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晚飯後,歐向奕建議他們應該運動運動以消化肚子裏堆積的脂肪。
正當斐然感到不解時,輕柔抒情的音樂緩緩響起,手被男人執起,耳邊是低沉溫柔的聲音。“斐然,會跳舞嗎?”
其實這種問題歐向奕也知道問了也是白問,每天忙到吃飯、睡覺的時間都得用擠的的人,怎麽可能會有時間學這種奢侈的東西。
果然,斐然搖搖頭,“不會。”
“我來教你。”不容他反對,歐向奕摟上男孩的腰,感覺他身子一僵。“放松,沒必要緊張。學學跳舞對你沒什麽壞處,會有派上用場的時候。”
斐然猶豫着擡起手,“如果我踩到你的腳,你不會把我趕出去吧!”
“哈哈……”舒緩的音樂聲中男人放肆大笑,“超過九九八十一次,我就把你扔出去喂狗。”
Would you dance if I asked you to dance?
Would you run and never look back?
Would you cry if you saw me crying?
Would you save my soul tonight?
今夜涼風清爽,窗子不知何時被打開,性感頹廢的聲音緩緩訴說一種傷感,讓人沉浸在無法自拔的深情中。
不知不覺間,男人将他摟進懷中,雙手搭在他腰間,臉頰相貼,舞步早已錯亂,誰擾亂了誰的心,纏繞的氣息互相撩撥。
如果我邀請你跳舞
你願意嗎
還是會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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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回頭
如果你看到我哭泣
你會哭嗎
今夜可否拯救我的靈魂
如果我輕觸你的唇
你會顫抖嗎
還是會微笑
請告訴我這些
你會為了你唯一的愛
而去死嗎
今夜請将我擁入懷中
寶貝我會成為你的英雄
我會吻走傷痛
我會永遠和你一起
沒有你我無法生存
你可以發誓嗎
你永遠是我的
還是會說謊
逃離我 躲避我
我已深陷其中
我已失去理智
我什麽都不在乎
因為今夜,有你在。
身子稍稍分開,頭抵着頭,蒙着雙眼的白紗布看在迷醉的歐向奕眼裏就是催情的面紗。特意調暗的燈光映出斐然水潤的唇。他一點點靠近,靠近……
淺淺的呼吸噴在相近不到一寸的臉龐上,灼熱的目光緊緊盯住那張年輕誘惑的面孔,唇角微微的掀起,潔白的牙齒若隐若現。
歐向奕狠狠咽了口唾液。
也許,今晚,真的醉了。
躺在床上時,耳邊也是那首抒情柔美的歌,揮之不去。腦海裏斐然的白紗布、斐然的紅唇、斐然的手指攪得他翻來覆去無法入眠。
睜開空洞的雙眼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好象那是一塊幕布,一幕幕上演他和斐然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初次的逗弄、打鬧、争吵,接下來的吃飯、唱歌、旅行,以至今晚的迷亂之舞。
該死!
低咒一聲,歐向奕從床上爬起來,他到底在忍些什麽!
來到斐然門口時,還是稍遲疑了一會才打開門。
月光下,被子隆起,男孩平躺着睡得很熟。
輕手輕腳坐在床邊,他彎下腰靠近男孩的臉龐,借着微弱的月光,看那清新俊逸的容顏。
說實話,斐然是個帥小夥,很多青澀的地方透着吸引的味道。可在他交往過的衆多情人中,也有很多比斐然或柔美或陽剛多倍的男孩,卻從未在心上停留過。一夜露水,半月新鮮一過,便再記不清那人樣貌。
對斐然,卻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莫名的,想念一個人。即使在同一所房子裏,不同的房間,也像隔着千山萬水般不可觸及。
莫名的,牽挂一個人。也許他半夜會想上洗手間,也許他會自己下床,也許他會不小心摔倒,也許他會傷到自己,也許……
莫名的,渴望一個人。他的唇,他的手指,他的身子,他的氣息,他的聲音,每一樣都會讓人發瘋……
如今,人就在眼前。他伸出手一遍遍輕柔描畫。
柔軟順滑的黑發,擋住眉眼的紗布,平滑細致的肌膚,挺直的鼻澀,微微開啓的雙唇……
一張網,網住了他的心。
歐向奕低下頭,雙唇輕輕碰觸,四片柔軟相貼。
唇是幹幹的溫溫的,飽滿的感覺引人深入。舌尖勾起唇瓣,挑開牙齒,紅舌長驅直入。
溫暖的口腔快要将人熔化,淡淡的牙膏味刺激着舌頭,繞着那兩排牙齒游走一遍,迫不及待地邀請沉睡的小東西與之共舞今晚未盡的樂曲。
迅速升溫的空間裏,呼吸變得粗重,雙唇的磨擦也開始加劇,感受不到男孩的抗拒,他肆無忌憚的地深吻。
像第一次接吻的毛頭小子,心亂得根本想不起步驟和技巧,一味的橫沖直撞,啃咬吮吻,狂亂的心渴望更多,更多……
想要把他吞下去的強烈想法促使他緊緊抱住男孩,身子壓上他的,陷進欲望狂潮,跨下那物迅速硬挺起來。
就在一切即将點燃之際,像是剛剛睡醒般,男孩掙動了兩下頭顱,從喉嚨裏發出含糊的聲音。
歐向奕退出男孩口腔,迷離的眼神不舍地流連在男孩未閉合的唇間,想要尋找下一次進攻的機會。
“奕哥?”斐然發出悶悶的聲音,顯然從困頓中剛剛蘇醒,還不能理解壓在他身上的重量為何意。“是你嗎?”
