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藥引(一)
“把那個夢做完之後,蘇粱也就沒有事情了。”雲子諾把結果告訴了張欣,但是有些事情她也不明白,“可是我後來去查了那個江南博物館的文物交流展,但是裏面根本就沒有一個白瓷枕頭,這事情也是玄了。”
張欣不在意地搖搖頭,她家祖上是也是空間穿行的常客,所以留下的書中也說過,這樣莫名的奇事不是沒有前例。“追根究底就算了,不過這裏面真的奇怪的是那個枕套才對,這東西也是有本事,要不然怎麽能做了觸動了夢境的介質。那個賣枕套的網店,是哪家啊?”
雲子諾有些無奈,她還真的上了某寶網看了這家店,“我去看了,裏面什麽都有賣。還有說買了他們家的符水,包治百病,邪不入體。當然這不是賣藥,因為賣藥是要許可證的。他們只是說賣一種符水,供人祈福用的。居然還真的有人買。”
“那麽評論呢?”張欣更加關心結果,這是有人與自己搶生意,不能不關心,“買家有什麽評論?”
“額,這到沒有什麽特別吧,就是圖一個心安吧。”雲子諾想着基本都是好評的那家店,“都是好評,說是用了之後就不不做噩夢了,腳不疼了,腿不抽經了,腰也不酸了。”
“刷屏!絕對是刷評!”張欣憤憤不平地說,“世上哪有包治百病的符水。”
“那你還這麽關心。”陸胖紙在邊上聽了張欣的吐槽,忍不住說,“其實這就是一個噱頭,有人相信才會去買。想來這情況就和去你店裏買護身符是一樣的。事實上,兩者都沒有什麽真的功效。”
“你這人怎麽說話的!”張欣立馬反駁,“我賣的都是真貨,不造假的。全部正品。”
“對的,沒有造假,就是符箓沒有法力,法器沒有靈力,放着不出事,也起不到作用。”陸胖紙不甘示弱地回答着,“這年頭做生意不容易,你也眼熱人家了。都是小本買賣,糊口而已。”
“這不是沒事不能瞎用嗎,他們真的有困難,我還是會酌情買賣的。”張欣一邊已經輸入了那家網店的網址,看到了其中保羅萬象的産品,臉色也是一僵,還有根本沒有美感的網頁設置,連打光也沒有的照片。看看這賣的東西,還有治療不孕不育的,治療老年癡呆的,治療狂病的,一針結紮的香囊。這做工夠粗糙。“呵呵,這個水平,我也是佩服了。怪不得沒有成交記錄,只有祈福的符水還有些人買。”
雲子諾本想要進一步一探究竟,但是這時候金瘦猴又來了電話,雖說他不在北平,但是為雲子諾介紹了一單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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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金瘦猴介紹的人,老鐵頭找上雲子諾。
“你好,雲師傅。這次的事情,其實也不是我的事情。”老鐵頭與雲子諾約在一個茶室裏,他慢慢解釋道,“是我的一個老夥計,他最近帶的一個小徒弟出了事。沒有辦法了,找上了我。”
“喔?那麽今天他來了嗎?”雲子諾并不關心到底是誰出事了,凡事找上她的多半都不是好事,多是輕則昏迷、重則身死的事情。
說話間,就看到一個半頭已經白發的中年人走了進來。他的身形不矮不胖,算的上是标準,就是整個人纏繞着一股特別的氣味,還有一股常人不見的陰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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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雲師傅。不好意思,我來晚了。我姓張,弓長張,單一個宏字。”他自我介紹着,坐在了鐵老頭旁邊。
“這就是老張了。”鐵老頭介紹,“老張與我認識多年,都沒有什麽大事發生過,不想臨到退休了,卻出了件這個事情。”
“我是在殡儀館工作的。”老張向雲子諾直言,“雲師傅怕是也看出來了吧。”
雲子諾點點頭,他身上的陰氣以及那股福爾馬林的味道,怕是極難忽視的。
“我入行已經幾十年了,也多少接觸過一些不能解釋的事情。但是從來沒有撈過界,也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老張回憶着,“幾十年前才入行的時候,還會擔驚受怕,但是後來也就漸漸習慣了。後來我漸漸明白了,他們與你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你不要做什麽多餘的事情,就相安無事。”
這個他們自然說的是鬼,具體一些,就是陰煞之物。
“所以我也謹記着老一輩的各種訓誡,不會去觸碰。真就平安地這麽過了幾十年。但是兩個月前,卻是出事了。主要還是在我的徒弟身上。”
老張長嘆一口氣,“一年前開始,我開始帶胡亮。他要是出師了,我也就準備退了。一切本都還好,他算的上是聽話。但是一個月前,清明前後的時候,就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
***
胡亮與老張,在清明這幾天值夜班。
一晚,兩人稍微多喝了點酒,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也不知何時就睡着了。十二點整的時候,胡亮被尿意憋醒過來,他晃晃蕩蕩去上了個廁所。
整個走道,安靜的連風的聲音都沒有。頭上的白熾燈,散發着并不強烈的慘白的光。
“踏踏、踏、踏踏……”整個空間裏就回蕩着他一輕一重的腳步聲。
從廁所回到值班室,他不知怎麽的又覺得有點口渴,想要喝一口水。“奇怪了,記得是倒滿的樣子,難不成倒的是師傅的杯子。”看着迷迷糊糊地看着手裏的杯子,根本沒有一滴水。
胡亮就見老張還趴在那裏,而且“呼呼”地還打着呼嚕。胡亮彎腰伸手拿過老張的杯子,也沒有水。
“倒黴催的,還要燒水。”他拿起電熱水壺,無奈的走出值班室,去外面在接水。
在水房裏,彌漫着一股濕氣。就在水龍頭打開的時候,水流猛地一下噴了出來!
