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切都收拾好了,無戒打來熱水,讓秦酒洗手洗腳,秦酒笑眯眯的收拾了,又見無戒去給智恩師傅送水,回來的時候很是擔心的樣子。
“怎麽了?”秦酒好奇。
無戒搖頭,“沒什麽,就是師傅的身體越來越不好,我有點擔心。”
見他這樣,秦酒也不好說什麽,只好過去握着他的手安慰道,“會沒事的。”
無戒笑了一下,“師傅說,生死有命,也讓我不要太過憂慮。我知道遲早會有這一天,師傅年紀也不小了,只希望能在這段日子,不要受太多的苦就好了。”
見秦酒的神色也暗淡下來,他忙笑道,“我說這個幹什麽,現在不是好好的嘛,你等着,我去洗漱一下,先不要睡。”
以為無戒有什麽話要和他說的秦酒乖乖的坐着沒有動,将手伸到火盆上去烤火,見火筷子橫擺在一旁,拿着去撥弄火盆裏的炭火,只見下面的炭火紅紅的,一閃一閃的很是有趣。
這時候無戒洗漱完進來,自顧自脫的只剩一條內褲往被窩裏鑽,叮囑秦酒,“炕還熱着,火盆裏也有炭火,你先烤着,待會兒我把被窩焐熱了再進來。”
原來是為此,怕湯婆子不夠熱,無戒竟然想要自己把被窩捂熱了再讓秦酒進來,秦酒哭笑不得,還是接受了他的好意,足等了十分鐘,無戒才讓他進來睡覺。
明明他的舉動極大方自然,秦酒心中卻略覺不好意思,心中安慰自己是因為從未和人共寝過,所以有些別扭,将衣服脫了放在空處,秦酒也學着無戒的樣子,脫的只剩一條內褲,光溜溜的鑽進了被子裏。
因為空間有限,所以不可不免的有了身體的接觸,秦酒初始覺得有些別扭,不肯離無戒太近,然而很快就被熱度吸引過去,兩個人的身子緊緊貼在一起。
無戒伸手将燈拉了,冬日的天陰陰的,明日怕是又要下雪,只有火盆裏的炭火散發出微微紅光,身邊只有另一個人的呼吸,可是秦酒一點也不害怕,手伸過去握住了無戒的。無戒回握住他,知道他累了,蓋緊了被子,哄道,“睡吧。”
一宿無夢,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天還未大亮,空氣有些冷,秦酒迷茫了一陣,然後才想到自己現在是在山上了,腰被無戒箍的緊緊的,轉頭發現他早還在熟睡,睫毛微微顫抖着。
秦酒盯着他看,一時也忘了別的,直到感覺大腿根似乎有什麽東西頂着,才羞紅了臉,輕輕推了推無戒。
無戒正在好夢,昨日他又是掃雪又是來回上下山,早就累的不行,只是素日身體好,并不覺得,一沾上枕頭就沉沉睡去。
被推醒的時候,無戒有一瞬間的迷茫,看到秦酒通紅的臉頰,笑一下,“秦酒,你醒了。”秦酒沒說話,動了動腿,隐秘之地的觸感傳來,無戒才意識到自己無意中做了什麽,臉漲得通紅,人也趕緊翻身,背對着秦酒,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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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酒看他的樣子好笑,推了推他,見無戒還是不動彈,只好笑道,“你這樣把被子都卷走,我要被凍死了。”
無戒趕緊翻身回來,把秦酒捂的嚴嚴實實,兩人再次緊密相貼,四只眼睛對望,也說不清是誰主動,漸漸糾纏在了一起。
……
今日無戒起的遲了些,好在智恩師傅并未在意,年輕人,貪睡一些也是有的,何況有了玩伴。
做好了早飯,又收拾幹淨東西,無戒将炕燒的熱熱的,和秦酒坐在炕桌邊上,一個做早課讀經書,一個打開電腦做作業。
下午的時候,天總算不陰陰的了,出了太陽,照的屋子裏又明亮又暖和,秦酒和無戒躺在一起,随意的說着話。
晚上的時候,月亮很大,秦酒看着月亮,覺得比在城市裏的更大,更明亮。
他忽然想喝酒。
無戒珍惜的把秦酒送給他的酒拿出來,倒了小小的一杯,秦酒笑話他小氣,“放心吧,我明年暑假過來再給你帶,還是我親手釀的,比這個更好。”
“你送的,都是最好的。”無戒将酒仔細收好,看着秦酒對着月亮喝酒。
“無戒,你喝不喝酒?”
