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虎口餘生
鞭子停,寧小葵披頭散發,破衣披挂,大口着喘息。
“那女人說你難纏的很,果然如此,怪我太過大意。”刀疤臉抽出佩刀一把架在她脖子上怒道,“老子方才那頓鞭子是警告,若你還不聽話,別怪老子起殺心。”
寒光閃閃的刀刃瞬間冰涼寧小葵的心,這種刀頭上舔血的家夥,說不定惹怒了他真會下殺手,她喘息着盯着刀,身子沒敢再動,但腦子跟風車一樣在轉。
刀疤臉見她不動,殘忍一笑,一把就扯開她的胸襟,露出她帶着文胸的半球。
她還是不動,刀疤臉拍了拍她的臉,舔臉笑道:“這才乖嗎?”
又朝三個家夥使眼色,三個家夥又爬了出去帶上門。估計這回再不敢偷看了。
刀依然架着,胸襟卻再次大幅度被撕開,寧小葵帶着胸罩的豐滿胸部完全暴露在空氣中。刀疤臉怔了怔,似乎對于她的文胸很是奇怪,用力扯了幾下扯不開便失去耐心,抽掉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反轉過來,刀刃對着自己來挑她的文胸帶子。
這真是絕好的殺機!
寧小葵一聲撕心的尖叫,猛然撲向刀子上,全身重量在一瞬間全部壓在刀子上,那鋒利的刀刃撲哧一聲切進刀疤臉的肩膀上,刀疤臉痛叫一聲,用力推開她。因為入肉不深,刀當啷落地。刀疤臉殺機大起,俯身要去撿刀殺寧小葵,寧小葵眼疾手快一個翻身壓住刀。刀疤臉一腳踢在她的腰眼,寧小葵吃痛壓不住刀,被他抽出,提刀就砍來。寧小葵玩命翻滾,他一刀劈翻了他喝酒的桌子,酒碗落地摔得粉碎,寧小葵本能握住一塊碎片。
他一把跳過來,一把抓起她的頭發,砰的一聲将她頭用力撞牆上,寧小葵頭暈目眩,防禦立即松懈。他抓着她頭發在地上拖行,碎片磨過她的背部,劃破她的皮膚,鮮血淋漓。
寧小葵又被他扔回草垛,額上的血流淌下來遮住她的眼,視線模糊,但是她卻清楚地感受到他死死盯着她胸部如狼一樣的眼光。
寧小葵知道此時此刻胸部幾近赤裸,血染着極富彈性的肌膚,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有着致命的誘惑。果然他嘶吼一聲猛然撲來,就在這一瞬間,她緊握着的那瓷碗的碎片,用力地刺進他的腹部。
他狂叫一聲,噔噔噔後退幾步,一屁股坐地發現瓷片入腹已鮮血淋漓。
“臭婊子!”他目眦盡裂一聲叫,抓起地上的刀旋風般劈來,寧小葵知道這一刀她躲不過了,閉眼受死。
驀地,一聲慘叫瘆人心寒,她睜眼就見他胸口一把刀尖突出,已被刺了個透心涼。
他轟然倒地時,一張猙獰殺氣的俏臉露出,是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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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全身一陣巨顫,心瞬間轟塌,淚浪猛沖向眼眶。
他沖過來用刀割開綁她的繩子,然後一把抱住她,用力地抱,後背上的傷立即大痛,她呻吟出聲,他急忙松開時卻挨了一記耳光,“轉過身去!”她嘶吼。
他不動,心痛地一瞬不瞬盯着她。
她知道此時的自己不知有多狼狽有多慘有多需要人心疼,但是她絕不要妖孽看到這樣丢臉的樣子,“轉過去!”她又給了他一下。
他終于轉過去。
“把外衣脫了給我。”她顫聲道。
他依言。
寧小葵瑟瑟抖地穿衣,手指僵麻無力,扣了幾次的扣子都扣不上。
他轉身,輕輕地握住她的手,溫柔的目光如墨一般慢慢浸漬融化了她假裝堅強的心,她滑下來手,他默默替她把扣子一一扣上,然後打橫抱起了她。
外面烏壓壓站着寧小葵胭脂山的兄弟,地上躺滿了死屍。
光頭領頭,依然木乃伊打扮,但是她已笑不出來了。
“老大。”他帶着哭腔沖上來,“對不起,我們來晚了。”
她沖他勉力笑了一下,“不,你們來得很及時。”
“是哪個天殺的要害你,我要殺了他!”
“不必。”她輕輕道着,目光堅韌而幽冷,“我親自來。”
半夜。
當寧小葵一身是傷,滿面血污,提刀架在月殊華的脖子上時,她渾身撒糠般抖,面如土色。
眯眼咬牙一字一頓問她,“是不是你叫那些山賊這麽幹的?”
“什麽山賊,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賤人,你若再說個不字,我割了你的腦袋。”寧小葵雙眸冷光一暴,刀子挺進一步,刀立即在她脖子上拉出一個血痕。
月殊華吓得魂飛魄散,“我,我說……是,是我幹的。”
“你給了他們多少錢?”
