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法則73:死局?
這一天晚上的情景,直到很多年後,警員們回憶起來依舊震撼。
停電也只是幾分鐘的光景,當電力再次連上,整座賭城像一只被打開的潘多拉魔盒,貪婪、争鬥、瘋狂充斥其中。
所有的機器如同被攪亂了裏面的程序,每一個機子都向外吐出金燦燦的錢財,幾千臺的機子一起那場面太過震撼,各種人頭的紙幣、金幣,還有那數不清的籌碼的掉落在地上,這是欲、望的海洋,是瘋狂的始點。
哄搶的眼紅,甚至大打出手,人們争奪的表情猙獰,也許很多人一輩子都沒見過那麽多錢。
安德烈留下一部分警備力量處理這幾層瘋狂的情況,自己去徑自往樓上去。
菜鳥一看就知道,局長這是想去抓大魚了!
大部隊一走,留下的人面面相觑,知道有一場硬仗要打了,本來還覺得局長小題大做,不就是抓毒販嗎,哪裏需要那麽多警衛力量,誰知道反而是他們人太少了!這裏的人們都掉進錢眼裏去了,即使是武裝警察也不一定能阻止他們瘋起來的力道,直到後來兩方沖突惹出了火氣,開槍打傷了幾個人,才慢慢消停下來,但場面依舊很難控制下來。
暴動,這是暴動的前兆。
也幸好他們來的及時,不少警員已經開始慶幸,他們有一個英明神武的局長,不然等事後再過來,誰知道這裏會演變成什麽樣子,到時候第一個被總局拿來當替罪羊的就是他們。
電梯中,安德烈一如既往的沉默,只是握緊配槍的手洩露了他的不平靜。
欲先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至于促使這一切的背後之人,單是想一想,安德烈就有些不寒而栗。
這樣把握人性弱點精準的可怕的,能讓控制機器的總電腦集體“發瘋”的能量,能把這座屹立美洲多年的賭城一小時內變成欲、望地獄的人,除了那個人還有誰能做到?
原本警員們以為今天已經夠震撼了,但是等他們來到頂樓,眼前情景讓他們懷疑自己眼花了。
在地上撕磨叫喊的人都有些衣衫不整,有些被扯碎了襯衫,有些連褲子上的皮帶也不翼而飛了,有些已經熱火朝天吻上了,而唯一克制的比較好的人,是漢尼拔,這也算是他們黑名單上榜上有名的人,這人平時很少出現在公衆視野但不代表他們不知道,這并不奇怪,很多人位置坐的高了,低調行事為主。
但就是這樣一個有頭有臉,應該是非常愛惜羽毛的人,竟然死死抱着懷裏不停求歡的少年耳際撕磨,那畫面看上去讓人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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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那哪裏是耳際撕磨,分明是安德烈在忍着自己的同時在努力制住自家徒弟,但一個守一個攻,不知不覺上衣紐扣開了,衣服像是梅幹菜一樣被甩到了地上,徒弟胸口那兩點嫣紅在他面前晃啊晃,白皙的胴體被汗水韻了一層,不知怎麽的,就想起剛才看到白展機汗濕的腰身,那摸樣和現在徒弟的迷亂交替,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身上被摩擦将底下的鐵棍竄得更高。
就在他的手移到傑的褲頭上,感受着對方同樣火熱的鼓起……
而在這種糜爛而熱烈的場景上,更是顯得站在那兒的兩個人突兀。
沒錯,突兀,格格不入的就像是清心寡欲的人士,似乎他們兩人不倒下都不合理似地?
安德烈在看到白霄的時候,眼神閃了閃,不着痕跡的移開,才下令:“還杵在這兒做什麽,将他們弄醒,還想搞兩性亂派對嗎?通通帶去局裏!!”