“啪!啪!”胡亮的手上,居然有些生疼。
胡亮打了個激靈,當下猛地醒了過來。
“不對啊,我之前明明燒好水了,還想着萬一喝多了酒,要喝些水緩緩的。”胡亮一個激靈,立馬轉身小跑回到值班室,将老張搖醒。
“師傅,別睡了,您醒醒。”
“什麽大事啊,又有人意外送進來了。”有時候他們這裏會遇到半夜送個屍體進來的事情,這是時候進來的往往不是正常死的那種,最是麻煩。所以夜班是必不可少的。
“不是,沒人進來。我就是問您,您是不是把水都喝了?”
“水,什麽水。”老張見胡亮指着杯子提問,就搖了搖頭,“我沒有喝過啊,你迷糊了吧,別多想啊。”
老張卻想着本來就沒有什麽事情,如果真是有東西借了水喝,也別計較,就這樣過糊弄過去吧。
卻不成想對于胡亮來說,事情才是一個開端。
***
在一周後,胡亮與另一個人值夜班的日子裏出事了。
那天,胡亮與小徐一起值夜班。也是半夜的時候,小徐肚子餓了,去煮泡面吃。胡亮也要,小徐就去煮住兩個人的份,胡亮一個人留在在值班室。他等等小徐不回來,迷蒙中抵不過睡意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胡亮感到後脖子的地方,有人吹氣。
“小徐子,別鬧。”胡亮以為是小徐惡作劇,揮了揮手想把他打開,卻什麽也沒打到。
誰想脖子那裏的氣息更甚。
哪是活人那呼出的氣息,那是冰冷的!
胡亮也是想到了這一點,“啊!”的一叫醒了過來。望了望四周,沒有人。看手表,才00:15分。
小徐子這時端着泡面,走了進來,“你鬼叫什麽,人吓人吓死人,知道不?我就在走廊上聽你瞎叫了,吃個飯也不省心。”
“我這是做噩夢了,你別介意啊。”說着也就沒放在心上,吃起泡面來。如果他細心點,看看後勃頸,會看到那裏是被凍傷的青色。
***
又過了一周,胡亮的精神總不是很好,終于不是他值夜班了,他打算回家好好休息一下。這兩周是在是太疲憊了。總是出現幻覺。
午夜,胡亮家。
胡亮一個人,住在一室戶中,連帶廁所和廚房也就十幾坪,還多滿了各種雜物。
胡亮已經入睡。
可這時,要是有人在邊上看,就會發現一個黑影,飄飄忽忽地來到他的床邊,湊向胡亮的枕頭。
應着窗外照進來的微微亮光,那個黑影的身形根本看不清,就是一團霧氣。但是那雙眼鏡卻是在這個夜裏格外的亮,裏面是看不清楚的光芒。
只見它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湊近胡亮的脖子,靠近胡亮的耳朵,念叨着什麽。
胡亮的耳朵被一陣冷氣吹了一下,他忽然就醒了過來。就見到一個黑影湊在自己的腦袋旁!像是要吃掉他的樣子。
“媽呀!”胡亮一個打滾就翻下了床。
“不要過來——”胡亮雙手顫抖着,竭力叫着,還抄起不知道什麽東西,扔了過去,打中了黑影。
但哪知道雖然打了個正着,可是才散開的霧氣又凝聚起來,再次向胡亮湊來。
胡亮覺得汗毛直起,一整腐臭味夾着冰冷的氣息,正逼近自己的身邊。
還不及逃開,只見黑影纏上了胡亮的手,胡亮冷得跳了起來,而被碰到的地方,開始泛黑。
胡亮想要跳向別的地方,奈何地方太小,他根本無處可逃。只能尖叫着,“你是什麽東西,幹嘛要來找我啊?”
胡亮的聲音顫抖,就聽見黑影發出了沙啞難辨的聲音,“還我枕席,還我枕席——”
胡亮也聽不清,堅持到現在是膽子大了,被這個聲音一激,當下就暈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