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驅魔之曙光

第20章 ☆、第十九夜

神田優離李娜麗比較近，自從上回與LV3的戰鬥之後，李娜麗的innocence就變得相當奇怪，它會在李娜麗遇上危險時，自動化為水晶形态，将李娜麗包裹其中免受外界攻擊困擾。

innocence自動保護了驅魔師。

這是在歷代驅魔師中從未出現過的現象，因此她被千年伯爵盯上了。

缇奇和神田優都是重生過一次的人，自然知曉李娜麗的innocence只不過是紅衣主教那個該死的異形王八蛋為了保護真正的【HEART】而放出來的幌子。

因為，除了李娜麗以外，亞連.沃克的innocence也出現過類似的現象，它們都在回應着适格者潛意識裏對生的強烈渴望而無意識做出了保護适格者的舉動。

千年伯爵肥胖的身軀就像一個空心氣球，手持着南瓜傘雷洛，他朝李娜麗飛了過去。在場的驅魔師中，庫洛斯元帥小組就只剩下拉比還能戰鬥，其餘基本都身受重傷，無法動彈，其中包括筋疲力盡，但還在堅持保護喬治和他兩名同伴的米蘭達。神田優與缇奇纏鬥在一塊兒，新仇舊恨加一塊兒，他們倆之間的戰鬥無人可以介入。拉比對上了斯金.博利克，身高高過拉比很多的斯金擋在拉比面前，阻止他前往李娜麗身邊。

沒有了森林和建築物的阻擋，前方空蕩蕩一片，倒是方便了虞飖和克勞利前進。虞飖跑在前面，克勞利背着昏迷不醒的卡拉跟在後面，他們快速地朝李娜麗的方向趕去。

千年伯爵攻擊着包裹住李娜麗的水晶，在大家以為李娜麗會被千年伯爵抓到的時候，天空突然劃開一道口子裂開了。劃開的天空，白色的身影正好躍到千年伯爵身邊，白發的少年身上騰起柔和的白光，面具下的雙眸帶着溫柔的笑意，他伸出手抓住了千年伯爵想要抓住李娜麗的手。

虞飖離得比較遠，自然看清破開天空出現在這裏的白發少年是誰。

神田優和缇奇經歷過一世，見怪不怪，屏蔽周圍繼續打他們的。

拉比沒看清，他只看到天空裂開一道口子，至于那道白色的影子到底是個什麽玩意，他也壓根看不清。專注與斯金戰鬥，可打着打着拉比就發現前面騰起白色的霧氣，這些霧氣讓他完全看不清周圍的狀況，包括斯金的動向。

“前面怎麽突然起那麽大的霧了？”克勞利背着卡拉跟在虞飖身後問道。

“小心點，周圍變安靜了。”剛才還打鬥激烈的周圍突然變得特別安靜，在天空裂開一道口子之後的短暫幾分鐘內，周圍就起了迷蒙蒙的大霧，連帶周圍也變得相當寂靜。

“混蛋，別給跑了啊！！”拉比的聲音從虞飖的正前方傳了過來。

模糊的人影在霧氣中湧動，慢慢地顯現出了一個人影和一個東西的影子。巨大的錘子直直朝虞飖錘了過來，一時反應不過來，虞飖的腦袋結結實實被巨大的錘子錘了個正着。

站在她身後的克勞利吓了一大跳，他眼睜睜看着虞飖被一錘子錘翻在地上，連帶邊上巨型化的比比的後腦勺上也流下了一滴冷汗。

“看你跑，還不是被我打到了……吧……诶？？”拉比的面孔出現在克勞利的面前，白霧散去，拉比看清了到底是誰被他一錘子錘了上去。見虞飖捂着腦袋，跪坐在地上，拉比吓得魂都快飛了。“小，小飖！？”

克勞利背着卡拉往後退了一步，比比甩着一雙尾巴，踱步來到克勞利邊上。

拉比拿着錘子的手抖了抖，彎下腰，他驚叫道：“飖，小飖，你沒事吧？你的腦袋沒事吧？你有沒有被錘……”話還沒說完，拉比就發現虞飖的臉色特別不好，她的手扶着腦袋，面色蒼白，額頭上布滿了冷汗。

以為是被自己錘壞了，拉比這下可真的被吓到了。

蹲到虞飖面前，他手足無措地看着虞飖，不知道如何是好。

白霧徹底散去，周圍人的身影漸漸地映在其他人的眼底。

亞連站在包裹着李娜麗的水晶，也就是innocence的邊上。神田優手持六幻暗啧讓缇奇跑太快，沒能将對方徹底砍了。米蘭達跪坐在地上，發動着自己的innocence保護着身後的喬治三人。提艾多爾元帥站在昏過去的書翁邊上，照顧着他。

本來還在這裏的諾亞、千年伯爵以及惡魔消失了，空蕩蕩一點痕跡都沒留下的。

神田優自然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勁的虞飖，快速來到虞飖身邊，他狠狠瞪了眼面色吓得有些白的拉比。被神田優那麽以瞪，拉比吓得馬上起身，躲到了背着卡拉的克勞利身後。神田優沒空理會跑掉的拉比，雙手扶住虞飖的肩膀，神田優發現少女的臉色白得驚人，不但如此，額頭上還布滿密密麻麻的冷汗。

