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誤會.jpg
聚會的時間還沒有完全确定,不過聽人事部傳來的消息應該在三月十二日,下周一。
下班時,林宗宗正好和謝越柏一起出公司玻璃門,在等電梯的時候,林宗宗裝作無意地問,“謝哥,聽說公司IPO成功,要聚餐。”
“是。”
“那這次公司的聚餐,你夫人會來嗎?”
“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沒什麽呀,好奇。”林宗宗笑眯眯的,“很像看看你夫人什麽樣?聽說是個大美人呢。”
“會來。”謝越柏簡短地說。
電梯到了,謝越柏讓林宗宗先上,自己再走進。
“那真是很期待了。”林宗宗顯得格外開心。
本來以為就他們兩個人,結果眼看要關門時,劉芝心和王雲曉也跟着一起進來。
她瞅了一眼謝越柏,又瞅了一眼林宗宗。
“你叫林宗宗吧?這個名字很熟悉呢?”劉芝心站定後套近乎說:“我大學有一個學姐,叫做林丹丹,跟你名字很像。”
“噢,那是我姐姐。”林宗宗大方地承認。
“是嗎?”早已心知肚明的劉芝心故意裝出吃驚的表情,“那還真是巧,上個星期我才剛和她見面,還有我另一個朋友于真真,你們名字都是疊字,名字是疊字的女生都很漂亮嘛。”
于真真?林宗宗立刻敏銳地察覺到。
“于真真是你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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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于真真還是你們謝哥的老婆。你們謝哥每天這麽早下班,就是為了回去陪她,特別顧家。”
謝越柏沒接話。
另外兩個人也沒有,電梯裏一時間靜谧無聲。
電梯下到十五樓,許多人沖進來,塞滿了整個電梯。
大家隔得有點遠,劉芝心也就沒有再說什麽。
到了第一層,大家簡單地打了個招呼,各自離開。
劉芝心和王雲曉一起進電梯,是約定了和她吃晚飯。
為了從她身上多問出關于塗白的事。
前幾天王雲曉無意間說,塗白出獄了。
劉芝心立刻放在心上。
這是個絕好的消息,她必須找到塗白,盡快安排他和于真真見面。
真等塗白過兩年出獄,沒準那時候只想踏踏實實跟謝越柏過日子。
但王雲曉這裏知道的也不多,她只是剛讓人幫忙找到陳張的聯系方式,還沒打電話問。
因為她怕自己招惹上陳張。
據她說,陳張就是個流氓,小時候搶小學生的錢,長大了偷東西,還訛詐,後來還進了一個黑社會組織。
劉芝心想,塗白跟這種人混在一起,恐怕也不是什麽善類,虧于真真豬油蒙了眼,口口聲聲愛得那麽死心塌地。
劉芝心讓王雲曉把陳張的電話號碼給她,她來打聽。
王雲曉有些開心之餘,不免納悶,“姐,我說一句心裏話,你為什麽對塗白的事這麽上心,不會是想安排塗白和真真見面吧?”
“當然啊,你不覺得他們苦命鴛鴦兩個很可憐嗎?”劉芝心啜了一口紅酒笑着說,笑着說。
“他們算什麽苦命鴛鴦,于真真都已經結婚了。”
“誰叫于真真癡情呢。”劉芝心背往後靠,“對了,我告訴你,你千萬別說。”
“其實并不是我想找塗白,是真真讓我幫忙找塗白的。她說她想跟塗白見一面。”
王雲曉果然眸光動了一動,“但有謝越柏這麽好的老公,她還不知足嗎?”
“誰知道呢,夫妻一起了這麽久,難免膩味吧。更何況她一直覺得自己虧欠塗白,真真是個心腸軟的孩子。”
王雲曉流露出對這句話的不屑,“她的确是虧欠塗白,所以最好不要再耽誤他了。畢竟結了婚,難道還打算離了和他過嗎?”
“說不定就是呢。倒是你,”劉芝心身子往前傾,直勾勾盯着王雲曉,“你為什麽要打聽塗白呢,你喜歡他麽?”
“怎麽可能?”王雲曉立刻笑着,端起紅酒喝了一口,“他都坐過牢,而且也沒學歷沒錢。”
“是啊。”
目光閃爍,很顯然在說謊。善于察言觀色的劉芝心并不戳破,反而附和說:“你很聰明。女人呀,談戀愛最先看條件,才能有下一步,千萬不能被一些完全沒有未來的人耽誤了。”
王雲曉點點頭,她也是這麽想的。
塗白只不過是她年輕時的一個念想而已……
她微垂眸沉靜一會兒,又問:“不過,姐,你覺得于真真跟塗白真見了面,會跟他好嗎?”
“你覺得呢?”
