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
龐煜忍不住看向身邊的人,眼神中似乎在問:“展大人,這你都不上嗎?”
展昭似乎也明白他在想什麽,輕聲說:“江湖上,除了白玉堂,沒有幾個人能夠與我相比,你的擔心根本就是多餘的。”
龐煜張口結舌,在心目中,展昭已經是最厲害的江湖人了,可是展昭卻說白玉堂跟他一樣厲害?這怎麽可能?為什麽他從來沒有聽說過江湖上有這樣一個人?
而白玉堂怎麽會如此默默無聞,突然想到自己前幾天還調戲了白玉堂,龐煜莫名臉上讪讪地,不敢再多說話了。
在他們眼前展示的是一副一觸即發的場景,所有埋伏的人都從黑暗中現行出來,全部兵器在手,就等待那一刻的破綻。
可是白玉堂就那麽簡單地背對着他們,似乎什麽也不知道,似乎已經胸有成竹地面對他們。
那一刻的氣氛,如果天邊飛來一只蝙蝠,甚至能夠聽見它翅膀噗嗤的聲音。
突然就聽見“喵”的一聲,所有人都動了起來!
要知道全神貫注的那一刻,突然聽見其他的動靜,旁人會不自覺的将注意力放在那唯一出聲的地方,而這一刻就是破綻!
在龐煜的眼中,白玉堂一襲白衣站在黑暗夜幕之下,沒有燈光只有星光為其照亮腳邊的路,其餘的黑衣人從四面八方襲來,那一幕十分沖擊的景色将他的眼填滿了,那一幕如同白色的光照耀了黑暗,所有黑色的東西想要撲上去消滅這唯一的光亮,但所有舉動都是疲勞,就像是飛蛾撲火一般,最終還是被光亮所打敗。
白色的刀光将黑暗劃出一片又一片的天地,然而還是有黑色的陰影忍不住要撲上去,雖然他們知道自己終究是做無用功。
一直到最後一刻,都沒人能夠相信,自己敗在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錦毛鼠手上,難道說寒月刀的威力如此驚人嗎?就連一個名字都沒有聽說過的白玉堂都能将他們這一群二流高手打趴下,甚至不費一絲力氣。
寒月刀,太恐怖了。
白玉堂輕輕一甩,将泛白的刀面上血跡撒去,頓時地面上再添了一分濺射地絕美的印記。
在場的黑衣人倒在地上哀嚎地叫着,跟站立着的白玉堂形成了明顯的對比。
展昭這時候拎着龐煜跳了下去,笑嘻嘻地說:“多謝白兄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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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轉頭冷冰冰地瞥了他一眼:“殺人越貨,本就該死。”
展昭好聲好氣地哄道:“是是是,還多謝白兄沒有盡全力,接下來的就交給展某吧。”
展昭知道,就算是白玉堂殺了這些人,開封府也不能将他如何,因為按照既定的規矩,江湖人殺人越貨被反殺這種事,說到哪裏都只會嘲笑被殺者弱小,從來不會懲罰反擊的人。
但對展昭來說,死了幾個人對于開封府還是一件麻煩的事情,畢竟還要收拾屍體,然後通知家屬過來領遺體。而對于展昭來說,他是官府的人,自然不能随便殺人,白玉堂卻不是,可以想殺就殺,想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但他還是看在展昭的面子上,沒有随便下殺手,這份心意,展昭領會了。
白玉堂換刀會鞘,繼續向前走,展昭也快步跟了上去,笑道:“還沒來得及恭喜白兄。”
白玉堂自顧自己地說:“不必了。”
展昭說:“回去請你喝酒如何?”
白玉堂:“也行。”
龐煜看了看滿地的“屍體”,然後再看看前面兩個若無其事的人,僵着下巴大喊:“喂,這些人你們開封府不管了嗎?”
展昭背對着他,擺擺手說:“這麽大的動靜,禁軍肯定知道了他們會過來處理的,小侯爺趕緊回家吧,否則龐太師又會惱火了。”
被展昭這麽一說,龐煜聯想到什麽,連忙打了個哆嗦,從另一邊的路連忙回去了。
今晚過後,展昭和白玉堂在屋檐上小酌了到深夜,兩人十分盡興。而在他們不知道的,白玉堂和寒月刀這兩個名字将會傳遍整個汴京,屆時所有人都會知道白玉堂一站二十多位二流高手全身而退,甚至将所有人的武功都廢了。
但在這些傳言裏面,有人說白玉堂是因為得到了寒月刀才會武功突飛猛進,要不然江湖上為何從來沒有聽說過他武功如此厲害?
而又有其他的傳言說,白玉堂本就師出高徒,要不然怎麽敢到汴京找展昭的麻煩,現在他不過是得到了一把神兵利刃,更加厲害了而已。
關于白玉堂的謠言,一個晚上就飛遍了整個汴京,等到他們早上練完武,前往廚房拿點吃的時,路上遇見張龍趙虎都是一臉吃驚的模樣看着白玉堂,然後十分感興趣地圍了上來。
當然他們問的不是白玉堂,而是一同前來的展昭:“展大人,聽說白五爺昨天晚上以一己之力打敗了二十多個二流高手,可是真的?”