冷汗滾過額頭，劃過面頰，落到地上，虞飖費力地擡頭看了眼神田優。腦海裏那些斷斷續續的記憶，就像拼圖碎片，一點點拼接起來。過去的記憶就像潮水一般洶湧而來，塞滿了她的腦袋，拉比那一錘子，徹底将她斷片的記憶錘了回來。

[一起從這裏逃走吧，去到沒有教團也沒有聖潔的地方，這次一定能一起……]神田優抱着阿爾瑪，輕聲對他說着如同誓言一般的話。

上輩子的虞飖在神田優死死抱着阿爾瑪墜落的時候伸出了她的手。

那時候的虞飖是希望神田優握住她的手。

她希望神田優能在那一刻信任她一回。

上輩子的虞飖是很喜歡神田優，心心念念，傾盡一切就喜歡過他一個。

在見到阿爾瑪之前，她是不知道阿爾瑪這個人的，就連神田優自己從未向任何人提及過這段深埋的絕望記憶。

上輩子的虞飖很聽格勞得的話，所以走上了一條與神田優背道而馳的路。身為元帥，自然會接觸到黑色教團內部的黑暗。在北美支部，與諾亞開戰前，她秘密接受了格勞得下達給她的一個任務，處理掉第二驅魔師。那個任務，她毫不猶豫地接受了，因為她壓根就不知道她的秘密任務的主要對象是神田優和阿爾瑪。

當初，接受那個任務的時候，她并沒多想，雖然問過格勞得誰是她的任務目标，但格勞得自始至終都沒有告訴過她，只說時機成熟後，她就會知道她的任務對象是誰的。啊啊，時機的确相當該死的成熟，在她知道她的任務目标是誰後，她就下定決心放棄那個任務了，讓她傷害神田優和阿爾瑪，她做不到，在知道那樣的過去，她如何做得到去傷害這兩個人？

已經想好之後全力承擔忤逆的責任了。

因為，她不希望傷害神田優。

可是，她沒料到，神田優會那麽不信任她。

用力揮開她的手，接受亞連的幫助，從所有人的面前帶着瀕死的阿爾瑪逃離了。

[我不信任你。]再度見面，神田優對她說得第一句話就是這五個字。

[飖.虞，你出現在這裏是想做什麽？與魯貝利耶阿谀奉承的重患病人一同出現在這裏做什麽呢？如果你們的任務是為了暗殺豆芽菜的話，我就在這裏砍了你們。]冷冰冰的話語，充滿了殺意。

她與哈瓦德.林克同時出現在那裏是偶然。

她是受李娜麗的委托而來的。

她與亞連關系很好，她永遠也不會做出捅同伴一刀的。

但是，神田優不相信她。

因為，她背棄過他一次，就算她最後放棄了。

[阿優，我喜歡你喲。]

[哼，帶着會背叛的喜歡嗎？]

“啊啊—————！！”虞飖雙手抱頭，痛苦得不能自已。

透明的液體不斷從眼眶流出，不僅腦袋像要炸開了般的疼，就連胸腔裏那顆心髒也疼得厲害。

腦海裏那些一點點拼起來的記憶不但有神田優的，還有缇奇的。上輩子，與她初次見面的是缇奇，他們是在火車上遇上的。頂着亂糟糟頭發，戴着厚厚啤酒瓶般厚眼鏡的缇奇穿着很舊的衣服，與虞飖見面的時候，他正與其他幾個礦工待在一塊兒玩牌打發時間。

初見的畫面，跟在她身邊油腔滑調的畫面，說要跟她做朋友的畫面以及殺了她的畫面。

記起來了，那些斷片的記憶連在一塊兒，拼湊成一張完整的記憶圖片。

虞飖現在的模樣吓壞了在場的人。

神田優放下扶着她肩膀的手，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衣領，冷聲道：“給我振作點，飖.虞！”

看着眼前的人，虞飖突然瞪大眼睛，将神田優抓住她衣領的手揮開了。

‘啪’的一聲尤其響亮。

神田優怔怔地看着被虞飖揮開的手。

虞飖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氣，她的身體在顫抖。

“嗚……呃……”擡起手按着頭，虞飖的臉上再度浮現痛苦之色。“哈，哈，嗚……呃……嗚……”最終熬不過劇烈的痛楚，身體一軟，虞飖倒在地上，蜷縮了起來。

“飖醬！”周圍響起了叫喊她的聲音，可是腦子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誰是誰，疼痛使得她開始選擇逃避，任由意識被黑暗吞沒，她蒼白着一張臉暈了過去。

看着完全暈厥的虞飖，亞連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該怎麽辦。

與他們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神田優，墨藍色長發的少年依然保持着被虞飖揮開手時的動作，他死死盯着暈厥的少女，怎麽也無法忘記那瞬間她看向自己的眼神。

那是痛苦混雜絕望的眼神。

神田優記得這個眼神，永遠也忘不了。

上輩子，在他揮開她的手，對她說出冷漠話語時，她的眼神就是這樣的。

她，或許想起了什麽也說不定……