“三,三百兩金子……”
果然不錯,真的是她母女二人!
寧小葵不怒反笑,忽然擡刀給她臉來了一下。
她尖叫出聲,急忙捂住臉,血瞬間染紅手指。
她一見血知道破相,整個人如同癫狂的狗一般,尖銳大叫道:“月離華,你即使逃出來也沒用,你被山賊掠去全安城的老百姓都看見了。等明天天一亮什麽難聽的話都會傳遍安城,到時候你即使渾身長嘴也辯解不了你的清白。呵呵……”
她嘶笑,“我看小侯爺還要不要你這爛貨!”
寧小葵反手又給了她一耳光,露齒一笑道:“是嗎,那現如今你成了醜八怪了,看小侯爺要不要你呢?”
“月離華,我跟你拼了!”她嘶喊着撲上來。
寧小葵一把揪住她的頭發,脖子用力拗成一個極限的弧度,刀再次架了上去,然後磨着牙道:“月殊華,這次我看在你同姓月的份上饒你不死,若以後再敢動我一次,我讓你比死好慘!”
冰寒的殺氣瞬間冰凍了月殊華的心,她臉色煞白,已說不出話來,寧小葵一松手,她像堆爛泥一樣攤在地上。
鎮遠将軍之女出嫁遭山賊搶親,出動軍隊全城搜查抓捕卻一無所獲。
鎮遠将軍心急如焚,兩鬓瞬間白發陡生。
當寧小葵一身狼狽出現在他面前時,他悲喜交加,一把抱住自己的女兒。
寧小葵透過他的肩膀,忽然發現一身吉服的小侯爺負手清冷地站在屋檐下。
目光相對,她看見他了眼中冰冷的溫度。
推開将軍老爹,一步一步走至小侯爺跟前,寧小葵擡頭就這樣直直地看他。
他嘴角忽然挑起了一個弧度,出其不意上前輕輕擁住她。在她耳邊一字一字道,譏诮之語狠戳人心。
“恭喜你,月離華,以一女子之身勇挑衆賊,你是全安城的神話!”
“是嗎。”她冷笑道,“可是你卻成了笑柄。堂堂小侯爺娶妻卻被山賊搶了親污了身子,真是個膿包。”
小侯爺面色發白,猛然狠狠抓住她的肩膀,“你以為我看不出來這是你自演的一場苦肉戲嗎?”
“呵呵……”她冷笑,“你說是,那便是吧。不管怎樣, 我都嫁不了你了。”
小侯爺嗤然一笑,悠悠道:“沒事,本侯爺積德行善。什麽沒了貞潔的,拐人漢子的,本侯爺照單全收。”
“我看你病得不輕。”她失笑道。
“有病也是被你傳染的。”小侯爺裝作輕撫她的額,卻在傷口處用力一按,她神色一痛,他欣然滿意道,“好生将養,三日後你當再嫁!”
然後他松開她,很是誠懇地與将軍老爹低聲說話,并時不時寬慰他。
将軍面若感激之色,頻頻點頭。最後親自将他送到大門口。
寧小葵着他最後遠去的背影,嘆了口氣,有必要這麽恨她嗎,跟她杠上了。好吧,他非要過招,那也只能奉陪了。
一夜噩夢。
睡到午時醒來時寧小葵就看見女裝的妖孽托着腮,溫柔地看着她。晨光透過窗戶映照在他的臉上,毫無瑕疵的臉纖毫畢現,美好而寧靜。寧小葵忽然想起一句話來挺符合此時意境的:你若安好,我便是晴天。
“你是不是變啞巴了? ”她朝他眨眨眼笑問。自昨晚到現在他都沒說過一句話。
妖孽雙眸陡然大放異彩,一下握住她的手,開心道:“你,你沒事了嗎?”
生活要向前看,寧小葵知道換了其他女孩遇到這種事難免消沉甚至尋死覓活的嗎,但她寧小葵是誰,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強。
“你希望我有事啊?”
妖孽嗤然笑了,跟她頭抵頭,撫上她的臉,半含撒嬌半含柔情道:“我真怕你有事,若你有點什麽事我會傷心難過死的。”
“規矩點,你又動手動腳,小心我讓你真變啞巴。”寧小葵一手推開他,坐起身子。又問道:“安城對我昨日被搶親之事都怎麽說的?”
“遵你之命,我已将你被賊人所污之事添油加醋散播出去了,不出三日,你這鎮遠将軍大小姐的名聲将是臭飄十裏。”
“哼, 我看他小侯爺還要不要臉面,敢不敢再娶我?”
“沒見過這麽糟蹋自己名聲的,以後還有哪個男人會要你,看來也只能嫁給我了,沒得選了。”妖孽眨了下眼,故作嘆氣道。
“嫁你,切,等你長了胡子再說。”
“你怎麽又喜歡胡子了。好吧,明兒我就留,只是親起來你不怕紮人嗎?”
寧小葵一巴掌拍過來,“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