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教跳舞
放學後，莞爾回宿舍換了衣服。
她的動作十分迅速。
寬大的白色t恤，黑色緊身褲子，原本披散的頭發，紮起一個高高的馬尾。
還有一頂黑色的鴨舌帽。
十分清爽的打扮。
她知道陸漉的練習室，在靠近樓梯口最邊上的那一間。
是屬于他一個人的。
莞爾站在門口，深呼吸了一口，才伸手，緩緩推開了門。
陸漉聽見聲音，停下動作，反手關了音樂。
“快點。”他走過來，把門關上。
剛剛練完一支舞，現在沒緩過來還有些喘粗氣，陸漉微微張口，随意掃了掃額前碎發。
被汗濡濕，都黏在了一起。
“你先跳一遍看看。”
他往後退了幾步，就斜斜的倚在門邊，留出練習室正中的位置，看着莞爾。
莞爾站到中間，擡頭看見鏡子裏的自己，和以前一樣的自己。
唯一不同的，是身後站着的人。
那一刻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有些緊張。
随即音樂響起。
莞爾很快進入了狀态。
陸漉的目光全程放在她身上，盯的很認真。
那個樣子他，是與平時僞裝的那些，完全都不一樣的。
只有在這個練習室裏，只有這兒，才能展現他最真實的面貌。
那個高高在上的，散着光芒的陸漉。
莞爾跳完最後一個動作，回頭，看見陸漉的臉色很難看。
她扯了扯嘴角，想笑，但是笑容怎麽也出不來。
陸漉直起身子。
“你是怎麽進公司的？”
這句話真是明顯的諷了。
莞爾垂眼，抿唇頓了頓，才呢喃了一句：“那可能......靠臉吧。”
陸漉聽清楚了，當時一愣，差點沒繃住。
林莞爾，我他媽沒和你開玩笑！
“動作幅度太小，副歌部分，力道不夠。”陸漉緩過來後，正色指責。
其實莞爾長得太過軟嫩，看着又肉乎乎的，像這種勁歌烈舞，她跳起來要是跳好了，會很驚豔，但只要差一點，就不行。
偏偏差這麽多，陸漉就更不能忍了。
他手指微動，把音樂往後調。
“從這開始。”
陸漉站在她旁邊，給她做示範。
他跳一段，她緊跟着在後面跳一段。
練習室的鏡子很大很亮，一舉一動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透過鏡子，陸漉的目光就鎖在了莞爾身上。
“停！”他忽然出聲。
聲音含憤。
莞爾的動作就這麽頓住，停在原地，一動不動。
陸漉往旁邊跨了一步。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臂，擡起，一頓，往下。
“這個力道，記住了嗎？”
莞爾偏頭看了一眼他握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指，茫然的搖了搖頭。
陸漉又擡起她的手，将動作重複了一遍。
莞爾還是搖頭。
陸漉擡頭，剛要繼續，忽然愣住。
忽然感覺到什麽。
他的手握在她的小手臂上，指腹的觸感，滑滑軟軟的，帶着溫熱，像浸在了牛奶裏頭，而且這一捏下去，一只手軟的跟沒有骨頭一樣。
陸漉的動作就這麽停住。
莞爾突然轉頭，看着他，唇角咧起，甜甜問道：“軟不軟？”
她渾身的肉都軟，嫩嫩的像豆腐一樣，讓人感覺一掐就會碎了。
莞爾當然清楚的知道這一點。
撞入眸中明媚的笑意，陸漉差點看愣了，當時聽了她的話，沒反應過來。
“是不是很軟？”他不說話，莞爾就又繼續問了。
眼眸明亮。
姐姐們一直都說她身上的肉軟，所以每次都喜歡動手動腳的，總要捏捏她的手臂又動動她的腰。
陸漉的手心忽然像是被燙了一下，連着顫動到心裏，指頭一松，收了手回來。
表情讪讪，耳根似乎還紅了。
“你自己練習。”說完這句話，他往旁邊連着跨了三步。
莞爾揉了揉方才手臂被捏的地方，鼓着臉，自顧說着。
“怎麽能這麽多肉呢......不應該呀......”
就算再努力減肥也是這個樣子。
聽說若水姐姐以前很胖，在沒進公司之前，體重很有分量。
可現在瘦的跟骨頭一樣。
老師無奈嘆氣，說都想放棄她了。
莞爾也沒辦法。
.
不知不覺到了十一點。
陸漉準備離開，拿了衣服去更衣室換。
“不走？”陸漉站在門口，頓了一下，回頭問道。
“走，當然走。”莞爾朝着他連連的點頭。
和以往的每一個夜晚一樣，公司裏頭寂靜一片，幾乎已經沒有人了。
“不一樣了呢。”莞爾踏出大門，擡頭看着門前孤燈寥寥。
眼底困倦，笑容依舊揚起。
“什麽？”陸漉沒聽懂她說的。
莞爾擡頭，笑意滿滿的看他，點頭，說道：“以前，只有我一個人走這條路，現在，有人陪着了。”
所以不一樣了。
就算黑夜，也很溫暖。
“誰陪你了。”陸漉下意識冷聲反駁。
明明就只是順路而已，他回家也得從這兒走，總不能繞着來吧。
莞爾只是笑，也沒說話。
他其實可以在前面路口就轉走的，可是偏偏繞路走到了這......
她又不傻。
快到宿舍的時候，莞爾突然就放慢了腳步，一手捏着衣角，抿唇思考。
“陸漉。”她輕輕喊了一聲。
陸漉轉身正往岔道裏走，聽見她的聲音，就停住了腳步。
“如果，我考試過了，就能和你一起了。”莞爾現在說的，是她一直所希望的。
和她在乎的人，走在同一個地方。
而不是落在後面。
她不希望獨自落在後面，去仰望和跟随他的腳步。
“過了的話有沒有獎勵呀！”輕快的聲音将方才一瞬間的陰郁一掃而盡。
“林莞爾你――”陸漉話沒說完，莞爾已經擡腿進門。
“給你一個晚上時間考慮，明天回答我。”說完，回頭一笑，關門。
陸漉還在愣着，眼前笑容，如花一閃，瞬間只剩下了一扇大門。
陸漉揉了揉頭，無奈的抿唇。
忽而，輕輕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