“嗯……”敷衍的答了一句,歐向奕閉上雙眼感受男孩特有的氣息。
“怎麽了?有什麽事嗎?”
斐然的話瞬間讓歐向奕睜開雙眼,微蹙起眉瞅了他片刻,慢慢的,壓下欲望後,從男孩身上下來,淡淡道,“沒什麽,繼續睡吧!”
斐然應了一聲,翻過身,背對着男人,困倦地睡去。
歐向奕面無表情地注視着他的背影好一會,才輕聲走出房間。
一直在心中流淌的樂聲終于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男人在寂靜走廊裏留下的意味不明的淺笑聲。
煙頭處的紅星忽明忽暗,一縷白煙靜靜上升,窗外夏風吹過,飄散成支離破碎的圖畫,消失于無形,只餘淡淡的煙草味。
原來,男孩,已經長大了。
沒關系,他還有很多時間陪他玩這種貓捉老鼠的游戲。只要他想,再狡猾的老鼠也逃不過他的掌心。
裝修古樸典雅的酒樓,似乎一直是談判的最佳場所。
歐向奕提着公文包神色自若地走進包房內,林爺和喪七帶一衆手下早已候在裏面。
“歐少。”林爺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夾着雪茄的手輕擡一下,算是招呼。
歐向奕坐在林爺對面,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後的喪七,點起煙,“林爺今天有何吩咐?”
手下小弟上前給歐向奕面前的茶杯斟上茶水,林爺輕笑兩聲,“歐少火氣還沒消呢?我手下不懂事,跟歐少的小情人開了個玩笑,別介意。”
“是嗎?”歐向奕半低着頭,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林爺您是貴人,一句別介意,我就該乖乖聽話,對我那小情人說沒事,不就是一只眼睛嗎?誰讓你得罪了林爺的人,一只眼睛算什麽,他再多要你一只手,一只腳,你也得給!”最後幾個字是從牙縫裏迸出來的,話說得狠絕,喪七不自在地別過臉。
林爺瞟他一眼,擡起手,喪七遞上一個上好的紅木盒子,盒子做得很精巧,手掌大小,雕龍刻鳳的圖案栩栩如生。
林爺把盒子推到歐向奕面前,“歐少,這算是我的賠視。”
歐向奕沒多說什麽,打開盒子瞄了一眼,嘴角勾起不屑的笑。“林爺,您在跟我開玩笑嗎?一根手指?”
林爺撣撣煙灰,“年輕人,火氣不要那麽大。算是給我老人家一個面子。”
“我已經很給林爺面子了,這件事我只要喪七一條胳膊,您不覺得很輕嗎?可您給我什麽?一根手指,還不知道是誰的手指,您覺得我歐向奕不夠資格和您談條件,是嗎?”
林爺默不作聲,臉上的笑容漸漸隐去。
歐向奕打開公文包,一把鋒利的斧子扔上餐桌。
衆人驚得面面相觑,喪七咬緊牙上前一步,被林爺擡手攔下。
“歐少這是什麽意思?”
“林爺應該很清楚我的意思,一根莫名其妙的手指我沒辦法拿給我的小情人看。”
“歐少是不打算給我面子了?”
“我很尊重林爺,也希望林爺能夠尊重我。我要的不多,喪七的手指應該比較能拿得出手,這麽好的紅木盒子,不可以被糟蹋了。”
“你決意如此?”
“林爺還要我如何讓步?難不成,我歐向奕的人活該被欺負?歐向奕三個字連個屁都不如,讓什麽狗腿都敢動我的人,和我稱兄道弟?”
林爺低垂眼斂沉思一番,嘆口氣,“好,歐少,這件事就以喪七的手指來劃上句號。我希望以後誰都不要再提起這件事,歐少還是‘唐門’的貴客。”
歐向奕站起身,滿意地笑笑,握起斧頭,擡眸對上喪七驚惶的雙眼。
“林爺?!”
“沒事,一根手指而已,我相信歐少也不是出爾反爾的人。”
林爺的安慰起了些作用,喪七顫抖着伸出手。
歐向奕抓着他肩膀将他按在桌子上,喪七額上沁出大滴汗珠,求助地望向林爺。
林爺皺起眉,“歐少,殺雞不用宰牛刀,一根手指用不着斧子,來人,拿把----”
話音未落,歐向奕嘴角勾起邪侫的笑,挑釁地望一眼林爺,擡起斧頭,用盡全力砍下。
年依辰趕到包房時,還未來得及說上一句話,便只能眼睜睜看着那把閃着寒光的斧頭染上凄迷的鮮紅,緊接着是一聲凄厲的慘叫震耳欲聾,濺了一身血的男人扔下斧頭,拍拍手,剛想抹去眼角血漬時注意到年依辰驚愕的目光,笑着對他揮揮手,“依辰,你來了。”
喪七的慘叫不斷,桌上留着的那截斷臂讓衆人心生恐懼,一個個慘白了臉噤若寒蟬。
林爺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淺笑,半根雪茄在掌心一點點捏碎。
歐向奕拿起餐布擦了擦身上血漬,對着林爺抱歉一笑,“林爺,我歐向奕說過的話,絕不打折扣。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
拍拍激動地站起身的林爺,他潇灑自若地步出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