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突然真相
府衙外, 密密麻麻的人群将偌大個府衙門口圍困得水洩不通。
糖糖站在人堆外蹦來跳去,不論如何仰高了腦袋, 都看不見裏頭的情形, 急得她滿頭大汗的。
順手抹了把汗,糖糖眼珠子轉了轉,突然有了個主意。
她轉身去尋了個無人的地方,再次化身小貓咪, 仗着嬌小靈活的身軀,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将自己給弄進了最前頭。
可這毛腦袋剛一冒出來,就被堂上的驚堂木吓了一跳。
“大膽刁奴,還不速速将你所知之事盡數道出!”
都城府伊怒目圓瞪, 威嚴自成,吓得那跪倒在地上的奴仆渾身一顫,險些當場失态。
糖糖仔細瞧了瞧那人, 發覺自己居然認識她,正是當初緊随在安冉縣主背後的下仆。
這下仆在安冉縣主手下似乎頗為得寵, 其身上所着之物, 不說華服錦衣,但也能看得出是好料子, 且樣式也是時下都城最新的款式, 顏色鮮亮,就連一些小官之女都穿不起這樣的衣裳。
糖糖一個外來者都能看得出來的問題,在場之人都不是眼瞎, 自然也都眼明心清。
甚至于,那都城府伊在審問嫌疑人的同時,還有空在心下暗自思索,等此間事了,定要去參上那安冉縣主之父,榮成候一本。
連其府中下人都能穿得如此富貴,可想而知榮成侯府該得是個什麽奢豪模樣。
換個說法,榮成候得貪墨多少銀兩,才能如此巨富?
“大人,大人奴婢是被冤枉的,奴婢根本就不知大人究竟在問什麽啊!”
全然不知自己已然為主家招來禍端的下仆還在大聲喊冤,一幅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不知道的,見了這一幕,還得再擡頭望望天,想着是否該來場飄雪,以示這奴仆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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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本官問話,你只管回答,至于你是否被冤枉,待本官查明真相之後,自有裁斷!”
四周圍坐了太多前來觀審的大人物,都城府伊不得不拿出十二萬分的态度對待此案,怎容許被個區區奴仆反駁。
“大人且息怒,待下屬問上此人一問。”
見府伊大人動怒,府衙師爺立即自動站出,為府伊大人排憂解難。
只見他在府伊大人的首肯之後,便緩緩渡步至那下仆面前,胸有成竹地問道:“在下且問你,安冉縣主生辰宴當日,你可随身伺候左右?”
“回禀大人,正是。”
這種問題就算師爺不問,也多的是人看見了,所以奴仆回答得很順溜。
“嗯。”略略點頭,師爺繼續問:“那在下再問你,蘇家兩位小姐,可曾去過安冉縣主生辰宴,并與安冉縣主接觸過?”
“這……”奴仆微微擰眉,心底起了點點警覺,害怕師爺言語坑害他。
見她猶豫,府伊粗眉一擰,怒道:“怎地?不過個人人皆知的小問題,你也不知?既然如此,來人啊!”
眼看着官差帶着大刀逼近,那奴仆也被吓壞了,連忙招供:
“不不不,奴婢知道!奴婢知道!求大人莫要降罪,奴婢說,縣……縣主生辰宴當日,蘇家兩位小姐确實都有來過,其中蘇大小姐只與我家縣主遙遙相對幾眼,目光……目光不慎友善,縣主還為此惱怒過,而那蘇二小姐則過來與我家縣主問過安,她……她……”
說到這裏,奴仆的目光總不自覺地往立于一旁的蘇尚書背後那道屏風瞄去,膽怯地不敢說實話。
“既然她不敢說,那便我來替她說吧。”
屏風後,一道清脆女聲響起,正是奴仆口中的蘇二小姐,蘇凝兒。
經歷這段時間的煎熬之後,她早已想通。
人本就不是她害的,她根本無需害怕什麽,但她确實也在安冉縣主面前嚼過舌根。
當時只顧着發洩滿腔嫉妒,沒注意防範,肯定有不少人知曉。
即便此時不被暴露出來,随着案件調查的進展,也肯定會被好事者揭露而出,既如此,那還不如現在自己站出來認罪。
只要主動認了這條罪,即便她會落下個善妒,且不親姐妹的名聲,但比起謀害姐妹來得要好得多。
日後再好生經營一番,不愁不能改善。
“那一日,我在安冉縣主面前說了幾句婉兒姐姐的壞話。”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就連蘇尚書都忍不住轉身看了眼那屏風之後的身影。
沒聽見有人喊停,蘇凝兒頓了頓,繼續解釋道:
“姐姐自小長于蘇家,才情樣貌皆非我所能比,回歸蘇家之後我樣樣落後,被姐姐嘲諷多次,久而久之,便起了妒忌埋怨之心。那次在安然縣主的生辰宴上,因再次被姐姐奚落,加之見安冉縣主遭姐姐挑釁,滿心怒火,便起了同病相憐之心,忍不住在安冉縣主面前多抱怨了幾句……我當時不過一時氣憤,萬萬沒料到安冉縣主她……”
後續蘇凝兒再不言語,其實她也不知究竟是不是安冉縣主害了蘇婉兒,所以不敢一次性将話說絕。
但僅憑此言,衆人也猜測得知安冉縣主的嫌疑肯定最大。
畢竟她與蘇婉兒都是個十分高調的性子,兩人之間積怨已久的事基本上都城百姓人盡皆知,就連皇上都聽說過一二。
所以蘇凝兒的話,真的很有可信度。
“來人,宣安然縣主上堂。”
若換作平日,都城府伊定然是不敢輕易開罪榮成候,可誰叫關注此案的不僅有蘇尚書、衛将軍,甚至還有韓丞相與皇上!
