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表白.ing [VIP]
“你是硫酸, 我是銅,纏纏綿綿加熱,變成硫酸銅……你是氫氣, 我是氧氣,點燃之後,變成水……”
萬青壓住耳朵:“求你別唱了。”
周光昨天經過謝越柏輔導, 已經能夠看懂第一張複印紙的大半公式, 十分高興地湊過臉去:“萬青,你要愛學習。知道嗎?你要是不愛學習, 我們就做不了朋友啦。”
萬青擺手拒絕:“對不起, 我不想跟你做朋友。”
周光:“……”
前面的胡嬌和于林再次笑起來。
周光不理他,繼續背自己的反應公式。
萬青覺得他改變還蠻大的,忍不住問:“謝越柏是怎麽讓你好好學習的?”
周光樂滋滋說:“他答應送我一個MP3。”
“原來你是受了金錢的誘惑。”萬青想了想, 撐着後腦勺看他, “不過謝越柏為什麽要對你這麽好呢?”
胡嬌和于林也轉過身來,異口同聲地盯着他問:“為什麽要對你這麽好呢?”
周光回答:“當然是因為我人好, 大家都想跟我做朋友。哦, 除了你。”
萬青沉吟了兩下:“我覺得做朋友出手就這麽大方不合理吧,而且他還這麽認真地幫你複習,圖什麽呀?怎麽沒見他幫我複習?”
周光一本正經:“因為你人醜。”
後腦勺立刻收到了萬青揮過來的巴掌。
萬青說:“周光, 我最近看小說, 發現有的書裏寫, 男的還喜歡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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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光瞪大眼睛:“啥玩意兒?”
胡嬌插口:“東方不敗啊?沒聽過。”
周光認真想了想,好像是。
萬青故意逗他:“你說, 謝越柏一來就對你這麽好, 是不是……”
胡嬌也眨眨眼:“有可能哦。”
于林說:“啧啧。”
他們四個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不遠處的謝越柏。
周光連忙搖頭否認:“不不不,我跟謝哥是純粹的兄弟友誼, 你們不要多想。”
胡嬌說:“你是這麽想,他就不一定了。說不定他對你一見鐘情,再見傾心,忍不住就像照顧你,安慰你,保護你……”
胡嬌越說越激動。
周光白了她一眼:“不會的,謝哥跟我說他喜歡于真真。”
“切。”胡嬌擺擺手,“那是讓你降低防備心的套路,臺言裏都這麽寫,男主角愛女主角,卻告訴女主角他喜歡別人……”
周光糾結地擰起了眉毛。
胡嬌、于林、萬青三個人對視一笑。
萬青拍了拍他的背:“你好好想想。”
三個人分別坐正,忍笑去了。
可憐的周光,原本好好地背化學題,突然有了這樁懸案,整個人都開始心神不寧。
他也開始懷疑,謝哥為啥對自己這麽好啊?
特別是到了課間,謝越柏還來問他:“背到哪了?”
周光伸胳膊擋住複印紙,支支吾吾地說:“已經背熟七個公式了。”
謝越柏點點頭:“好。繼續。”
實際上謝越柏完全把周光當做自己的下屬來對待,在他意識裏這就是帶剛進來的員工熟悉公司流程,但在周光眼裏:
啊啊啊啊,謝哥為什麽這麽溫柔?
啊啊啊啊,謝哥怎麽會對我這麽好?
啊啊啊啊,謝哥連轉身離開的背影也很好看?
他拍了拍自己臉,不,不能胡思亂想。
東方不敗可是揮刀自宮了才喜歡男人,他可不要揮刀自宮,他要好好學習!
然而周光還是忍不住在上課時分心瞥謝越柏,心裏想要是謝哥真的喜歡自己怎麽辦?
要是朝自己表白了,那該怎麽辦呀?是不是要一直避着不見他啊?
好愁呀!
謝越柏現在的關注點全在于真真身上。
因為于真真今天顯得格外安靜。
當然她平常也就很安靜,不過也會找同學聊天,偶爾還會跟其他女生一起下樓買吃的,今天她只是坐在桌子邊一動不動地看習題,但總覺得她什麽也沒有看進去,大部分時間都在發呆。
于真真有這項技能,以前他在辦公室監測她在家裏做什麽的時候,就會發現她偶爾坐在沙發上發呆起來。
謝越柏問:“有什麽事嗎?”
于真真被叫回神,下意識轉頭:“什麽?”
謝越柏:“家裏是不是有什麽事?”
她搖頭:“我家裏沒什麽事。”
可是她轉頭時,瞥了一眼後桌塗白的空位。
謝越柏何其聰明:“跟塗白有關?”
于真真看他,沒說破,只點了點頭。
“他有三天都沒來上課,發生什麽事了?”