平時積威已深,警員們很快就行動開來。
白霄到沒把事情做絕,他和漢尼拔并沒有到生死仇敵的地步,他也只是稍微教訓了一下,警員趕來的時間掐的很準,那些被情、欲迷了眼的人沒真的擦槍走火,饒是如此,之後清醒過來,也不知道會多麽憤恨羞恥。
而警局更是不會[徇私舞弊],樂意給他們這群人按上幾個罪名,給白霄接手漢尼拔勢力開了一系列便利,這自然是後話。
現在話題回來,綿綿已經基本能想通整件事情的真相。
只是猜測,但他相信八九不離十。
從一開始白霄就打算拖延時間,而自己是唯一的變數,這個變數卻給白霄更為合理的掩飾,陪兒子來玩順便會會舊識。以之前和漢尼拔的糾葛來看,白霄相信自己的出現一定能讓對方現身。
漢尼拔果然迫不及待帶着一群保镖親自殺過來。
一直以來白霄給人的印象都不是會低頭的人,他有資本傲視一切,有資本不屑一顧。這樣一個男人低頭示弱是多麽罕見的一件事,才格外震懾人心。這次因為白家在天朝的尴尬地位,而跑來這裏變相尋求助力,這怎麽能不讓漢尼拔感到揚眉吐氣,甚至會在心裏上形成一種“你白霄也有今天”的優越感,無疑這一點白霄将人心琢磨的很透徹。
漢尼拔在心理上已經信了大半,有些松懈是正常的。
這樣就能為接下去的事情鋪路,了解漢尼拔性格的白霄很清楚對方會開出的條件,無非是對賭,這賭局還會開的很大,陳年舊恨還很有可能拿白霄當賭注,這時間想拖多久就多久。
但漢尼拔還不知道,當時就已經陷入白霄編織的環環相扣的蛛網裏。
當時不管他和傑賭的是什麽,賭局開的有多大,賭注有多麽驚人,都不重要,白霄清楚他們賭不到最後,才有了在他們對賭的時候,白霄依舊穩坐釣魚臺的景象。
在別人以為白霄在盲目自信、強作鎮定的時候,這人卻掌控了今晚所有人的命運,才能超然的如同局外之人。
而之所以要拖延時間,在恢複電力後,看到那數據紊亂的俄羅斯輪盤,綿綿就有些了然了,黑客技術。
将控制所有機器的主電腦破壞掉,需要時間破譯,至于能不能順利破譯,這不是白霄該操心的,他只需要下達命令,白家有的是人為他辦妥,這點沒人比綿綿這個當事人了解。
腦海中劃過他們進入賭城前,沒有一個護衛親信跟着他們,他們不是離開了,而是整個賭城都在他們的視野中,根本不需要畫蛇添足跟着,更可以讓白家父子顯得更加勢單力薄,混淆對方視線,降低心防。
等他們破譯完成,自動斷電,而後就是賭城進入地獄的時刻。
人類潛在心底的欲、望沒有制約的情況,被瘋狂的宣洩出來。
這錢財的驅使下,一些沒有定力的人就會失去控制。而綿綿不知道白霄會不會火上澆油,弄點白家的護衛充當引子,帶頭搶錢傷人,人都會有潛移默化的跟風,看到有人搶到錢,一些人就坐不住了,那樣賭城會亂成一片,什麽沖突都可能在失去理智後發生。而這個時候的漢尼拔等人已經自顧不暇,他們中了白霄另一個圈套,腦子裏只有發洩的沖動。
“恰巧”這個時候,警車來了,不但能阻止漢尼拔等人不堪入目的行為,使得對方事後即使憤恨白霄,卻沒有理由發作,更能将整座賭城控制在手,而漢尼拔他們被連根拔起,所有人都有這樣那樣的罪狀,出了那麽大的事情,這個賭城暫時是無法營業了。
綿綿當然不知道,漢尼拔可能還要反過來感謝白霄。
想到漢尼拔是自己的大伯這點,加上白霄沒将事情做絕,綿綿猜測,白霄可能還有用得到漢尼拔的地方。
當看到那個看上去充滿氣勢和威儀的警察局長向他們走來,不知怎麽的,綿綿在想,是不是這其中還有“順便”為這位賺點功績,然後升一升職?
當時,在離開二少的地方後,綿綿在美洲游蕩了多天不肯回天朝,自然而然看到州長選舉如火如荼的展開,面前這位的容貌太好辨認了,剛正不阿的長相,給人完全的安全感和信任感。最重要的是他的職業生涯沒有一個民衆不推崇不如數家珍,一個盡心盡力為人民服務的局長。
甚至好幾次都要受到同行的排擠掉下局長位置,幾次為救人質喪命,為了阻止戰争不惜與當時的總統對着幹,也不怕半途殒命,這樣的人品過硬的人,也難怪受民衆歡迎。
按理說,這樣一個人物來到賭城,并進行圍剿,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綿綿就是覺得太巧了,巧的讓他不由得多想。
[被白霄震撼的害怕了?]禁書不怕綿綿攻略失敗,更怕的是好不容易教出現在這樣出類拔萃的綿綿,因為被一次次打擊,那懦弱的勁頭又要冒出來。
失敗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害怕失敗。
[白霄既然把我帶在身邊,估計也不怕被我知道真相,他真正将我當真正的繼承人,我應該開心,怎麽會害怕?]綿綿像是沒聽明白禁書的意思。
禁書還是有些不放心,但也沒再發問,他實在不放心綿綿,有些本質是骨子裏的,并不是一朝一夕能改掉。
也幸好綿綿領悟力極強,又還算争氣,才沒讓禁書的心血白費。
它在這本書裏已經待了不知道多少日子了,好不容易碰到一個看的順眼的人,就像撫養一個孩子一樣,天天澆灌,曬足了充足日照,細心養護只為了孩子慢慢長大。
除了一開始害怕白霄到後來鎮定自若,再到現在偶爾能反擊,甚至能看透白霄的計策,已經很不容易。
過了許久,綿綿才道:[禁書,這樣一個男人……讓我熱血沸騰,就算我不想承認,他的确是我迄今為止見過各方面都幾近完美的人,能壓倒他也許才是我真正蛻變的時候。]
一個把所有人賣了,還能讓人感極涕零,幫忙數錢的男人,怎麽能說不完美呢?
