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補完
“你在發什麽呆？”
地下藏書室中，坐在椅子上的嚴卓秋激動地說着宇達在非洲的投資在短短時間內就扭虧為盈，是他極少見到的，真是多虧了任修提出的方案。當他發現坐在他對面的人靠在椅子上毫無反應，不知神思飛到哪裏去後，只好在他面前揮了揮手。
任修回過神來，看着嚴卓秋，問:“你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個？”
嚴卓秋看他始終一副淡淡的神情，不知什麽才能讓他動容，又是什麽事或什麽人能讓他竟在他面前發呆。他有些無語地說:“那幾個老頭子高興得很，成天在那誇你，你就是這樣的表情？”
任修知道嚴卓秋口中的老頭子正是董事中的格林、史密斯和詹姆斯。他沒有心情來聽那些他早就料到的事和溢美之辭。他站起身來，打算離開藏書室。
嚴卓秋趕忙喊住他，“我還要跟你借本書呢。那麽急着走，是去投胎？”
“除了左邊第五排第五格的書外，其他的你可以随便借。記着還回來就是了。”任修已經走到上樓的臺階上了，并沒有打算停下來。
嚴卓秋看着各種藏書整整有一間房，他可沒心情都借來看。于是又說:“我要借泰羅那本《科學管理與原理》。”
雖然他對自己的管理很有信心，但是他還是比較謙遜的人。嚴卓秋這麽想。
“中間第三排第四格。”任修雖然說着話，但是步伐沒停，最後走出了藏書室。
嚴卓秋按照任修所說的位置找到了他要的書。他正要走，突然想到任修說的左邊第五排第五格的書不能借，他一時興起，不知道那是什麽書，任修居然那麽寶貝。想到這裏，他就好奇地走過去想看看。
當他發現那是一本詩集時，說不出的驚訝。任修居然喜歡讀詩？他從來就沒有看出來他有文藝青年的細胞。想想，還真是讓人吃驚不已。他随手一翻，內容都是些風雨雷電，人生哲理，旁邊還有手寫批注。嚴格地來說不是批注，也是詩，應該是對詩。不會是任修寫的吧？嚴卓秋感到難以置信。
上了樓，在客廳找到了任修。他正背對着他站在窗戶邊。
“我還真沒發現你曾經是個詩人。”嚴卓秋笑道。
任修先是一愣，随後了然，轉過身來，說:“那書不是我的。”
“那是誰的？幹嘛放你這，還不讓人動？”嚴卓秋肯定這書有問題。
“是一位故人留下來的。”任修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問他找到他要的書沒，如果找到了，就快點離開，他想一個人靜一靜。
嚴卓秋卻沒打算就這麽走了。他看着任修，說:“我大概知道你為什麽回國。不過，卓雅真的沒機會嗎？她一直喜歡你。你母親也同意。”
“我說過很多次了，不想再說。”任修看着他，淡道。
“你一直喜歡的女人，是誰？”嚴卓秋想弄清楚。
“于念。”
“就是研發部那個副經理？”嚴卓秋有點驚訝，任修喜歡的人竟然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工作的員工。
任修點頭。
“雖然長得不錯，但是只是一個副經理，沒什麽背景。你母親不會同意的。”嚴卓秋很清楚任修的母親是絕對不會要一個毫無背景的女人做她兒媳婦。
任修自嘲地笑了。他的事，什麽時候必須聽她的話了？
嚴卓秋知道任修的想法，攤了攤手，“你母親的計劃又要落空了。”
“我想，你很樂見其成。”任修說。
嚴卓秋沒有反駁。嚴卓雅是他妹妹，雖然他妹妹喜歡任修，他一方面想幫他妹妹，但是，事實上，他內心是不希望他們在一起的。因為任修的母親是他的繼母。他不想家庭關系變得更複雜。
“好了，明天開始正式上班。我希望你和公司下屬的關系不會影響到工作。我走了。”嚴卓秋說。
任修做了個請便的手勢。等嚴卓秋離開後，任修又陷入沉默。她竟然答應了梁以軒！雖然是假裝女友，這還是讓他心裏不是滋味。這麽多年過去了，他知道她還是鑽牛角尖的。他從不逼她，是不是她就吃準了他這一套？
春節假期過後，大家都回到公司上班。于念的辦公室和梁以軒的辦公室隔了兩個房間。假期過後，要着手新一年的工作，事情也不算少。除了開會，以及必須當面向梁以軒彙報或請求指示的事之外，于念都不想見到他。梁以軒能夠感覺得到她對他的排斥。他想辦法化解，可她壓根兒就不給他化解的機會。他只好先放一放，把手上的工作先做好。