“展大人,聽說白五爺昨天得到一把神兵,那兵器真的有那麽厲害嗎?”
“展大人……”
展昭哭笑不得地說:“為什麽大家都問我,而不去直接問本人呢?”
張龍趙虎瞥了瞥旁邊自身攜帶冷氣的白玉堂,有點擺擺手說:“這個……”
白玉堂也不理會他們,率先走了出去。
展昭看了下他們,攤攤手連忙跟上了白玉堂,走了幾步才說:“你別介意,都是你長得太好看了。”
白玉堂頓住說:“你知道嗎?”
展昭眨眨眼睛:“嗯?”
白玉堂淡淡說,但展昭看出他的表情十分認真:“如果有別人說我長得好看,我早就一刀砍了他。”
展昭背着手歪頭晃腦說:“難道不是因為你一刀砍不死我嗎?”
看來展昭對自己還是頗有自信的,這一番說辭讓白玉堂都不知道該如何辯論,只能輕笑着搖頭。
到了後廚,後廚大娘看見這兩個俊俏的人就忍不住多盛了幾勺粥,看的白玉堂連連皺眉。
依白玉堂的食量,他可是吃不了這麽多東西的,回到院子裏,展昭見他還在對碗發愁,說:“倒一點給我吧。”
白玉堂對着他挑眉,就聽展昭說:“反正我吃的多,只要你不介意就行。”
白玉堂确實有些猶豫,但秉着還是不要浪費食物的精神,還是将碗裏的粥倒進了展昭碗裏。
朝食吃完過後,展昭還要繼續查大慶镖局的案子,按照白玉堂從大慶镖局那裏聽來的消息,再從包打聽那邊費了一番功夫,終于得知了大慶镖局那趟死镖要送的人是誰。
李淮,此人是一個進京趕考失敗的秀才,因在京城遇上了一名孤女,兩人相識以後很快成親育有一子,所以李淮很快在京城住了下來,那大慶镖局的那趟镖要救的只有這一家人了。
按照包打聽打聽出來的消息,李淮雖趕考失敗,但是家中還是有些白銀之物,所以住在開封府一個百姓落宿的小巷子裏。
白玉堂和展昭很快就找到了這一家人的住所,但是很可惜的是,李家大門打開,裏面蕭條無人,連值錢的東西一個都沒有了。
從這家人的痕跡來看,就算有什麽匆忙離開的痕跡,也被那些小偷抹去了,只知道這個地方似乎沒有血跡和金屬的刮擦,看上去并不像是有人死在了這裏。
展昭和白玉堂裏裏外外看了一遍,确定沒有什麽線索,只能走了出來。
剛走到門外,就聽見似乎有人在呼喚他們:“官人請留步。”
展昭轉身,他今日穿的并不是紅色的官府,白玉堂一身白衣更不像官府衆人,是誰在那裏呼喊?
從李家對門,有一個角門打開了,從裏面露出一個年老頭發花白的老人家,向兩人招了招手。
展昭似乎看看,似乎并沒有旁人,領會老人家的意思,大概是請他們進屋說話,于是帶着白玉堂來到屋內。
老人家慢吞吞地說:“展大人來,是否要查李家一案?”
展昭奇怪問:“老人家認識我是誰?可是李家又是什麽情況?”
老人家驚訝道:“展大人可是開封府的護衛,我們開封府誰人不認識。”
展昭雖然聽說過包大人得所有人開封府百姓的愛戴,但是沒有想到他也能有如此殊榮,但老人家嘴中帶話,連忙問:“李家發生了什麽,老人家是否清楚?”
老人家杵着拐杖,帶着一些莫名的腔調說:“這幾日我就覺得李家十分奇怪,本想今日就去開封府報官,沒想到展大人親自來了。”
展昭也不急,聽着老人家說:“一個月前,李家男人說家中有事,要回鄉一趟,可這麽一去,一個月都沒有回來。”
“他們家總共只有麗娘和十個月大的嬰兒,我也時不時去他們打探一下,看有什麽需要的。”
“可前幾天,他們娘倆突然就沒了蹤影,也不曾跟我打過招呼,家裏一夜之間就人去樓空了。”
“這幾天都沒見他們娘倆回來,我這裏心裏擔心的喲,這不今天就想去開封府報案了。”
展昭摸着下巴說:“原來李淮一家人只是失蹤了,并沒有明确地說死了,為何大慶镖局就認定這是一趟死镖。”
老人家驚訝道:“死了?他們一家已經死了?”
白玉堂涼絲絲地說:“沒有看見屍體,并不能證明是真的死了。”
他又繼續說:“只是看來,大慶镖局只是不想再沾染這個東西,直接下定了結論。”
展昭攤手說:“那現在只有找到李麗氏才能知道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
白玉堂說:“大慶镖局是在松江府接的镖,我會讓大嫂打聽打聽消息,看那雇主究竟是怎麽死的。”
展昭點頭說:“那就麻煩白兄了。”
老人家說:“那就辛苦二位了。”
展昭轉身安慰老人家:“也多謝您關系了,您放心吧,開封府一定會查處真相的。”
老人家連忙點頭:“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