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再給爺笑個

第45章 二（上）、你覺得你是齊全的？

二（上）、你覺得你是齊全的？

“第六次，我險些入魔，被天雷劈了。我以為我……可是……”

“我入魔了？”西風玉雪打斷西風玉祖沒有說完的話，自己先頹了。想起那一場天崩地裂的浩劫，西風玉雪突然明白，入魔的人是他，毀天滅地的是他，該被天打雷劈永世不得翻身的也是他。

“是的，你入魔了，不僅如此，我沒想到，居然還有第七次輪回。”

西風玉祖一直以為，他在旁觀西風玉雪的輪回，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他不是旁觀，而是和他一起，兩人一同輪回。

不同的是，他記得所有的一切，而王爺不記得。

“你入魔的時候我已經歸位，所以并不清楚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再睜開眼時，又在梵音山寒潭，被□□皇帝的人馬圍住了，就是這一次了。”

“現在？”原來現在是第七世輪回。想到媳婦坐化後的那些不清不楚的事……西風玉雪蹙了一下眉頭，一個念頭一晃而過，沒來得及抓住，思緒又被懷裏的人帶走了。

“是的，現在是第七次。大體沒有變化，幾乎都只是重複，但是細節上出現了一些不一樣的地方。”

西風玉雪點頭，媳婦說的細節他懂。

“禦書房那天的變化最大，不同于上一世的地方很多。”西風玉祖回憶着那天的情景，道：“我沒有傷西風娴，自然不會引發天刑，你卻跟了出來。那日的天雷是七色護法的幻型劫。然而，那一天不僅那七片花瓣有了人型，我的影子也成型了。”

功德圓滿了吧……西風玉雪心裏想着，沒敢說出口，這麽看來蓮子成型得早一些。

“可是……”

西風玉祖打斷他沒說完的可是，道：“沒錯，那家夥成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造我的反，偷走了你的肉身，逃逸異世。還幾次三番壞我的事，我好不容易才把你一點點都收回來。”

“媳婦……”西風玉雪緊了一下手臂，回收的過程他還記得，而且記得很清楚，媳婦真的太不容易了！

“我頭上這個胞又是怎麽回事呢？”

“……”西風玉祖搖頭，苦惱道：“不知道，你的靈識被抽到異世的那個謎，也未能解開呢！”

西風玉雪看着明顯疲勞的人，一陣心疼，他晃着懷裏的人，不讓他繼續思考這些勞心勞力的事情。不能讓媳婦繼續心力交瘁下去了，他已經很辛苦了！

西風玉祖伸手，摸到西風玉雪的臉頰，輕輕捏了一下，示意他還沒說完，待對方不再鬧他，才繼續道：“我分別從六顆蓮子的真身取出一部分，融合在一起填補你靈魂的空缺。”

難怪後來他再沒見到那串糖葫蘆！看來他們是在修複自我。

而這話讓西風玉雪突然明白了，他的記憶之所以這麽混亂，是因為七世的記憶混在一起了。而他們不肯認他，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小氣這種小事。廢話，少了一部分，誰還理他，不記仇就已經很不錯了！

“可是，不是少了一顆嗎？”西風玉雪問。

“是啊，少了一顆。”

“所以我其實依然不全？”

“……”西風玉祖看白癡一樣看了他一眼，道：“王爺，你覺得你是齊全的？”

“不……”西風玉雪理虧。他趕緊搖頭。

廢話，他的記憶分明是混亂的，齊全是個什麽鬼！他趕緊轉了話題，問道：“媳婦，那你呢？你會怎樣？還有，為什麽這次你不用立體電影了？”

“立體電影？”

“就是你一揮手，我們就能看……的那個……”

西風玉祖僵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王爺居然說記憶是立體電影，難道他以為那是不需要費力，一揮手就能看到的？

他古怪的看了西風玉雪一眼，道：“王爺……”

“媳婦？”

果然還是應該告訴他那件事，不然還不知道會怎樣！西風玉祖很無奈，掙紮着坐了起來。

西風玉雪跟着起來，坐在他身邊，疑惑的看着他。

西風玉祖擡手一揮，床頭的夜明珠淩空飛起，又緩緩落下，停在他的手心裏。

“咱們的孩子！”西風玉雪盯着夜明珠中間那株睡蓮影子，已經可以清晰的看到經絡了。

“是，孩子。”西風玉祖看着西風玉雪，應了一聲，無奈道：“懷孩子是一件很耗費精力的事。尤其是咱們這孩子不太一般。而我……”

