到她吧。
不過有一點糖糖記得很清楚,她不會受到獸潮影響。
原因很簡單,糖糖并非純種神獸。
畢竟她母親是覺醒了貔貅血統的人族,而父親更是個地地道道的人族,要想她的血統有多麽純粹也不現實。
索性出生于仙界的糖糖生來血脈濃郁,天資更是強過不少貔貅同族,故而才能穩坐全族族寵之位。
即便如此,初次遇見獸潮,糖糖也極為緊張。
她二話不說,叼起大松鼠就是一個千裏狂奔,那姿态,比之逃命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吱吱吱……”
本來睡得迷迷糊糊地,突然被叼住後頸肉,大松鼠急得不斷掙紮,尾巴都快甩成風火輪了。
耳邊是呼嘯的風聲,四周景致不斷倒退。
圓溜溜的松鼠眼不經意間往後瞄了一下,瞬間僵直。
獸……獸潮!
這下不用糖糖再如何,這松鼠就知道自己乖乖地卷縮好,任由她帶着自己逃跑。
顯然,這是一只聰明的松鼠。
它知道雖然自己暫時沒被影響得發狂,但憑它的小身板,若不幸混入獸潮內,那肯定是九死一生,所以還是保命要緊。
糖糖會的帶上大松鼠也不為別的,只為這一夜的借宿之恩。
她不可能放任松鼠活活死在獸潮的踐踏之下,便只能将其一并帶上。
可惜,雖然發現得早,跑得也早,但糖糖的速度,明顯比不上背後狂湧的獸潮大軍。
發狂狀态下的猛獸們,其實力至少都比原本要增強三倍以上,就連速度,也快到常人所不能企及的地步,更何況逃跑中的糖糖還帶着個累贅。
她倒也沒有想要将松鼠抛下的打算,只是這松鼠自己膽子小,被吓得不停掉眼淚,身子還一陣陣地顫抖。
不……不對!
直覺有異的糖糖猛地一甩頭,将口中的松鼠甩開。
晚了一步。
三道淡淡的血痕,緩緩地滲出血跡。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