“出家人不能喝酒破戒。”
“你很快就不是出家人了,何況你早上不是破了戒了嗎。”秦酒笑,無戒也跟着笑,傻乎乎的。
秦酒招一招手,無戒就過去,秦酒笑眯眯的看着他,嘴唇貼上去,将酒渡給他。
“好喝嗎?”
“恩。”無戒覺得,怪不得人說喝酒會醉,他果然醉了,暈暈乎乎的,明明就是辣的,為何他喝出了甜。
秦酒在山上待了十多天就要回家過年了,他不舍得離開可是毫無辦法。
臨走前,無戒帶着秦酒又去了一次那個山谷。
小兔子已經長的很大了,天漸漸暖和,無戒和秦酒一起在山谷裏将它們放生,大兔子也都放了,無戒告訴秦酒,這座山馬上要開發,寺廟也要在春天搬到山下去了。
“到時候,我就不用每天到半山腰給你打電話了,師傅看病也方便一些。”無戒笑着,秦酒卻知道他有多難過,無戒從有了記憶開始,就在山上長大,這裏是他的家,他過去記憶的全部,可是如今卻要失去了。
他只能緊緊抱着無戒,給他溫暖,告訴他,“你還有我,無戒,你一定要來找我。”
無戒緊緊的回抱住他,看着陰處還沒化的積雪想着,春天到了,這些雪也就沒了,不過秦酒是一直在的。
除夕到處都是熱熱鬧鬧的,秦奶奶還在,所以每年秦酒都要和叔叔一家一起過年,亂哄哄的,秦酒喝着酒,想着無戒。
無戒也在想着秦酒,山上孤寒,他和智恩師傅點上燈籠,守着歲,智恩師傅唠唠叨叨的,叮囑無戒一些事情,無戒答應着,又勸他好好保重身體,不要太過操勞。
終于等到智恩師傅睡着,無戒才回了房間。
今天的月亮彎彎的,無戒看着月亮發呆,想着秦酒,将他送的酒拿出來,小小的抿了一口,真辣,辣的他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春天的時候,無戒和智恩師傅終于搬到了山下,暫且住到了山下的村子裏,他給秦酒打電話的時候,秦酒正準備去上課,楞了一下才說好,以後,他們能每天聯系了。
廟裏的東西不多,可都是智恩師傅和無戒用慣了的,除了大的佛像他運不動,其餘的東西都一樣一樣的背下了山。
無戒懇求他們,能不能幫忙把佛像運下來,運到別的寺廟裏也好。
負責的人無奈,佛像是石頭制的,又大又重,他們沒時間也沒有精力,光顧着伐樹了。
無戒沒辦法,只能把能運下來的東西一樣一樣的都運下來,放在院子裏,智恩師傅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他擔心的不得了,除了每天和秦酒通話的時候能開心一點,其餘的時間都有些凝重。
他們在山上的地也不能種了,好在山下的村子裏,大多數青壯都出去打工,空着的地很多,村長和智恩師傅與無戒也是熟識的,說可以給他們暫時種着,無戒算得上村子裏為數不多的青壯年了,除了種地和照顧師傅思念秦酒,他還會去村子裏的老人家幫忙,大家都很喜歡他。
秦酒大三考試結束,他本來想來找無戒,但是秦爸爸想要讓他提前到公司實習,好接他的班,秦酒思慮了再三,和無戒商量了,無戒讓他安心工作,自己這邊師傅身體不好,正是忙的時候,來了恐怕也沒有時間招待他。
況且山下不比山上,天氣熱的很,山下的溫度比山上高了不少,這裏又沒有空調,他怕熱壞了秦酒。
盡管不願意,秦酒卻還是到公司實習去了,然而不久就出了大事。
秦氏酒業最主要的業務就是白酒經營,這個燥熱的夏天,卻傳出有人因為因為喝了秦氏酒業的白酒而中了毒的消息。
秦爸爸堅信自己家的酒沒有任何問題,以為是被敲詐了,只是派人前去溝通,并未放在心上,更是沒有注意到輿論的重要性。
因此最初只是小範圍的發散,短短幾天時間,經過媒體和網絡的推波助瀾,事情越鬧越大,最終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