[綿綿,不得不說,你這話也讓我有些沸騰了!]被白霄不斷刺激成長的你,會變成什麽樣子?
接下去的世界,你會以什麽模樣去攻略?
接下去,綿綿和白霄也理所當然的上了警車。這父子兩沒作奸犯科,而且也是清清白白的身份,來美洲度假,到真沒什麽好調查的。剛好父子兩被漢尼拔邀請來賭博,卻不知道怎麽回事,漢尼拔等人開始了淫、亂派對。
這種有錢沒地方花的富豪誰知道腦子裏在想什麽。
白家父子是被無辜牽扯其中的,做筆錄的警察有些同情的看了他們一眼,發現兒子目光迷離,父親臉色發白但神色還算鎮定,那樣瘋狂的場面對他們普通人來說一定很震撼吧,真可憐,還是早點放他們回去壓壓驚吧!
自覺發現了事情真相的警官,例行公事的問了些問題。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再正常不過,而賭城的監視器也為他們保駕護航,父子兩馬上被送出了警局。
被莫名其妙同情的父子都很沉默的走向停在路邊低調的路虎。
“父親,我扶你?”從頭到尾,白霄強大的意志力支持着,除了面色有些虛白,其餘的都正常。
但他高熱的身體,和略有些虛浮的步伐都說明這個男人快到極限了,綿綿還是盡職業操守的問着。
作為醫生,對病人他從來都是心軟的。
“不必,馬上回去。”察覺到了什麽不對,似乎忽略了什麽,但白霄燃燒的腦子根本沒有空餘的智商給他思考。
身體機能燃燒殆盡,能硬撐到這裏而不被任何人看出破綻已經不容易,
綿綿也急了,也不管對方願不願意,硬是扶着白霄上了車。
也許是再也撐不下去,男人幾乎所有體重都壓在綿綿身上,竟是沒有想象中的重。
也許在他算計所有人的棋局之下,這個男人比任何人都活得累。
将白霄安頓在座椅上,男人已處于半昏迷狀态,那雙時時刻刻清明的眼睛也有些渾濁了,還在撐着不昏過去。
“父親,撐下去,我們馬上就回去了!”
白霄也許是聽到了,只是幾不可察的點了下頭。
在聽到兒子說出“我們”兩個字,冰冷的心也漸漸有了暖和的味道。
似乎又回到十幾年前,那個全新依賴他的孩子白白糯糯的像只白玉包子,可愛的跟在自己身後,嘴角不自覺牽起一抹心醉的笑意。
綿綿怔楞,白霄也會有這樣真實的表情。
見白霄稍微好一些了,綿綿才陷入沉思中。
這一路他都在仔細梳理這個混亂卻讓他受益匪淺的夜晚,不得不說白霄的存在甚至比情聖們更重要,這個男人擁有比情聖們更為缜密的心思和無所顧忌的狠辣。
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綿綿沉思着之後該怎麽攻陷白霄,“砰!”很輕的悶哼一聲。
這聲音很熟悉,在哪裏聽過。
是消音手槍!
剛經過一場激烈的比拼,他也放松警惕,但現在已經容不得他後悔了。
之前在看到車子前頭坐着一個白家保镖的人後,也放下了戒心。
也許是這槍後勁有點大,竟是讓車子整個微微晃動了一下。
綿綿察覺不對已經晚了,“停車!”
但車子卻不停,前面開車的人是誰?
但一股細膩的血腥味打斷了他所有思考。
放在座駕上的手,被溫溫濕濕的液體包括,從另一邊座椅流淌過來。
綿綿擡手,借着街邊一路飛逝而過的路燈,手指上溫熱的血液看上去妖嬈而殘忍。
當他回頭,一個面色蒼白的男人,呼吸幾不可聞,而胸口一片暗色,曾是醫生的直覺告訴綿綿,那是血!
剛才出警局還看上去好好的人,在路燈劃過那瞬間,展現在綿綿的是一張透着死灰的臉。
“父親!!!”綿綿驚恐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