“我覺得不會。再怎麽樣也不會放棄謝越柏吧,他那麽有錢,對她還好。我聽于真真說,謝越柏每個月光是家用都是直接給五千。房子也不用還貸,也就是買點菜買點生活用品,我看她也不買很多化妝品和衣服,這樣一算,這幾年她起碼也存了小十萬了,比打工強多了,還清閑。”
劉芝心點頭。
不過王雲曉流露出來的隐隐羨慕讓她覺得格局真小。
這其實不過是被男人當金絲雀養,就算于真真都知道要自己打工賺錢。
“你現在就把陳張的聯系方式發給我吧。”
“嗯。”王雲曉點點頭,反正這件事對她也沒壞處。
她認為99%的可能,于真真不會離婚,因為要是真愛,當初就不會另嫁。
讓塗白認清楚她的真實本性也好。
也許塗白到現在還不知道她已經結婚了。
她樂觀塗白對她反感。
晚上六點半,于真真正坐在房間裏疊衣服,聽到開門的動靜。
她起身把衣服全部包進衣櫃裏,走出卧室門口,“你回來了。今天有蓮藕炖排骨湯,我盛碗給你喝。”
“好。”
他脫下外套,把公文包放進書房裏,重新扣上袖口處松開的扣子,回到客廳。
“下周公司有個聚餐,我帶你一起去。”他邊走邊說。
“帶我?我不認識你們公司的人,會不自在。”
“不會。我在。”謝越柏拉開椅子坐下來,“你要是怕這麽多人處着不舒服,待一個小時,我送你回來。實際上,當天還會有一件事宣布。”
“什麽事?”
“今天已經向管理層通知了,我出任公司的副總,并且占一定股份。”
于真真楞了一下。
她知道謝越柏工作很出色,但沒有想到如此厲害。
“太好了,恭喜你!”
“謝謝。”謝越柏的确心情不錯,所以更想與于真真一起分享。
于真真起身把桌前菜盤上的保鮮膜撕開,端了兩碗飯出來,一碗放到他面前,一碗放到自己面前,複又坐下。
“上次我媽不是送了你一條裙子嗎?你下周就穿那條去吧。”
“那條是大紅色。”
于真真在家試穿過一次,覺得那顏色太鮮豔,跟要出席什麽盛會似的。
“你穿紅色很好看。”
他連自己要穿什麽都想好了。
于真真更加沒辦法拒絕。
一頓飯後,謝越柏進書房工作。
這次升職,得到認可,恐怕會讓他更努力吧。
于真真洗了一些水果拼成盤送進去。
出來收拾了一下客廳和廚房,洗澡,回到卧室。
她看了一眼手機,微信裏這一天也只有劉芝心跟她說話。
因為她早上回複劉芝心昨天晚上發來的信息。
9:23
真真:「你沒事吧。他只是對事不對人,你別放在心上。」
真真:「我們是回老家了,待了幾天,昨天剛回來。」
真真:「不好意思,昨天晚上睡着了。」
12:52
芝士餅幹:「剛剛太忙了,一直在開會,才有空回。放心,我已經好多了。」
芝士餅幹:「真羨慕你有那麽多時間。」
芝士餅幹:「我又要忙喽,剛進公司,壓力山大。不過老板看重,不得不努力呀,回聊。」
于真真也就沒有再接腔。
她靠在床上玩消消樂,十點半,突然有一個陌生電話打進來。
于真真接通。
“我說他媽的于真真,塗白都說不想見你,你以為你找個朋友騷擾我,我就會說嗎?!”伴随着背景的轟轟轟聲,陳張的罵聲十分激烈的從手機裏傳過來。
“你他媽就是個賤貨吧?別以為我怕你,信不信我告訴你老公?!”
“我不明白,什麽朋友?”于真真一臉懵。
“你他媽的還裝傻,大晚上有個女的給我打電話,說是你朋友,要塗白的聯系方式。我他媽的警告過你,別再騷擾塗白了,你再騷擾他,我對你不客氣!媽的賤貨,老子弄死你!”
下一刻,陳張就挂斷了。
她再打回去,一直都是嘟嘟聲,陳張不接。
打了三四下都打不通,她立刻給他發微信。
真真:「我沒有叫人找過塗白。」
真真:「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你能先大概說一下嗎?」
真真:「陳張?」
陳張這條消息顯示問號。
很顯然,連微信他也拉黑了。
到底是誰冒充是她的朋友,打聽塗白?
難道是王雲曉,認識塗白,最近跟自己有過接觸的也只有她了。
但陳張也不會不認識王雲曉的聲音。
這下連玩游戲的心情都沒了,她縮在被窩裏,郁悶不已。
零點過十分。
謝越柏從書房結束工作回來。
剛剛于真真聽筒傳出來的聲音很大,他聽到了一些,包含“塗白”這個字眼。
見于真真已經睡着(昨天熬到淩晨,太困所致),他走到床頭櫃前,拿起她的手機。
輸入密碼——1369。
他滑動屏幕查看了一下她和陳張的聊天記錄。
眼神立刻暗下來。
他點開陳張的個人信息,拿起自己的手機記錄下他的微信號。
這才把手機原封不動地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