西風玉雪後知後覺的愣住了，第六世時，這孩子在東雲睿那裏，惹了什麽風波他不知道，也沒關注。但是，所有人都對那個孩子心懷期待，這足以說明他的孩子确實會不一般。

現在媳婦懷着孩子，已經很辛苦了，卻還跟他走了一趟異世，把他從異世帶回來，還修複還原他的靈魂，而他……西風玉雪郁悶壞了，孩子是兩個人的事，可他幫不上忙，還扯後腿！

西風玉祖幽幽道：“王爺，我現在只夠力懷孩子了……”雖然他依然相信他的王爺，可是，他實在是忍不住啊。

而西風玉雪也終于想起他能抱着媳婦到處跑，而媳婦卻半分不反抗的原因，他的腦子突然靈光了一回，明白了！原來媳婦不是不反抗，而是反抗不了，他無力反抗了。

“我知道，王爺你能護住我們的。”

“必須能，肯定能，連你們我都護不了，我還能幹什麽！”西風玉雪恨不得指天盟誓，難得媳婦一如往常的相信他！

“唉！”西風玉祖無比幽怨的哀嘆了一聲，道：“可我被人搬走了，你倒好，不想着救我們，轉眼差點又入魔！”

這是在說剛才那一場喽！西風玉雪無可辯駁，只得幹呵了兩聲，原來媳婦被別人搬走了！那他是怎麽和第六世的記憶重合在一起的呢？這個問題他想不明白，不就是見了東雲睿一面嗎？怎麽會這樣呢！

西風玉祖沖着沉默的人翻了一回眼，接着道：“幸虧我提前做了準備……”

西風玉雪無言以對，一臉懊悔的看着媳婦，提前的準備就是那句“我想你了”的暗號吧，怪不得媳婦說他是傻叉，差點玩死他！媳婦說的都是對的，是他沒用。

“王爺，我們沒有第七顆蓮子……這回真的沒有退路了。”

“媳婦，我……”

對于自己的無能，西風玉雪十分難過，可是……媳婦這架勢讓他更加忌憚，他隐隐覺得這是翻舊賬的節奏。

“輪回七世，王爺，不是我說，就算是妖精，也改修成正果了……”他翻了一眼，沒有說出那句“我的影子都能出人型，你瞧瞧你都做了些什麽東西！”

“我……”西風玉雪羞愧的說不出話來，偷偷的看了媳婦一眼。他猛然有一種正在被有個恨鐵不成鋼的不孝子的娘訓斥的感覺，可他不敢說，廢話，這種時候是能開口的時候嗎？！

“我也不是要怪你！”西風玉祖又是一嘆，轉爾又道：“只是……王爺，你不覺得太沒出息了嗎？”

“……”

果然如此！

是不是會懷孩子的人都這麽會上思想政治課呢？不用媳婦說，西風玉雪乖乖的坐在床邊上，不敢動手動腳了，只低着頭聽訓，反正書上那些當娘的都很會說。

“對了，王爺的出息……”

西風玉祖想起了什麽不想記得的過去，煩悶的揉了一下發脹的太陽穴。

媳婦這副持續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讓西風玉雪紅了臉，蚊子哼一般的道：“我真的就想一輩子和你在床上。”

“……”西風玉祖無可奈何的嘆了一氣，又道：“可我讓你歸位。你又不願意。”

“我沒有……”

“算了，少一顆蓮子，你也歸不了位。”

“那佛印……”

“……”西風玉祖斜了他一眼，西風玉雪閉上嘴，不再提被他搶走的東西。

廢話，現在是提那種東西的時候嗎？他傻了才會跟媳婦講道理！西風玉雪突然覺得，這個沒有鍵盤的時代其實真的很不錯，而媳婦雖然活了七世，卻仍舊不谙世事，不曉得可以罰跪奇怪的東西這種折磨手段，更好！

“媳婦……”西風玉雪讨好的喊了一聲，見媳婦瞟他，他厚着臉皮靠過去，谄媚的喊了一聲：“媳婦……”

“王爺……”他應了一聲。

西風玉雪一喜，把媳婦和孩子抱了個滿懷，不分手腳的把人捆在懷裏，道：“我不亂來了！”

想起那些媳婦可能不知道的事，也許這些發生在媳婦坐化後的事情，能夠轉移媳婦的注意力，讓他不再追究他的失誤了呢？！

他趕緊道：“西風老兒說，上一回的今晚，我跟東雲睿在一起。可是很明顯，這回不可能了，因為咱們在一起，就不知道那是個什麽玩意！”

“我不管你那些什麽‘哥哥為王我為後’的！”