于真真沉默了會兒,才回答:“你之後就知道了。”
謝越柏很不喜歡這種于真真和塗白互相有秘密卻藏着不告訴他的情形。
以前就是如此。
他陪于真真回娘家,她總會看着什麽東西出神,以至于讓他想,這個東西是不是有關她跟塗白的回憶?她的生命裏有多少時間是被塗白完全浸染的?以至于只要稍微拎一拎,就全都抖落出來。
他牢牢盯住她:“于真真,你出來吧,我有事跟你說。”
說完後,他先站起身走出教室。
于真真不解,還是起身跟着他走出去。
身後的林丹丹,擡起眼。
謝越柏把于真真帶到了教學樓後面的舊草地上,正好樓棟的陰影完全遮蓋,十分陰涼,在白天也可聽見蛐蛐和青蛙的叫聲。
謝越柏背向着牆壁,望着眼前的人。
“于真真,我喜歡你。”
于真真擡起頭,有些無法置信。
“你怎麽想?”謝越柏問她。
于真真複而垂下眼,手指捏着裙角,微動了動,無法給他作答複。
可是現在他的目光牢牢逼視她,她必須給他作答複。
日頭逐漸高升,灌木葉子都在被風擺動,接下來兩節是語文課和英語課……于真真的腦海裏瞬間閃過許多其它不想幹的東西,她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思考……她甚至感覺到藍天上的雲在動,今天是七月六號……血液在噼裏啪啦地作響……心如擂鼓……她想說什麽,嘴唇動了動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她微微擡頭,好像有脫口而出的答案,卻在半途按捺下去。
謝越柏注意到她的動作,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捧住她的臉,吻她。
于真真驚慌失措,男性的氣息,接觸的微熱的身體,以及他的唇,讓她覺得所有血液都沖上了自己大腦,瞬間轟炸開來,變成夜幕裏的煙花。
她竟有一瞬間,動彈不得。
直到謝越柏放開她。
于真真竟然怔怔哭起來,謝越柏一下又知道自己做錯了。
他退後兩步說:“對不起。”
于真真伸手擦了下眼淚:“沒事。”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哭,也不是害怕,也不是別的……
也許是因為想到了塗白,想到了他父親死了,今天要和奶奶去工頭家裏要錢,鄰居支招說,如果他不給錢,就和奶奶在工頭門口坐一天,直到他們給錢……
于真真收拾好情緒:“我會仔細考慮的。謝謝。”
謝越柏原本想說很什麽,最後也什麽都說不出來。
她的謝謝是表示,謝謝他喜歡她。
可謝越柏心想,她不應該朝他說謝謝。
于真真回樓上教室去了。
謝越柏獨自待了會兒才上樓。
上課的時候有個橡皮擦掉下去,他伸手去撿,無意擦過于真真的手肘,她立刻縮了下,挪得更遠了點。謝越柏知道,他再次失敗了,他仍然急進了。
她這個年紀,對接吻這件事太敏感了。
雖然她下意識說了“沒事”,可這大概是她的禮貌性回答。
于真真這一整天的心情都很糟糕。
本來就記挂着塗白,又被謝越柏突然表白,特別是他竟然還親了她。
于真真到現在還抹不去兩個人接吻的觸感,濕濡軟熱,她這一生都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觸感。
腦袋真的要爆炸一樣。
以前不覺得,今天察覺到謝越柏簡直就像團火。
哪怕不是直接看着她的時候,熱度也會傳到她身上。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她連忙收拾書包就走,連好朋友曉梨都沒有等。
她想去看塗白。
可自己今天被謝越柏吻了,她有點羞于面對他。
只好悶悶不樂回了家裏。
回家之後她洗完澡,忍不住向老媽打探:“媽,塗白家裏怎麽樣了?”
老媽正在收收撿撿,随口說道:“好像要到一萬多了吧,也沒多少錢。他們從早到晚坐了七八個小時,那家人也實在沒辦法……現在這年頭人命可真是輕賤,一萬多就買了條人命……”
于真真走回家裏,半晌又覺得不太舒服,無法靜下心。
這時候母親已經洗完澡回房看電視了。
她走到廚房,開燈,撩開簾子看塗白家的院子。
院子裏沒有燈,黑漆漆的,只有二樓塗白房間有一點小燈,于真真想起塗白說要把上課的提要記下來給他,不知道他明天還會不會去上課……
于真真小心地趴在窗臺,不讓油污蹭着自己的胳膊。
今天的夜空沒有星星和雲,只有單薄的一片鵝黃色月亮,塗白房間裏的光也是淡淡的暖色,像是月亮放大模糊的倒影。
希望你好好的,希望你永遠好好的。
早晨六點半,于真真就離開家門,走到塗白家的院子門口。
奶奶已經在澆菜,神情好了許多,看見她微微一笑:“塗白剛起來,在刷牙,今天你們一起去學校吧。”
于真真點頭。
跑到廚房門口瞄了瞄,塗白還在裏面刷牙,邊刷牙還邊照鏡子,真是個自戀鬼。
于真真坐在大堂裏等他。
塗白刷完牙洗完臉出來,看見大堂裏多了個白色人影,忍不住嘴角微彎,走近:“你這麽早就來了?”
“等你啊。”于真真說,“還要把課堂記錄給你,方便你提早複習。”
“好的,你等我一下。我去換件衣服,馬上下來。”
于真真注意到塗白穿着背心短褲,他人很瘦,一穿短褲就顯得腿特別長,她問:“塗白,你是不是長高了?”
她走過去比了比:“你以前好像只比我高半個頭,現在都快一個頭了,是不是?”
塗白輕輕拍了下她的腦袋:“是。你也要快點長才能追上我。”
否則他以後連親她都要彎腰了。
于真真笑了下:“我還沒長個頭呢,馬上就超過你了。”
“你還想超過我?”
“當然。”
“你超不過的,小尾巴魚。”他再次居高臨下拍拍她的腦袋,“我去換衣服了。”
“嗯。”
于真真望着他離開的背影,他不再難受了,莫名讓人開心。
作者有話要說:
我發現我有個問題,寫女主角最終跟塗白在一起的時候,把謝越柏寫得很惹人心疼。
女主角最後跟謝越柏在一起的時候,塗白很惹人心疼
……
這是神馬貓病?(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