如此多大人物一口氣壓下來,哪裏是個榮成候所能承受得了的,因此自覺底氣十足的都城府伊連宣人的話語都喊得中氣十足。
很快,安冉縣主被不情不願地請上府衙。
她一入門,見到地上的貼身丫鬟,立馬覺得自己是被背叛了,不由得大怒,上去就是一腳。
“好啊你這個賤/人,本縣主平日裏待你可是不薄,結果你竟敢背叛我!”
“縣主,縣主冤……”
那奴仆被一腳踹倒,也不敢反抗,只急切地想要爬起身解釋,結果話還未完,就被師爺看似不經意地一腳踹暈。
頂着衆人複雜的目光,師爺施施然地沖着安冉縣主拱手行禮,和聲和氣道:“安冉縣主,這奴仆已然将您所做之事全部招供,不知……您還有何話可說?”
他是在騙人嗎?
糖糖的目光落在師爺那張剛正不阿的臉龐上,無論如何瞧,都沒看出半點心虛的模樣。
若非她來得早,都得懷疑是不是自己看漏了什麽,以至于連這仆從何時招供了也不知。
安冉縣主雙目睜大,不敢置信地四下一看,眼見所有人都一幅嚴肅至極的模樣,根本無人辯駁那師爺之語。
難不成,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被這賤/人給抖落出去了?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眼前一黑,險些當場栽倒。
“安冉,你可知罪?!”
趁着安冉縣主心理防線崩潰之際,一道雖然清冷,但卻威嚴無比的聲音猶如驚雷一般在她耳邊炸響。
“我……我……我也不想的!當時本不過是想将人綁去郊外吓唬一番,只要蘇婉兒乖乖跪下給我賠禮道歉,我自然就放了她,都是她的錯,對!就是她的錯,若非她不願下跪求我,還以言語激怒我,我也不會……也不會一怒之下毀了她的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我的錯,不是我!”
安冉腳下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神情惶恐地急急辯解。
真相大白,蘇婉兒是被安冉縣主給害了的。
查出真兇,都城府伊正想結案,但卻被衛成攔下。
“且慢,本将還有一事要問安冉縣主!”
衛成怨恨這個害了自己親生女兒的兇手,但出于多年殺敵經驗,他能看出安冉應該并未殺過人,她手上沒有沾染人命。
所以謹慎起見,也為了讓女兒的亡魂能夠安息,他想問出真正下手,将匕首插/入女兒胸口之人究竟是誰。
是受安冉所指使的下人,還是……另有其人?
所有人都沒出聲,等待着衛成對安冉縣主的最後詢問。
渡步到安冉面前,衛成居高臨下地俯視他,聲音冷若冰霜。
“本将且問,蘇婉兒,真的是縣主親手所殺?”
安冉縣主迷茫地仰頭,待看清衛成那恨不得生剝活剮了她的狠毒目光之時,吓得忍不住往後縮了縮,顫抖着小聲道:“不……不是我,我毀了她容貌之後便帶着人揚長而去,料想她日後頂着那副惡鬼般的醜陋容顏,定然日日痛苦絕望,怎會要她性命?”
她很害怕衛成,但是在衛成的逼視下卻不敢不說實話。
居然還有隐情,蘇尚書面容一肅,不由得沉聲追問。
“縣主如何保證你所言非虛?”
“所有人,所有與我一同前去之人,都能給我作證!”
怕自己真的被按上殺人的罪名,安冉喊得很大聲:“且我與蘇婉兒積怨雖大,但也不至于達到恨不得取她性命的地步,我沒必要殺她!”
又一個撒謊精。
糖糖撇撇嘴,她可還沒忘記,自己來到這都城後,被這安冉縣主所派出的人圍堵過的事情。
那些人,一個個地身上可都帶着殺氣,顯然來者不善,怎會不要她性命?
不過這安冉縣主還是有一事說對了,原主不是她所殺。
真正的元兇,糖糖甚至利用術法滿都城都收羅了一圈,也沒找出來。
如今,也就只剩下個有龍氣保護的皇宮她沒去找過了。
總不可能還是原主的真兇就在皇宮之內……吧?
突然感覺自己似乎真相了的糖糖全身一僵,大眼睛瞪得圓溜,整只貔貅都驚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我沒有食言,欠下的更新都記着呢,會努力補上的,你們相信我!
騙人我就胖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