“……”西風玉雪一噎，事與願違就是這個意思吧！

他怎麽也沒想到，媳婦居然知道這句可怕的話！不知道這壇高級醋王又會是怎麽個酸法！

“反正，如果你護不住我和孩子，咱倆玩完兒。就算有第八世第九世，我也會在你看到我的第一眼就砍了你！”

“……”西風玉雪往後一仰，打了個哆嗦。舔着臉湊過去親媳婦的臉頰，果然是壇子高級醋，這是在說無論如何不能再錯一步的意思了。他現在也不敢提醒媳婦什麽他是有佛龛的，不要動不動就砍就殺的！

廢話，媳婦頂着佛像臉的時候就已經罵過他是傻叉了！再開口他豈不真的就是傻叉了！

“王爺，孩子不能放外面了。”西風玉祖側臉，在西風玉雪僵硬的臉頰上印了一下，道：“剩下的，就交給你了。”說着拖起手掌，準備将孩子收回腹內。

“等等！”

西風玉祖一愣，停了未完成的動作，疑惑的看着他。

“媳婦，你真的放心啊？”

“放心。”西風玉祖搖頭，理所應當的疑惑道：“不放心王爺，我還能放心誰？”

西風玉祖心下一暖。

媳婦雖然唠叨了半天，放了一籮筐狠話，罵他是傻叉，恨不得罰他跪地終身不起，還吃了一壇子非醋……

可是……

媳婦依然信他。

“媳婦……”

“王爺？”西風玉祖剛喚出聲就縮了一下脖子。

每次被他的王爺這樣啃咬着脖子，他都是既驚又險，既害怕又期待，既惴惴惶惶又甘心情願的任憑王爺為所欲為。

佛當心如止水，波瀾不驚。像他這樣，情緒多變，又怎麽能算是佛？又怎麽能安坐佛龛接受萬民供奉？

西風玉祖心下一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變成了什麽，然而現實就在眼前。

佛祖和王爺，他要王爺？

不，其實并不是他選擇了王爺，而是他不配選擇佛祖。

他的心不僅會不規則的跳動，還長偏了。為他的王爺而偏，為他的王爺而加速或者停頓，甚至忘記跳動。

“媳婦。”

“王……爺。”

“阿祖。”

“王……爺……”

“小玉兒。”

“……王爺……”

“我媳婦。”

“我……王……爺……”

可是他的王爺舍不得讓他停住跳動，總會喚回他，然後給他更多悸動。

他不是慈悲為懷的佛，他的王爺才是那個普度衆生的人。他的王爺才是他心目中那應該被萬民敬仰的佛爺。

“媳婦。”

“王爺。”

“嫁妝還拿嗎？”

“……王爺說笑了。”

西風玉雪一笑，他确實在逗他。媳婦現在哪裏還能出門！夜明珠已經回到床頭的支柱上，繼續散發着光芒。他攬着懷裏的人，摩挲着掌心那隆起的腹，嬌妻幼子，這才是生活，所以他才想一輩子跟媳婦在床上。

沒出息嗎？可他還是覺得這就是最大的出息呀！

西風玉祖被他摸的一陣說不清楚的怪異感，可憑他有限的認知，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麽說明這是什麽感覺，像是……被放在溫暖柔軟的雲彩上，輕飄飄的蕩在空中，明明應該因為過于虛幻而不安，卻偏偏又覺得踏實。

這到底是什麽感覺呢？

他真的不知道。

他莫名有些羞，“王爺，別鬧了！”

“不鬧。”西風玉雪道：“你好好的留在這裏，等我回來。”

“嗯。我給你梳頭。”

“好媳婦！”西風玉雪翻身坐在床邊的腳踏上，擡手招來玉梳，遞到媳婦手中，道：“你身子重，不要來回走動了。”

那圍繞他的雲彩越發踏實的柔軟了，他很喜歡這種說不清楚的感覺。

“好。”

“媳婦乖！”

“……”

“怎麽？”

“王爺，你……你這一次話很多，真的很多。”

“……不好嗎？”

“我不知道……”西風玉祖看了一眼已經被他收拾妥當的人，玉冠很端正，配他的王爺正好，他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洞房花燭夜不是我設定的。”

“？”西風玉雪猛的回頭了，不是媳婦？那是誰？怎麽偏偏就挑了這一夜？

“我也不知道……”西風玉祖把玉梳放回西風玉雪的手中，示意他拿走，道：“王爺去吧。”

“媳婦……”

“王爺……”

西風玉祖還沒說完，被門外的奔跑聲打斷，他挑眉看一眼發愣的人，道：“王爺，我和孩子等你。去吧，管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