午餐時間，于念準點離開辦公室，卻沒有像以往那樣去食堂，而是去洗手間呆了十多分鐘。她不想在食堂碰到梁以軒。等感覺時間差不多，從洗手間出來，去食堂的路上，還是遇到了梁以軒。
“我在食堂怎麽沒看見你？你吃了麽？”梁以軒問。
“這就打算去食堂。”于念禮貌地笑笑。
梁以軒說：“這會子都是剩菜、剩飯了。不如，我請你出去吃吧？”
“不用。反正最近都沒什麽胃口，将就一下就行。那我走了，再見。”
于念說完就要走。梁以軒趕忙拉着她手臂，皺眉道：“你就這麽不想見到我？”
于念不說話。梁以軒只好說：“那我跟你說對不起。但是，我媽那種情況……只好求你幫幫我了。你不是都答應我了嗎？”
是啊，她是答應了他。但是，這跟她不想見他沒有關系。她說：“我希望公私分明。在公司就談公事。至于假裝你女友的行為，也只有在你母親面前才可以。”
梁以軒不知道該說什麽，還緊緊捉着她手臂。于念有點不耐煩了。正在這時，有人喊了聲“于念”。是任修的聲音。于念回頭。梁以軒見任修在，只好松開她的手臂，向任修打了個招呼。任修略微點了點頭，然後看着于念說：“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于念走過去，和任修一同往員工食堂相反的方向走去。梁以軒看了兩個人的背影一眼，回了辦公室。
任修把于念帶進了宇達公司高層食堂。在窗邊坐下，任修點了菜後，于念才問他有什麽事要跟她說。任修說：“陪我用餐。”
于念斜睨了他一眼。不過，這個時候，肚子真的餓得咕嚕咕嚕叫了。她問：“你怎麽也沒吃飯？”
“嗯。”任修又只這麽說了一個字。
于念想起那天她跟他說她答應梁以軒假裝他女朋友後，他的臉色很不好看。她心裏知道他是介意的。可是她都跟他說清楚了的，他們是一輩子的朋友。她和他也和好了的。那他還介意什麽嘛！于是，任修不說話，于念也幹脆沉默，還有一點點生氣的意味。
任修看了她一眼，不鹹不淡地說：“你幹嘛跟我鬧情緒？”
于念睨着他，繼續沉默。
“我什麽都沒說。”
“你沒說，我還不知道你怎麽想的啊？”于念說。
她如果肯細想，當然知道他的想法。可就是因為她知道，他才什麽都不能說。他揉了揉眉心，“那你要我怎樣？消失嗎？”
于念想到他不聲不響地消失了三年，心裏又氣又沮喪。
“元宵節，有花燈。我們去看花燈吧。”任修輕聲說。
“不！”于念拒絕。
任修不再提。
這時，菜已經上上來了。兩人都默默吃飯。于念喜歡吃辣，夾了一大夾辣菜往嘴裏送。哪知，那菜比她平時的口味還辣。她一吞下喉，就辣得嘶嘶的，眼淚鼻涕都出來了。任修遞給她一杯飲料，于念一口氣喝完了一杯。任修又拿起紙巾給她擦鼻涕眼淚。于念就坐在他對面，看着他蹙着眉頭，輕輕地動作。
“幾點去看花燈？”她問。
任修說十點。于念就這樣答應和他一起去了。事後，她想，和任修在一起時，她哪有什麽原則？早就沒有了！既然不只一次這樣了，她索性不去想那許多了。
任修回到辦公室，嚴卓秋意外地坐在他的辦公椅上。任修看他一眼，“嚴總有事？”
“任修，你以公濟私喲！”嚴卓秋笑嘻嘻地說。高層食堂，哪是一個副經理級別的人就能進的？
任修懶得回他，雙手枕着頭部，在一旁的沙發上躺下，然後閉目養神。
“不過，我聽研發部門的人都在說于副經理和梁經理在一起了。任修啊，原來你是單戀，暗戀！”嚴卓秋笑得很燦爛，看上去就像幸災樂禍。
“6月份的概念車展，我們的概念是什麽？”任修問。
嚴卓秋頓覺掃興。他長嘆一聲，“國內的概念車展，哪有什麽概念？千篇一律，毫無新意！我們公司的還不是差不多？真是頭疼！要不，去國外外聘些人過來？反正，你也說，年後，經理要實行一正一副，何不把員工也換換？注入些新鮮血液？”
“不必。外國人也不一定了解國內市場。”任修說。
嚴卓秋想了想，點點頭，“那你得加緊了，概念車還得看研發部呢！對了，經理實行一正一副的話，你的那位是會留任，還是免職？工作上，你不會以權謀私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